繁花1998：陆家嘴玫瑰汪澄顾阿根完结热门小说_完整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繁花1998：陆家嘴玫瑰汪澄顾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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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 4 日，晴，36℃。 上海江宁路，中国工商银行江宁分理处门口，凌晨 4:50。 路灯昏黄，队伍却一眼望不到头。 银行铁门尚未拉开，人群像潮水拍在礁石上，前胸贴后背，汗味与花露水味交织成一股奇异的蒸汽。
“小姐，第一次抢认购证？” 身后有人压低声音。 她侧目，是个剃板寸的年轻人，T 恤印着“94 股市冲冲冲”，肩头背一只空麻袋。 汪澄没答，只把纸袋往怀里收了收。 板寸耸耸肩，露出“我懂”的笑——队伍里每张脸都写着同样的欲望：发财。 二5:30，铁门“哗啦啦”卷起。 人群瞬间绷紧，像被拉首的橡皮筋。 “按预约号排队！ 插队作废！” 银行保安用沪语吼，却挡不住后排往前涌。 汪澄被挤得脚跟离地，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高跟鞋踩在谁的运动鞋上，引来一声咒骂。 她顾不上道歉，目光穿过人缝，落在营业厅墙上那幅红底黄字横幅——＞ “股票认购证第七期发售点每人凭身份证限购 1000 份每份售价 30 元”30 元，对 1998 年的普通工人是半个月工资。 但所有人都知道，转手黑市能翻两倍、三倍，甚至十倍。 汪澄要的，就是 1000 份。 她算过：30 元 × 1000 = 3 万，自己手里 8800 远远不够，必须当场补齐。 “下一个！” 窗口里的女柜员戴着套袖，声音沙哑。 汪澄深吸一口气，把身份证、证明、现金一并递进去。 “买多少？” “一千份。” 她声音不高，却像扔下一颗石子。 柜台内外同时抬头。 身后队伍出现短暂安静，无数道目光刷地聚在她背上——羡慕、嫉妒、审视、贪婪。 女柜员皱眉：“全款三万，现钞够吗？” 汪澄从公文包底层摸出一张汇票，啪地拍在玻璃隔板上：“补足。” 那是她凌晨两点去外滩花旗银行做的汇票，额度 2.2 万，盖着鲜红英文印章。 在 1998 年的江宁路分理处，外资行汇票像外星货币，灯光下晃得人眼花。 女柜员愣了两秒，默默收下。 十分钟后，一捆粉红色“认购证”递出来，每张印着流水号，像刚出炉的钞票，带着油墨香。 汪澄把证塞进随身帆布袋，拉紧拉链，转身——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心跳，比当年拿到外贸公司 offer 还要快。 三走出银行，天己微亮。 街对面停着一辆红色桑塔纳，司机老赵向她招手——昨晚预约的“保镖+逃命车”。 汪澄刚拉开车门，板寸青年突然从人群里蹿出，挡住去路：“小姐，分我两百份，加价 5 块，现钞！” 他声音沙哑，眼里布满血丝。 汪澄摇头，侧身进车。 板寸一把按住车门，声音提高：“加 10 块！” 后排车窗同时摇下，探出两个男人，目光不善。 老赵低喝：“快上车！” 汪澄心跳骤停，脚尖却猛地发力，高跟鞋狠狠踩在板寸脚背——“啊——”趁对方弯腰，她钻进车厢，“砰”地关门，落锁。 发动机轰然作响，桑塔纳蹿出街口。 后视镜里，板寸一瘸一拐追了两步，被同伴拉住，指着她车牌破口大骂。 汪澄靠在座椅上，手背全是汗。 帆布袋就放在膝头，鼓鼓囊囊，像一颗刚拆下来的炸弹，也像一个崭新的世界。 西车子驶上延安高架，初升的太阳把黄浦江染成金色。 老赵递来一支烟：“汪小姐，接下来去哪？” 汪澄摇下车窗，晨风灌进来，带着江水腥甜。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认购证，轻声道：“去浦东。” “陆家嘴。” “荒地？” “不，”她眯起眼，笑，“去种玫瑰。” 风扬起她汗湿的刘海，像给这座城市递上一封未署名的战书。 一千张轻飘飘的纸，压在她腿上，却重得让整条延安路都微微震颤。 第二章·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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