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时空阅读网时空小说冰冷王皓(冰冷王皓)小说目录列表阅读 冰冷王皓最新阅读

冰冷王皓(冰冷王皓)小说目录列表阅读 冰冷王皓最新阅读

匿名 2025-09-13 07:11:41 1 下载本文

这不叫治疗,这叫精神活体解剖。每一次,他们都将我的意识强行剥离,嫁接到另一个人的灵魂之上,让我去翻检他们记忆里那些肮脏、懦弱、不愿承认的角落。

我忍受这种灵魂被反复撕裂又强行缝合的剧痛,只为了一个目的:回到那个决定我命运的下午,找到一份无可辩驳的呈堂证供。我的目标,是我曾经的挚友,蒋月。我必须证明,那个用平静眼神目睹我坠入深渊的她,就是用沉默杀人的罪犯。将她钉死在加害者的十字架上,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如果这根由恨意铸成的支柱倒了,我的整个世界,将无可挽回地化为废墟。

1治疗室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冷白色的墙壁,冷硬的皮质躺椅,连计时器那一声声规律的“滴答”,都像一把法槌,每一次敲击,都将我的灵魂与现实剥离一分。他们称之为“精神共感疗法”,多温和的词汇。在我看来,这是一场没有麻醉的精神外科手术。每一次潜入,都要花数小时才能刮掉精神上沾染的“情感污染物”——那些属于别人的恐惧像黏腻的焦油,别人的恨意像腐蚀性的酸液。但我别无选择。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证明我曾经的挚友,蒋月,就是那个用沉默将我推入深渊的罪人。

就在我准备向医生确认开始时,我的意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画面——一双陌生的、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正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陌生的、混杂着粉笔灰和霉味的恐惧感,像冰冷的海水倒灌进我的大脑,引发了一阵剧烈的恶心。这是上一次潜入的残留物,一份属于别人的软弱。我没有退缩。这股软弱激起的不是恐惧,而是厌恶。

冰冷王皓(冰冷王皓)小说目录列表阅读 冰冷王皓最新阅读

我用指甲死死掐进治疗椅的皮质扶手,让尖锐的物理疼痛来对抗精神上的污泥。

我将这股不适强行扭曲、重塑,把它变成对蒋月更具体、更滚烫的恨意。

我告诉自己:正是因为她的背叛,我才必须忍受这种灵魂被玷污的折磨。

这更坚定了我审判她的决心。医生冰冷的声音从监控室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林舒,你的生物反馈指数在报警。‘精神熵指数’瞬间飙升到了0.87,这是一个危险的临界值。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档案库里,上一个在这个指数下强行潜入的案例,造成了不可逆的情感融合。我必须提醒你,是选择中止,等待精神状态稳定,还是冒着让自己的灵魂永远留下一块不属于你的疤痕的风险,继续这次审判?

”我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我的灵魂上早就伤痕累累,多一道,还是少一道,有什么区别?

我用最冷静、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说:“我准备好了。”接着,我闭上眼睛,像法官在落下法槌前那样,清晰地吐出最终指令:“开始吧。目标,蒋月。”2“开始吧。

目标,蒋月。”话音落下的瞬间,治疗室的冰冷世界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四分五裂。

没有过渡,没有缓冲,我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进一个温热、潮湿、充满铁锈和汗臭味的空间。

我“站”在那个我永生难忘的储物间门口。这不是我的身体,我没有实体,我只是一个被迫寄生在她感官里的旁观者。周围的一切都通过蒋月的眼睛和耳朵传来。

王皓粗野的叫骂声像砂纸一样摩擦着我的耳膜,而另一个声音,那个属于我自己的、被压抑的哭喊,听起来那么遥远,那么无助。我来了。我对自己说。

我的法庭已经搭建完毕,现在,我要穿透这些嘈杂的干扰,去捕捉那个最关键的证据——她看向我时那冷漠的眼神,她选择沉默时那平静的心跳,甚至是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快意。我要找到她决定背叛我的那个瞬间,那个清晰、冷酷的思维瞬间。然而,我为这场审判准备的冰冷法庭,在我接触到她意识的下一秒,就被一股灼热的恐惧浪潮瞬间冲垮。没有冷漠,没有平静,更没有恶意。我预设的、那个空无一人的被告席上,只有一个因极度恐惧而蜷缩发抖的灵魂。

这股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恐惧,像一颗迎面而来的炮弹,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这电光石火般的撞击,彻底打败了我精心准备的整个案卷。最初的撞击,迅速变成了一场漫长的溺水。我不再是观察者。我被她那动物性的恐惧彻底劫持,成为了恐惧本身。我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嘴里充满了呛人的灰尘味,心脏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疯狂地撞击着胸腔。我寻找理性证据的目标,在这场感官的风暴里彻底失效。我的意识被这些原始的感官信息死死捆住,动弹不得。

我的审判任务被彻底冲垮了。我从一个手握卷宗的调查者,沦为了一个在她恐惧的海洋里无助漂流的囚徒。这不仅仅是调查的失败,这是对我“审判者”身份的直接攻击!这股恐惧像一桶肮脏的污泥,狠狠地泼在了我洁净的法袍上,让我理性的权威变得沉重又可笑。

我赖以维生的那把逻辑法槌,在这一刻仿佛深深陷入了情感的泥潭,敲不出任何确凿的声音。

我的愤怒不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我自己权威的丧失。

这感觉就像我的判决遭到了公然的藐视。不行,我必须夺回控制权!

我强行将这份让我窒息的恐惧定义为“懦弱”,定义为“自私”。对,她不是因为关心我而害怕,她只是害怕自己被牵连进去!这是我维护法庭秩序的唯一方式。

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一股比她的恐惧更尖锐的恶心感,猛地从我自己的灵魂深处涌了上来。

“如果……如果我错了呢?”这个想法不是思考出来的,而是一种生理上的痉挛。瞬间,我感觉脚下的地面变成了流沙,那根由恨意铸成的、支撑我活到今天的支柱,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裂开了一道缝。一股冰冷的寒意从那裂缝里钻出来,迅速抽干了我全身的温度。如果我错了,如果我恨错了人,那“我”就不存在了,我会当场化为一滩没有形状的烂泥。而如果我现在退出,让这个谜永远烂在心里,那我的余生将在一个巨大的、空洞的笑话里度过,每一次呼吸都会提醒我,我所有的痛苦都毫无意义。不!我不能就这么被她的恐惧淹死!我才是审判者!

这个念头像溺水的人挥舞的手臂,在混乱中胡乱地抓挠。我的理智正在被彻底淹没,我必须抓住点什么,任何实在的东西都行!情感会骗人,记忆会扭曲,但身体不会!

身体的动作是诚实的!在意识彻底沉没之前,我的全部意志力像一道探照灯,穿透了恐惧的迷雾,死死地钉在了一个地方——她的双手。在那一刻,在她被恐惧淹没的那一刻,她的手,到底在做什么?我必须看到她的“行为”,以此作为最终的审判依据。3我的全部意志力像一道探照灯,穿透了恐惧的迷雾,死死地钉在了她的双手上。周围的哭喊和叫骂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双手。我必须忽略她内心的懦弱,专注于客观事实。我的目标,是在她的双手上找到她选择背叛的铁证——一双因冷漠而无力垂下的手,或是一双因自私而紧紧攥起的手。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在我的法庭上,为她的罪行盖棺定论。

然而,探照灯下的景象,彻底击碎了我的预设。我没有看到静止与冷漠。

我“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的手正死死攥着一支笔,笔尖在一张小小的、已经被手心汗水浸得湿软的纸条上,拼命地划动着。

这个“正在行动”的物理证据,与我预设的“毫无作为”的罪名,产生了最根本、最剧烈的冲突。我的意识被迫跟随她的笔尖,看清了那张湿软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救救林舒”。这三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中轰然引爆。紧接着,我看到她趁着储物间门外巡视老师经过的瞬间,颤抖着将这张承载了她全部勇气的求救信递了出去。希望,在那一刻达到了顶点。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位老师只是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便夺过纸条,当着她绝望的目光,轻蔑地将它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求救,失败了。我的审判,也随着这张被揉烂的纸条,彻底失败了。我感受到的不是获救失败的痛苦,而是一种信仰被连根拔起的剧烈眩晕。

这份笨拙、颤抖、最终归于无用的守护,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我用多年恨意铸成的审判席。

支撑我活下去的“绝对正义”在此刻显得无比荒谬,一种比精神撕裂更深邃的恶心感从灵魂深处涌起,我的整个精神支柱都在嗡鸣中断裂。

我无法再将蒋月定义为“背叛者”,因为她行动了;但我也无法将她定义为“拯救者”,因为她失败了。她不再是我法庭上那个清晰的罪人,而是一个我无法审判、无法量刑的灰色存在。这片致命的灰色地带,彻底摧毁了我非黑即白的世界。我的恨意失去了附着点,变得像一团无处安放的毒火,开始疯狂地灼烧我自己。我不能被这片灰色吞噬。为了逃离这种认知崩塌的极致恐慌,我必须立刻找到一个新的、无可辩驳的“黑”,来重新稳固我的世界坐标。情感可以复杂,但暴力是纯粹的。我做出了一个更疯狂的决定。我决定,立刻转移目标,去审判那个施暴者本人——王皓。我需要用他那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恶意,来覆盖蒋月带来的这片混沌,为我那无处安放的恨意,找到一个绝对正确的宣泄口。

4我从蒋月的记忆里挣脱出来,像是被人从深水里猛地拽上了岸。

我的脑子像一块被重锤砸过的玻璃。它还维持着一个人脑的形状,但里面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时都会碎成一地粉末。支撑我活了这么多年的那根柱子,那根由“蒋月是背叛者”的恨意铸成的柱子,塌了。我正悬在一个深渊上空,脚下什么都没有。这片灰色的、无法定义的、善恶不明的混沌,比王皓的拳头更让我恐惧。

我不能待在这里。我会被这片虚无吞掉的。我需要一个新的支点,一根新的柱子。

一根足够坚硬、足够简单、足够黑的柱子。情感会骗人,懦弱会伪装,但暴力不会。

暴力是纯粹的。王皓。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灰色浓雾。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新的支柱。我需要他,我需要他那不含任何杂质的恶意。我需要用他纯粹的“黑”,来重新画出我世界的边界,来给我那无处可放的恨意,找到一个绝对正确的家。我睁开眼,对着空气中那个看不见的麦克风,用尽全力挤出命令。“医生。”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换人。立刻进入王皓的记忆。”治疗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计时器冰冷的“滴答”声在回应我。“听到了吗?”我加重了语气,“我要进入王皓的记忆!”终于,扬声器里传来了医生那毫无波澜的声音,但这一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请求驳回。林舒,你的‘精神熵指数’在刚才的潜入中已经突破了0.91的红色警戒线。根据协议,我必须强制中断本次治疗。”驳回。这个词像一颗子弹,正中我的眉心。中断?不。

他怎么敢中断?他怎么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片精神废墟上?那堵由专业术语砌成的高墙,在我眼里瞬间变成了另一种东西——包庇。“你不能这么做!”我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破裂。我的理智,那块已经布满裂痕的玻璃,终于“哗啦”一声,碎了。

“你们都想让我停下!你们都想让我接受一个什么都看不清的灰色世界!

”我挣扎着想从治疗椅上坐起来,但束缚带捆得太紧。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只能徒劳地嘶吼。“你们害怕我找到真相!你和他是一伙的!”我不再把他当成医生。

他是一个同谋,一个企图用“规则”来阻止我审判,强迫我接受混沌的同谋。这是新的背叛。

我的世界已经塌了,现在,连唯一的自救方法也要被夺走。我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留在这里,停在这片精神废墟上,承认我恨错了人,承认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一个笑话。

然后,被这片恶心的灰色慢慢淹没,直到我彻底疯掉。另一条,是冲进王皓的记忆里。

用他的“恶”来烧掉这片灰色。那很危险,我可能会被他的暴力永远污染,可能会再也回不来。但那至少是一条路。那至少,是一个清晰的结局。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个代表着“规则”与“背叛”的监控摄像头,嘶吼出我的选择。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味道。“我不在乎什么指数!

如果我的世界注定要毁灭,我也要亲眼看着它被纯粹的黑色烧成灰烬,而不是被这滩恶心的灰色烂泥淹死!”我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镜头,一字一顿地,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连接王皓。立刻!”5“连接王皓。立刻!

”我的嘶吼在空荡的治疗室里撞得粉碎。没有警告,没有流程。回应我的,不是医生冰冷的声音,而是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粗暴的力量。它像一只烧红的铁爪,毫无征兆地攥住我的灵魂,猛地向后一扯。这不是潜入。这是绑架。

我的意识像一张被暴力撕扯的废纸,被硬生生塞进一个完全陌生的躯壳。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我预想中的铁锈味和血腥味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烘烘的、混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等我能“睁开眼”时,我傻了。

这里不是那个阴暗的储物间。这里是学校的画室。午后的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里照进来,把空气里漂浮的灰尘都染成了金色。周围很安静,只有画笔摩擦画纸的沙沙声。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几天前的事。王皓的记忆为什么会从这里开始?我动弹不得,只能通过他的眼睛看,通过他的耳朵听。我能感觉到他握着画笔的手指在微微出汗,心跳得又快又乱。他在紧张,在害怕。就在这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迈着那种优等生特有的、轻松而笃定的步伐,走到了他的画板前。她站定的姿态,不像欣赏,更像一次随堂检查。那是我。是几天前的,还活着的,笑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我。

我看着“我自己”,看着她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王皓画板上那幅色彩混乱、构图笨拙的风景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