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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种田废后她富可敌国(珍嫔温泉)全文在线阅读_(冷宫种田废后她富可敌国)精彩小说

匿名 2025-09-13 07:11:49 1 下载本文

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盆搁在窗台上,里头那株半死不活的植物耷拉着几片黄叶子。

我拿起旁边一块边缘磨得光滑的石头,小心地把盆里板结的土块敲松。冷宫的风,一年四季都带着股陈旧的霉味儿,吹得人骨头缝里发凉。我叫楚玥,曾是这大胤朝的皇后。

现在?是这冷宫里最不值钱的废人。没人记得我的名字,连送饭的老太监都只叫我“喂”。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太监提着个破篮子进来,动作粗鲁地往地上一墩。

一股馊味立刻弥漫开。“赶紧吃,别磨蹭。”他眼皮都懒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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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破布。两个硬得能砸死狗的窝窝头,几根没洗干净的烂菜叶子,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这就是一天的嚼谷。“张公公,”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这粥,稀得连米粒都数得清了吧?”张公公嗤笑一声,露出几颗黄牙:“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以为你还是金尊玉贵的娘娘?”他眼神扫过我空荡荡的屋子,“有本事,自己弄去啊!”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我捡起一个窝窝头,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用力地嚼。喉咙被刮得生疼。剩下的,我用一块还算干净的旧布包好,藏进墙角一个半塌的砖洞里。这点东西,得算计着吃,不然撑不到明天。冬天最难熬。

冷宫里的炭份例少得可怜,全是些黑煤渣子,烟大火小。

我把所有能裹在身上的东西都裹上了,还是冻得整夜睡不着。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呜呜的风声像鬼哭。这天下午,我缩在墙角避风,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台那只破陶盆。

盆里那株蔫头耷脑的东西,根部似乎冒出了一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绿意。

我心头猛地一跳。凑近了仔细看,真的!是芽!很小很小的一点点嫩绿,顶着干硬的土,顽强地钻了出来。这玩意儿是当初我搬进来时,角落里一株快死的野草,我随手把它塞进了这个破盆里,压根没指望它能活。这点绿意,像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光。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得试试。”我对自己说。声音在空旷的屋里显得很突兀。

冷宫地方不小,破败的院子有好几进。我像个幽灵一样,在那些坍塌的宫室和荒芜的院子里转悠。到处都是碎砖烂瓦,野草倒是长得格外茂盛。

我在一处最偏僻的墙角根儿,发现了一小片相对湿润的泥土。

周围长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矮小植物。我蹲下来,用那根磨得光滑的石头,一点点把土块砸得更碎。手被冻得通红,石头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我没停。土松软了些。

我小心地把那点嫩绿的小苗,连带着根下的一小撮土,从破陶盆里挖出来,移栽到这块墙角下。又用石头在周围垒了一圈矮矮的“围墙”,算是给它挡点风。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黑了。手指冻得麻木,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我心里,好像有了一点着落。

光靠那点可怜的吃食不行。我盯上了院子里疯长的野草。有些叶子看起来像能吃的样子。

我拔了几种不同的草叶子,回到屋里。用那点省下来的凉水仔细洗干净。

揪了一小片叶子放进嘴里嚼。又苦又涩,还带着股怪味。我皱着眉咽下去。等了一会儿,肚子没有绞痛。也许……能吃?第二天,我的“菜谱”里多了一小把煮过的野草叶子。

味道依然糟糕,像嚼干树皮,但至少肚子没那么空了。我捡起之前藏好的一个窝窝头,走到墙角我的“小苗”边蹲下。窝窝头硬邦邦的。我掰下一小块,用手一点点捻碎,像撒盐一样,把那些细小的碎屑均匀地撒在幼苗周围的土里。“吃吧。”我低声说,像是在跟它商量。过了几天,那点绿芽似乎精神了些,抽出了两片小小的、完整的叶子。

我的心也跟着雀跃了一下。可这点喜悦很快被浇灭。张公公送来的饭食越来越敷衍。

窝窝头更硬,稀粥更稀。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肚子里辘辘的回响。藏起来的口粮,也快见底了。

这天,我饿得实在受不住,厚着脸皮开口:“张公公,这分量……实在不够果腹。

”张公公斜睨着我,皮笑肉不笑:“哟,娘娘胃口还不小?咱家是按份例给的,一点没克扣您。”他搓了搓手指,“这宫里宫外,哪样东西不得打点?您说是吧?

”我明白了。要东西,就得给好处。可我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我沉默地走回屋子,关上门。

四下环顾。空荡荡,家徒四壁。唯一还算完整的,是我头上那根磨得发亮的素银簪子。

这曾是入冷宫时,唯一没被扒走的东西,大概因为太不起眼。我把它拔下来,握在手里。

冰凉的触感。犹豫了很久。这是我仅剩的、还能证明一点过去的东西。第二天送饭时,张公公照例把篮子一墩。我走过去,没看那篮子,把攥在手心里的银簪子递了过去。

张公公眼睛眯了一下,飞快地接过,掂了掂,迅速塞进袖子里,动作熟练得惊人。

“娘娘想通了就好。”他脸上堆起一点假笑,“想要点什么?”“种子。”我看着他,“随便什么菜种都行。再给我一把小铲子,旧的、破的都行。”张公公显然有些意外,他大概以为我会要点吃的或者炭。他眼珠子转了转:“种子……宫里倒是有。铲子……行吧,我想想办法。”三天后,张公公再来时,除了篮子,还带了个破布包。他左右看看,鬼鬼祟祟地塞给我。“喏,几样菜籽,还有把旧花铲,豁口了,凑合用吧。娘娘,这玩意儿可不好弄,您……”他又搓了搓手指。“下月。”我简短地说,紧紧攥住那个破布包。布包里是几小包纸裹着的种子,纸包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萝卜、青菜、小葱。还有一把锈迹斑斑、刃口都卷了边的旧铲子。

对我来说,这是宝贝。我如获至宝。立刻行动起来。

选定了离我住的那间破屋不远、一处背风向阳的墙角。这里的土似乎比别处松软一点,野草也没那么疯。我用那把豁口的锈铲子开始挖。土很硬,铲下去震得虎口发麻。

卷边的铲刃碰到碎石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一点点地挖,把大的石头和纠缠的草根都清理出来。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挖出的土块,我用石头耐心地砸碎。几天下来,总算整理出了一小片簸箕大的、相对平整松软的土地。我小心地把纸包打开,按着上面模糊的字迹辨认。青菜籽最小,像细沙;萝卜籽稍大点,深褐色;小葱籽是扁扁的黑色小片。我把它们分别撒在划分好的小区域里,再薄薄地盖上一层细土。最后,忍着心疼,把自己水碗里省下的半碗水,均匀地洒了上去。

“争点气,好好长。”我对着光秃秃的土面说。等待发芽的日子,既期待又煎熬。

我每天都要去看无数遍。终于,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我看到那片撒了青菜籽的地面上,冒出了一层极其细密的、近乎透明的绿色绒毛。活了!我的心狂跳起来。

小葱的尖尖芽也拱出了土,萝卜的叶子也舒展开了两片小瓣。我那点可怜的伙食里省下的水,几乎都给了它们。窝窝头碎屑捻得更细,成了它们的肥料。

看着那一点点鲜活的绿意在这死气沉沉的冷宫里蔓延,我第一次觉得,或许真能活下去。

一天下午,我正在给菜苗拔草,听见院墙另一边传来几声低低的“咯咯”声。像是……鸡叫?

冷宫里哪来的鸡?我放下手里的活,循着声音找过去。声音是从一堵高墙后面传来的,墙根下堆满了乱石和倒塌的房梁木头,几乎堵死。我费力地搬开几块松动的大石头。

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来,大小仅容一人弯腰爬过。狗洞?以前没发现。我犹豫了一下,好奇心占了上风。我趴下身,小心地钻了过去。洞口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尘土和腐叶的味道。

眼前豁然开朗。墙后面竟然是一个废弃的小园子!面积不大,但显然荒废得更久。

几棵歪脖子树顽强地生长着,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中间还有一小块干涸的洼地,像个废弃的小池塘。几只羽毛灰扑扑、瘦骨嶙峋的野鸡,正在落叶堆里扒拉着找食吃。野鸡!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肉!蛋!我不敢惊动它们,悄悄缩回脑袋。这个废园子,简直是个宝地!

比冷宫那边更隐蔽,地方也大,阳光更充足。

那洼地要是能蓄上水……一个念头在我心里疯狂滋长:搬过来!把“菜地”搬过来!

说干就干。我开始蚂蚁搬家。白天趁没人的时候,一趟趟从冷宫那边的破屋子往废园子搬东西。

最要紧的是我那点宝贝家当:藏起来的半块窝窝头,省下的水,磨得光滑的石头,破陶盆。

还有那把豁口铲子。我在废园子最隐蔽的角落,一棵老槐树后面,找到了一间塌了半边顶的破屋子。虽然四面漏风,但好歹有半堵墙和屋顶能勉强遮点雨。

我把“家”安在了这里。接下来,我盯上了那几只野鸡。肉暂时不敢想,但蛋可以试试。

我在它们经常出没的落叶堆旁,用石头围了个小小的圈。每天,忍痛从我那少得可怜的口粮里,抠出一点窝窝头碎屑撒在圈里。起初,野鸡很警惕,只在远处探头探脑。我躲得远远的。渐渐地,它们习惯了这些“天降之食”。

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啄食地上的碎屑。我很有耐心。一点点增加投喂的量,也一点点缩短我和圈的距离。一个月后,我撒食的时候,那几只野鸡已经不怎么怕我了,围在圈旁边等着吃。其中一只羽毛稍微鲜亮点的小母鸡,胆子最大,有时甚至会走到离我很近的地方。一天清晨,我去撒食,发现石头圈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浅褐色的蛋!我几乎是扑过去捡起来。蛋壳还带着温热。

我把它紧紧捂在胸口,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蛋!新鲜的鸡蛋!我没舍得吃。

小心地把它藏在一个铺满干草的破瓦罐里。或许……可以孵小鸡?

种菜和驯鸡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青菜和小葱长得很快,萝卜也拱出了胖胖的身子。

废园子角落的洼地,被我清理出来。几场秋雨过后,居然真的积了浅浅一层水,成了我的“池塘”。我在边上移栽了几棵水芹。

靠着那点口粮、省下的野菜和偶尔捡到的野鸡蛋后来那只母鸡又下了几个,我勉强能填饱肚子了。虽然依旧清苦,但不再是随时会饿死的状态。冬天又来了。寒风凛冽。

我的菜地里,萝卜已经长成,可以拔了。青菜和小葱虽然长得慢,但还顽强地活着。

最让我惊喜的是那只小母鸡,竟然开始隔三差五地下蛋!我攒了三个蛋在瓦罐里。这天,张公公提着篮子,照例钻过那个被我伪装好的狗洞现在是我和他约定交接的地方,进了废园子。他比以前客气了不少。“娘娘,您这地方收拾得……有点意思啊。

”他打量着我的小菜地和那只在落叶堆里溜达的母鸡,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和探究。

我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五个水灵灵的大萝卜,一小把鲜嫩的小葱,还有两个攒下来的野鸡蛋。张公公眼睛一亮,接过东西掂量着:“哟,娘娘真能耐!

这萝卜水头足,小葱也香!”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老规矩?”“老规矩。”我点头。

这是我们的交易:我给他新鲜的蔬菜和偶尔的鸡蛋,他帮我从外面换我需要的东西——主要是盐,还有少量粮食和布头针线之类的必需品。当然,他从中抽成。张公公满意地把东西收好,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我:“给,您要的盐。

还有半斤小米。”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娘娘,您这腌萝卜……上次带出去那点,有人尝了,说味道特别好,想问问还有没有?”腌萝卜?

我心里一动。是啊,萝卜丰收,吃不完容易坏。入冬前,我用换来的粗盐,试着腌了一小坛萝卜条,密封在破瓦罐里埋在土里。一是为了储存,二是想试试味道。“有。

”我说,“不多。”“行!下次我带点出去问问价!”张公公很积极。

他知道这能换来更多好处。交易完成,张公公告辞,熟练地钻过狗洞离开了。

我的废园子又恢复了寂静。看着手里的小米和盐,再看看我的菜地和小母鸡,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或许,不止是活下去?我开始尝试更多。用省下的小米粒,加上切碎的野菜叶子,试着熬点稠粥。把萝卜缨子以前都是扔掉的洗干净,用盐揉搓去涩,再切碎和小米一起煮。味道竟然不错。腌萝卜的销路比我想的好。

张公公反馈说,外面一些小太监小宫女,都愿意花点小钱买点尝尝鲜。我看到了希望。

我扩大了腌制规模,除了萝卜,还把一些长老了的青菜叶子也焯水后腌起来。

我甚至用张公公换来的旧布头和针线,笨拙地给自己缝补破旧的衣服,还用干草编了双粗糙的草鞋。脚上磨出的冻疮,终于不用直接踩在冰冷的泥地里了。

废园子里的几只野鸡,在我的持续投喂下,基本算半驯化了。尤其是那只小母鸡,完全不怕我,成了下蛋的主力。我又在落叶堆和倒塌的房梁缝隙里,发现了一窝野鸡蛋!

我小心地把它们收集起来,放在干草窝里,学着母鸡的样子用体温去焐。

竟然真被我孵出了三只毛茸茸的小鸡崽!看着那三只摇摇晃晃跟着母鸡的小黄球,我心里涨得满满的。希望,越来越多。我盘算着。腌菜能换粮和盐。鸡蛋是稀罕物,可以留着补充营养,或者关键时候换更好的东西。小米和杂粮可以熬粥。

菜地里源源不断提供新鲜蔬菜。小鸡养大了可以下更多蛋……日子好像真的有了奔头。

这冷宫废园,俨然成了我一个人的小王国。春末夏初,废园子里的菜长得格外水灵。

我甚至开辟了一小块新地,种上了张公公想办法弄来的茄子苗和几棵辣椒秧。

母鸡带着一群半大的小鸡在园子里溜达,刨食虫子。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天,我正在给茄子苗搭架子,院墙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是冷宫那边的方向!有人在大声呵斥,还有哭声。我的心猛地一沉。冷宫那边虽然也关着几个不得宠的妃嫔或犯了错的宫女,但大家各自苟活,很少往来。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到狗洞边,把伪装用的碎石和树枝堵得更严实些,然后屏住呼吸,耳朵贴着冰冷的墙砖听着。“贱婢!

手脚不干净!说!藏哪了?!”一个尖利刻薄的女人声音,非常陌生。

接着是几声闷响和压抑的痛呼,像是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珍主子……奴婢真的没偷……是张公公……张公公他……”一个虚弱的女声断断续续地哭诉。

张公公?!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敢攀扯!”那尖利的声音更怒了,“给我打!

打到她说实话为止!搜!给我仔细搜这贱婢的屋子!

”一阵翻箱倒柜的嘈杂声和哭喊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平息。

墙那边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那个女人得意的冷哼。“哼,晦气!走!”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心全是冷汗。珍主子?难道是最近新得宠的那个珍嫔?

她怎么会跑到冷宫来?张公公……出事了?接下来的几天,冷宫那边异常安静,死气沉沉。

张公公没有如约来送饭、取腌菜。我藏在冷宫旧屋墙角洞里的最后一点口粮也吃光了。

废园子里的存粮不多,新种的茄子辣椒还没结果,鸡也才开始下蛋。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第三天傍晚,我正焦虑地数着米缸里所剩无几的小米粒,狗洞那边传来响动。

我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铲子。洞口堵着的碎石被扒开,一个人影狼狈地钻了进来。是张公公!

但他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有淤血,走路一瘸一拐。“娘娘……”他嘶哑地喊了一声,看到我,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怎么回事?”我放下铲子,倒了半碗水递给他。

张公公猛灌了几口水,喘着粗气:“是珍嫔……那个新得宠的毒妇!

不知怎么查到她宫里丢了支金簪子,硬是栽赃给冷宫一个姓李的老宫女!那老李头,您是知道的,最老实不过……珍嫔带人来,把老李头打了个半死,还……”他脸上露出恐惧和愤怒,“还把我叫去,说我私通冷宫废人,倒卖宫里的东西!

那些腌菜……她查到了!”我的血瞬间凉了半截。“她……她没找到您这儿吧?

”张公公紧张地问。“暂时没有。”我摇头,“你怎么脱身的?

”“老奴……老奴在宫里几十年,也认识几个人。”张公公含糊地说,眼神闪烁,“花了……花了所有积蓄,才买通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说老奴只是可怜那废人,送点馊饭……倒卖的事纯属诬陷。那小太监收了钱,才在珍嫔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珍嫔急着去赴宫宴,没空深究,就命人打了老奴一顿,还罚了半年俸禄,算是……饶了老奴一命。”他苦笑,“可老奴这差事……怕是到头了。珍嫔放了话,以后冷宫的饭食换人送,让老奴滚去刷马桶……”我沉默了。张公公这个“渠道”,断了。

他自顾不暇,以后恐怕也帮不了我了。“娘娘,您要小心!”张公公挣扎着站起来,脸上带着后怕,“那珍嫔,心狠手辣!她既然知道了腌菜的事,难保不会查到您头上!

她……她恨您!当初您还是皇后时,她只是个小小才人,听说您……您责罚过她?

她一直怀恨在心!”我皱眉回想。当皇后时,责罚过的妃嫔宫女不少,一个姓林的才人?

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似乎是因为在御花园里故意冲撞了怀有身孕的妃嫔?

当时我是按宫规罚她禁足抄经,后来好像没多久就病死了?“珍嫔……姓林?”我迟疑地问。

“对!就是她!林氏!”张公公急道,“听说她当初是装死,买通了太医和内务府的人,改名换姓又混进宫了!如今得了势,要报复呢!她不敢明着动您,因为废后身份特殊,但暗地里……老奴怕她使阴招对付您!娘娘,您千万藏好!这地方……怕是也不安全了!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下来。我没想到,当初无心的一次秉公处置,竟埋下了今日的祸根。

“我知道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你先养伤,保住自己。这里……我会想办法。

”张公公忧心忡忡地走了,钻过狗洞,身影消失在冷宫的阴影里。

废园子里的宁静被彻底打破。我意识到,安稳的日子结束了。珍嫔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刀,随时可能落下。我藏匿的这点生机,成了最大的靶子。我把所有的腌菜坛子深埋在地下。

把鸡赶进塌了半边的破屋深处,用杂物遮挡好。菜地里的菜,能摘的都摘下来藏好,尤其是那些刚结出来的小茄子和青辣椒。我甚至开始有意识地囤积落叶和干草,万一需要生火取暖或做饭,能顶一阵。我像一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神经紧绷。狗洞那边稍有响动,我就立刻躲进最深的角落。

怕什么来什么。仅仅平静了五天。那天中午,天气闷热。我正在破屋里整理干草,突然听到废园子入口处——也就是狗洞所在的那面高墙外,传来几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就是这儿?你确定?”“错不了,张老头那老东西挨打的时候,迷迷糊糊提过一句‘废园子’‘墙后面’……”我的心跳骤停!他们找来了!“给我砸开!

”一个尖利的声音命令道,正是那天听到的珍嫔的声音!紧接着,“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砸在堵住狗洞的石块和烂木头上!尘土簌簌落下。完了!暴露了!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鸡舍的方向,想至少把母鸡和小鸡赶进更深的角落藏起来。

它们是我重要的食物来源!“轰隆!”一声巨响!狗洞那边被硬生生砸开了一个更大的豁口!

刺眼的阳光和飞扬的尘土中,几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壮硕身影钻了进来。为首一人,衣着华丽,妆容精致,正是珍嫔!她脸上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笑,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视着整个废园子。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废后娘娘吗?”珍嫔的声音甜得发腻,却让人遍体生寒,“啧啧啧,这地方,让您收拾得……可真像个猪圈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地挡在鸡舍前。

珍嫔的目光掠过我的菜地,看到那片绿油油的青菜、结着小果的茄子和辣椒,眼神瞬间变得怨毒无比。“呵!日子过得不错嘛!还有闲心种菜养鸡?

”她踩着高高的花盆底,一步步走近,尖利的鞋跟踩在松软的菜地里,瞬间碾倒了一片刚开花的青菜。“谁给你的胆子?!在这冷宫里私设田地,蓄养牲畜?

这可是大罪!”她的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破屋,看到了隐约的鸡毛和干草。“给我砸!

”她厉声下令,“把这猪圈一样的脏地方,给我砸烂!菜地铲平!那些畜生,一只不留!

”“不——!”我失声尖叫,想冲过去阻止。两个太监粗暴地架住了我的胳膊,像铁钳一样把我死死摁住。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另外几个太监狞笑着,举起手中的棍棒和铁锹。“噼里啪啦!”我的破屋被砸得千疮百孔,屋顶塌下更大一块!

里面传来母鸡惊恐的叫声和小鸡凄厉的哀鸣!紧接着,棍棒砸进鸡舍的声音、鸡毛乱飞……“我的鸡!”我撕心裂肺地喊。他们冲向菜地。

铁锹狠狠铲下!

绿油油的青菜、刚挂果的茄子辣椒苗、长势正好的小葱……被无情地连根铲起,踩进泥里!

我的萝卜地也被翻了个底朝天!辛辛苦苦开垦的土地,瞬间变成一片狼藉的泥泞!“不!

不要!”我拼命挣扎,眼泪模糊了视线,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我。完了,全完了!

我的心血,我的希望,顷刻间化为乌有!珍嫔站在废墟中央,欣赏着我的绝望,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楚玥!你也有今天!当初罚我禁足抄经的威风呢?嗯?皇后娘娘?

如今连只鸡都护不住!滋味如何?”她走到我面前,尖利的护甲几乎戳到我脸上,压低声音,充满恶毒:“这才刚开始呢。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这冷宫,就是你的活棺材!

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什么叫生不如死!”她直起身,声音恢复尖利,“我们走!晦气!

”珍嫔带着人扬长而去,钻过那个被砸开的、更大的豁口。留下满地狼藉和心如死灰的我。

太监们松开了我。我瘫软在地,看着被砸得稀巴烂的破屋,看着被铲平、踩烂的菜地,听着破屋深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微弱的鸡的哀鸣……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冲向破屋深处。拨开压塌的杂物和尘土,眼前的景象让我眼前发黑。

鸡舍被砸得稀烂。母鸡被一棍子打死在角落里,身体还是温的。三只半大的小鸡,两只头被打扁了,另一只翅膀断了,倒在血泊里抽搐着,发出微弱的“叽叽”声。

只有一只最瘦小的黄毛小鸡,不知怎么钻到了最深的墙缝里,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侥幸活了下来。我的三只小鸡……我的母鸡……全没了。我跪在冰冷的泥地上,抱起那只还在抽搐、翅膀扭曲的小鸡,它的体温一点点流逝。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无声地滴落在它沾血的绒毛上。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巨大的悲痛和绝望扼住了我的喉咙。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活下去的希望都要夺走?我抱着那只渐渐冰冷的小鸡,在废墟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临。那只幸存的小黄鸡,不知何时爬到了我脚边,依偎着我,发出细弱的叫声。冷风呼啸着穿过破屋的窟窿,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

比风更冷的,是心里那彻骨的寒意和恨意。珍嫔!林氏!这两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恨意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地燃烧起来!

不只是恨她毁了我的园子、杀了我的鸡。更恨她如此轻易地践踏我仅存的一切,恨她那种掌控我生死的嚣张!我不能死。更不能这样无声无息、窝囊地死在这冷宫里!

我要活下去!我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这念头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和尘土。轻轻放下怀里冰冷的小鸡。

把那只瑟瑟发抖的小黄鸡捧起来,揣进怀里,用体温温暖它。然后,我站起身,开始在废墟中摸索。我需要工具。那把豁口的锈铲子还在!它被砸在杂物下,铲柄都裂了,但铲头还能用。我的磨刀石也找到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扒开被踩烂的菜地泥土,在泥里摸索。被铲断的萝卜根、踩烂的青菜叶子……只要能吃的,我都捡起来。

甚至那些被踩进泥里的、半生不熟的茄子和辣椒,我也抠了出来。没有水。

废园子角落那个小水洼,因为珍嫔的人践踏,也变成了浑浊的泥坑。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水洼边。用豁口铲子,一点一点清理里面的烂泥和落叶,试图挖深一点,看能不能渗出清水。土很黏,铲起来非常费力。挖了许久,只挖出一个更深的泥坑,浑浊的水慢慢渗出来,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我累得几乎虚脱。坐在地上喘气。手撑着地面,指尖无意中碰到坑底的泥土……咦?怎么感觉……有点温热?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把手掌整个按在刚挖出的、湿漉漉的泥地上。真的!坑底深处的泥土,比旁边的温度明显要高一些!我心头猛地一跳!难道……?我瞬间忘记了饥饿和疲惫,抓起铲子,发疯一样朝着那温热的地方挖下去!泥土越来越湿,越来越热!

挖到大约半人深的时候,一股冒着白气的热水,汩汩地涌了出来!带着淡淡的硫磺味!温泉!

这废园子干涸的洼地下,竟然藏着温泉眼!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我!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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