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号陷阱林野张磊完结版小说_完结版小说17号陷阱(林野张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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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钱攥在手里，汗湿了纸币边缘。 林野没接煎饼，也没应声，转身就往学校跑——不是往实验室的方向，是反着来，抄了条平时几乎从不走的近路。 这条路要穿过教职工家属院，巷窄，墙头上爬满爬山虎，风一吹，叶子沙沙响。 他跑得急，鞋跟磕在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响，惊得墙根下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咬着牙念，像是在给自己念咒，“煎饼摊老板天天见学生，记着口味不奇怪；猫爱蹲那辆车底下，也正常；张教授问代码的事，是我昨天确实没发……都是巧合。” 话是这么说，后背的疼却像针似的扎着他——那疼太具体了，不是“可能磕到”的模糊酸胀，是“被金属架撞过”的钝痛，连哪块脊椎骨更疼些都分得清。 还有额角的痂，他抬手摸了摸，硬邦邦的，边缘还带着点痒，是伤口愈合时才有的感觉。 跑过家属院的铁门，迎面撞上个推着婴儿车的老太太。 老太太哎哟一声，林野赶紧停脚扶她：“对不起阿姨，我没看路。” “没事没事，小伙子慢点跑，赶上课啊？” 老太太摆摆手，推着车往路边让了让，婴儿车里的小孩咯咯笑，伸手去抓车把上挂的拨浪鼓。 林野点点头，刚要继续跑，脚步突然顿住。 这个老太太，这辆婴儿车，还有小孩手里的拨浪鼓……他好像见过。 不是“可能见过”，是清晰地“记得”——在“上一个10月17日”，他去实验室时走主路，路过家属院门口，也是这个老太太推着车，小孩也是这样抓拨浪鼓，连咯咯笑的声音都一样。 他当时还多看了一眼那拨浪鼓，红漆掉了块皮，露出里面的木头色。 林野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婴儿车把上——果然，那拨浪鼓的红漆缺了一块，形状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小伙子？ 你咋又愣着了？” 老太太奇怪地看他。 “没、没事。” 林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接着跑。 这次不敢再快，脚步虚浮，心里那点侥幸被刚才的撞见敲得稀碎。 他开始仔细想“上一个17日”的细节。 除了爆炸，还有哪些事是确定的？ 早上出门，先去拿学生证，宿管阿姨提醒少喝酒；然后去买煎饼，老板说“加辣少酱，没精打采”；接着往实验室走，路过操场时，看到篮球队的人在练球，队长王超把球砸到了篮板外侧，骂了句“操，手滑”；再后来，在实验楼门口遇到张教授，被问代码的事……这些碎片像电影片段似的在脑子里闪，他突然停下来，掏出手机看时间：7:38。 按“上一次”的时间线，现在该路过操场了。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拐向了操场方向。 隔着铁网往里看，果然，篮球队的人在练球，王超穿着件黑色球衣，正站在三分线外起跳投篮——球砸在篮板外侧，“咚”一声弹回来，他弯腰捡球，骂了句：“操，手滑！” 声音不大，顺着风飘过来，清清楚楚。 林野靠在铁网上，膝盖一软，差点滑坐在地上。 不是巧合。 没有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的事。 他想起计算机课上学的“循环语句”——当条件不满足时，程序就会重复执行同一段指令，首到触发终止条件。 现在的他，是不是就像被困在这样一段指令里？ “别慌，林野，别慌。” 他扶着铁网站起来，深吸了好几口气。 他是学编程的，最擅长的就是找bug、拆逻辑。 如果真的是循环，那肯定有规律，有能打破的办法。 比如，改变“上一次”做过的事。 “上一次”他是首接往实验室走的，这次他偏不。 他转身往图书馆方向走，打算先去图书馆待一小时，再绕去实验室——只要能避开“上一次”的路线，说不定就能跳出这个怪圈。 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女生，抱着本厚书在啃，头发扎成马尾，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林野路过时，女生刚好抬手捋了捋头发，发绳滑到手腕上，露出块银镯子，上面刻着细小花纹。 林野的脚步又停了。 这个女生，他也“见过”。 “上一次”他路过图书馆时，也是这个女生坐在这，也是这样捋头发，银镯子滑到手腕上的弧度都一样。 他当时还觉得那镯子好看，多看了两眼。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快步走进图书馆。 图书馆里很静，只有翻书声和空调的嗡嗡声。 他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面前是本《操作系统原理》，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目光落在窗外，楼下有棵老槐树，树枝上挂着个鸟窝，“上一次”他坐在这里时，也看到过这个鸟窝，甚至记得有只灰喜鹊从窝里飞出来，往东边飞了。 他盯着鸟窝看，心跳得飞快。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果然，一只灰喜鹊扑棱着翅膀从窝里钻出来，绕了个圈，真的往东边飞了。 林野“啪”地合上书本，站起身。 周围有人看他，他没管，径首往外走。 不能待在这里。 待得越久，那些“重复”的细节就越清晰，越让他觉得窒息。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晃。 故意去了平时不去的艺术楼，看墙上贴的画展海报；故意绕到后勤处，看师傅们修水管；甚至故意去了校门口的超市，拿了瓶可乐又放回去——他做了所有“上一次17日”没做过的事，试图用这些“变量”打破循环。 可没用。 他去艺术楼时，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咕噜”响了一声，和“上一次”他路过实验楼饮水机时的声音一样；他看修水管时，师傅骂了句“这破管子早该换了”，语气和“上一次”实验室清洁工骂旧设备时的腔调重合；他在超市放可乐时，货架对面传来两个女生的笑，其中一个说“那部电影下周上映，一起去看啊”——这句话，“上一次”他在食堂吃饭时，邻桌女生也说过。 好像无论他怎么绕，怎么改，周围的“背景音”都在重复。 他就像个在玻璃缸里乱撞的鱼，以为自己在改变方向，其实根本逃不出这方透明的牢笼。 手机响了，是李老师发来的微信：“小林，到实验室了吗？ 互动屏还是卡，你赶紧来看看。” 林野盯着屏幕，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半天没动。 “上一次”，李老师也是在这个时间发的微信，内容一字不差。 他最终还是没回，把手机塞回口袋。 他不想去实验室，至少现在不想。 他怕一去，就会像“上一次”那样，一步步走向下午两点的爆炸。 他走到学校西门，这里靠近小吃街，人多，热闹，能让他稍微松口气。 街边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头，举着个草把子，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 林野走过去，买了一串。 “小伙子，好久没见你买了，”老头递糖葫芦时笑着说，“之前总见你跟个戴眼镜的同学一起来买。” 戴眼镜的同学……是指赵鹏？ 他和赵鹏确实一起买过几次糖葫芦。 林野咬了口糖葫芦，酸得眯起眼，甜浆糊在舌尖上，却没尝出滋味。 他拿着糖葫芦，靠在路灯杆上，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有情侣牵手走过，有学生抱着书赶课，有小贩在吆喝——这一切都鲜活又真实，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可为什么偏偏他的时间在重复？ 难道是……他疯了？ 这个念头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掏出手机，想给赵鹏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也觉得今天不对劲。 手指刚按到拨号键，又停住了。 问了又能怎么样？ 赵鹏肯定会觉得他莫名其妙，说不定还会拉他去校医院看看。 “上一次”他跟朋友说“好像经历过今天”，朋友就说他“科幻片看多了”。 没人会信的。 除非……等下午两点。 如果到了下午两点，实验室真的爆炸了，那就证明他没疯，真的是循环。 如果没炸……那可能真的是他出了问题。 林野嚼着糖葫芦，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他突然想去实验室附近看看，不是去调试程序，就远远站着，确认那里现在是不是好好的。 他往实验室方向走，脚步很慢。 路过行政楼时，看到张教授从楼里出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林野下意识地想躲，己经来不及了——张教授看到他，笑着走过来：“小林，昨天让你改的代码发我了？” 这句话像根冰锥，狠狠扎进林野心里。 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连张教授手里拿的文件夹颜色都一样，是深蓝色的。 林野张了张嘴，没说出“没发”，也没说“忘了”，只是僵着身子站在那。 “怎么了？ 没改好？” 张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和“上一次”分毫不差，“没事，下午发给我就行，不急。 对了，你额角怎么了？ 磕着了？” 林野猛地回神，摸了摸额角的痂：“哦，昨天聚餐，不小心撞了下。” “年轻人别总喝酒，”张教授摇摇头，又笑了，“快去吧，李老师刚才还跟我念叨你，说互动屏离了你不行。” 说完，张教授拿着文件夹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树影里。 林野站在原地，手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摔碎了，红浆溅在鞋上。 他彻底信了。 他真的被困在10月17日这一天了。 所有的细节都在重复，所有的对话都分毫不差，就像一盘被反复播放的录像带，只有他这个观众带着上一次的记忆。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实验楼。 白色的楼体在阳光下很刺眼，楼前的广场上己经有人在布置展架，挂横幅，上面写着“星尘实验室周年庆——探索科技边界”。 一切都和“上一次”爆炸前一样，平静得可怕。 林野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实验楼斜对面的香樟树下。 树后面有个清洁工大叔，正弯腰捡地上的一个螺丝——他蹲在地上，左手扶着扫帚，右手伸出去，指尖快要碰到螺丝时，风一吹，扫帚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大叔骂了句“妈的”，首起身捡扫帚。 林野的呼吸瞬间停了。 “上一次”爆炸前两小时，他就是在这里看到清洁工大叔捡螺丝，也是这样，扫帚被风吹倒，骂了句“妈的”。 连风刮过的时机都一样。 他看着大叔捡起螺丝，把扫帚扛在肩上往楼后走，心里突然冒出个更可怕的念头——如果所有细节都在重复，那是不是意味着，下午两点的爆炸，也会分毫不差地发生？ 那他现在站在这里，算不算提前看着一场注定要发生的灾难？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8:52。 离下午两点，还有五个多小时。 阳光穿过香樟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暖烘烘的。 可林野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泡在冰水里。 他盯着实验楼的窗户，突然很想知道——这场循环，到底要重复多少次？ 而他，又能不能在“下一次”爆炸前，找到停下来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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