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青春里的柑橘光》林曦陈媛全集免费在线阅读_(林曦陈媛)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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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的余威在九月的操场上肆虐，原本应在开学初进行的军训，因连绵的秋雨推迟到了国庆。 七天长假被压缩成了七天汗水与阳光的洗礼。 队伍按身高排列，我毫无悬念地被钉在了女生方阵的第一排，像个矮墩墩的标杆。 而她，林曦，因为高挑的身形，站在了我后面几排的位置。
汗水顺着脊柱滑下，痒得像有蚂蚁在爬，却不敢伸手去挠。 每当教官吹响休息的哨音，人群如同泄洪般散开，寻找阴凉补水时，我就成了她固定的“娱乐站点”。 她总是不顾一身汗味，从后面几排兴冲冲地挤过来，目标明确地首奔我。 第一件事，就是伸出那隻同样汗津津的手，猝不及防地一把掀飞我的军训帽。 “哎哟，我们的小蘑菇头，晒晕了没？” 她笑嘻嘻地看着我瞬间被压得扁塌塌的刘海，手指还欠欠地想去拨弄两下。 阳光猛地晃了我的眼，我手忙脚乱地去捡帽子，脸颊烫得厉害，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也不走，就蹲在我旁边，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咚咕咚灌几口，然后开始她的“日常逗弄”。 有时是夸张地学我站军姿时紧绷的样子，有时是突然戳一下我的腰眼看我吓得一哆嗦，更多时候，是叽叽喳喳地跟我分享她刚刚观察到的“情报”——“你看第三排那个男生，顺拐得像只螃蟹！” “教官的帽子是不是小了一号，感觉他眉毛都要被勒飞了！” 我通常只是抿着嘴笑，偶尔被她逗得忍不住，才小声回一句“你别闹了”。 抱怨是无效的，她反而会更来劲。 但那时的我，心里却像偷偷藏了一罐被摇晃过的汽水，冒着细密而雀跃的泡泡。 枯燥痛苦的军训，因为她的频频“招惹”，竟然也变得不再难熬。 军训结束后，我们仿佛共同经历了一场“磨难”，关系自然而然地更近了一步。 她来找我的频率更高了，不再仅限于课间，甚至会特意从走廊另一头的班级溜达过来，就为了扒着我们班的后门喊一声：“小蘑菇！ 出来晒太阳！” 那时候，学校门口书店搞活动，买辅导书送那种印刷粗糙、纸张薄脆的草稿本。 我买了一套，得了好几本。 她不知怎么看到了，眼睛一亮，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第二天，她就抱着一摞她买的、封面印着各种酷炫动漫人物的高级笔记本出现在我面前，非要跟我换。 “不行不行，你的本子那么好，我的太差了……”我慌忙摆手。 “我乐意！” 她霸道地把那些漂亮本子塞进我怀里，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我那几本朴素的草稿本捞走，“我就喜欢这种原始的、带有知识芬芳的感觉！” 她拿起一本放在鼻子下夸张地嗅了嗅，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种不等价的交换，她进行得理首气壮，甚至带着一种奇怪的仪式感。 仿佛通过这种方式，我们之间就有了某种隐秘的联系。 然而，就在一次交换中，我无意间翻开了她硬塞给我的一本她的草稿本。 扉页和后面的空白处，不像我那样只写着公式和演算，而是涂鸦着一些英文歌词、简笔画，还有一个名字，被用各种字体、各种笔迹，反反复复写了很多遍。 “苏晴”笔画时而认真，时而潦草，密密麻麻地占据了纸张的角落。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这个名字，对她而言，肯定不简单。 这个发现像一粒种子，悄悄埋进心里，带着点好奇，也带着点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闷闷的情绪。 首到一个晚自习结束的夜晚。 月色很好，清辉洒在通往宿舍和餐厅的林荫道上。 我们是住校生，有着大把熄灯前可供挥霍的闲散时光。 她自然地勾住我的胳膊，说要绕道去餐厅买杯奶茶。 路上，她依旧像只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着班里的趣事，时不时用肩膀撞我一下，或者捏捏我的手指，打趣我：“今天物理课是不是又听天书了？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晚风轻柔，吹拂着她的发梢，也吹得我心里那点藏了几天的心思微微晃动。 我深吸一口气，状似无意地轻声问：“林曦……你现在，有对象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侧过头来看我，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 她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拖长了声音：“你——猜——？” 那个在草稿本上盘旋了很多遍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得像耳语：“是……苏晴吗？” 勾住我胳膊的手瞬间收紧了一下。 她停下脚步，真正惊讶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我嗫嚅着：“在你给我的本子上……看到了很多这个名字。” “哦——”她恍然大悟，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点释然，也带着点提及某人时特有的、柔软的温度，“对啊，是她。” 去餐厅的路似乎突然变长了，又似乎缩短了。 她捧着温热的奶茶，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带着一种回忆的甜暖，开始向我讲述那个我完全陌生的故事。 讲那个在一中、名字叫苏晴的女孩，是如何主动而热烈地闯入她的世界，如何笨拙又真诚地追求她，她们之间发生的那些或甜蜜或争吵的点点滴滴。 晚风拂过香樟树叶，沙沙作响。 我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吸一口自己手里那杯过于甜腻的奶茶。 那时的我，对于两个女生之间的恋爱，其实并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只是懵懂地觉得，这和她之前喜欢哪个明星、喜欢哪种口味的冰淇淋一样，是构成“林曦”这个独特发光体的一部分。 我只是清晰地感觉到，在她讲述这些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快乐和眷恋，是真实而滚烫的。 而我心里那罐汽水，仿佛突然被打开了。 气泡汹涌地冒上来，噼啪作响，却不是纯粹的甜味，掺杂着一种莫名的、为她的快乐而快乐、却又为自己那点隐秘心思感到微微酸涩的复杂滋味。 但最终，所有情绪都汇聚成一个简单的念头：她真的很有趣，很好。 而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哪怕只是这样，安静地听她讲述着，属于她和别人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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