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震耳欲聋的告别孑然孑然免费完本小说_小说推荐完本那场震耳欲聋的告别(孑然孑然)
相恋十年,在我亲手将男友沈放送上医学界最高领奖台的这天,他向我求婚了。 在闪烁的镁光灯和全网直播下,我接过话筒,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残忍的拒绝:“沈放,我不愿意。”全场哗然,他错愕不解。他不知道,我爱了他十年,也骗了他十年。更不知道,五年前,我曾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签下了那份“尸体”捐献协议。那具“尸体”,是我,也曾是我们的孩子。 01今晚的镁光灯,为沈放而亮。他站在诺贝尔医学奖的领奖台上,年轻、英俊,意气风发,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而我,是他致谢词里的“一生挚爱”。镜头切给我时,我正微笑着,眼眶温热。十年了,我陪着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医学生,一步步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这条路有多难,只有我知道。他演讲结束,全场掌声雷动。主持人笑着打趣:“江小姐,沈教授说,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你现在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我还没开口,沈放却忽然转身,从后台接过一捧玫瑰,在我面前单膝跪地。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在灯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迟迟,”他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银河还亮,“十年了,嫁给我,好吗?”全场尖叫,直播弹幕瞬间被“嫁给他”刷屏。 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场世纪童话的完美结局。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志在必得。就像五年前,他拿下那个国家级科研项目时一样。那天,他也用这样闪亮的眼神看着我,说:“迟迟,等我,这个项目对我太重要了,等我成功了,我们就结婚。”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好像笑了笑,跟他说:“好,我等你。”然后,我一个人转身,走进医院,预约了三天后的流产手术。思绪被拉回。 我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瞬间清醒。我迎着沈放期待的目光,也迎着台下和屏幕前亿万双眼睛。轻轻地,我说出了那句在我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 “沈放,我不愿意。”时间仿佛静止了。全场的尖叫和掌声戛然而止。 直播弹幕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沈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眼里的光,一寸寸熄灭。 “迟迟……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将话筒凑得更近,确保我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传遍全场。“我说,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嫁给你。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笑得云淡风轻。“沈放,我们分手吧。 ”说完,我将话筒还给已经石化的主持人,转身,在无数道震惊、错愕、不解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下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我没有回头。沈放,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用我的声名狼藉,换你的万世流芳。从今往后,你只是那个在求婚时被无情抛弃的天才科学家,一个值得同情的天才。而我,是你成功路上,唯一的污点。没人会知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曾为你流过多少血,掉过多少泪。 更没人会知道,五年前的那个深夜,我独自一人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头顶那盏冰冷的无影灯,签下了那份器官捐献协议。协议的抬头,写着我的名字,江迟。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身体里,曾经有两个心跳。一个为他而活。另一个,却因他而死。我走出金碧辉煌的颁奖大厅,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因为我的心,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清隽温和的脸。“江小姐,需要送你一程吗?”是温屿,这次颁奖典礼的主办方,也是沈放最大的竞争对手。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好啊。”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启动的瞬间,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追出来的沈放。他站在雨里,浑身湿透,像一只被遗弃的狗。 那双曾经能点亮整个宇宙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错愕和……痛苦。我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但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沈放,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今天的这点痛,还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那场因你而起,却由我独自承受的,震耳欲聋的沉默。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了。02车内很安静,只有雨刷器在单调地摆动。温屿没有问我任何问题,只是将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 他递给我一条干净的羊绒毯。“擦擦吧,别着凉。”他的声音很温和,像窗外的细雨。 我接过毯子,轻声道了句“谢谢”。“想去哪儿?”他问。我想了想,说了一个地址。 那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新家,一个沈放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温屿显然有些意外,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导航上输入了地址。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中。 我的手机快要被打爆了。沈放的,我爸妈的,他爸妈的,还有我们共同朋友的。 我一个都没接,直接关了机。世界终于清净了。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那些光怪陆离的色彩,像我这十年荒唐的青春。“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温屿忽然开口。我转过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我笑了笑:“温先生觉得,我应该哭得撕心裂肺,然后跪着求他原谅吗?”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让你在一个人最荣耀的时刻,给他最沉重的一击。”“或许……是爱吧。”我轻描淡写地说。温屿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是吗?”他反问,“我倒觉得,更像是……恨。”我的心一凛。这个男人,太敏锐了。 我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车子很快到了我住的小区。是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跟我之前和沈放住的江景大平层,天差地别。“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江小姐。”温屿叫住我。“嗯?”“我的名片。”他递给我一张烫金的名片,“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我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温屿,温氏集团执行总裁。 我点点头:“好。”回到家,我反锁上门,脱力般地滑坐在地上。这是一个很小的一居室,但被我收拾得很干净。客厅的墙上,没有一张我和沈放的合影。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打开手机,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涌了进来。我点开沈放发来的那一条。“为什么? ”只有三个字。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我打出了一行字。“沈放,你还记得五年前,你拿到‘星辰计划’项目的那天吗?”“那天晚上,你和你的团队在外面通宵庆祝。”“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太开心了。”“你说,迟迟,我们成功了。”“你问我,是不是也一样开心。”“我说,是。”“但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正一个人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我的身下,全是血。”我打完这些字,却没有发送。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沈放,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让你背负着这份愧疚,过一辈子。 你是天上的雄鹰,应该翱翔九天,而不是被我这个地上的泥沼,拖入无尽的深渊。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他两个字。“腻了。”发送成功。我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然后,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我抬起左手手腕,那里有一道很浅的疤痕,是当年打点滴时留下的。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那个冰冷的夜晚。 想起医生那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家属呢?”“……我一个人。”“手术风险告知书,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孩子……保不住了,对吗?”“孕酮太低,胎停了。 再晚来一会儿,大人都有危险。”我拿着笔,在那张纸上签下我的名字。江迟。一笔一划,像是刻在了我的骨头上。从浴室出来,我听到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迟迟!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沈放的声音。他还是找来了。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卧室,躺在床上。 敲门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他痛苦的嘶吼。“江迟!你给我出来!你把话说清楚!”“十年! 我们十年的感情,你说腻了就腻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用被子蒙住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沈放,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爱上你。更不该,在爱上你的同时,还妄想留住你。敲门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终于停了。我以为他走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拉开窗帘,看到楼下那辆熟悉的车,以及倚在车门上,一夜未眠的沈放。 他满眼红血丝,胡子拉碴,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哪里还有半点天才科学家的样子。看到我,他立刻冲了过来,用力地拍打着楼下的防盗门。“江迟!开门!”我面无表情地拉上了窗帘。 03我请了一周的假。这一周,沈放每天都会来楼下堵我。他像一尊望妻石,从清晨到深夜,固执地守在那里。我则像一个囚犯,将自己关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一步也不出去。 我们隔着一扇窗,一扇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拉锯。他想求一个答案。而我,却什么都不能给。第五天的时候,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劈头盖脸的质问。“江迟!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把你传成什么样了吗?说你是嫌贫爱富,看沈放成功了就想攀高枝,结果人家没答应,你就恼羞成怒!”“不是,妈……”“你还敢说不是! 你当着全世界的面让沈放下不来台,你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沈放那孩子多好啊,他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我沉默地听着我妈的数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所有人都觉得沈放好。他英俊、多金、专一、有才华。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伴侣。 只有我知道,他不是。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更爱他自己。爱他的科研,爱他的梦想,爱他头顶的光环。“江迟,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跟沈放道歉!”我妈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他不原谅你,你就别认我这个妈!”电话被挂断了。我看着手机屏幕,忽然觉得很可笑。看,这就是我的家人。在她们眼里,我的委屈,我的痛苦,都比不上沈放的功成名就,比不上所谓的“脸面”。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沈放的妈妈。 她的语气倒是很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却比我妈更伤人。“迟迟啊,阿姨知道,你陪着小放这么多年,辛苦了。”“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你已经不爱他了,阿姨也不逼你。”“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算是我们沈家对你这些年付出的补偿。”“以后,就别再打扰小放了,好吗?他接下来的研究,很重要,不能分心。”我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这十年的青春,只值一千万。我挂了电话,将那张银行卡的照片,连同我妈的通话记录,一起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是:“十年青春,一千万,一巴掌。值了。 ”朋友圈瞬间炸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江迟,算是彻底社会性死亡了。但我不在乎。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所谓的天才,所谓的豪门,是怎样一副嘴脸。做完这一切,我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沈放还在。他好像也看到了我的朋友圈,正拿着手机,脸色惨白。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失望。他大概没想到,我能做得这么绝。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当着他的面,拉上了窗帘。沈放,游戏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轮到我出招了。我给温屿打了个电话。“温先生,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电话那头的温屿,似乎轻笑了一声。“当然。”“我想请你帮个忙。”“请说。 ”“帮我安排一个采访,我要把这十年的故事,讲给所有人听。”“不过,是我的版本。 ”04温屿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全网最大的娱乐媒体就联系了我,要做一期独家专访。 采访地点约在一家很隐蔽的茶馆。我到的时候,温屿已经在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中式盘扣的茶服,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 “准备好了吗?”他亲自为我沏了一杯茶。茶香袅袅,让我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我点点头:“没什么好准备的,实话实说而已。”采访开始。女记者的问题很犀利,直指核心。“江小姐,网上都说您是因为沈教授求婚失败,恼羞成怒才选择分手的,是这样吗?”我笑了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拒绝他,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太爱了。”记者和温屿都愣住了。我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爱了他十年,从他一无所有,到他功成名就。”“我见过他为了一个数据,三天三夜不合眼的样子。”“也见过他因为实验失败,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样子。 ”“在我心里,他不是什么天才科学家,他只是沈放,一个为了梦想,可以豁出一切的普通人。”“这样的他,值得拥有全世界最好的。”“而我,配不上他。 ”记者的眼睛亮了:“为什么这么说?所有人都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我是一个有污点的人。”我看着镜头,一字一顿地说。“五年前,我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他。”“沈家三代单传,我不能因为我,断了沈家的香火。”“所以,我选择在他最荣耀的时候离开。”“长痛不如短痛。 他会遇到比我更好、更完整的女孩。”“而我,会带着我所有的爱和祝福,默默地消失。 ”我说完这番话,整个茶室都安静了。女记者的眼眶红了,连摄像大哥都忘了继续工作。 温屿看着我,眼神复杂。他知道,我在撒谎。但我不在乎。这个故事,足够凄美,足够动人。 足够让所有骂我的人,闭上嘴。也足够让沈放,对我彻底死心。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是他和他们沈家,绝对不能接受的。采访视频发出去后,舆论瞬间反转。 我从一个“嫌贫爱富的拜金女”,变成了一个“为爱牺牲的伟大女性”。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我的同情和赞美。甚至有人跑到沈放的微博下面,骂他“负心汉”,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照顾好我。沈放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谎言? ”“是不是谎言,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我冷冷地说。“江迟!你看着我! ”他好像就在我的楼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果然在。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像一棵被风雨摧残过的树。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沈放,我说的是不是谎言,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结束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说完,我挂了电话,再次拉黑了他。我知道,他会去查的。以他的能力,查到我五年前的就诊记录,易如反掌。那张记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患者江迟,孕8周,胎停育,行清宫术。”他会看到的。他会相信的。他会……恨我的。这样,就够了。 我关掉手机,准备去睡个好觉。这五年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然而,我刚躺下,门铃就响了。我以为是沈放,没有理会。但门铃声锲而不舍。我烦躁地走过去,想从猫眼里看看是谁。结果,我看到了我爸妈,还有沈放的爸妈。他们四个,像四尊门神,堵在我的门口。我妈的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江迟!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05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火辣辣地疼。 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我妈还不解气,扬手要再打。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是沈放。 他不知何时也来了,正站在我妈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阿姨,够了。”他的声音很冷。 我妈愣住了,讪讪地收回手。沈放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充满了失望、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伤。“为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为什么要骗我?”我捂着脸,笑了。“骗你?沈放,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骗你了?”“你查到的,不就是真相吗?”他的身体晃了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所以,是真的?”他喃喃自语,“你真的……不能生了?”“是。 ”我点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五年前就不能生了。所以,你现在满意了? 可以滚出我的世界了吗?”“江迟!”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怎么能这么跟小放说话!你还有没有良心!”“良心?”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爸,你跟我谈良心?在我被你们逼着去跟沈家道歉的时候,你的良心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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