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人间烟火与星辰(林清许苏未)免费小说完结版_免费小说免费阅读你是我的人间烟火与星辰林清许苏未
苏未离开的那天晚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裙,身上还带着我的味道。 她赤着脚站在玄关,像一尊即将破碎的白玉雕像,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江辰,我和你的‘真理’,如果同时濒死,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我沉默了三秒,选择了我的“真理”。 因为我的“真理”可以拯救千万人,而我,却连她一人都救不了。 她笑了,眼泪流得比笑更真切。 “江辰,我祝你的‘真理’,万寿无疆。 ”01苏未走了三天,房子里还到处是她的气息。不是香水味,她从不用那东西,说像是给空气穿上一层不透气的塑料膜。是她画画时颜料的味道,是她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时吃的橘子味,是她洗完澡后,水汽混着沐浴露,从浴室门缝里钻出来的、湿漉漉的甜味。这些味道,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针,在我每一次呼吸时,扎进我的肺里。我叫了家政,把所有她留下的东西都打包。“先生,这幅画……也要收起来吗?”家政阿姨指着客厅墙上那幅巨大的、只画了一半的油画。 画布上,是一个星云的雏形,深邃的蓝紫色背景上,点缀着破碎的、金箔一样的星辰。 那是苏未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她说,那是她想象中,我脑子里的世界。“收走,扔掉。 ”我点了根烟,烟雾模糊了我的眼睛。“太可惜了,这么好看。”阿姨小声嘟囔着,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画从墙上取了下来。房子空了,只剩下我,和我的“真理”。 我的“真理”,是一项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绝密神经科学项目。我们的目标,是研发出能够根除阿兹海默症的靶向药物。我是这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在同事和领导眼里,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冷静,精准,为了数据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有的温柔和失控,都给了苏未。而现在,我亲手把她推开了。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是项目组的副手,老张。“江辰,成了!动物实验第三阶段数据完美! 我们……我们可能真的要成功了!”老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我掐灭了烟,心脏的位置,本该因为这个消息而狂跳,此刻却像被挖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我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在门口换鞋时,脚尖踢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苏未之前随手放在鞋柜上的一个水晶小摆件,一只蹲坐着的、仰望天空的猫。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从那双玻璃猫眼里,看到了苏未离开时,看我的眼神。 我弯腰捡起它,紧紧攥在手心,尖锐的棱角刺痛了掌心。走出小区,深夜的风很凉,我抬头看着天,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像苏未走后,我的世界。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不是工作。是苏未的闺蜜,赵柠。我想也没想就挂断了。但她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我再次挂断。很快,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江辰你个王八蛋!你敢不敢接电话! ”紧接着,又是一条。“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你知不知道苏未她……”消息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死死盯着屏幕,等了足足五分钟,赵柠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 这种未知的、被吊在半空的感觉,比直接的咒骂更让我煎熬。我终于还是拨了回去,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江辰,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赵柠的声音像淬了冰。 “苏未她怎么了?”我问,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然后,赵柠冷笑了一声。“她能怎么了?她很好,好得不得了。她要去结婚了,你满意了吗? ”02“结婚?”这两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我的耳膜,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跟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问,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赵柠在电话那头嗤笑:“跟你有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跟你这个为了所谓‘伟大事业’就能抛弃一切的科学疯子。对方是个画家,温柔、体贴,会陪她看日出,会给她做饭,会把她当成全世界。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在过去的三年里,我陪她看日出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她醒来时,我不是已经走了,就是一夜未归。我不会做饭,我们的三餐,要么是外卖,要么是苏未亲手做的。她总笑话我是“厨房终结者”,只要我进去,不是盐当糖,就是差点把厨房点了。我也没有把她当成全世界。我的世界,被“普罗米修斯”计划占据了大半。“江辰,你就是个懦夫。你以为你是在为科学献身,其实你只是害怕承担一份正常的感情。你怕爱,怕责任,怕被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套牢。 所以你用工作当借口,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悲情的英雄。”赵柠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将我伪装的冷静和坚强层层剥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真实。“我祝你们幸福。”我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五个字,然后狼狈地挂断了电话。回到实验室,里面灯火通明,洋溢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江辰,你来了!快来看数据!”老张拉着我走到主控电脑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曲线和图表,在我眼里却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光晕。 “太漂亮了……这组数据,简直就是上帝写出来的诗……”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喃喃自语。 是啊,上帝的诗。我的“真理”,我的信仰。我强迫自己聚焦,看着那条代表着药物活性完美达标的绿色曲线,胸口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地问。“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我扯了扯嘴角。“你小子,就是太拼了。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出去好好搓一顿,庆祝一下!”“不了,我还有点事。”我拒绝了老张的好意,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欢呼,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我瘫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水晶猫。冰冷的触感,让掌心的刺痛更加清晰。 我和苏未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那天我被一个投资人硬拉去附庸风雅,对满墙的画作毫无兴趣,只想找个角落安安静-地待着。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站在一幅名为《深空》的画前,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微仰着头,看得入神。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她的侧脸和纤细的脖颈,仿佛在发光。那一刻,我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怦然心动”。后来我才知道,那幅画就是她画的。 我们在一起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温暖、最鲜活的三年。 她像一束闯入我黑白世界的、最明亮的光。她会拉着我在半夜去楼顶看流星雨,会在我为一组失败数据焦头烂额时,从背后抱住我,说“没关系,我的大科学家只是暂时遇到了小麻烦”。 她会在我家那个巨大的、几乎占满了一整面墙的书柜上,塞满各种各样的艺术画册,让那些冰冷的科学专著之间,有了鲜活的色彩。她甚至给我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取了一个昵称,叫“老普”。“今天又去见你的‘老普’了?”“替我跟‘老普’问好啊。 ”“不许为了‘老普’不吃饭!”可我最终,还是为了“老普”,弄丢了她。手机震了一下,是赵柠发来的一张图片。我点开。那是一张婚纱照。照片里,苏未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灿烂又温婉。她身边的男人,英俊儒雅,正低头温柔地看着她。他们看起来,般配极了。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苏未的脸,仿佛想透过这冰冷的屏幕,再触摸她一次。然后,我的指尖停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我认识他。他是我的师兄,林清许。 那个曾经在学术上压我一头,三年前却忽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职位,远走海外的林清许。 03林清许回来了。并且要和苏未结婚了。这两个信息在我脑子里盘旋、碰撞,炸开一团混乱的火花。我立刻想起了三年前。那时候,“普罗米修斯”计划刚刚启动,我是首席科学家的第一候选人,而林清许,是唯一的竞争者。他无论在资历还是学术成就上,都略胜我一筹。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位置非他莫属。可就在最终任命下达的前一周,他突然提交了辞呈,放弃了一切,去了一家国外的私人研究机构。当时所有人都很震惊,包括我。我给他打过电话,问他为什么。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说:“江辰,有些东西,比事业更重要。你以后会懂的。”当时我不懂。现在,看着这张婚纱照,我好像有点懂了。 他是为了苏未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生。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三年的细节,试图找出林清许和苏未认识的蛛丝马迹。我想起来,苏未曾经提过,她有一个很聊得来的网友,是个搞艺术评论的,对她的画总能提出一针见血的见解。我想起来,有一次我无意中瞥见她的聊天界面,对方的头像,是一片北欧的森林。而林清许,去的就是一家位于瑞典的研究机构。 我还想起来,苏未有一阵子很迷恋一个瑞典的小众乐队,她说,是她的网友推荐给她的。 一个个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指向一个让我无法呼吸的可能。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要蜷缩起来。嫉妒,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恐慌,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我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我抓起手机,找到了林清许的号码,拨了过去。跨洋电话的连接音,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我的神经。“喂?”电话接通了,传来林-清许温和的声音。“师兄,是我,江辰。”“江辰?”林清许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轻笑了一声,“真是稀客。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看到你和苏未的婚纱照了。”我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看到了啊。”林清-许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那正好,省得我再通知你了。 下个月十八号,在国内办,有空的话,就来喝杯喜酒。”他的平静,像一拳重重地打在棉花上,让我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无处发泄。“为什么? ”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什么为什么?”林清许反问,“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结婚,不是顺理成章的吗?”“她爱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跟她认识多久?我跟她在一起三年!”“江辰。”林清许的声音沉了下来,“有时候,时间长短,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跟她在一起三年,你真的了解她吗? 你知道她最喜欢的花是洋甘菊,而不是你每次送她的红玫瑰吗?你知道她对芒果过敏,你却在纪念日带她去吃芒果千层吗?你知道她每次跟你说‘我没事’的时候,其实心里都难过得要死吗?”林清许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哑口无言。我确实不知道。我总以为,我给了她我能给的最好的。我以为,她在我的世界里,是幸福的。“江辰,你是个顶级的科学家,但你不是个合格的爱人。 ”林清许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怜悯,“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你的标准去衡量一切,包括感情。你以为你给了她全世界,其实,你连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能陪在她身边,听她说话,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的普通人。 而你,给不了。”“放手吧,江辰。对你,对她,都好。”说完,林清许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窗外的天,已经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我的世界,却像是永远地被困在了这个漫长而寒冷的黑夜里。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江教授,院里紧急通知,‘普罗米修斯’计划,要立刻进入全封闭冲刺阶段。 所有核心人员,必须在24小时内,进入‘茧’式隔离区。为期,一年。 ”04“茧”式隔离区。是我们项目的终极堡垒,位于地下五十米,与世隔绝。一旦进入,就意味着在未来的一年里,我将彻底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甚至连一封信都递不进来。这是为了确保“普罗米修斯”的绝对安全和保密,也是为了让我们这些研究人员,能够心无旁骛地进行最后的冲刺。一年前,我和苏未开玩笑说,如果我进去了,她会不会跟人跑了。她当时捏着我的脸,笑得眉眼弯弯:“放心吧,就算你被关到天荒地老,我也会在外面等你。等你出来,我们就去领证。”没想到,一语成谶。只是,她不会再等我了。下个月十八号,是她和林清许的婚礼。而我,将在那一天之前,走进那座名为“茧”的坟墓。 我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放弃。放弃这个我为之奋斗了几乎整个青春的计划,冲出去,找到苏未,告诉她我错了,告诉她我不能没有她。可是,我能吗?办公桌上,摊开的是“普-罗米修斯”的最新进展报告。那条完美的绿色曲线,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动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业,它背后,是上百名研究人员数年的心血,是国家上百亿的投入,更是无数个被阿兹海默症折磨的家庭,最后的希望。我,江辰,没有资格因为一己之私,就当一个逃兵。“我知道了。 ”我对门口的助理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回到家,房子里空荡荡的,家政阿姨已经把所有属于苏未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干净得,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茧”里面会提供一切生活所需。 我只需要带上我自己,和一颗绝对专注的大脑。我打开衣柜,在最底层,翻出了一个尘封的盒子。里面是我和苏未所有的合照。第一张,是在我们认识的那个画展上,我请人偷拍的。她站在画前,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像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最后一张,是半年前,我们去海边。她笑得像个孩子,把沙子扬到我身上,而我,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照片的背景,是金色的夕阳和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一张一张地看过去,眼眶渐渐发热。 我曾以为,我们会有无数个这样的瞬间,直到我们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以为。我把所有的照片,连同那个水晶猫摆件,一起放进了行李箱。然后,我拿出手机,最后一次点开了苏未的微信头像。她的头像没换,还是那只叫“煤球”的布偶猫,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我打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话。 从我们相识,到相爱,再到我犯下的种种错误。我向她道歉,向她告别,祝她幸福。 可当我打完最后一个字,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这些话,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给她徒增烦恼,让我自己显得更像一个输不起的小丑。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段话全部删掉。最后,只发了四个字。“新婚快乐。”然后,我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做完这一切,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床上。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苏未的样子。她笑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在我怀里撒娇的样子,她离开时,决绝又悲伤的样子。第二天,我拖着行李箱,走进了“茧”的入口。那是一扇厚重的、闪着金属光泽的大门。在我身后,是项目组的同事,是院里的领导。在我身前,是长长的、通往地下的走廊,和未来一年与世隔绝的孤寂。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天空湛蓝。真好啊。我希望苏未的婚礼,也能有这么好的天气。金属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 像是对我过去的人生,做了一个彻底的了断。“江教授,欢迎来到‘茧’。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对我微笑着说。我点点头,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我的“真理”,也走向我的“坟墓”。05“茧”里的生活,比我想象的更枯燥,也更纯粹。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只有永恒的、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白色。墙壁是白色的,天花板是白色的,我们穿的制服是白色的,连我们吃的食物,都是一些看不出原材料的、白色的糊状物。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唯一的刻度,是实验的进度。我成了真正的“科学疯子”。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去实验室的路上。 我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处理着海量的数据,构建着复杂的模型。 我不再去想苏未,甚至不再去想我自己。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普罗米修斯”。 只有在夜深人静,躺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时,我才会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水晶猫。 在黑暗中,用指腹一遍遍地摩挲着它冰冷的轮廓。这是我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项目进展得异常顺利。我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离成功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有我,越来越沉默。老张私下里找过我几次,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江辰,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弦绷得太紧,是会断的。”我只是摇摇头,说:“我没事。 ”我确实没事。我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锁起来了。在一个没有具体日期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苏未。她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一片开满了洋甘菊的花海里,对我微笑。“江辰,你快来看,这里的花好香啊。”我朝她走过去,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怎么也无法缩短。我拼命地跑,她却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白点,消失在了花海的尽头。我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久违的、剧烈的疼痛。我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拉开抽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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