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说爱我,却让我打掉孩子(顾承洲顾承洲)无弹窗小说免费阅读_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总裁说爱我,却让我打掉孩子顾承洲顾承洲
雨下得真大。窗玻璃上全是水痕,一道一道往下淌,外面那些霓虹灯招牌的光晕开来,红的绿的黄的,糊成一团。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小灯,光线昏黄,勉强能看清东西。 空气里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混着点饭菜的油腻气,不太好闻。 这医院VIP病房的隔音挺好,但楼下救护车那尖利的“呜哇呜哇”声,还是隐隐约约能透进来,听得人心头发紧。门被轻轻推开,带进来一股凉风和更浓郁的湿气。 顾承洲进来了。他个子很高,肩膀很宽,把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黑色羊绒大衣撑得极有型。 他头发上沾了些细小的水珠,脸也有点湿漉漉的,但一点也不狼狈。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还拎着一个印着知名私房菜馆logo的纸袋。“霁霁,”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点刚从外面进来的清冽,“饿坏了吧?路上堵得厉害。”他叫我石霁。他总这么叫我,声音低低的,像裹着一层绒。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 一股浓郁的、带着中药味的鸡汤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 他又从纸袋里拿出几个精致的白瓷小盅,里面是清炒时蔬、炖得烂烂的牛肉,还有一小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的虾饺。“妈特意让家里阿姨给你熬的汤,加了点黄芪党参,补气血。这些菜是你平时爱吃的,那家店新来的粤菜师傅手艺不错。”他一边说,一边把床头摇起来,又给我腰后塞了个软枕。动作细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体贴。 他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喂到我嘴边。我看着他。他眼里的心疼和关切不是假的。 这双深邃的眼睛,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胆寒,此刻却像盛满了揉碎的星光,只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他修长的手指,签过动辄上亿的合同,此刻却稳稳地捏着勺子,小心地喂我喝汤。“我自己来就行。”我有点不好意思。“别动。”他语气温和,却带着惯有的掌控力,“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一点力气都不能费。听话。 ”我就着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似乎一直蔓延到冰冷的指尖。他时不时用指腹擦掉我嘴角沾上的汤渍,指腹带着薄茧,触感有点粗糙,又无比真实。谁能想到呢? 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顾氏总裁,顾承洲,在我面前,可以温柔细致到这种地步。肚子里的小家伙轻轻动了一下,像一条小鱼吐了个泡泡。 我下意识地抚上已经显怀的肚子,嘴角忍不住弯起来。顾承洲的目光立刻追随着我的手,落在我隆起的腹部。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柔软,像看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也伸出手,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小心翼翼地覆在我的手背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胎动。“他今天乖不乖? ”他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挺乖的,”我轻声说,“就是刚才救护车响,好像有点被吓到,动了一下。”他笑了,眼角漾开浅浅的纹路,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他低头,把耳朵轻轻贴在我的肚子上,屏息凝神地听。“小坏蛋,别折腾你妈妈。”他对着我的肚子,用一种近乎幼稚的温柔语气低声警告,然后又抬头看我,“等他出来,我替你好好教训他。 ”我被他逗笑了,心头那点因为住院带来的阴霾也散了大半。窗外的雨声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我认识顾承洲,是在一个项目合作酒会上。那时我刚升职,负责一个重要项目,他是合作方的大老板。我穿着借来的、并不十分合身的小礼服,端着杯香槟,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他被人簇拥着,众星捧月,谈笑风生,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全场。我这样的角色,在他眼里大概连背景板都算不上。 意外发生在露台。我被一个急于攀附的同行缠住,言语间颇有些轻佻。我进退两难,脸上维持着僵硬的职业微笑,心里尴尬得要命。顾承洲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里面轻轻碰撞。“石经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天然的威压感,瞬间让那个聒噪的男人住了嘴,“李总那边找你,好像很急。 ”他替我解了围,然后很自然地和我聊起了那个项目。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职位低就敷衍,反而问得很细,观点一针见血。他的博学和敏锐让我惊讶,也让我忘了紧张。 后来项目推进困难,压力巨大,我整夜整夜睡不着。一次加班到凌晨,我趴在办公桌上,累得眼前发黑。一杯温热的牛奶突然放在我手边。抬头,是顾承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石经理。”他淡淡地说,自己手里也拿着一杯咖啡,“方案不急这一晚。”再后来,他追求我的方式,也和他这个人一样,目标明确,手段高效,却又不失真诚。送花,送恰到好处的礼物,安排精心但不浮夸的晚餐。他从不掩饰他的目的,但也没有半分强迫。 他说:“石霁,你很特别。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沦陷了。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理由。他的强大,他的专注,他偶尔流露出的、独独给予我的温柔,都是致命的吸引力。确定关系后,他对我更是无微不至。 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过想吃某家店的甜点,然后在下班时变戏法似的带回来。我加班,他会让司机去接,或者自己亲自过来,不管多晚。他应酬喝多了,回来第一件事是抱着我,把头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地说:“霁霁,我只想回家。”那一刻,他褪去了所有盔甲,像个迷路的孩子。所有人都说,石霁你真是走了大运,顾总这样的男人,对你死心塌地。 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直到我怀孕。发现怀孕是个意外。那段时间我总觉得累,胃口也不好。 是秘书小林看我脸色实在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石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红杠,让我脑子嗡的一声。我和顾承洲一直很小心,只有一次……安全期好像算错了。我拿着验孕棒,坐在马桶上,心跳得飞快,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慌乱。顾承洲一直说喜欢孩子,但他太忙了,顾氏帝国需要他全神贯注。 他会不会觉得是负担?我把验孕棒藏在身后,在他下班回来时,紧张得手心冒汗。 “承洲……我有件事跟你说。”他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走过来环住我的腰:“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我深吸一口气,把验孕棒举到他面前。他愣住了。足足有十几秒,他盯着那两道红杠,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没有预想中的狂喜,也没有不悦,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风暴正在酝酿的平静。然后,他猛地把我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真的?霁霁!我们有孩子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扬起的弧度是我从未见过的巨大。“嗯!”我被他感染,也笑了起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那一晚,他像个第一次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 他立刻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详细询问注意事项;又亲自下厨,虽然手忙脚乱差点烧了厨房,但端出来的那碗卖相惨淡的面条,是我吃过最温暖的东西。他抱着我,絮絮叨叨地计划着未来——婴儿房要装成什么风格,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要带我们去哪里度假……他眼里的光芒,是真实的。他手掌贴在我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珍视感,也是真实的。接下来的日子,他简直把我当成了易碎的琉璃。 所有重活累活绝对不让我沾手。公司的事,他能推就推,能不去就不去,除非是极其重要的会议。产检的日子,他雷打不动地空出来,再重要的行程也得为他未出世的孩子让路。每次B超,他比我还紧张。第一次听到胎心,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眼眶竟然有点红。他拿着模糊的B超照片,对着那个小小的孕囊,笑了很久。“霁霁,”他常常在深夜,搂着已经睡意朦胧的我,把脸贴在我肚子上,轻声说,“谢谢你。这感觉……真好。”他的声音里,是满足,是喟叹,是对未来满满的期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顾氏的员工私下议论,说顾总现在整个人都柔和了,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少了大半。顾家二老更是喜不自胜,隔三差五就送补品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顾家终于有后了,让我安心养胎。 我也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顾承洲的爱,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将我和孩子温柔地包裹其中。 我甚至开始想象,孩子生下来,他笨手笨脚换尿布的样子。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那是我怀孕刚满五个月,一次常规产检。这次需要做个稍微详细一点的排畸B超。 检查室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嗡鸣声。冰凉的耦合剂涂在肚子上,探头在腹部缓缓移动。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女性,表情一直很平静。 顾承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握着我的手,目光紧盯着显示屏上那些不断变化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如同密码般的黑白图像。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时间一点点过去。医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那一下非常短暂,短到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调整了一下探头的位置,在一个区域停留的时间似乎长了些。“医生?”顾承洲敏锐地捕捉到了,立刻出声询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医生没有立刻回答,又仔细看了几秒钟,然后才松开探头,语气平静如常:“哦,没什么大问题。胎儿发育指标基本在正常范围内。 ”她抽了纸巾递给我擦肚子,“就是……”她顿了一下,目光在我和顾承洲脸上扫过,带着点职业性的温和笑容:“石女士怀的是双胞胎,单绒双羊。这种情况,我们需要比单胎更密切地关注一些,主要是怕后期出现双胎输血综合征之类的并发症。 风险会相对高一点,不过现在看两个宝宝都挺活泼,发育也同步,不用太担心。 定期复查就好。”“双胞胎?”我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是巨大的惊喜! 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宝宝!我下意识地抓紧了顾承洲的手。然而,我感觉到他的手,瞬间变得冰凉僵硬。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是那种惊喜过后的怔愣,而是一种急速冻结的、沉入冰窟的僵硬。他盯着医生,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什么。 “单绒双羊?风险高多少?”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完全没了平时的沉稳从容。医生大概见惯了各种反应,依旧平静地解释:“比起单胎和双绒双羊,风险确实会高一些。但您别太紧张,只要按时产检,密切监测,大部分都能平安度过。 现代医学对这种情况的监测和干预手段已经很成熟了。”顾承洲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医生递过来的B超单。那张纸在他手里,似乎有千斤重。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窗外的繁华街景飞速倒退,车内却冷得像冰窖。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几次想开口,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被“风险”两个字吓到了? 毕竟他是那么在意我和孩子。但看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可能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我这样安慰自己。那晚,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久都没出来。我躺在床上,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两个小生命的跃动,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担忧和对他反常的困惑。双胞胎,多好啊! 虽然风险高一点,但有他在,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我相信我们能挺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到卧室。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走到床边,坐下。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抱我,或者摸摸我的肚子。他只是坐着,背脊挺直,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抑的、令人不安的气息笼罩着他。 “承洲?”我试探着轻声叫他,伸出手想去碰碰他。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别碰我!”他低吼出声,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野兽般的痛苦和……暴戾?我吓呆了,手腕上的剧痛和这陌生的暴怒让我浑身血液都凉了。“承洲……你怎么了? 你弄疼我了……”他似乎被我的痛呼惊醒,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我的手。 他“腾”地站起身,在黑暗中急促地喘息着,像一头被困住的兽。 “对不起……霁霁……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得厉害,充满了自我厌弃,“我……我只是……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求你……”说完,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卧室,重重地甩上了门。那“砰”的一声巨响,像砸在我心上。我捂着被他捏痛的手腕,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冰冷,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那个温柔体贴的顾承洲,那个视我和孩子如珍宝的顾承洲,去哪了?第二天,他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早餐桌上。 除了眼下浓重的青黑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阴郁,他似乎恢复了正常。他给我倒了牛奶,叮嘱我多吃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感。“昨晚……吓到你了? ”他垂着眼,切着盘子里的煎蛋,没有看我。“承洲,到底怎么了? 是因为医生说双胞胎风险高吗?”我急切地问,“医生也说了,好好监测不会有事的! 我们可以去最好的医院……”“我知道。”他打断我,声音平板无波,“吃饭吧,要凉了。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也回避了所有问题。从那天起,顾承洲变了。他依旧对我好,生活上的照顾无微不至。但他不再碰我的肚子。以前只要在家,他的手总是不自觉地覆上来,感受胎动,和宝宝说话。现在,他刻意避开,眼神偶尔扫过我的腹部,不再是温柔的期待,而是充满了……一种深沉的痛楚和挣扎?我看不懂。他更忙了。在家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饭桌上,他沉默寡言,常常走神。晚上睡觉,他背对着我,身体僵硬。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墙。他变得异常焦躁易怒。一点点小事,比如汤的味道淡了,或者我因为孕吐没有按时吃饭,都能让他瞬间沉下脸,眉头紧锁,眼神阴鸷得吓人。虽然他极力克制,没有对我发作,但那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让我时刻如履薄冰。我试图和他沟通,问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是不是担心宝宝? 他总是用“没事”、“别多想”、“累了”来搪塞我。他的眼神越来越复杂,痛苦、挣扎、愧疚……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绝望,浓得化不开。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在阳台抽烟。我半夜醒来,总能看到他沉默伫立在黑暗中的背影,沉重得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我像生活在一座孤岛上,四周是汹涌的、名为顾承洲的冰冷海水。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和里面两个不知忧愁的小生命说话,努力汲取一点点温暖。恐慌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住我,越收越紧。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直到那个雨夜,我毫无预兆地见了红。住院保胎的这几天,顾承洲衣不解带地守着我。 他眼里的红血丝多得吓人,人也瘦了一圈,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依旧沉默,但那份无微不至的照顾,喂饭、擦身、陪我做检查,又似乎让我看到了以前那个他的影子。 我以为那晚的失控和之后的反常,只是他被“风险”吓到后的应激反应,现在看到我住院,他又恢复了理智。“吓坏了吧?”他喂完最后一口汤,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帮我擦手,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别怕,医生说出血量不大,卧床静养几天,稳定了就没事了。 ”他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那久违的亲昵,让我鼻子发酸,紧绷了几天的心弦稍稍放松。也许,真的只是虚惊一场。也许,我的承洲回来了。 我安心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病房里没开灯,只有仪器上微弱的光在黑暗中闪烁。窗外雨声依旧淅沥。顾承洲不在床边。 我下意识地想去摸水杯,目光随意地扫过沙发。他坐在那里。没有开灯,整个人陷在沙发浓重的阴影里,只有手机屏幕亮着惨白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他在看手机。看得很专注,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石像。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种让我浑身血液都冻住的情绪——那不是担忧,不是后怕,不是心疼。那是浓稠得化不开的、近乎实质的……痛苦和绝望。深沉的,刻骨的,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绝望。那种绝望如此巨大,以至于手机屏幕那点微光都成了他脸上唯一的光源,却衬得他整个人像沉入了无底深渊。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然后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在看什么?是什么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入我的脑海——那表情,像在看……某种无法挽回的结局? 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他。他维持那个姿势很久。 久到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停了,久到我以为时间已经静止。终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越过黑暗,精准地捕捉到了我。四目相对。 在看清我睁着眼睛的刹那,他眼中的绝望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狼狈取代,随即是更深、更浓的、几乎要将他自己溺毙的痛楚和……愧疚?他猛地移开视线,像是被我的目光灼伤。“霁……霁霁?你……醒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明显的慌乱。他迅速按灭了手机屏幕,整个病房彻底陷入黑暗,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黑暗成了最好的屏障,也放大了所有的不安。“你看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干涩,颤抖,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尖锐。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只有窗外雨水滴落的声音,嘀嗒,嘀嗒,敲在心上。“没什么。”他回答,声音低沉压抑,极力想维持平静,却掩饰不住尾音的颤抖,“工作上的事。吵醒你了? 快睡吧。”工作?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一个见惯大风大浪的总裁,露出那样绝望的表情? 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像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这绝不是因为担心我和孩子的健康!绝不是!这绝望里,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冰冷的决绝。 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一件天大的,足以摧毁我们所有人的事。黑暗中,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彻底不一样了。信任的基石,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第二天,顾承洲依旧早早过来,提着温热的早餐。 他眼下乌青更重,神情疲惫,但努力对我挤出笑容,眼神却不敢与我对视,总是飘忽着落在我旁边的墙上,或者窗外的雨幕里。“霁霁,感觉怎么样?还疼吗?”他问,声音放得很轻柔,带着刻意的小心翼翼。“好多了。”我垂下眼,看着碗里他刚盛好的粥,热气袅袅上升,“承洲。”“嗯?”“你昨晚……在看什么?”我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 他盛粥的动作猛地一顿,勺子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是浓重的阴霾。“不是说了吗,”他避开我的视线,语气有些生硬,“一点麻烦的公事。都处理好了,你别操心。”“什么样的公事?”我追问,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让你看起来……像天要塌了一样? ”他握着勺子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猛地抬头看向我,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痛苦,有挣扎,有被逼到角落的恼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哀求?“石霁!”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失控的尖锐,“我说了是工作!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养好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几个字,他说得异常用力,像是在强调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失控的爆发让我心口一刺,但更多的是证实了我心中可怕的猜想。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深处那片翻涌的、无法掩饰的痛苦。“顾承洲,”我轻声说,每一个字都像在冰上行走,“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真的只是工作?”他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那眼神,像一头受伤又愤怒的困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地、重重地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痛苦地插进浓密的黑发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没有否认。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比任何一次见红都让我害怕。 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住里面两个无辜的小生命。他到底怎么了? 是什么让他如此痛苦绝望?这痛苦,会不会最终落在我和孩子头上?接下来的几天,顾承洲变得沉默寡言到了极点。他依旧守在医院,给我安排最好的饮食和护理,但他很少再说话。大部分时间,他要么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连绵的阴雨抽烟,眼神空洞;要么坐在沙发角落,对着手机屏幕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划动着,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厚重的、生人勿近的阴郁气息。 连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不敢多言。我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憔悴,眼窝深陷,下巴上胡茬凌乱,昂贵的西装也起了褶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下一具被无形枷锁束缚的躯壳。他的痛苦是真实的,绝望也是真实的。这让我更加恐惧,也隐隐生出一丝无法言说的心疼。我恨他的隐瞒,恨他的反常让我如此不安,可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又无法真正去恨。 就在这种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我接到了林薇的电话。林薇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性格风风火火,在一家知名时尚杂志做主编。 她刚从国外一个封闭式采访回来,一下飞机就听说了我住院的消息,电话里的声音急得不行。 “霁霁!你怎么样了?怎么突然住院了?顾承洲那混蛋怎么照顾你的?我马上过来! ”“薇薇,我没事,就是有点出血,保胎观察几天……”我试图安抚她。“地址发我!立刻! 马上!”她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两个小时后,林薇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病房。 她穿着利落的米白色风衣,高跟鞋踩得噔噔响,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香槟玫瑰,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我的担忧和愤怒。“我的祖宗!”她扑到床边,把花塞到我怀里,捧着我的脸仔细看,“脸色这么差!顾承洲呢?他人呢?把你弄住院了,自己躲哪儿去了?”她嗓门不小,带着特有的张扬。顾承洲正站在窗边,闻声转过头。 看到林薇,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对她点了点头:“林小姐。 ”“顾总,”林薇站起身,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他,语气带着火药味,“您可真忙啊,忙得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了?”顾承洲的脸色沉了沉,没说话。“薇薇,”我赶紧拉住她的手,“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什么不小心!怀孕五个月,最该小心的时候,怎么弄到见红住院?”林薇根本不买账,炮口直接转向顾承洲,“顾总,霁霁嫁给你,不是来受罪的!你要是没本事照顾好她,趁早说!我林薇把人接走!我养得起! ”这话说得太重了。顾承洲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气压骤降。 病房里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林薇!”我急了,用力扯了扯她,“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林薇毫不畏惧地迎上顾承洲冰冷的目光,声音拔得更高,“你看看他这副样子!跟丢了魂似的!霁霁在医院保胎,他摆个死人脸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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