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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她靠算命走向人生巅峰》砚台张姨娘火爆新书_庶女她靠算命走向人生巅峰(砚台张姨娘)免费小说

匿名 2025-09-13 07:45:00 1 下载本文

你算什么东西?张姨娘的手指点到我鼻尖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凭你也配坐主桌?

"今天是我爹欧阳知州四十五岁寿宴。前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这不受宠的庶女被安排在后院角落。偏巧张姨娘过来巡视,一眼就看见我面前摆着半碗没喝完的汤。主桌?

我这张掉漆的小木桌离主厅至少隔了三重月洞门。"姨娘误会了。

"我把那半碗汤往旁边推了推。碗底有点豁口,汤洒出来一点,在油乎乎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下人送错了地方。"张姨娘是当家主母王氏的打手,专治我们这些庶出的刺头。她今天穿了身新做的绛紫绸缎衣裳,头上金钗晃眼,更衬得我一身半旧不新的水绿细布裙寒酸。"送错了?"她尖声笑起来,涂了厚厚胭脂的脸颊挤出几道褶子,"你也配喝参鸡汤?这是给贵客预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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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你这眼皮子浅的偷溜去厨房顺来的!"她身后跟着的两个粗壮婆子立刻上前一步,像两堵墙。我放下筷子。竹筷磕在碗沿上,"叮"一声脆响。"姨娘,"我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不高,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您今日不宜动怒。印堂发青,人中短促,恐有失财之患。

"张姨娘愣了一瞬,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放屁!你敢咒我?""不敢。"我垂下眼,盯着她裙摆下露出的鞋尖。崭新的宝蓝色绣花鞋,鞋头却蹭上了一小块泥印,很新鲜。

"您左脚穿的鞋,鞋头沾了泥。今早下雨,只有西院往库房那条青石小路边缘湿滑泥泞。

您方才定是从库房过来。"张姨娘下意识缩了缩脚。"您头上这支赤金嵌宝蝶恋花簪子,是上个月夫人赏的,您极爱惜,从不舍得戴。"我继续说,"今日戴上,想必是为了晚间赵老爷府上的牌局。您想赢钱添置新衣。"她脸色变了变。"可惜,"我轻轻摇头,"您今早出门前,定是遇见了柳姨娘养的猫。那猫是纯黑,对吧?

它从您脚边窜过,还对着您呲了牙。"张姨娘嘴唇抖了一下,没说话。

周围的下人屏住了呼吸。我们府里都知道,张姨娘极其迷信,最忌讳黑猫挡道。"黑猫冲煞,主破财。"我叹了口气,"所以我说,您今日不宜动怒,更不宜赌钱。""胡说八道!

"张姨娘猛地拔高声音,但明显底气不足,"妖言惑众!给我掌嘴!

"一个婆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慢着!"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嫡姐欧阳华扶着丫鬟的手,娉娉婷婷地走过来。她穿着正红织金缎袄裙,满头珠翠,像朵盛放的牡丹,和这油腻的后院角落格格不入。她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转向张姨娘时又带上恰到好处的浅笑:"姨娘,前头都听见动静了,父亲有些不悦。寿宴上闹起来,怕是不好看。"张姨娘像被掐住了脖子,脸涨成猪肝色,狠狠剜了我一眼,终究没敢再发作,带着婆子悻悻走了。欧阳华没看我,只对身边丫鬟淡淡吩咐:"把她这桌子撤了,送她回房。"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阵香风。

我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我这个嫡姐,向来如此。她不会帮我,但也不会容忍下人在明面上做得太过分。欧阳家的体面,她比谁都看重。

我回到自己那间狭窄偏僻的小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一个掉了漆的旧衣箱。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姑娘!"我的丫鬟春桃扑过来,眼睛红红的,"她们没打你吧?张姨娘那个……""没事。"我拍拍她瘦弱的肩膀,走到窗边那张破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摊着几本磨了毛边的旧书,还有厚厚一沓写了字的纸。

不是什么深奥的典籍,是《麻衣相法》、《柳庄神相》,还有我自己整理记录的府中上下百来号人的细微特征、日常习惯、人际关系脉络。我,欧阳若,一个在偌大知州府里几乎被遗忘的庶出女儿。生母早亡,父亲欧阳敬山眼里只有前程和嫡出的子女。当家主母王氏把我当眼中钉。

张姨娘之流更是变着法子踩我。想活下去,活得有点人样,就得另辟蹊径。我摸索出来的路,就是“算命”。当然,不是真能沟通鬼神。靠的是观察,极致的观察,加上一点推理和话术。

比如张姨娘。她爱赌,又迷信。我早就留意到她去库房必经那条雨后泥泞的小路。

她头上的新簪子更是她身边小丫鬟闲聊时透露的“压箱底的宝贝,要去打牌才戴”。

至于黑猫?柳姨娘确实养了一只黑猫,常在西院溜达。今早下雨,猫怕水,窜得更快。

张姨娘走路风风火火,撞上黑猫的几率很大。就算没撞上,我说了,她心里也会犯嘀咕。

赌徒最怕什么?怕破财的预兆。我的话,就是一根刺,扎进她心里。她今晚的牌局,手气必定受影响。输钱是板上钉钉的事。没过两天,府里就传开了。

张姨娘果然在赵老爷府上输了个精光。听说连头上那支金簪都押出去抵债了。

她气得在屋里摔东西,大骂我是扫把星,妖孽转世。这话自然也传到了当家主母王氏耳朵里。

第二天午后,我被叫到了主院正厅。王氏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穿着深青色缠枝莲纹锦缎褙子,戴着翡翠抹额,手里捻着一串油光水亮的檀木佛珠。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针,细细密密扎在我身上。

欧阳华坐在她下首,捧着一杯茶,垂着眼,仿佛我只是空气里的一粒灰尘。

"听说你如今本事大了,一张嘴就能断人吉凶?"王氏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惯有的冷意。

我垂手站着:"母亲说笑了。女儿只是……随口说了句俗谚。""俗谚?

"王氏拨动佛珠的手停了,"一句俗谚,就搅得府里乌烟瘴气,让张氏失心疯般吵闹?

""女儿不敢。"我声音更低。"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王氏放下佛珠,端起旁边的青花瓷盖碗,轻轻撇了撇浮沫,"你爹治下素来以清正严明著称,府里也讲究规矩体统。你这般装神弄鬼,传出去,旁人如何看你爹?如何看我们欧阳府?

"这帽子扣得极大。我心头一紧。"女儿知错。"我立刻认错。硬碰硬是找死。"知错?

"王氏冷笑一声,"只怕是口服心不服吧。既然你这张嘴如此灵验,不如给我算算?

"她盯着我,像看着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我抬起头,目光飞快地扫过她的脸,她的穿着,她旁边的茶点,以及厅堂里的细微变化。"母亲眉间舒展,但眼底略有倦色,想必近日为操持府务劳心。"我斟酌着词句,"您今日这身衣裳颜色沉稳,配着这串佛珠,足见心向宁静。只是……""只是什么?"王氏追问。"只是这厅堂里的瑞兽香炉,今日换了新的沉水香。"我看向墙角那尊黄铜香炉,袅袅青烟正缓缓逸出,"沉水香虽贵重,但性温燥。母亲近来似有喉干微咳之状?若换成清润的鹅梨帐中香,或许更合宜些,也能安神助眠。"王氏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她确实最近睡不安稳,夜里偶尔干咳。

这细微症状,连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都未必全知。换香的事更是临时起意。她没说话,眼神里的审视更重了。欧阳华放下茶杯,第一次正眼看向我,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一事,"我硬着头皮继续,"女儿斗胆。方才见母亲拨动佛珠时,您右手拇指指甲边缘,有一道极细小的裂痕,似是新痕。母亲素来仔细,想必是近日清点账册或翻阅古籍时,不慎被纸张划伤?账册纸张厚实,边缘难免锋利。"王氏下意识地缩了缩右手拇指。

那道小划痕,她自己都没太在意。厅里一片寂静,只有香炉里沉水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王氏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后背都渗出了冷汗。终于,她重新拿起佛珠,缓缓拨动起来,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咸不淡的调子:"年纪不大,眼力倒毒。心思……也够细。

"这话听不出褒贬。"下去吧。"她挥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记住,管好你的嘴。

再有妖言惑众之事,家法伺候。""是。"我低眉顺眼地退了出来。走出正厅,阳光刺眼,我才发觉自己手心全是汗。刚才无异于在刀尖上走了一圈。王氏不是张姨娘,没那么好糊弄。

我点出她的不适和划痕,是冒险,也是展示一点“价值”——我够细心,能留意到常人忽略的东西。回到小屋,春桃紧张地迎上来:"姑娘,夫人她……""暂时没事。"我倒了杯凉水灌下去,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头的悸动。

这次虽然过关,但王氏肯定对我更添忌惮。我得尽快找到新的立足点。

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几天后,府里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我爹欧阳敬山,主管一州刑名钱谷,公务繁忙,但极爱收藏砚台。他书房里有一方祖传的洮河绿石砚,视若珍宝。那砚台丢了。丢得莫名其妙。书房门窗完好,没有任何撬动痕迹。

负责打扫书房的小厮被打了二十板子,哭天抢地喊冤枉。府里人心惶惶,都在私下议论,说是不是有家贼。我爹震怒,下令彻查。可查了两天,毫无头绪。这天傍晚,我抱着几件刚洗好的旧衣服回后院,穿过花园假山时,听到假山石洞里传来刻意压低的抽泣声。是柳惜月。柳惜月是柳姨娘的女儿,比我小一岁,也是个庶女。她生母柳姨娘性子懦弱,在府里存在感极低。柳惜月继承了母亲的怯懦,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平日里总是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她和我处境相似,都是被遗忘的角落,彼此间有种同病相怜的默契。"惜月?"我拨开垂下的藤蔓,走了进去。

假山石洞里光线昏暗,柳惜月蜷缩在一角,肩膀一耸一耸,哭得伤心。"怎么了?

"我蹲下身。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清是我,像是找到了依靠,哭得更厉害了,断断续续地说:"若姐姐……怎么办……他们……他们说是我偷了爹爹的砚台……""什么?

"我一惊,"谁说的?""是……是张姨娘身边的小喜……"柳惜月抽噎着,"她说……说她前儿晚上起夜,看见我从书房那边过来……手里还抱着个布包……""胡说八道!"我皱眉,"前儿晚上?

前儿晚上你娘不是着了风寒,你一直在她房里侍疾到三更吗?我记得清楚,因为那晚风大,春桃还去厨房替我要了碗热汤,看到柳姨娘房里的灯一直亮着。"柳惜月猛点头:"是啊!

我一直守着娘!根本没出去!可……可没人信我!

张姨娘……张姨娘带着人去搜我的屋子了……"我心一沉。这明显是张姨娘在借题发挥。

丢了砚台,我爹震怒,谁找到“贼”,就是大功一件。柳惜月母女无权无势,是最好的替罪羊。至于那个小喜的“证词”?十有八九是张姨娘指使的。"搜出什么了吗?

"我问。"没……没有……"柳惜月摇头,眼里充满恐惧,不信……张姨娘说一定是我藏起来了……还说……还说要把我卖……卖了……"她浑身发抖,像风中落叶。我看着她苍白恐惧的小脸,想起她平日里偷偷给我塞点心的样子。同是庶女,今日是她,明日就可能是我。"别怕。"我握住她冰凉的手,一个念头在脑中迅速成型。

砚台失窃,府里盘查,人人自危,这潭水已经够浑了。或许,我能把这水搅得更浑一点,把火引开。"惜月,你听着,"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等会儿回去,无论张姨娘怎么逼问,你都咬死一句话:你没偷东西,前晚在照顾你娘,你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的,交给我。"柳惜月茫然又害怕地看着我。"信我一次。"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她犹豫片刻,用力点了点头。我没有立刻去找张姨娘或者父亲。那样太刻意,也容易引火烧身。我回了自己小屋,找出一个小布包。

头绳、一颗掉了漆的旧纽扣、一小块不成形的墨锭碎渣……都是府里各角落捡来的无主之物。

我挑了一块深绿色的、被磨得光滑的石头碎片。这碎片是我很久以前在花园小径边捡到的,颜色和洮河绿石有些相似,但质地差远了,只是普通的青石。

我用布条小心地把这碎片包了几层,做成一个小包裹的样子,然后带着春桃,避开人,绕到府里最西边靠近后巷的一个废弃杂物院。这院子荒废很久,堆着破瓦罐烂家具,平时没人来。我找了个角落,挖了个浅坑,把布包埋进去,又小心地用枯草和浮土盖好。

做完这一切,我若无其事地回了房。第二天,府里气氛更加紧张。

张姨娘一口咬定柳惜月偷了砚台,柳姨娘哭得昏天黑地,柳惜月吓得只会发抖,我爹被吵得心烦意乱。午后,我“不经意”地在花园里碰到了愁眉苦脸的管家周福。

周福是府里的老人,办事还算公允,我爹挺信任他。"周管家。"我朝他微微屈膝。"哦,是五小姐。"周福勉强挤出点笑,额头上全是汗。砚台找不回来,他这管家也做到头了。

"管家还在为父亲书房失窃的事烦心?"我关切地问。"唉!可不是嘛!"周福叹气,"老爷心爱之物,查了两日毫无头绪,府里人心浮动……""是啊,"我附和着,像是想起什么,"说来也怪,我方才在花园西边那废院附近散步,总觉得那边……气味有些不对。""气味?"周福疑惑。"嗯,"我皱着眉,"也说不上来,就是……隐隐约约,好像有点墨味儿?还混着点……嗯,新翻的泥土气?

"周福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五小姐是说……西边废院?""也可能是我闻错了。

"我赶紧说,"就是觉得有点怪。那边平时没什么人去的。"周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跟我多说,匆匆告退,立刻召集了几个心腹家丁,直奔西废院而去。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就炸开了。砚台找到了!在废院角落被挖了出来!用布包着!整个府里都沸腾了。

下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干的。书房里,我爹欧阳敬山看着被周福小心翼翼捧到眼前的“砚台”——那个裹着绿石片的布包。

布包打开,露出的只是一块普通石头。"这……"周福傻眼了,冷汗瞬间湿透后背,"老爷!

这……这……"欧阳敬山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拿起那块石头看了看,又掂了掂,猛地摔在地上!"混账!"他怒喝一声,"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洮河砚!"周福腿一软,跪倒在地:"老爷息怒!

的……小的是听五小姐说那边有墨味和泥土气……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我站在角落,适时地露出惊讶和茫然的表情:"墨味?泥土气?

我……我只是觉得那边气味有点怪,跟管家提了一句。

难道……难道贼人故意埋了块假石头混淆视听?" 我露出思考的表情,像是努力回忆,“对了!我记得前几日,好像……好像看到三哥身边的那个书童长顺,在废院那边鬼鬼祟祟的……”三哥欧阳明,是张姨娘所出的庶子,仗着他生母在王氏面前得脸,在府里向来跋扈。他那个书童长顺,更是狗仗人势,手脚不干净是出了名的。我爹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张姨娘。张姨娘脸色煞白,声音都尖了:"胡说!欧阳若你血口喷人!长顺他……""够了!"欧阳敬山厉声打断她,眼中怒火翻腾。他久在官场,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张姨娘想拿柳惜月顶罪,结果挖出个假石头,矛头反而指向了她儿子身边的心腹书童!"周福!"他厉声道,"给我查!仔细查!那个书童长顺,还有张氏院里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重点查前几天的行踪!"他又冷冷瞥了我一眼:"还有你,欧阳若,既然你眼尖鼻子灵,也跟着周福一起查!务必把真砚台给我找出来!""是,父亲。"我恭敬应下,心里松了口气。火,暂时从柳惜月身上引开了,还烧到了张姨娘那边。而我,也第一次在父亲面前,以一种有点价值的方式,露了脸。接下来的两天,府里鸡飞狗跳。

周福带着人,在张姨娘院子里翻了个底朝天。长顺被关起来盘问,吓得屁滚尿流。

张姨娘又哭又闹,说我陷害她儿子。欧阳明也跳出来,指着我鼻子骂。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假石头是我埋的,指向长顺的话是我说的。但我很清楚,砚台绝不是长顺偷的。

他偷点金银小件有可能,偷我爹珍爱的、又不好销赃的砚台?他没那胆子和脑子。

我真正的目标,是借机仔细观察府里所有人的反应,寻找蛛丝马迹。我跟着周福,名义上是协助调查,实际上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书房重新被仔细搜查。

我注意到窗棂角落有几道细微的、新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书桌下靠近墙角的地面,有一小块不起眼的、深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泥点。我特意去厨房转了一圈。

负责给我爹送点心的丫鬟小蝶,眼神有些躲闪。她袖口沾了一点深绿色的粉末,极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颜色,和洮河绿石砚的粉末很像。我还“顺道”去了趟马房。

我爹那匹心爱的枣红马“追风”,马厩门口的地上散落着几根新鲜草料,草料上沾着点暗红色的……印泥?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在纸上画出所有线索:书房:窗棂刮痕新、墙角泥点深褐、干涸。

厨房:小蝶袖口绿粉洮河砚色?、神色不安。

马房:追风马厩门口草料上的暗红印泥。时间:砚台丢失是三天前的傍晚,我爹离开书房用晚膳到返回发现失窃,中间约一个时辰。

府里各处的守卫、下人的口供在我脑中飞快闪过。那一个时辰内,谁有作案时间?

谁能自由出入书房附近?答案渐渐清晰。第二天上午,我找到焦头烂额的周福。"周管家,或许……我们方向错了。"我轻声说。"五小姐的意思是?"周福现在不敢小觑我了。

"书房门窗完好,没有外人进入痕迹。府内盘查,也没发现谁有异常。

那砚台……会不会根本没离开书房?或者说,不是被‘偷’了,而是被‘藏’了?""藏?

"周福愕然。"对。"我点点头,"贼人可能只是暂时将砚台藏匿,等风声过去再转移。

"我顿了顿,"府里上下都搜遍了,但有一个地方,大家可能都忽略了。""哪里?

""追风的马厩。"我说,"马厩门口有新鲜草料沾着暗红色印泥。

父亲书房的印泥是特制的朱砂印泥,颜色暗红。而追风这几日,似乎格外焦躁?

"周福眼睛一亮:"是!马夫说追风这几天不好好吃草!""或许,它厩里草料下,藏着让它不舒服的东西?"我提示道。周福二话不说,带着人直奔马厩。果然,在追风马厩厚厚的干草料底下,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打开一看,正是那方失踪的洮河绿石砚!砚台完好无损,只是底部沾了点草屑和……一点深褐色的泥土?

和周福书房墙角的泥点颜色很像。"是谁?!"欧阳敬山看着失而复得的爱砚,又惊又怒。

我适时开口:"父亲,能把看守书房院门的赵二和负责清扫书房的李婆子叫来吗?

还有……厨房的小蝶。"三人被带到书房,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我看着他们,缓缓道:"砚台藏在马厩,看守院门的赵二说那一个时辰内没外人进出,李婆子说清扫时没见异常。但书房窗棂有新鲜刮痕,墙角有泥点,马厩草料有印泥。

小蝶袖口沾了绿色粉末。"我转向小蝶,"那粉末,是你擦拭砚台时不小心沾上的吧?

"小蝶浑身一抖,脸色惨白。"李婆子,"我看向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你清扫书房,向来仔细,连角落都不放过。那墙角的泥点,是追风蹄子上踩了花园小径的湿泥,甩上去的。

追风只有我爹能骑,那泥点,是我爹离开书房前就甩上的。但你清扫时,却把它漏掉了,为什么?"李婆子嘴唇哆嗦:"老奴……老奴老眼昏花……""不,"我摇头,"是因为你清扫时,有人支开了你片刻,让你没能仔细打扫那个角落。那个人,就是赵二。

"赵二猛地抬头:"五小姐!我……""你负责看守院门,外人进不来。但你自己可以进来。

你趁我爹离开,支开李婆子去取东西的空档,溜进书房,拿走了砚台。"我语速加快,"但你没想到我爹临时有事很快折返,你来不及转移,慌乱中,你看到窗外我爹那匹没拴好的追风,就打开窗户,把砚台扔进了马厩的草料堆里!

窗棂的刮痕,就是那时留下的!"赵二面如死灰。"追风被砸到,受了惊,躁动不安,蹄子乱踢,蹭掉了你袖口沾到的印泥,也把草料弄乱,盖住了砚台。你关上窗,装作无事发生。"我盯着他,"之后府里大张旗鼓搜查,你不敢去马厩拿,只能盼着风头过去。""至于小蝶,"我看向那个丫鬟,"你下午送点心时,发现砚台不见了,知道事情严重,又看到窗棂有新刮痕,猜到可能与赵二有关。

你怕引火烧身,不敢声张,只偷偷擦拭了一下可能留有痕迹的地方,却不小心沾上了砚台粉末,对吗?"小蝶瘫软在地,哭道:"五小姐明察!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情啊!只是害怕……"真相大白。赵二偷砚台,是想拿去讨好他那个在当铺做朝奉的舅舅,以为能卖个大价钱。他舅舅一看是知州府的东西,根本不敢收,让他赶紧送回去。赵二骑虎难下,才想出暂时藏匿的主意。我爹气得脸色铁青。

赵二被打断了腿,一家子都发卖了出去。李婆子和小蝶也被严厉责罚。风波平息。

柳惜月和她姨娘逃过一劫,对我感激涕零。张姨娘母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我爹冷落了好一阵子,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王氏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有忌惮,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重新考量。而我爹,欧阳敬山,在书房单独召见了我。

书房里弥漫着墨香和书卷气。这是我第一次被允许进入这里。"坐。

"欧阳敬山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语气平淡,但看我的目光带着审视。"这次的事,你做得不错。""女儿只是运气好,恰好留意到一些细节。"我恭谨地回答。"运气?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细致入微,抽丝剥茧,这可不是运气。王氏说你眼力毒,心思细,倒没说错。"我垂着眼,没接话。"你那个生母……"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一个模糊的影子,"当年在娘家时,似乎也懂些易数杂学。"我心里微微一动。

生母?那个在我记忆里只剩下模糊温婉轮廓的女人?我只知道她早亡,从不知她还有这等本事。"你这些本事,跟她学的?"欧阳敬山问。

"女儿……自己胡乱看的杂书。"我谨慎地说。生母的事,是禁忌,府里几乎无人提起。

欧阳敬山也没深究,放下茶杯,话锋一转:"你年纪也不小了。整日看那些相书杂学,终究不是正途。"我心里咯噔一下。"为父治下云州,民生虽安,然近日接报,下辖清源县有桩无头公案,颇为棘手。"他看着我,"县令无能,久查不决,民有怨言。

你既有这份心细如发的本事,不如去历练历练?替为父看看,那里到底有何蹊跷。

"我猛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去查案?一个知州府的庶女?

这简直……闻所未闻!"父亲……女儿……"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怎么?怕了?

"欧阳敬山眉峰微挑。"不!"我立刻挺直脊背,"女儿愿意一试!

" 这是跳出深宅后院的绝佳机会!是父亲对我能力的认可!更是我改变命运的契机!"好。

"欧阳敬山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许,"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去清源。记住,多看,多想,少言。你的身份,是去探望远房姨母,顺道体察民情。明白了?""女儿明白!"我强压住心头的激动。走出书房,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我看着庭院里抽芽的嫩柳,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沉重的大门,正缓缓向我打开一条缝隙。几天后,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马车载着我,在两名精干家丁的护送下,低调地离开了知州府,前往清源县。清源县距离州府不算太远,但地处偏僻,多山少田。一路行来,道路渐渐崎岖,所见景象也越发凋敝。衣衫褴褛的农夫,面黄肌瘦的孩童,低矮破败的茅屋……与州府的繁华判若两个世界。我心中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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