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孤影觅新生(夏汐瑶向浩然)全本免费小说_阅读免费小说残阳孤影觅新生夏汐瑶向浩然
第一章向浩然如愿娶了夏汐瑶的第二天,这个女人亲手为他编织了巨大的牢笼。 她握着他的手,语气沉痛地宣布夏家破产,眼底却藏着他读不懂的晦暗。 大别墅换成了漏雨的老旧小屋,豪车变成了吱呀作响的电动车。 他原本合身的衬衫被塞进箱底,换上了超市里九块九三件的泛黄白T。结婚五年,向浩然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偶,日夜不停旋转。清晨四点,他踩着露水帮小区住户送牛奶,牛奶箱的重量压得他手臂发酸。随后挤两小时公交赶去公司,做着早九晚六的文职工作。 夜里给夏汐瑶做好饭,又匆匆出门去奶茶店摇奶茶,一直忙到凌晨。 上次搬运牛奶箱时扭伤的腰还没好,疼得扶着垃圾桶缓两分钟,又低头继续灌装奶茶杯。 女儿夏时安出生后,夏汐瑶总说忙,说没钱请保姆。向浩然只得用背带把女儿绑在胸前,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孩子。没日没夜地干,榨干自己最后一滴血汗,只为帮夏汐瑶早日还清那笔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债务”。今天,他接了个游轮打扫的活计,一天一万块,再脏再累都值。刚好是女儿四岁生日,这笔钱能买个好蛋糕,或许还能剩点给夏汐瑶添件新衣。登上那艘奢华到刺眼的游轮,向浩然仿佛踏进了另一个世界。名贵酒水像矿泉水般随意摆放,英文标识他看不懂,只觉得晃眼。长桌上铺叠的蛋糕松软香甜,显然是高级定制,和他货比三家才买下的临期蛋糕天差地别。船上的男女都穿着光鲜的高定服饰,男士西装革履。女士裙摆翩跹,和他身上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衬衫格格不入。 领班不耐烦地拽了他一把,说:“快过来换衣服,愣着干什么?别乱看,这里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向浩然连连点头,麻利地换好粗糙的工作服,卑微地跟在众人身后。他心里泛起酸涩,有钱人的生活真好,等还清债,他也要给女儿买一块那样松软的蛋糕尝尝。夏时安懂事地牵着他的衣角,不哭不闹。 女儿早熟得让人心疼,深知爸爸不易,从不添麻烦。她没有东张西望,却不经意瞥见包厢里一个侧影极像妈妈。她没有喧哗,只是轻轻拉了拉向浩然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爸爸,我好像看到妈妈了。”向浩然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只当孩子是想念母亲,说:“乖,晚上回家就能见到妈妈了。”收拾完甲板,休息时放回工具,向浩然随意一瞥,包间里被众人簇拥的女人,竟和夏汐瑶一模一样。 他心头猛地一咯噔,随即安慰自己,世上相似之人众多,一定是看错了。 然而接下来清晰的谈笑声,却让他如坠冰窖。有人说:“夏小姐,只喝一杯可不地道? 奕辰好不容易打赢离婚官司,重回自由身,不得好好庆祝?”又有人说:“是啊,夏汐瑶,我回来了,你就只喝一杯?”说话的是身着剪裁得体高定西装的男人,正是本次邮轮派对的主人公,江奕辰。众人正起哄让夏汐瑶喝酒。纵使容貌一样,名字怎会也相同?向浩然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回到杂乱的工具间,同来的临时工正兴奋地讨论这场派对。他趁势发问,故作轻松地说:“这次邮轮是哪家包的? 比我之前见过的都豪华。”对于豪门八卦,这些临时工总有说不完的话。 有人回答:“是夏家,最有钱的那个夏家!听说是因为夏小姐的白月光回来了! ”还有人说:“当初白月光赌气娶了别人,夏小姐伤心欲绝,如今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原来这场极尽奢华的派对,只为庆祝江奕辰离婚。向浩然想起领证次日,夏汐瑶面色凝重说出“破产”二字。下午就带他们搬了家,便问:“之前……之前夏家不是破产了吗?”有人反驳:“你从哪听说的谣言? 夏家从没破产,反倒这几年越赚越多,势头猛得很呢!”向浩然的心一下跌落万丈深渊,浑身血液都凉透了,这么多年,他竟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与欺骗中。 见爸爸脸色骤然苍白,夏时安担忧地抱住他的腿,说:“爸爸,是不是妈妈惹你伤心了? 没关系,我陪着你。”他用力回抱女儿,从冰凉的身体里汲取微弱的暖意。 心里仍存最后一丝侥幸,或许夏汐瑶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想听她亲口解释。下午打扫包间时,向浩然特意避开了夏汐瑶所在的那一间。他负责的这间包间里,也坐着些豪门少爷小姐,是受邀来玩的。有人问:“夏小姐这次真是大手笔,你们猜她多久能正式拿下江奕辰? ”另一个人接话:“这你还真不清楚,当年那才叫轰轰烈烈,现在这些不过是洒洒水啦。 ”那人立刻摆出聆听的姿态,示意知情人快讲。向浩然打扫的手顿了一下,克制住翻涌的情绪,继续低头擦桌子。知情人开口:“当年夏小姐追江先生,名包名表那都是基础操作……”向浩然站在角落,听完了夏汐瑶曾经对另一个男人明目张胆、人尽皆知的偏爱。江奕辰生日时,夏汐瑶空运来一卡车红玫瑰。包下全城所有广告大屏,滚动播放祝他生日快乐的内容。 江奕辰生病时,夏汐瑶能让所有专家级的医生连夜赶到夏家候着。 那些平日约都约不到的权威,只为江奕辰一人会诊。江奕辰第一次找工作,夏汐瑶瞻前顾后怕他受累,直接开了家为他量身定制的公司。还在公司附近买下顶层大平层,只为让江奕辰早上能多睡半小时。听到这里,向浩然彻底死心了。夏汐瑶的所有温柔与偏爱,都慷慨地给了别人,只留给他们父女无穷无尽的谎言和压榨。当晚,向浩然给夏时安定做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铺满了女儿最喜欢的奥特曼元素,心里默念,宝贝,往后余生,爸爸绝不会再让你受苦。夏汐瑶回来时,已经换上了那件破旧的白色T恤。 向浩然没有立刻拆穿,只是递过一份文件,装作不经意地说:“梦呢快要上学了,我们换个学区好点、大点的房子吧,你看看这个。”此时夏汐瑶的手机响了,他瞥见备注是一颗刺眼的爱心,瞬间猜到是江奕辰。夏汐瑶接起电话,说:“好,我马上过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夏汐瑶的表情瞬间凝重,拿过合同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她若是肯多看一眼,就会发现那分明是离婚协议书。夏汐瑶说:“我有工作临时加班,今晚别等我。”丢下这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谎言,夏汐瑶匆匆离开。向浩然的心头蔓延开苦涩,看着夏汐瑶为别人赴汤蹈火毫不犹豫。对他们父女却毫不关心,他猛然清醒,飞蛾扑火般的五年,终究烧尽了自己,也暖不了她那颗石头做的心。 他独自陪夏时安过完了生日,蜡烛吹灭的那一刻,也吹散了他心中最后的不舍。 只等离婚冷静期结束,他们就再无瓜葛。第二章夏汐瑶那晚出去后,整整一周没回家。 向浩然曾在夏家做过男佣,阴差阳错加了江奕辰的微信。他点开那条刺眼的朋友圈,从江奕辰炫耀的九宫格里,看到了夏汐瑶的近况。在江奕辰身边的夏汐瑶,和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略显疲惫的女人全然不同。她眉眼飞扬,炽热专注的眼神,从未有一刻落在他向浩然身上。往下翻,是夏汐瑶系着围裙亲手做的一日三餐。 是深夜两人同车兜风拍下的模糊夜景,是寺庙里他们并肩许下相同心愿的红绸带。 原来夏汐瑶承诺的“永远”和“唯一”,从来不属于他。向浩然想起结婚时,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草草领了证,夏汐瑶甚至对外严格隐瞒已婚的事实。这么多年,他没见过夏汐瑶的任何家人朋友,活得像她的影子。当时他为夏汐瑶找了无数理由,替她开脱,没想到唯一的理由,只是不爱。这便是他和家里闹掰、断绝关系也要娶的女人。 他悔了,决定放过彼此,也放过自己。下午,夏汐瑶终于回来了,第一件事竟是强拉着向浩然出门。夏汐瑶语气不容置疑地说:“去医院。 ”向浩然莫名地抗拒,问:“去干嘛?”夏汐瑶回答:“我发小出车祸,急需输血,全城RH阴性血配型成功的只有你,其他血液送过来太晚,等不及。”向浩然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夏汐瑶口中的“发小”,除了江奕辰还能有谁。 便说:“你甚至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夏汐瑶语气焦急,却带着一贯不容拒绝的强硬,说:“我求你,他对我真的很重要。”不管向浩然如何挣扎,她都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最后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拉去了医院。向浩然急声说:“梦呢还在家没人照顾! ”夏汐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你先去抽血,我等会就回来带她。”听到这句保证,向浩然才稍稍放下心来。冰冷的针头戳进血管,鲜红的血液被一管接一管地抽走。 向浩然感到阵阵晕眩,说:“还没结束吗?我有点难受。 ”夏汐瑶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说:“快了,再坚持一下。”但向浩然知道,这份温柔,只因为手术室里躺着的是江奕辰。护士担忧地询问夏汐瑶:“这位女士,我看这位先生脸色很苍白,有点撑不住了,还要继续吗? ”夏汐瑶完全不看向浩然逐渐失去血色的脸,满心满眼只担心手术室里的人,说:“抽! 不够!手术不能停!”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前一秒,向浩然还在担心独自在家的女儿。 他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夏汐瑶的衣袖,说:“记得……回去看梦呢……”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向浩然的心慌得厉害,眼皮直跳,他强忍着不适与晕眩,匆忙赶回家。推开门,只见夏时安蜷缩在沙发角落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他连忙走过去拍醒女儿,问:“梦呢,怎么在这睡着了?吃饭了吗?”见到爸爸,夏时安委屈地大哭起来,说:“爸爸,我好饿,妈妈一直没回来。”听闻女儿饿到现在没吃饭,向浩然的心猛地一揪,急忙去厨房下了碗清汤面。他还是对夏汐瑶期待太高,本以为她至少会回来照顾女儿,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最后还是撒手不管。再怎么说,梦呢也是她的亲生骨肉,这人竟心狠至此。夏时安饿极了,不管面条多烫,直接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向浩然心疼。他轻轻顺着女儿的背,说:“慢点吃,不够爸爸再下。 ”吃着吃着,夏时安突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捂着肚子喊疼,说:“爸爸,我肚子好痛……”看症状像是食物中毒,向浩然急了,背起女儿就往外冲。他想打车去医院,可深夜的偏僻路段迟迟没人接单。路边偶尔驶过的出租车,见他们情况不对,怕惹麻烦,也直接开走了。向浩然想到了夏汐瑶,可电话打过去,一直被挂断。“爸爸,我好疼……”女儿虚弱的声音像刀割在他心上。“别怕,爸爸马上带你去医院。 ”向浩然的声音带着哭腔,满心都是绝望与无助。绝望之际,向浩然背着夏时安准备步行去医院,刚好被刚下班的好心邻居看到,开车送了他们一程。 夏时安检查后挂上了水,累得睡着了。见女儿情况稳定,向浩然才松了口气。 医生说夏时安是吃了过期变质的食物,向浩然这才想起。冰箱里有本该今天丢掉的剩菜,因为夏汐瑶突然回来,他没来得及丢。夏时安饿极了,等到晚上爸妈都没回,便自己热了冰箱里的剩菜吃了。他伸手轻轻抚摸女儿苍白的小脸,满眼都是心疼与自责,说:“以后爸爸一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第三章第二天早上,夏汐瑶才匆匆赶到医院。昨晚她在老宅和朋友们为江奕辰接风小聚。 根本没看向浩然发来的信息和未接来电,后来还是从邻居口中得知夏时安生了病。 夏汐瑶心中涌上一丝细微的愧疚,她昨天确实答应回去照顾孩子。 可江奕辰一个电话说心情不好,她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她给女儿递过一袋包装精致的甜品,说:“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向浩然一眼就认出,这是城里最难排队、价格死贵的网红店盒子蛋糕。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夏汐瑶终于开始顾家,对女儿产生了愧疚。但下一秒,他就刷到了江奕辰刚发的朋友圈。 江奕辰配文:“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翟记,某人就起大早开车跨了半个城去买了呢。 ”配图是同一家店的更多精致甜品。果然,还是为了江奕辰,给女儿的这份,不过是江奕辰挑剩下的,或是顺带买的。他们父女,永远只是夏汐瑶用来取悦别人的备选和添头。夏汐瑶待了没一会儿,又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从窗外看去,她开来的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豪华跑车。向浩然苦笑,真是难为这位夏家小姐,每天还要骑电动车在他面前装穷。牵着女儿的手走出医院,父女俩坐公交车回家,刚好在巷口碰到了来收房租的房东阿姨。房东阿姨问:“小向,你回来得正好,下个月还租吗?”向浩然回答:“阿姨,我刚想跟您说,下个月我们不续租了。 ”房东是个热心人,多问了一句接下来的打算。向浩然怕她担心,撒了个谎,说:“孩子该上幼儿园了,我们准备换个学区好点的房子。”房东叹了口气,在她印象里,向来是向浩然独自带女儿。从来没见他那个所谓的妻子参与过什么,说:“小向,阿姨是过来人,不是要掺和你们家事,只是看你太辛苦了。 ”房东阿姨继续说:“明明结了婚,你妻子一点责任都不负,你值得更好的。 ”向浩然心中自嘲,原来所有人都清楚夏汐瑶的品行,只有他蒙在鼓里,自欺欺人。 当初母亲一直苦苦劝阻,说夏汐瑶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姐,心性不定,玩心重,绝非良配。 可他当时沉溺于终于要和夏汐瑶结婚的虚幻喜悦中,不管父母怎么说,甚至不惜以断绝关系相逼,也要娶她。就算婚后有时因夏汐瑶的冷漠而难过,他也总是自己哄自己,结婚纪念日忘了没关系,她要忙着“还债”。他生日忘了没关系,他可以不在意这些仪式感。他生病她不来陪没关系,他能照顾好自己……想起爱上夏汐瑶,也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瞬间。母亲曾帮他在夏家找了份男佣的活,夏汐瑶对佣人还算尊重。 时不时会给些精致的下午茶,当时他只觉得,夏汐瑶和印象中那些眼高于顶的小姐不同。 那天,他被管家无故责骂,是夏汐瑶恰好路过,站出来让管家好好说话。 还贴心地递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说:“别哭了。”她当时的声音很温和。后来,他们总在人群中有意无意地对视,每次他都慌张避开,等她转过去,又偷偷看她纤细的背影。 就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暖意,他竟义无反顾地扑了进去,撑了这么多年。回到家,向浩然立刻开始收拾行李。这几年家里的东西寥寥无几,为了省钱没买什么大件电器,收拾起来很快。夏汐瑶下午回家,神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看向浩然,说:“我赚到一笔钱,明天带孩子去游乐园玩吧!”向浩然刚想拒绝,却见女儿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跟着他长大的夏时安,还从没去过游乐场。“好。”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第二天,来接他们的却是江奕辰。 他开着扎眼的豪车,背着限量款的包,一路上拐弯抹角地贬低向浩然。 江奕辰说:“你皮肤怎么这么糙?男人也该注意点形象,偶尔做做护理。”又说:“手也是,糙得不像二十几岁,倒像五十几岁操劳了一辈子的人。”还说:“你要是想做皮肤管理,可以找我,我有很多闲置的会员卡。”夏汐瑶也在一旁自然地附和,说:“他哪需要做那些管理?一点都不在意形象。”他不在意形象? 要不是为了给她“还债”,他何至于此?他也想每天穿得体的衣服,找一份能养活自己和女儿的工作就足够了。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吐槽,向浩然靠在车窗边默默流泪。夏时安见爸爸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下车后,夏时安偷偷拉住向浩然的手,语气稚嫩却异常认真地说:“爸爸,你跟妈妈离婚吧,我跟你走。”她接着补充:“我一点也不喜欢刚才那个叔叔,也不喜欢妈妈了。 ”听到女儿这话,向浩然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之前还担心孩子成长中没有母亲会缺失爱,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孩子早已因为他而变得过分懂事,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好,爸爸已经在收拾行李了,过段时间我们就离开。”向浩然轻声回应,声音里满是坚定。 第四章到了游乐场,夏汐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江奕辰,帮他撑伞、递水、擦汗,生怕江奕辰晒着一点、渴着一分。对身后的父女二人,她却不理不睬。现在的夏汐瑶,就像以前的向浩然,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付出一切,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 玩了几个温和的项目,江奕辰似乎有些不满足,说:“这么久没来,感觉这些项目都没什么意思了。”走到过山车附近,江奕辰拉着夏汐瑶的胳膊撒娇:“我要玩这个,看着就刺激,你陪我一起!”“好。 ”夏汐瑶答应着,这时才像是想起了身后的父女二人,随口问道,“你们也一起吧? ”向浩然有重度恐高,没想到这么多年,夏汐瑶连他害怕什么都记不住。“不了,我不玩。 ”他低头看向夏时安,“梦呢想玩吗?”夏时安对游乐园的一切都饱含热情,眼里满是期待,却又怕没人陪爸爸。许是看出了女儿的顾虑,向浩然宽慰道:“想去就去吧,爸爸在下面等你。”夏时安点点头,跟着夏汐瑶和江奕辰进了检票口。 向浩然在下面焦灼地等待,看着那高速翻转的轨道,心里满是对女儿的担忧。 漫长的三分钟过去,他连忙挤到出口等待。进去的游客陆续出来,却迟迟不见他们三人。 向浩然连忙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请问,还有一个小孩和两个大人呢? ”工作人员脸色一变,说:“你是他们的朋友吧?我们有一个座椅突然故障,有两个人没下来!”听到这话,向浩然的心头猛地一跳,急切地说:“快带我过去! ”赶到现场,只见江奕辰和夏时安被困在高高的座椅上,工作人员正在紧急抢修。 夏汐瑶一直待在江奕辰身边,温言软语地安慰着。而他的女儿,却安静地待在一旁,小脸煞白,见到他来了,才哇地一声哭出来,说:“爸爸,我好怕……”“别怕,爸爸来了。 ”向浩然轻声安抚,对夏汐瑶已失望至极,她对亲生女儿不管不顾,对丈夫满嘴谎言。 夏时安毕竟还是个孩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肯定害怕极了,她的手紧紧抓着向浩然的手。 向浩然努力陪女儿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底下是高台,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搭建气垫。 他们走过来说明解决方案:“座椅卡扣调好了,我们等会会启动过山车慢速运行到低位,启动瞬间座椅会弹开。”工作人员顿了顿,继续说:“但我们只有一个救援平台,需要另一个人立刻往下跳到气垫上,气垫已经搭建好,安全有保证。 ”夏汐瑶想也没想就说:“让梦呢往下跳吧,女孩子也要勇敢点,锻炼一下胆量。 ”向浩然顿时来了气,反驳道:“梦呢还是个小孩子!这么高她怎么能跳? ”夏汐瑶神色纠结,说:“奕辰和我一起长大,他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过,对这种高空坠落有心理阴影。”“他害怕,梦呢就不害怕吗?她是你女儿啊! ”向浩然激动地反问。此时江奕辰适时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说:“你们别为我吵架了,我往下跳就行,我能克服恐惧的……”夏汐瑶一见江奕辰哭就没办法,心软得一塌糊涂,看向向浩然的眼神多了点恼怒,说:“你们两个都比不上奕辰一点懂事! ”听到她如此直白地说出这句话,向浩然的心里还是被狠狠刺伤了一瞬。他原以为陪伴久了,夏汐瑶总能发现他的好,没想到他永远比不过江奕辰的一滴眼泪。最终,夏时安妥协了,她不想爸爸再和妈妈吵架,说:“爸爸,我跳吧,我不怕。”工作人员看他们准备好,开始倒计时。数到一时,过山车启动的轰鸣声响起,工作人员大喊:“跳! ”江奕辰轻盈地往旁边一跳,被早已张开手臂的夏汐瑶稳稳抱住。向浩然紧紧抱着女儿,和她一起从高空坠落。跳下去的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夏汐瑶和江奕辰在下方紧紧相拥的画面。第五章父女俩被厚实的气垫稳稳接住,夏时安后怕地大哭:“爸爸,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好,我们走。 ”向浩然拉着女儿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刚到出口,却被江奕辰拦下,江奕辰说:“走这么早? 我还没玩尽兴呢。”看出江奕辰眼底的恶意,向浩然不想再忍耐,反问:“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看着面前这个因常年操劳而变得疲惫沧桑的男人,江奕辰实在不懂,夏汐瑶拖着不离婚图什么。他和夏汐瑶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夏汐瑶一直跟在他身后,为他不顾一切。江奕辰承认,即便自己并不那么喜欢夏汐瑶,也不想见到她嫁给别人。江奕辰拿出精致的钱包,掏出一张卡,姿态傲慢地说:“你只要上去坐一遍过山车,这里的钱,就都是你的。 ”看着夏汐瑶在一旁默许的姿态,向浩然的内心苦涩翻涌。他辛辛苦苦赚钱都是为了谁? 没想到在夏汐瑶眼里,他的付出只是个笑话。他看向夏汐瑶,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我这么努力赚钱是为了什么吗?”夏汐瑶眼神躲闪,说话有些吞吐:“我当然知道,为了早日还清贷款。我知道梦呢要上幼儿园了,有这笔钱,你能送她去最好的私立幼儿园。”事到如今,她还在装。向浩然只觉得无比疲惫,问:“你确定只要我玩了,就送梦呢去最好的幼儿园?”“我发誓。 ”夏汐瑶语气坚定地回答。看着夏汐瑶看似认真的神情,向浩然知道,她对江奕辰的承诺从不作假。为了孩子的教育,他咬了咬牙,答应了。 夏时安在一旁死死拉着他,小声哀求:“爸爸,我不要最好的幼儿园,你别去,我害怕……”他摸了摸夏时安的头,说:“别怕,一会儿爸爸就下来。”他的孩子,已经跟着他吃了太多苦,未来的路,他一定要给女儿最好的。过山车开得极快,高空的恐惧让向浩然紧闭双眼,胃里翻江倒海。熬过漫长的三分钟,车体终于缓缓停稳。 打开安全带的瞬间,向浩然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剧烈干呕起来。 他看见终点只有女儿哭着在等他,夏汐瑶和江奕辰早已不见踪影。“爸爸,妈妈带那个叔叔走了……”夏时安哭着递过那张卡。向浩然接过卡,满心悲凉。这些年,他从未图过夏汐瑶的钱,就算陪她一起吃盒饭,也从不抱怨半分。现在,不拿白不拿,反正这位夏家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走,爸爸今晚给你做肉吃。”向浩然拉起女儿,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向浩然带女儿回家,去超市买了一堆平常为了省钱根本不敢买的肉和海鲜。看着女儿吃得开心,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给女儿最好的生活。晚上,他从江奕辰的朋友圈看到。 夏汐瑶今晚带江奕辰去吃了人均消费五位数的高级餐厅。 说是为了安抚江奕辰今天受到的“惊吓”。一想到吃惯了米其林大厨手艺的夏家小姐。 曾经竟能陪着他们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吃连肉沫都少的清汤面,向浩然只觉得无比讽刺。 那时似乎也有过短暂的温情,向浩然总会煎两个鸡蛋,母女俩一人一个。 这时夏汐瑶往往会把自己的鸡蛋分一半,或者整个放到他碗里,说:“你才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多吃点。”现在他才知道,夏汐瑶每次出门,便变回那个挥金如土的夏家小姐。有财富有地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而他放弃了所有,活在夏汐瑶精心编织的谎言牢笼里,活得像个笑话。第六章第二天,向浩然来医院取上次女儿食物中毒的详细检查结果。医生表情凝重地告诉他,夏时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尽快手术。向浩然的手抖得差点拿不稳那张薄薄的纸。 巨大的不甘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他们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地生活。 为什么老天爷还要给予新的打击。他在医院无人的楼道里失声痛哭,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倾泻而出。走出医院,向浩然想着医生说的“早治疗早恢复”,可手术费极其昂贵。他所有的钱都用来“还债”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存款。手术必须做。 他首先想到了夏汐瑶,她既然没有破产,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必须出力。第一步,是让夏汐瑶亲口承认她没破产。夏汐瑶出门时,向浩然悄悄跟了上去,亲眼看见她在楼道里脱下旧衣。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裙,专属的司机和豪车就在小区门口恭敬等候。亲眼见到这一幕,向浩然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鲜血淋漓。他拦了辆出租车跟上,车子最终停在一家极为高级的餐厅门口。没多久,江奕辰以及夏汐瑶的父母陆续走进来。向浩然只在当年做男佣时远远见过夏汐瑶爸妈几次,结婚后他总说找机会正式拜访,每次都被夏汐瑶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向浩然进不去餐厅,便找到他们包间窗户外的位置,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的谈笑声清晰地传出来,他们竟然在商量夏汐瑶和江奕辰结婚的事情。 夏汐瑶的声音带着愉悦:“我要办全城最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地嫁给奕辰。 ”向浩然听到这话,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夏汐瑶不是不喜欢婚礼,只是嫁的人不对。嫁给想嫁的人,她自然什么都愿意上心。他听夏汐瑶兴致勃勃地说,要用最好的布料亲手为江奕辰设计礼服。因为江奕辰喜欢玫瑰,她就要从世界各地空运回最新鲜的玫瑰铺满现场。 订婚戒指是她在拍卖会上拍下的纯粉钻精心打造……夏汐瑶讲得那样仔细,仿佛在心中已经排练过千万次。向浩然看着自己空空的无名指,眼角无声地滑下泪水。 这就是他苦苦维持了五年的婚姻,这就是他断绝关系也要娶的女人。 向浩然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和冰冷。夏父夏母笑着点头,说:“是该大办特办,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而且奕辰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是最好的女婿人选。 ”原来这五年,夏父夏母根本不知道夏汐瑶结过婚。向浩然彻底心死了。既然这样,他便如夏汐瑶所愿,他们的婚姻,就当是大梦一场。离婚冷静期快结束了,他早已收拾好行李。至于夏时安的病,他不再指望夏汐瑶,决定自己赚钱治疗。 往回走的路上,向浩然碰到夏家两个相熟的管家在门口聊天。 一个管家说:“大小姐终于要和江先生修成正果了。”另一个管家回应:“是啊,这么多年,我倒是特别感谢江先生,要不是当初他走丢被找回来后说不适应、怕得罪人,随口说要结善缘,大小姐也不会学着对佣人好点,我们的福利也没现在这么多。”听到这里,向浩然彻底愣在原地。从管家后续的闲聊中,他才得知,夏汐瑶之前对佣人其实也算不上多好,更不会特意安排什么福利。是江奕辰出现后,夏汐瑶才开始学着江奕辰的模样,安排下午茶、发放节假日礼品。只因江奕辰一句话,夏汐瑶便照做,只为讨他欢心。夏汐瑶真正爱的只有江奕辰,向浩然所感受到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温柔”,竟全是他自我添油加醋的脑补和幻想。 夏汐瑶当年替他解围,恐怕也只是因为江奕辰那句“要结善缘”,而非对他有什么特殊好感。 他早该明白,豪门小姐怎么会爱上一无所有的人。他想起夏汐瑶找他结婚那天,夏汐瑶从外面回来,喝得烂醉如泥,嘴里不停地叫着江奕辰的名字,让江奕辰别和别人结婚。 第二天早上,夏汐瑶把向浩然叫进书房,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娶她。 当时向浩然完全沉浸在被“求婚”的巨大喜悦中,忽略了夏汐瑶眼底深处的落寞和痛苦。 他本以为这场婚姻至少是夏汐瑶心甘情愿的选择,没想到从头到尾,全是谎言。 接下来管家的话,更让他的心情跌入万丈深渊。 一个管家说:“当时江先生非要嫁给那个姓林的女人,夏小姐跑去质问,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我第一次见大小姐哭得那么伤心。 ”另一个管家接话:“我之前真以为江先生会娶夏小姐,夏小姐还说过,她赚的钱以后只给江先生一个人花。 ”怪不得第二天夏汐瑶就“破产”了……得知这一切真相,向浩然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紧紧抱着女儿,说:“梦呢,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感受到爸爸的不开心,夏时安用力回抱他,心里只有对爸爸满满的心疼。刚回家的夏汐瑶听到这话,立刻警觉地问:“离开?你们要去哪?”第七章向浩然不想再横生枝节,只想安安静静地带女儿离开,说:“明天我带梦呢去隔壁市新开的动物园玩两天,你要一起吗?”他知道夏汐瑶一定会拒绝,果然,夏汐瑶摇了摇头,说:“不了,我明天要和新投资商见面,很重要。”夏汐瑶放下了疑心,她觉得向浩然永远不会离开她。 在她“一无所有”时向浩然还肯娶她,这五年任劳任怨地付出那么多,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爱的始终是江奕辰。等她顺利嫁给江奕辰,就向这对父女坦白没有破产的事实,给予足够的补偿。向浩然这么爱她,一定能理解她的苦衷,她也会继续照顾他们。这么多年,她演够了穷人戏码。想到痴心一片的向浩然,夏汐瑶的心里竟泛起一丝微弱的触动。 眼前浮现出向浩然每晚等她下班、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他在,那个破旧的小屋也总是井井有条。不对,夏汐瑶甩开这莫名的思绪,她爱的明明是江奕辰。 嫁给向浩然也不过是因为当年江奕辰赌气嫁人前曾说,希望见到她结婚生子,有个归宿。 她又接到了江奕辰的电话,对方温柔地邀请她陪自己逛街。夏汐瑶欣喜地答应了,出门时想起向浩然父女,轻咳一声,说:“我转三千块给你,明天带梦呢好好玩。 ”“知道了。”向浩然像往常一样应着,只是这次,夏汐瑶看他的眼神,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可具体又说不上来。不等夏汐瑶细想那点怪异感在哪,江奕辰又发信息催她快点。她不再纠结,反正向浩然最好哄了。 向浩然将最后一点行李打包寄走,牵着女儿前往车站。路上,突然一道重力狠狠拍在他的肩膀上,向浩然还没反应过来,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的手脚都被粗糙的绳子绑着,他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一个破旧的废弃仓库。好在夏时安就在身边,女儿的小手也被反绑着,她凑近小声说:“爸爸,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来了,你把他们放哪了? ”仓库外传来夏汐瑶的声音,向浩然想出声,嘴里却被塞了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急。”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夏小姐,我想跟你好好玩个游戏。 ”面前破旧的铁门被打开,向浩然和夏汐瑶对上视线,可夏汐瑶只看了他一眼,眼中毫无情绪波动,继续对着黑暗处说:“江奕辰呢?”原来江奕辰也被绑架了。“别急。 ”右边的门也打开了,向浩然和江奕辰一左一右,被绑在柱子旁。见到夏汐瑶,江奕辰的眼眶瞬间通红,嘴里同样塞着抹布,说不出话,只能无助地流泪。 夏汐瑶见江奕辰这样,心都碎了,说:“你要干什么?冲我来!放了他们!”“夏小姐,你抢我宋家那两块地皮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陌生男声带着一丝狠厉。 “地我还你!放了他们,有事冲我来!”夏汐瑶急切地喊着,语气里满是慌乱与妥协。 听着他们的谈话,向浩然理清了局势——是因为夏汐瑶抢了宋家的生意,对方才抓了江奕辰和他们父女来报复。向浩然趁他们谈话的空隙,让夏时安站到自己身后,背过手艰难地替女儿解绳子。解开后,夏时安先拿掉了他嘴里的抹布。向浩然环顾四周,目光快速扫过仓库的每个角落,寻找自救的机会。“现在轮不到你讲条件,我的游戏规则很简单,二选一。”陌生男声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左边和右边,你只能救一个。”江奕辰嘴里的布被拿下,立刻哭喊起来:“夏汐瑶,救我,我好怕……”“我选江奕辰。”夏汐瑶没有半分迟疑,话音落下的瞬间,眼神里只有对江奕辰的担忧,没有一丝一毫分给向浩然和夏时安。听到这个答案,向浩然心中没有波澜,只有一片麻木的平静。他早就该明白,在夏汐瑶心里,他和女儿永远都排在江奕辰之后,甚至连被犹豫的资格都没有。看着夏汐瑶打横抱起江奕辰,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离开仓库。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向浩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失落——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带着女儿活下去。 那位宋大少嘲讽地笑了,说:“没想到夏小姐还是选了白月光,糟糠之夫说弃就弃,真是精彩。”为了找到夏汐瑶的弱点,他费了不少功夫,查到夏汐瑶已婚时还很惊讶,如今看来,这位夏小姐连自己的心都没看清,说不定日后会后悔。离开前,宋大少对着向浩然勾出一个玩味的笑,说:“再见了,夏先生。 ”宋少的手下在仓库周围淋上汽油,火把被随意一丢,瞬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浓烟越来越浓,呛得父女俩直咳嗽,夏时安的小脸憋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爸爸,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夏时安拉着向浩然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我们一定能出去,我们还要回家见爷爷奶奶。”向浩然语气坚定,他不能让女儿失望,更不能在这里放弃。仓库大门早已从外面堵死,只有一扇高处的狭窄玻璃窗似乎可以打破。 旁边没有任何工具,向浩然只能用身体去撞。玻璃窗异常坚硬,第一下、第二下……撞击带来的疼痛传遍全身,手臂也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渗出鲜血。 但他没有停下,烟雾越来越浓,夏时安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梦呢,闭上眼睛,捂住鼻子,爸爸马上就带你出去。”向浩然嘱咐完,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撞向玻璃窗!“哐当”一声,玻璃窗终于被撞开,新鲜空气涌了进来。 向浩然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口,简单用衣角包扎了一下,抱起夏时安,小心地从窗口爬了出去。 落地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被火海吞噬的仓库,那里曾承载着他五年的谎言与痛苦,如今终于随着火焰化为灰烬。夏时安拉住向浩然的手,小声问:“爸爸,我们接下来去哪? ”向浩然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语气无比坚定:“我们去找爷爷奶奶,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离婚冷静期已过,他和夏汐瑶再也没有任何法律关系。从今往后,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赚钱,治好女儿的病,孝敬父母,再也不陪夏汐瑶玩这种荒唐的“小姐装穷”把戏。 到车站买好票,向浩然牵着女儿踏上列车。窗外的风景缓缓后退,就像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们在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离开这座充满谎言的城市,向浩然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一定会是崭新的、充满希望的好日子。第八章高铁上,夏时安靠在向浩然的肩膀上,不哭不闹,只是偶尔会小声问起爷爷奶奶。“爸爸,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他们会像妈妈一样不要我们吗?”夏时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小小的她已经懂得了“被抛弃”的滋味。听到女儿的话,向浩然的心底一阵酸涩。 当年为了娶夏汐瑶,他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说出了“断绝关系”的话,这几年也从没回去看过父母一眼。“不会的,爷爷奶奶很喜欢你,他们一直都在惦记着我们。 ”向浩然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温柔却坚定。“嗯嗯,以后我就跟着爸爸一起生活,我们不要妈妈了。”夏时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向浩然的衣角。 向浩然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他原本只想让女儿开开心心长大,却没想到让她过早承受了这么多,还失去了母亲在成长中的陪伴。“梦呢,爸爸以后会给你更好的生活,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向浩然在心里默默发誓。 经过五个小时的车程,高铁在D市停下。向浩然拍了拍睡着的夏时安,语气温柔:“梦呢,我们到家了。”下了车,向浩然有些恍惚。几年没回,家乡已经大变样——曾经空荡荡的高铁站附近建起了高楼大厦,熟悉的小商贩换了一批,就连他小时候常去的糖水铺,也变成了新式奶茶店。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只有对父母的愧疚和思念,依旧清晰。想到当年母亲苦口婆心的劝阻,父亲从好言相劝到最后唉声叹气,还有自己走出家门时他们失望的眼神,向浩然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奔赴的是真爱,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为了江奕辰,夏汐瑶不顾他的身体,一管接一管地抽他的血;不管夏时安的健康,从未把亲生女儿放在心上;还纵容江奕辰以他们父女取乐。“夏汐瑶,别再见了。 ”向浩然喃喃自语,彻底放下了对这段婚姻的最后一丝留恋。公交车在熟悉的站点停下,向浩然牵着夏时安下了车。看着和记忆里相差不大的居民楼,他才真正有了“回家”的实感。 路上碰到几个街坊邻居,看到他回来,都热情地打招呼。“小向啊,好久没见你了,这是你女儿吧?跟你长得真像!”邻居阿姨笑着说,眼神里满是善意。“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另一个邻居问道。向浩然没有隐瞒,坦然回答:“不走了,回来发展。”“不走了? ”邻居阿姨有些惊讶,随即又高兴地笑了,“留在本地好啊,你不知道你爸妈天天念叨你呢! ”“是啊,你妈妈跟我们打牌的时候还总问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孙女有没有新衣服穿。”旁边的叔叔也补充道。听着邻居们的话,向浩然的心里暖暖的。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在记挂着他,是他自己被夏汐瑶的谎言蒙蔽了双眼,错过了身边真正的温暖。那五年在夏汐瑶身边的日子,就像一场噩梦,痛苦不堪。幸好,他还有机会弥补真正爱自己的人。站在家门口,向浩然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当年父母说“断绝关系”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他不知道父母是否还愿意原谅他。“爸爸,怎么不敲门?是不是爷爷奶奶不想我们回来?”夏时安的语气带着试探,小小的她害怕再次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没事,爸爸只是太久没见他们了,有些紧张。 ”向浩然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谁啊?”门内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向浩然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门打开,向母看到的就是泪流满面的向浩然和紧紧拉着他衣角的夏时安。“奶奶。 ”夏时安第一次见到向母,却没有丝毫陌生感,眼里满是欣喜。“是梦呢吧,快让奶奶抱抱。 ”向母一把将夏时安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眼眶也红了。 “妈……”向浩然哽咽着开口,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只说出了一个字。 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向母的心早就软了。“先进来吧,刚好你爸在做菜,知道你们要回来,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向母侧身让他们进屋,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听到母亲的话,向浩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父母早就原谅他了。换鞋的时候,向浩然发现家里的布置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些小摆件,看起来更温馨了。“老头子,看看谁回来了!”向母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谁啊?”向父手里的锅铲都没放下,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向浩然的那一刻,向父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有些沙哑:“还知道回来! ”话刚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我再多煮点饭,也不知道你们提前打个电话,菜可能不够。”向浩然看着父亲转身时用手背抹眼泪的动作,心里五味杂陈,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向母已经和夏时安玩到了一起,夏时安拿着自己画的画给向母看,向母一边夸她画得好,一边给她拿零食,祖孙俩其乐融融。向浩然原本还担心女儿会不适应,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饭桌上,向父向母不停地往夏时安的碗里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这个排骨好吃,再吃一块”。夏时安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向父向母满是心疼——他们知道,这孩子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吃饱后,夏时安在沙发上睡着了。向浩然把她抱进房间,出来后看到向父向母坐在沙发上,示意他过去。“和夏汐瑶过不下去了?”向母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担忧。母亲温柔的语气,瞬间击溃了向浩然所有的坚强。他坐在沙发上,把这五年的委屈和痛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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