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人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元节相册冰冷最新好看小说_最新完本小说起初人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元节相册冰冷
中元节的夜,空气沉甸甸地压着香火和纸钱烧焦的味道。 城市在这天总显得格外割裂,高楼大厦的霓虹依旧闪烁,但街角巷尾,处处可见蹲在地上画圈焚纸的人影,明灭的火光映着一张张肃穆或哀戚的脸。 我也在这人流里。 拎着一大袋印着“天地银行”的冥币,一摞粗糙彩纸糊成的金山银山,还有两个工艺蹩脚、笑容呆滞的纸扎童男童女,我找到了小区背后河边那块指定的焚烧点。泥土早已被经年累月的火焰烤得焦黑板结,空气里灰烬盘旋,像一群群疲倦的黑蝶。不少人已经烧完,地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圈圈,边缘散落着未燃尽的边角,偶尔被风卷起,带着余温滚过脚边。 找了个稍微僻静点的角落,放下东西。水泥森林包围下,这条小小的污水河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与纸钱味、线香味混在一起,构成中元节特有的、令人心头微堵的气息。 我蹲下来,用带来的粉笔在泥地上画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圆,开口朝向老家的方向——这是规矩,免得别的孤魂野鬼来抢。然后把厚厚一叠冥币放在圈里,用打火机点燃一角。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张,很快蔓延开来,欢快地跳跃着,卷起黑边,将那些面额惊人的钞票吞没,化作灼热的气流和飞旋的灰。 热浪扑在脸上,有些烫。我看着那火,眼神有些发直。火光跳跃间,奶奶那张慈祥又带着些老人特有执拗的脸庞就在眼前晃动。她去世一年了,时间快得残忍。生前她总唠叨,说死后要是没人给她烧纸,在下面就要穷得喝西北风。我当时笑她迷信,现在却蹲在这里,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这套古老的仪式。 或许人就是这样,失去之后,才会试图抓住些什么,哪怕明知虚妄。 冥币烧得很快,我又添进那些金山银山。彩色的纸迅速焦黑、坍塌,象征性的财富在火焰中膨胀又消失。火光更盛了,周围的空气被热量扭曲,对岸的灯光看起来都在晃动。 最后,是那两个纸扎人。童男童女,穿着鲜艳得诡异的纸衣,脸上两团夸张的腮红,嘴角用墨线勾勒出僵硬上扬的弧度,眼神空洞洞的。拿着它们时,心里莫名有点发毛,那笑容看久了,总觉得透着一股邪气。但店里老板说,这个最好,老人在下面需要人伺候。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们放进了火堆。火焰攀上纸人的裙摆、裤脚,迅速将它们包裹。彩纸蜷缩、变黑,那两张笑嘻嘻的脸在火中扭曲、熔化,腮红的位置烧得格外亮,像是两颗燃烧的火炭。一股不同于烧纸钱的怪味弥漫开来,带着点胶糊和颜料的气息。 我静静看着,直到它们彻底化为灰烬的一部分。 火势渐渐弱下去,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烬在焦黑的圆圈里明明灭灭。热力消退,夜里的凉气重新围拢过来。我蹲得腿有些麻,正准备起身。 忽然,一阵极不自然的冷风打着旋吹过,卷起圈里最上面一层纸灰,纷纷扬扬地扑到我脸上。我下意识地闭眼扭头,用手挥开。 再睁眼时,看见在那堆黑灰的最上面,竟突兀地躺着一小片东西。 它不是纸钱的灰,也不是纸扎的残骸。它颜色很深,近乎墨黑,但边缘整齐,巴掌大小,薄如蝉翼。在暗红的余烬映衬下,它表面似乎有着极其细微、难以辨认的深色纹路。 我的心莫名一跳。 四周的焚烧点,人们陆续离开,说笑声、叹息声渐次远去。没有人注意到我这里的异常。河水缓慢流淌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那一小片诡异的灰。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片东西捻了起来。 触手冰凉。一种沁入骨髓的阴凉,完全不像刚从火里出来的东西。而且极其柔软,带着点韧性,说不出是什么材质。 我捏着它,凑到眼前,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和地上残存火星的映照,努力分辨着上面的纹路。 那似乎……是几个字? 笔画扭曲,深褐色,像是干涸的血,又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后的痕迹。它们蜿蜒在那片柔软的黑色“灰”上。 我眯起眼睛,逐个辨认。 “别……回……家……” 三个字。清清楚楚。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秒。背后窜起一股寒意,瞬间冲散了周身的燥热。 别回家? 这是什么意思?谁留下的?怎么会出现在奶奶的纸灰里? 我猛地抬头四顾。河边已经没几个人了,远处最后一个佝偻的身影正颤巍巍地熄灭最后的火星,转身离去。风吹过柳条,发出沙沙的轻响。一切似乎又正常了。 可手里的东西冰冷地提醒我,刚才那不是幻觉。 是奶奶的警告?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借了这中元节的火,传递来恶意的讯息?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我捏着那片诡异的灰,指尖的冰凉顺着血液一路蔓延到心脏。地上的余烬彻底暗淡下去,最后一丝红光熄灭,黑暗彻底笼罩了这个角落。 回家? 我攥紧了那片东西,冰冷的触感硌着掌心。那三个字像冰锥一样扎在脑海里。 踌躇片刻,我还是迈开了脚步。也许是恶作剧?也许是巧合?总不能因为一片莫名其妙的灰就露宿街头。 回公寓的路似乎比平时长了许多。路灯的光晕黄而稀疏,将影子拉长又缩短。夜风比来时更凉,吹在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我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可几次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被风吹动的树叶影子。 手里那片东西一直被紧紧攥着,那冰凉的触感几乎要冻僵我的手指,却奇异般地没有变得温暖,始终保持着那种渗入骨髓的阴冷。 终于看到公寓楼了。熟悉的窗口大多黑着,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我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单元门,声控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洒下来,稍稍驱散了点心中的寒意。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器运行的微弱嗡鸣。我看着不锈钢门上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我走出电梯,走廊里的感应灯没亮,一片漆黑。我用力跺了跺脚,灯没反应。又咳嗽了一声,依旧黑暗。 心里那点不安又开始放大。我摸着黑,凭着记忆向家门口走去。钥匙串叮当作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好不容易摸到锁孔,插了几次才把钥匙插进去。 拧动钥匙,“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不是灰尘味,也不是家里常用的那种淡雅熏香。那是一种……极其陈旧的、混合着霉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息的味道,很淡,但直钻鼻腔,让人极不舒服。 我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啪。” 灯亮了。 惨白的灯光倾泻而下,瞬间照亮了玄关和客厅。 一切看起来似乎……和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沙发、茶几、电视柜……所有东西都待在原本的位置上,纹丝未动。 我松了口气,也许真是自己吓自己。那阵怪味或许是楼下谁家烧了什么东西飘上来的? 我弯腰换鞋。 视线垂下的一刹那,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地上……从门口,到客厅中央,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湿漉漉的印记。颜色很浅,像是水迹,但略微带着点浑浊的土黄色,而且分布得毫无规律,一滩一滩,就像是……刚刚有一群刚从河里爬出来、浑身湿透的人,光着脚走进了我的客厅,水滴了一路。 可现在是夏天,中元节,我出门前刚拖过地,家里干燥得很! 我猛地直起身,心脏狂跳,目光惊恐地循着那串水迹向前延伸。 水迹一路通向……奶奶生前住过、现在空关着的那个房间。 那扇门,此刻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 而我明明记得,我早上离开时,绝对把那扇门关得严严实实! 寒意像毒蛇一样缠上脊柱。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手里那片冰冷的“灰”似乎更凉了,像一块冰紧贴着皮肤。 别回家…… 那三个字在我脑中疯狂回荡。 就在这时—— “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水滴声,从那个虚掩着的、黑暗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 “嗒……” 仿佛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站在那一片漆黑之中,静静地滴着水。 我瞳孔骤缩,几乎要尖叫出声,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缝后的浓稠黑暗。 恐惧攫紧了我,四肢冰冷麻木。 “嗒……” 水滴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规律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扇门后,有什么东西? 奶奶的房间裡,到底藏着什么? 我站在玄关,像一尊被冻住的雕像,进退维谷。回家的安全感荡然无存,此刻这熟悉的公寓仿佛成了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巢穴。那串诡异的水渍,那虚掩的房门,那持续不断、冰冷渗人的水滴声,一切都在无声地咆哮着反常。 手里的那片冰凉“灰烬”几乎要嵌进肉里。 时间似乎被拉长了,每一秒都伴随着那“嗒……嗒……”的水声,敲打在我的神经上。我不能永远站在这里。要么逃出去,要么……去看个究竟。 一股莫名的冲动,混合着对奶奶的担忧以及一丝被恐惧激发出的狠厉,慢慢取代了纯粹的害怕。那是奶奶的房间。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它凭什么待在奶奶的地方? 我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吸了一口气,强迫几乎僵硬的肌肉工作。我没有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我左右扫视,最终目光落在玄关柜子上一个沉重的黄铜摆件上。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 一步,两步……我挪向那扇虚掩的门。水渍在地板上蜿蜒,越靠近那扇门,颜色似乎越深,那土黄色也越发明显,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河泥腥气,混合着之前闻到的霉味和甜腻。 水滴声越来越清晰。 我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几乎要盖过那规律的水滴声。 终于,我停在了门前。门缝里透出的是纯粹的黑暗,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我颤抖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板时—— “嗒。” 水滴声恰好在此时响起,近在咫尺,似乎就在门后不到一步远的地方。 我的手僵在半空。 但下一秒,我猛地一咬牙,用力推开了房门! 老旧的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打破了屋内死寂的紧绷。房间内的景象随着门开,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 没有青面獠牙的怪物,没有滴着水的恐怖水鬼。 房间里空荡荡的。 奶奶的旧床、衣柜、五斗橱都还在原处,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窗户关着,窗帘没有拉严,一丝惨淡的月光透进来,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那水滴声……消失了。 地上也没有明显的水洼。只有从门口延伸进来的那串水渍,到了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就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失了。 一切似乎……正常得过分。 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但疑虑更深了。我紧握着铜摆件,一步步走进房间。空气里的霉味和那甜腻味在这里更浓了一些。我仔细检查地面、家具……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因为中元节烧纸,心理作用产生的幻觉?连那片写字的灰也是? 我摊开手心,看着那片黑色的、材质不明的东西。那“别回家”三个字依旧清晰可见。 不是幻觉。 我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了靠墙的那个老式五斗橱上。橱顶放着奶奶的一个小木匣子,里面是一些她生前零碎珍爱的小物件。我记得那里有一本她常翻的旧相册。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踮起脚想把那木匣子拿下来。 就在我的手指碰到木匣边缘时,指尖传来一种奇怪的……粘腻感。不是很明显,但绝对不同于灰尘的干燥。 我缩回手,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去。 指尖上,沾着一点点极其微少的、半透明的、粘稠的液体。那甜腻的气味,似乎就是从这液体上散发出来的。 我猛地抬头看向橱顶。 木匣子静静地待在那里,但就在木匣子旁边的橱面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小片不易察觉的、同样粘稠的湿痕。 有什么东西……不久前曾经爬上了这个五斗橱,碰过这个匣子? 一个冰冷滑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我的脑海:那东西是不是很矮小?或者……是爬行着的?所以留下的水渍是一滩一滩的,所以能轻易碰到橱顶? 我胃里一阵翻搅。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力将木匣子拂了下来! “啪嗒!”木匣子掉在地上,盖子摔开了。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几枚老式的顶针、一卷褪色的红线、一把断了齿的木梳、还有那本厚厚的旧相册。 相册摊开在地上。 我蹲下身,目光落在摊开的那一页上。 那是奶奶年轻时的一张黑白照片,穿着粗布衣裳,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笑容淳朴。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照片本身。 整张照片,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变得软塌塌、湿漉漉的!相纸表面鼓起细微的水泡,边缘卷曲,影像有些模糊。而且,照片上奶奶的脸部位置,正好覆盖着一大滴刚刚凝结不久、半透明的粘稠液体,就像……就像某种生物的唾液,正缓缓地从奶奶微笑的脸上滑落,留下一道湿亮的痕迹。 那甜腻的霉味,正是从这湿透的相册上散发出来的! “嗒……” 就在我心神俱震,盯着这诡异无比的照片时,那消失的水滴声,又一次响起了。 这一次,声音来源无比清晰。 它来自……我的头顶。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了四肢又瞬间抽空,头皮一阵发麻。握着铜摆件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极其缓慢地、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 天花板上,一片昏暗。 但是,就在我头顶正上方的地方,那一小块天花板墙壁……是湿的。 深色的水渍正在白色的涂料上慢慢洇开,形成不规则的一团。在那团水渍的最中心,一颗饱满的水珠正在慢慢汇聚、变大、拉长…… 摇摇欲坠。 水珠倒映着窗外惨淡的月光,像一个冰冷的眼球,无声地凝视着下方抬头仰望的我。 “嗒。” 它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脱离了下坠,直直地滴落下来。 冰凉的液体,正好砸在我的额头上。 啪嗒。 溅开。 那颗冰冷的水珠在我额头上溅开的瞬间,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不是幻觉。 那触感真实得残酷——冰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粘腻,还有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霉味。它顺着我的鼻梁缓缓滑下。 我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天花板上,那片湿痕仍在扩大,深色的水渍如同宣纸上的墨迹,缓慢而固执地蔓延。隐约间,那湿痕的形状……竟有几分像一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轮廓,四肢张开,匍匐贴附在屋顶。 “嗒……” 又一滴汇聚成型,悬垂欲坠。 我再也无法忍受,几乎是连滚爬带地冲出了这个房间,反手“砰”地一声狠狠摔上门!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公寓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手里的黄铜摆件变得沉甸甸的,沾满了手心的湿滑冷汗。 那东西……就在那扇门后面。在我奶奶的房间里。在天花板上。 它是什么?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收紧,几乎让我窒息。第一个念头是逃跑,立刻冲出这个公寓,头也不回地跑到有人的地方去。 可是……那片写着“别回家”的灰烬又一次浮现在脑海。如果那真的是奶奶的警告,那么“家”指的或许不仅仅是这间公寓?还是指……老家? 奶奶的遗照还挂在客厅墙上。我惶然抬头望去。 月光透过窗户,正好照亮了相框。 照片里的奶奶,穿着她最喜欢的藏青色寿衣,笑容一如既往的慈祥温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稍稍松了口气,或许刚才只是房子老旧的水管问题?虽然那甜腻的味道和诡异的水渍根本无法用水管破裂来解释……但人在极度恐惧时,总会拼命抓住任何一丝可能的正常解释来自我安慰。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木匣和相册上。那本摊开的湿漉漉的相册,尤其扎眼。 不能就这么放着。 我定了定神,强压下立刻逃跑的冲动,找出几张旧报纸垫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东西捡起来。那本相册摸上去又湿又软,粘腻感隔着报纸都能隐约感觉到。我屏住呼吸,快速将它合拢,连同其他小物件一起,重新塞回木匣子里,然后飞快地将整个匣子塞进了客厅电视柜的最底层,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份诡异一同锁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稍微找回了一点对局面的掌控感,尽管微弱得可怜。 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冲洗额头和手指,又打了好几遍肥皂,试图洗掉那令人不安的粘腻感和气味。冰凉的水暂时让我冷静了一些。 然后,我做了一件自己都觉得有些神经质的事——我冲进厨房,拿了一把最重的剁骨刀,又找出一把旧剪刀记得老人说铁器和剪刀能辟邪,紧紧攥在手里。接着,我几乎把客厅和卧室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连卫生间的灯也没放过。强烈的光线驱散了阴影,却驱不散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寒意。 我缩在客厅沙发最中央的位置,怀里抱着刀和剪刀,眼睛死死盯着奶奶房间那扇紧闭的门,耳朵则竖起来,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公寓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那扇门后,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没有水滴声,没有刮擦声,什么都没有。 高度紧绷的神经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疲惫和困意终于开始袭来。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重叠…… 我不能睡……不能…… 意识最终抗拒不了生理的疲惫,猛地断线。 …… 我猛地惊醒! 心脏狂跳,像是刚从噩梦中挣脱。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灰白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天亮了? 我竟然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立刻低头看向自己怀里——剁骨刀和剪刀还好端端地抱着。再猛地抬头看向那扇门——依旧紧闭着,纹丝不动。 客厅里灯光明亮,一切如常。夜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在晨光中似乎消退了不少,变得有些模糊和不真实,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因为中元节烧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腿脚因为蜷缩太久而有些发麻。我犹豫着,一步步走向那扇门。手放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让我一颤。 深吸一口气,我猛地推开了门!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照亮了房间。天花板干干净净,雪白平整,没有任何水渍或湿痕。地面也干干净净,昨晚看到的那串诡异水渍消失无踪,地板干燥。 房间里的空气虽然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霉味,但那股甜腻的气息已经闻不到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几乎虚脱般地靠在门框上。 果然是梦。是自己吓自己。中元节的后遗症。 自嘲地笑了笑,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决定去冲个热水澡,彻底洗掉昨晚的荒唐和疲惫。 热水冲刷在身上,确实让人放松了许多。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镜子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白雾。 洗完澡,我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浴室,心情轻松了不少。走到洗手池前,下意识地伸手抹开镜子上的水雾,想看看自己的脸色。 镜子被抹开一道清晰的水痕。 镜子里映出我的脸,有些苍白,眼底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还有…… 我抹开的水痕上方,镜面的顶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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