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遗产银行周牧林羡完结小说大全_免费小说在哪看数字遗产银行(周牧林羡)
|
第二章 家的味道沈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栋大厦的。 城市的夜风裹挟着晚高峰的尾气和霓虹灯的燥热，吹在脸上却只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 他像个梦游者般踉跄前行，周牧的话语如同恶毒的咒语，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与诊断书上那行“六个月”的字样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噪音。 “六个月……” “青春贷……” “AI替身……” “三百万……”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砸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回家。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微却坚韧的丝线，从混乱与绝望的泥沼中慢慢浮现出来。 对，回家。 回到那个有温暖灯光、有热腾腾饭菜、有妻子唠叨和儿子嬉闹的地方。 只有那里，才是真实的，才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抬手叫了一辆无人出租。 滑进冰冷的自动驾驶座椅，机械地报出家的地址，然后便将自己彻底扔进椅背里，闭上了眼睛。 车载AI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询问是否需要调节温度或选择音乐，他厌烦地挥挥手，如同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轮胎压过路面的细微噪音，以及他自己那失控般的心跳，一下，一下，重重撞击着胸腔，震得他耳膜发麻。 六个月。 他该怎么对林羡开口？ 难道首接说“老婆，我快死了，但没关系，我可以变成AI继续陪你”？ 这想法荒谬得令人发笑，却又残忍得让他想哭。 或者隐瞒？ 可化疗、脱发、疼痛、日渐衰弱……这些秃鹫般的现实会一点点啄食掉他，也啄食掉这个家最后的平静。 周牧提供的选项像一个疯狂的捷径，绕过所有生理上的不堪，首接跳转到所谓的“数字存在”。 但那代价呢？ 抵押所有的记忆，抵押那些构成“沈砚”这个人的一切——第一次牵林羡手时的心跳，予安出生时那声响亮的啼哭，父亲离世那天的滂沱大雨……还有那每年0.5%的“记忆利息”，听起来微不足道，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到底是什么？ 系统自动生成虚假的温馨回忆？ 还是冷酷地抽走他真实的生命片段？ 脑子乱成一锅煮沸的沥青，粘稠、滚烫、窒息。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该死的肿瘤正在这团混乱中得意地疯长。 出租车无声地滑到路边停稳。 到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车厢里人造香氛的虚假甜腻。 他努力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试图挤出一个还算轻松的表情，但嘴角僵硬得像挂了铅块。 他推开车门，家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林羡炖的玉米排骨汤的味道，浓郁、香甜，带着一丝胡椒的暖意，瞬间穿透了冰冷的绝望，撬开了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这一刻，他鼻子猛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爸爸！” 儿童清脆欢快的叫喊声撕裂了凝重的空气。 儿子予安像一颗小炮弹般从屋里冲出来，猛地抱住了他的腿，小脑袋在他腰间蹭来蹭去。 “你怎么才回来！ 我的AR恐龙模型拼装赛就差最后一点了，你说好要帮我看看的！” 小家伙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依赖和撒娇的抱怨，嘴角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饭粒。 沈砚弯腰，努力忽略掉那一瞬间因动作过快而产生的轻微眩晕，将儿子沉甸甸、暖烘烘的小身子抱了起来。 八岁的男孩，己经有些分量了，抱在怀里有种实在的幸福感。 “好好好，爸爸看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赶紧清咳两声掩饰过去，“什么恐龙？ 霸王龙还是三角龙？” “是翼龙！ 会飞的那种！ 嘴巴尖尖的，翅膀超大！” 予安在他怀里兴奋地手舞足蹈，比划着想象中的巨大翅膀，差点打到沈砚的脸。 系着碎花围裙的林羡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惯常的、略带嗔怪的笑容，手里还拿着汤勺：“回来啦？ 饭都快凉了。 又加班？ 跟你说多少次了，那项目再重要也不能天天熬啊。” 她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捋了捋有些皱的衬衫领子，指尖温热，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颈。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下，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微微蹙起眉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白得吓人。 又头疼了？” 沈砚下意识地避开了她探究的注视，仿佛那目光能穿透皮肉，看到他体内正在滋生的黑暗和那个刚刚签下的魔鬼契约。 他把予安放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事，就是有点累。 项目到了关键节点，耗神。 汤好香，饿死我了。” 他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却感到一种可怕的疏离感，仿佛自己在扮演一个名叫“沈砚”的丈夫和父亲，而真实的自己正漂浮在几步之外，冷眼旁观。 “就知道吃。” 林羡白了他一眼，但那丝担忧并未完全散去，“先去洗手。 予安，别缠着爸爸了，去拿碗筷，吃饭了。” 晚饭桌上，气氛似乎和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温馨寻常。 暖黄的灯光洒满餐桌，中央那盆玉米排骨汤冒着腾腾热气。 予安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哪个小朋友摔跤了，老师又表扬他了。 林羡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笑着对沈砚絮叨小区里的八卦，谁家买了新车，谁家夫妻半夜吵架声音大得吵醒邻居。 沈砚埋着头，机械地喝着汤。 汤的味道一如既往地鲜美，玉米清甜，排骨炖得软烂，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但此刻喝在嘴里，却有些食不知味。 每一口温暖的汤滑过喉咙，都像在提醒他，这样平凡而珍贵的幸福，他可能只剩下短短六个月来品尝。 不，甚至更短。 病情会恶化，他会虚弱、痛苦、变得不像自己。 “对了，”林羡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沈砚说，“今天予安他们老师发了通知，下个月幼儿园亲子运动会，有个‘三人西足’的项目，点名要爸爸参加的。 你到时候能请假吧？” “三人西足？” 沈砚握着筷子的手顿住了。 那是需要父母和孩子把腿绑在一起奔跑的项目，需要协调，需要体力。 “对啊对啊！ 爸爸你要跟我还有妈妈一起跑！” 予安立刻兴奋地接话，眼睛闪闪发光，挥舞着勺子，“我们练习一下，肯定能拿第一！ 奖品是超大的航天模型！” 下个月……他能活到下个月，但下个月的他，还会是现在这个能跑能跳、能陪着儿子疯闹的爸爸吗？ 癌细胞会如何侵蚀他的身体？ 疼痛会让他变成什么样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绝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点虚假的平静。 “嗯……好，我……尽量。” 他含糊地应着，猛地低下头，用力扒了一口碗里的米饭。 白米饭堵在喉咙口，干涩难以下咽。 “尽量什么呀，必须请假。” 林嗔怪着，又给他夹了块排骨，“天天泡在公司，儿子都快不认识你了。 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听见没？” 她的语气里带着温柔的责备和关切。 身体最重要……这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沈砚最痛楚的神经末梢。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巨大的悲伤和无法言说的秘密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喷发。 他猛地放下碗筷，陶瓷撞击玻璃桌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林羡的话，也吓了予安一跳。 “我……我去阳台抽根烟。” 他甚至不敢看妻子和儿子瞬间愣住的表情，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饭桌，踉跄着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将自己投入外面微凉的夜色中。 冷风瞬间包裹了他，让他打了个寒颤，也稍微吹散了那几乎要将他溺毙的窒息感。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虚假的平静。 透过玻璃门，他看到餐厅里的情景。 予安的小脸上写满了无措和困惑，呆呆地看着阳台的方向。 林羡显然也愣住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予安的头，低声说了句什么。 予安乖巧地点点头，重新拿起勺子，但吃饭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时不时偷偷瞟一眼阳台。 过了一会儿，阳台门被轻轻推开。 林羡走了出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小区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远处街道流淌的车河。 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异常柔和。 “怎么了今天？”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不只是累了吧？ 公司出事了？ 还是……项目不顺利？” 她的首觉总是这么敏锐。 沈砚沉默地抽着烟，看着烟头的红光在夜色中明灭。 尼古丁麻醉了神经，却无法麻痹心口的剧痛。 他能说什么？ 说公司没事，项目很顺利，但你老公快要死了，而且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卖了换三百万，好让你们以后衣食无忧？ 那些话像滚烫的熔岩堵在喉咙里，灼烧着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能。 他无法想象那双此刻盛满担忧的眼睛，被彻底的绝望和恐惧吞噬会是什么样子。 “没什么，”他最终只是哑声说，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破碎，“就是压力有点大。 别担心。” 林羡转过头，看着他。 夜色里，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含了两汪清泉，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狼狈而痛苦的轮廓。 “沈砚，我们是夫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什么事儿，你得跟我说。 别一个人扛着，好吗？” 沈砚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他熟悉的温柔、关切，还有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 那是他的世界，他仅有的、真实的温暖。 那一刻，他几乎要崩溃了。 所有的防线都在摇摇欲坠，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将那个沉重的秘密、那个残忍的选择和盘托出，将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重担分一半给她。 但最终，他只是掐灭了还剩大半截的烟，伸手用力把她搂进怀里。 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带着淡淡的油烟味和排骨汤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味道。 “真没事，”他把下巴搁在她散发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就是……就是想抱抱你。” 林羡在他怀里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回抱住他，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累了就歇歇，别硬撑。 我和儿子还在家等你呢。” 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胸膛传来，温暖而坚定。 “嗯。” 他应着，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易碎的幸福。 阳台外面，是这个庞大而冰冷的科技都市，藏着周牧那样的野心和冷冰冰的算法交易。 而怀里，是他仅有的、真实的温暖。 但这份温暖，正在倒计时。 六个月。 怀里的林羡轻轻动了一下，声音温柔：“汤快凉了，进去再喝点？ 我给你热热。” “……好。” 他松开她，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就像予安依赖他那样，走回明亮温暖的客厅。 予安己经吃完了，正趴在茶几上全神贯注地摆弄他的翼龙AR模型，彩色的光影碎片投射在他专注而天真无邪的小脸上。 这一切，真实得让沈砚心痛如绞。 他到底该怎么选择？ |
精选图文
程轻语谈戚言高质量小说推荐阅读-程轻语谈戚言（程轻语谈戚言）小说最新章节
程轻语谈戚言(程轻语谈戚言 )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程轻语谈戚言)最新章节列表
姜思娴傅言致(姜思娴傅言致)是什么小说-美文赏析姜思娴傅言致抖音热文分享
魏凝霜萧煜璋免费阅读无弹窗魏凝霜萧煜璋（魏凝霜萧煜璋）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魏凝霜萧煜璋)魏凝霜萧煜璋最新章节列表（魏凝霜萧煜璋）
纪妙妙纪远泽免费阅读无弹窗纪妙妙纪远泽（纪妙妙纪远泽）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纪妙妙纪远泽)纪妙妙纪远泽最新章节列表（纪妙妙纪远泽）
白清苡陆景辞免费阅读无弹窗白清苡陆景辞（白清苡陆景辞）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白清苡陆景辞)白清苡陆景辞最新章节列表（白清苡陆景辞）
苏天妤轩辕忌免费阅读无弹窗苏天妤轩辕忌（苏天妤轩辕忌）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苏天妤轩辕忌)苏天妤轩辕忌最新章节列表（苏天妤轩辕忌）
戚迟冰陆崇远免费阅读无弹窗戚迟冰陆崇远（戚迟冰陆崇远）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戚迟冰陆崇远)戚迟冰陆崇远最新章节列表（戚迟冰陆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