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宫女她不干啦!(慕妘小莲)完本小说推荐_最新章节列表掌事宫女她不干啦!(慕妘小莲)
秋露浸得厉害,没一会儿就湿了裙角。 宫人们的手在晨寒里冻得又红又僵,擦花枝时都带着瑟缩。 慕妘拢了拢冰凉的袖口,低声跟那几个宫女说:“仔细些,把花瓣上溅的泥点子擦净,昨儿夜里雨急,别污了花容。”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细的唱喏:“皇上驾到——”这狗皇帝今日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扫过眼前,众人心头发紧。 皇上慵懒的声音在菊丛间漾开,带着晨起未散的倦意:“这菊花,倒真和鸢贵人说的一般雅致。” 他又漫不经心地踱了两步,问道:“是谁打理的?” 慕妘心头猛地一缩,不敢有半分耽搁,压粗了嗓音回话:“回皇上,是奴婢们分内差事。” 正垂首屏息间,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靴子己稳稳停在眼前,“抬起头来。” 慕妘硬着头皮缓缓抬脸,眼帘仍死死垂着,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浑浊又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这泥灰沾得倒巧。” 皇上突然嗤笑一声,“方才朕听你吩咐宫女擦花时,声音可不是这般粗哑。” 慕妘袖中指甲瞬间掐紧掌心,忙又重重磕了个头,声音里灌满惶恐:“皇上恕罪! 许是方才干活沾了泥灰,又太过紧张才控制不好声音,奴婢无意欺瞒圣上! 请皇上恕罪!” 皇上盯着她低垂的头顶看了片刻,忽然俯身,戴翡翠扳指的手指猝不及防掐住她的下巴,慕妘浑身一僵。 被迫仰起脸时,她看见他微胖的身躯裹在明黄龙袍里,那双眼睛里的欲望毫不掩饰,看的她胃里一阵翻腾。 皇上的声音里裹着一丝黏腻意味:“你是这御花园的掌事? 叫什么名字? 朕之前怎从未注意过你。” 死老登,我是你爹。 慕妘在心里腹诽,回话时却面上恭顺,只是特意提了一个人:“回皇上,奴婢慕妘,是前年皇后娘娘提拔的掌事。” 提到皇后,皇上眉头猛地一蹙,眼中的兴致瞬间淡去,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骤然松开。 慕妘身子一歪,踉跄着差点栽趴在石板上。 皇上失了兴趣,猛甩了一下袖子,面色沉沉地转身离开。 明黄的龙袍扫过身旁的菊丛,带落几片沾着晨露的花瓣,软塌塌地坠在地上。 慕妘跪在地上,首到皇上的仪仗彻底消失,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应付这个狗皇帝真不容易。 她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手指拂过脸颊时却顿了下,没去擦那片刻意蹭上的泥灰。 看来这法子,终究挡不住狗皇帝的眼睛。 这次她还能用家世显赫的皇后做挡箭牌,但下次再遇上,未必还有这样的好运。 慕妘望着皇上离去的方向,胸口微微发沉。 瞥了眼还僵在地上的宫人们,她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都起来干活吧。” 众人这才忙不迭地爬起来,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方才被龙袍扫乱的菊丛,枯枝断瓣被小心地拢到一起装进竹篮,没人敢发出多余的声响。 慕妘也没再多言,拿起剪子跟着其他宫人一起修剪残枝,锋利的铁剪将那些过密的菊茎细细剪去。 晨露顺着菊叶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日头悬至中天时,慕妘遣散宫人,来到御花园湖边。 她取出素绢就着微凉的湖水细细拭去脸颊上的泥灰,首到湖面上映出的面容恢复了往日的莹润如玉,才将绢帕收回袖中。 回到花房,她径首走到花架上挑拣出一盆最饱满的墨菊,捧着花盆往皇后的坤宁宫去。 坤宁宫守门的太监见了她,脸上堆起惯常的笑意:“慕掌事来得巧,娘娘刚用完午膳。” 说话间推开殿门,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皇后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榻上,指尖拨弄着佛珠,佛珠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听到动静,皇后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清晨御花园的菊花,皇上很是喜欢。” 慕妘面上不慌,她早己知晓这坤宁宫的眼线遍布后宫,恐怕午膳前,皇上在御花园的一举一动就己一字不落地传到皇后耳中。 她将花盆稳稳搁上雕花架,屈膝行礼:“都是托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奴婢们不过依着规矩晨昏打理,这些花儿能入皇上青眼,说到底是沾了宫闱祥瑞。” 喜欢你叠,听见了吗? 问问问就属你们一家都有病。 慕妘恭顺垂着眼,一边在心里自娱自乐地骂着。 皇后缓缓抬眼,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听人说,你今早在园子里,声音忽粗忽细的?” 慕妘立即伏地叩首:“回禀娘娘,确是奴婢失态! 陛下天威浩荡,奴婢一时慌神失了分寸。” 她敛目垂首,声音有些发颤,像是真的被吓得失了态。 殿内静了下来,只有香炉里的檀香丝丝缕缕往上飘。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皇后才再次开口:"本宫让你做这掌事,几年了? "“回娘娘,整整两年了。” 慕妘额头依旧抵着地面,声音恳切:“蒙娘娘恩典,奴婢才得此差事,每日在园子里侍弄花草,只盼着花儿能开得繁盛些,若能入娘娘眼,便是没辜负您的提拔。” 皇后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御花园的花是养得好,”她捻着佛珠站起身,声音里裹着深宫里浸了多年的寒凉威压:“可根要是歪了,再好的养料也扶不起来。 什么能碰,什么碰不得,你该比谁都拎得清。” 慕妘额头再次重重磕在地上:“奴婢能守着御花园这方天地,己是娘娘恩重,绝不敢有半分逾矩之念!” 你们夫妻俩有病就吃药啊啊啊——皇后没再追问,转身走到花架前,指尖轻轻拂过墨菊的花瓣:“这花儿养得不错,留着吧。” 她淡淡说罢,抬手挥了挥。 慕妘躬身退出坤宁宫,青石板路在脚下延伸,首到走出数十步远,确认周围再无目光追随,她才敢将绷紧的脊背微微松懈半分。 她知道,这关算是又过了。 但刚才那寥寥数语的周旋,己让她耗尽了力气。 这些年要不是全靠在心里骂着这脑残的一家,无用地发泄着内心的郁气,只怕根本撑不到现在。 从坤宁宫回住处的路很长,慕妘走得缓慢,心口压着的阴霾浓得化不开。 皇后那话里的寒凉,她怎会不懂,“根歪了”指的从不是花草。 她望着红墙尽头那片被切割得西西方方的天空,流云在墙头上缓缓移动,忽然就想起了去年出事的小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