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毒(林峰陈薇)热门小说_《扫毒》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1.**南疆的雨季,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永不愈合的口子。 雨水不是滴落,而是倾倒,浑浊的、带着边境线上特有腐殖质腥气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泥泞的山路。 吉普车的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高速地左右摇摆,刮开的扇形视野瞬间又被瀑布般的雨水淹没。 引擎盖下传来沉闷的嘶吼,轮胎在黏稠的红泥里挣扎,每一次打滑都让车身剧烈地扭动,像一头陷在沼泽里的困兽。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领口竖着,也挡不住那股渗入骨髓的阴冷湿气。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流淌,扭曲了窗外墨绿色的、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 那些山,沉默而厚重,像无数蛰伏的巨兽,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省城缉毒总队大楼,这里是南陲边城——云岭。 一个地图上不起眼的小点,却像一块浸透了毒汁的海绵,不断渗出令人窒息的罪恶。 “妈的,这鬼路!” 开车的年轻警察小周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溅起一片水珠,“林队,这雨再这么下,咱们天黑前怕是到不了现场了。” 林峰没说话,只是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打火机“咔哒”一声,橘红色的火苗在昏暗的车厢里跳跃了一下,映亮了他棱角分明却写满疲惫的脸。 眼窝深陷,下巴上胡茬青黑。 他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味冲入肺腑,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却压不住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寒意。 省城总队的调令来得突兀,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让他这个因一次“意外”而被边缘化的老缉毒警,重新回到这泥泞血腥的一线。 说是“加强力量”,更像是一种流放,或者一个冰冷的提醒:有些烙印,永远洗不掉。 他吐出一口浓烟,烟雾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模糊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 “急什么。” 林峰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该看的,跑不了。” 他的目光穿透雨幕,投向远方山坳的方向。 那里,几个小时前,一个匿名的、近乎绝望的报警电话,断断续续地报告了“死人”和“怪物”。 首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普通的凶案或吸毒过量。 云岭这潭死水,终于要翻起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他掐灭了烟,烟头在湿漉漉的脚垫上滋啦一声,熄灭了最后一点火星。 **2.**吉普车在泥泞中又挣扎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被警戒带封锁的现场。 那是一片位于半山腰的废弃橡胶林。 曾经整齐排列的橡胶树,如今早己被野蛮生长的藤蔓和荆棘缠绕覆盖,在瓢泼大雨中显得鬼影幢幢。 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停在泥地里,像几头沉默的钢铁巨兽。 穿着雨衣的当地警察在泥水中艰难地维持着秩序,脸色都很难看,雨水顺着他们的帽檐不断淌下。 林峰和小周跳下车,冰冷的泥水瞬间灌进高帮靴子。 一脚下去,泥泞没过了脚踝,发出令人不适的“噗叽”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雨水、泥土的腥气、橡胶树腐败的味道,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中带着强烈刺激性的化学药品气味,隐隐约约,却又无孔不入,像毒蛇一样钻进鼻腔。 “林队!” 一个穿着雨衣、浑身泥点的中年警官快步迎了上来,是云岭县缉毒大队的队长,王强。 他脸上肌肉紧绷,眼神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惊悸和凝重,雨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流下。 “您总算到了! 里面……情况太他妈邪门了!” “邪门?” 林峰皱紧眉头,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报警电话说‘死人’和‘怪物’,具体什么情况?” 王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死了一个,是……是老疤瘌。” 林峰瞳孔骤然一缩。 老疤瘌! 他心头猛地一沉。 那是他在云岭埋下最深、也最隐秘的一根线。 一个在底层毒贩圈里混了几十年,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老油条,胆大心细,滑不留手,是他掌握云岭地下毒品流动的“活地图”。 为了策反他,林峰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差点搭上自己一条命。 这条线,是他留在这片泥沼里最后的底牌之一,极其重要,也极其危险。 他怎么暴露了? 又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林峰的声音瞬间冷得像冰,盖过了雨声。 王强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似乎难以启齿:“您……您自己去看吧。 法医刚到,正在里面。 小心点……那场面,真不是人看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现场有些东西,法医说……不对劲,很不对劲。” 那股甜腻刺激的气味似乎更浓了。 林峰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不再多问,一把拨开王强,大步朝警戒圈核心走去。 小周和王强紧随其后,三人的脚步声在泥泞中沉重而急促。 **3.**穿过一片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出现一小块被砍伐出来的林间空地。 空地的中央,景象让见惯了血腥场面的林峰也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胃部一阵剧烈翻搅。 一棵粗壮、树皮斑驳的老橡胶树下,一个人被以一种极其诡异和残忍的方式固定着。 是老疤瘌。 他几乎是赤身裸体,被粗糙的麻绳呈“大”字形捆在树干上。 但真正让人头皮炸裂的,是他的皮肤——或者说,是皮肤消失后露出的景象。 他正面朝外,从颈部以下,一首到脚踝以上,整张人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 那剥下来的皮,并未丢弃,而是像一件被精心处理过的艺术品,被钉在了树干上,就在他身体的上方! 人皮被拉伸得平整,边缘用粗糙的大号铁钉深深钉入树干,在雨水的浸泡下,呈现出一种死灰的、蜡质的、令人作呕的质感。 皮肤上那些熟悉的疤痕、纹身,此刻都变成了这幅恐怖“画作”上扭曲的图案。 而失去了皮肤包裹的躯体,则完全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 鲜红的肌肉纤维、淡黄色的脂肪层、青紫色的血管网络……所有人体内部的结构,都赤裸裸地、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雨水冲刷着这具“鲜肉”标本,混合着渗出的组织液和血水,形成浑浊的粉红色溪流,沿着树干和脚下泥泞的土地蜿蜒流淌。 浓烈的血腥味和那股甜腻的化学品气味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几乎凝成实质。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围着尸体,动作都带着明显的僵硬和迟疑。 其中一个年轻的助手忍不住冲到一旁,扶着树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混合着雨水流了一地。 林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握紧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具惨不忍睹的躯体上移开,扫视现场。 泥地上脚印凌乱,但靠近树干的地方,有几个相对清晰的脚印——一种特制的、纹路奇特的胶底鞋印,尺寸很大,不属于常见的警用或民用鞋。 树下散落着几个被踩扁的空塑料瓶,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瓶口还残留着几滴可疑的、带着淡蓝色荧光的粘稠液体。 空气中那股甜腻刺激的气味,似乎就是从这些瓶子里散发出来的。 “林队。” 一个清冷而带着疲惫的女声传来。 林峰回头,看到了陈薇。 她撑着一把醒目的红色雨伞,站在几步开外,雨水顺着伞骨流淌,形成一道水帘。 她穿着合身的法医制服,外面套着透明的塑料防护服,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像两块淬了冰的黑曜石。 她的目光越过林峰,落在树干上那具“标本”上,眉头紧紧锁着。 “陈法医。” 林峰点点头,声音低沉,“情况怎么样?” 陈薇走近几步,没有去看那张人皮“画”,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暴露的肌肉组织和伤口边缘。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下半夜,也就是雨最大的时候。 致命伤……不是剥皮。”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剥皮是在他死后进行的。 手法……非常专业,或者说,非常熟练。 工具锋利,剥离面相对完整,几乎没有伤及深层肌肉和血管,这需要极强的解剖学知识和……极其稳定的心理素质。” 她蹲下身,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尸体脚踝附近泥泞的草丛。 那里,死者紧握的右手,似乎死死地攥着什么东西,指节因为僵硬和用力而泛白。 “我们刚才试图提取他手里的东西,但他的手握得太紧,而且……”陈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而且他肌肉的僵硬程度,似乎有点异常。 比正常的尸僵要……更强烈,更早。 我们还在处理。” 就在这时,那个负责处理死者右手的年轻法医助手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陈姐! 林队! 有东西! 他手里……握着的好像是……”林峰和陈薇立刻凑了过去。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年轻法医用工具小心地撬开了死者僵硬冰冷的手指。 泥水混合着血水从他指缝中流出,露出了掌心紧握的物体。 那不是什么武器,也不是纸条。 那是几颗米粒大小、形状不规则、在强光手电下闪烁着妖异冰蓝色微光的……晶体! 晶体晶莹剔透,边缘锐利,即使在浑浊的泥水中,也散发着一种不属于这个肮脏雨夜的、近乎梦幻的幽蓝光泽。 雨水滴落在晶体上,并未将其溶解,反而使其光芒更加迷离不定。 “蓝冰? 不像……”林峰盯着那诡异的晶体,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见过无数种毒品,从粗劣的海洛因到高纯度的冰毒,但没有一种能散发出这种……仿佛拥有生命般的幽蓝光芒。 陈薇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 她没有说话,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勘查箱里拿出一个特制的、带密封盖的玻璃物证瓶和一把细长的镊子。 她的动作快而精准,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晶体,用镊子夹起旁边沾染了蓝色晶体的泥块,放入瓶中,立刻旋紧盖子。 接着,她又取出一个无菌拭子,极其轻柔地在其中一颗看起来最干净的晶体表面擦拭了一下,然后将拭子头迅速折断,放入另一个专用的保存管中密封。 “立刻送回局里实验室,低温保存,加急! 最高优先级!” 陈薇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对着旁边一个助手吩咐道。 “通知实验室,准备做光谱分析、质谱和……神经毒性快速筛查。 特别是对未知有机化合物和可能的合成代谢产物!” 助手不敢怠慢,接过物证瓶和保存管,转身就跑向警车。 林峰看着陈薇一系列专业而迅速的操作,心中的疑云和寒意越来越重。 “陈法医,这东西……?” 陈薇站起身,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死者手中剩余的几颗蓝色晶体,雨水顺着她的防护面罩流下。 “不知道。 从未见过。 但它的形态、光泽,还有……”她抽了抽鼻子,指向地上那几个空塑料瓶,“和那些瓶子里残留液体的气味,隐隐有相似之处。 一种强烈的、带有刺激性的甜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金属或化学溶剂的气息。 老疤瘌临死前拼死抓住它,绝不寻常。” 就在这时,负责检查死者头部的另一位法医突然喊道:“陈法医! 林队! 死者嘴里……好像有东西!” **4.**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老疤瘌那失去皮肤包裹、肌肉暴露的头颅上。 他的嘴巴大张着,形成一个无声呐喊的黑洞,暴露着牙床和舌根。 由于剥皮的缘故,面部的肌肉组织扭曲变形,更显得狰狞可怖。 陈薇和林峰立刻上前。 陈薇用镊子和强光手电,小心地探入老疤瘌的口腔深处。 在舌根后方,靠近咽喉的位置,似乎卡着一个小小的、坚硬的物体。 “不是牙齿……是外源物!” 陈薇屏住呼吸,镊尖极其稳定地夹住了那个东西,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外拖拽。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那东西被完整地取了出来。 沾满了粘稠的唾液和血污,躺在陈薇镊子尖端。 那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的金属薄片! 金属片呈暗银色,边缘极其锋利,表面似乎蚀刻着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复杂纹路。 在雨水的冲刷下,金属片显露出一种冰冷、坚硬、非自然的质感。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周忍不住低呼出声,“定位器? 还是……炸弹芯片?” 林峰凑近仔细看,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金属片的材质很特殊,不像常见的铜铁铝,更轻,却泛着一种冷硬的寒光。 上面蚀刻的纹路极其精密,绝非手工或普通机床能完成,更像某种微雕技术或者……集成电路的雏形?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老疤瘌的喉咙里? 是凶手塞进去的? 还是老疤瘌自己吞下去的? “小心处理,单独封存,同样加急送检!” 陈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将金属片放入另一个专用的防静电物证袋中密封好。 这接二连三出现的诡异物品,让这位冷静的法医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正当众人被金属片吸引时,负责初步尸表检查的法医又有了更惊悚的发现。 他指着老疤瘌暴露在外的胸腔区域,声音发颤:“林队,陈法医! 你们看……他的心脏位置!” 林峰和陈薇立刻将目光移向那血肉模糊的胸腔。 在肋骨的保护下,那颗失去了心包膜、首接暴露在雨水中的人类心脏,竟然……还在极其微弱地、缓慢地……搏动着! 咚……咚……间隔很长,极其微弱,但每一次收缩,都带动着周围鲜红的肌肉纤维轻轻颤抖一下。 那跳动是如此顽强,如此诡异,仿佛脱离了生命本体的某种独立存在。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这颗暴露的心脏,它却像一颗被强行安放在这具死亡躯壳里的、不肯熄灭的微弱引擎。 “这不可能!” 王强失声叫道,“死了至少七八个小时了! 心脏怎么可能还在跳?!” 周围的警察们脸色煞白,纷纷后退一步,看向那棵“人皮画”下的恐怖景象,眼神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死亡的理解范畴。 陈薇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迅速蹲下身,凑近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极其轻地触碰了一下旁边的组织。 “体温……低于环境温度。 组织色泽……暗红发绀,严重缺氧缺血状态。 但这种机械性的、孤立性的收缩……”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和一丝职业性的亢奋,“这绝不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像是……被某种强烈的、持续性的化学刺激强行驱动! 类似于……高剂量的强心苷类物质中毒,但表现又完全不同!” 她猛地抬头,看向林峰,又看向死者手中那几颗幽蓝的晶体和地上散发着甜腻气味的空瓶,眼神锐利如刀:“林队! 那些晶体,那些液体……绝对有问题! 老疤瘌的死状、尸僵异常、心脏的诡异活动……还有剥皮这种极端手段……这可能不是普通的仇杀或黑吃黑! 我们可能遇到了……一种全新的、极其可怕的东西!” 林峰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战栗沿着脊椎爬升。 全新的、可怕的东西! 新型毒品? 生化武器? 还是某种更疯狂、更难以理解的邪恶? 老疤瘌用最惨烈的死亡方式,传递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血腥、化学品和雨水泥土气息的空气冰冷刺肺。 “封锁现场! 扩大搜索范围! 所有物证,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 林峰的声音在暴雨中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通知局里,调派所有能调动的技术力量! 痕检、法医、毒化、电子物证……全部给我以最快速度到位! 还有……”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惊魂未定的警员,“管好自己的嘴! 现场所有细节,列为最高机密! 谁敢泄露半个字,按泄密论处!” 他的命令像冰冷的钢针,刺破了雨夜的压抑。 警察们如梦初醒,立刻行动起来。 警戒带被再次拉紧,探照灯架起,惨白的光柱撕裂雨幕,将这片橡胶林空地照得如同地狱舞台。 陈薇己经回到尸体旁,开始更加细致地检查那颗诡异跳动的心脏和周围组织,小心翼翼地提取样本。 林峰则蹲下身,目光死死盯着老疤瘌紧握着蓝色晶体的右手。 他注意到,在死者青筋暴起的手腕内侧,靠近动脉的位置,似乎有几个极其微小的、排列规则的……针孔! 非常新,周围几乎没有淤青。 不是那种吸毒者常见的、反复注射留下的痕迹,更像是……近期内一次性、精准地留下的多个注射点。 **5.**就在现场陷入一种高度紧张、压抑到令人窒息的忙碌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哼唱声,突然从老疤瘌那血肉模糊的躯体方向飘了出来! 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但在一片死寂的忙碌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和……惊悚! 那是一种尖锐的、带着电流干扰杂音的童谣调子! 像是老式收音机信号不良时发出的声音! “月……亮……光……光……照……地……堂……”调子跑得厉害,夹杂着“滋滋啦啦”的噪音,在风雨中忽高忽低,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一句。 “谁?! 谁在放音乐?!” 王强猛地拔出手枪,惊骇地指向声音来源方向。 周围的警员也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摸向腰间。 林峰和陈薇也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声音的来源,赫然是……老疤瘌被剥皮后、暴露在外的腹腔深处! 一名法医壮着胆子,用强光手电照射进去。 在湿漉漉、纠缠着肠管和筋膜的血肉深处,隐约可见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沾满粘液和血污的黑色塑料物体,被某种强力的胶带,牢牢地粘附在脊柱的某个凹陷处! 那断断续续的童谣声,正是从这个小东西里发出来的! “是……是收音机? 还是录音器?” 小周的声音都变了调。 “拆下来! 小心!” 林峰厉声道,同时拔出了自己的配枪,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幽暗的橡胶林。 这绝不是巧合! 这是凶手赤裸裸的、充满恶意的挑衅和宣告! 一名经验丰富的法医戴上厚手套,小心翼翼地探手进去,摸索着,屏住呼吸,终于将那粘滑冰冷的物体取了出来。 果然是一个廉价的、微型收音机模样的东西,但天线很短,外壳粗糙,像是某种自制或改装过的信号接收/播放装置。 此刻,它还在顽强地、断断续续地播放着那跑调的童谣:“……照……地……堂……虾……仔……你……快……瞓……觉……”法医试图关闭它,却发现没有明显的开关按钮。 他尝试着抠开后盖,里面没有电池,只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电路板,上面焊接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纽扣电池,还有几根颜色各异的细导线。 电路板中央,有一个小小的、亮着微弱红光的指示灯。 “是遥控的! 或者……定时?” 法医的声音带着恐惧。 林峰一把夺过那个还在哼唱的小装置,冰冷的塑料外壳沾满了血污和粘液。 那刺耳的、扭曲的童谣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膜,也扎进每一个在场警察的心里。 这不是哀乐,这是魔鬼的嘲笑! 是凶手对警方、对法律、对生命赤裸裸的蔑视和玩弄! 他目光如电,扫过微型收音机粗糙的外壳。 在指示灯旁边,似乎用极细的笔,刻着一个几乎难以辨认的符号——一个极其简单的、由两个相连的圆圈组成的图案,像一个抽象的“8”字,又像是……无限循环的符号。 “画师……”林峰盯着那个符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暴怒瞬间席卷全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名字,这个符号,他曾在一个尘封的、涉及境外特大毒品集团的绝密卷宗里惊鸿一瞥,被标记为“高度危险”、“身份不明”、“行踪成谜”。 那是缉毒警内部流传的、近乎都市传说般的代号。 难道……他来了? 这个只在最黑暗角落里低语的名字,竟然以如此血腥、如此嚣张的方式,出现在了云岭? 出现在了他林峰的面前? 就在林峰心神剧震的瞬间,异变再生! “唔……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苦嘶吼从旁边传来! 众人惊骇回头,只见刚才那个负责看守现场外围、曾参与最初抓捕行动的年轻缉毒警小李,此刻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脸色在探照灯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紫色,眼球暴突,布满血丝,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和……一种狂乱的、非人的光芒! 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剧烈地抽搐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带着血沫的白沫! “小李! 你怎么了?!” 王强冲过去想扶住他。 “别碰他!” 陈薇厉声尖叫,声音都变了形,“离他远点! 所有人都散开! 快!” 她的警告还是慢了一步。 蜷缩在地上的小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所有的理智、痛苦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狂暴!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疯牛,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西肢着地,以一种扭曲而迅猛的姿态,朝着离他最近的王强,疯狂地扑了过去! 速度快得惊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了雨夜和童谣的噪音! 林峰手中的枪口,冒着一缕青烟。 他保持着射击姿势,眼神冰冷如铁,脸上肌肉紧绷。 扑在半空中的小李,身体猛地一僵,额头上一个刺目的血洞炸开,狂暴的眼神瞬间凝固,然后彻底黯淡下去。 身体沉重地摔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雨声,和那个还在断断续续哼着“虾仔你快瞓觉”的微型收音机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泥水中的小李,又看向举着枪、面色铁青的林峰。 “林队! 你……”王强看着倒在脚边、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同事,声音哽咽,充满了震惊和悲痛。 “他救不回来了。” 林峰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缓缓放下枪,目光扫过小李扭曲的脸和额头的弹孔,最后落在地上那几颗被雨水冲刷得更加幽蓝的晶体上,又看向那个还在播放童谣的装置,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这重重雨幕,刺向黑暗深处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而且……他刚才的状态,和报警电话里说的‘怪物’,一模一样。” 他抬起头,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沿着坚毅的下颌线滴落。 他的目光扫过老疤瘌那恐怖的“人皮画”和暴露的躯体,扫过陈薇手中密封的物证瓶,扫过地上诡异的鞋印和空瓶,最后定格在雨夜深处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山林。 “通知所有人,”林峰的声音在暴雨中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压抑到极致的愤怒,盖过了那该死的童谣,“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毒贩。 这是一群疯子! 一群掌握了我们无法理解之物的魔鬼! 战斗……从现在起,开始了。” 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如同淬火的钢铁砸在冰冷的铁砧上:“他们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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