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后,我成了敌国皇后(冰冷萧彻)全本免费小说_阅读免费小说坠崖后,我成了敌国皇后冰冷萧彻
温厌这名字是皇帝赐的。他说我眉眼里那股厌世的神气,像极了一个人。我住进栖梧宫那晚,窗外的梧桐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响。冷硬的、铺着明黄锦被的金丝楠木大床硌得我骨头疼。 这地方原先是皇后的居所。皇帝叫萧彻。他第一次踏进这宫殿,满屋子跪了一地人,只有我站着。他很高,走过来时投下的影子能把我整个人罩住。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沉水香。 “见了朕,为何不跪?”声音没什么起伏。“腿断了,弯不了。”我说的是实话。 从悬崖摔下来没死,但左腿骨头碎得厉害,能走路已经是奇迹。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 久到地上跪着的宫女太监都在发抖。然后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碰了碰我的眼角。 那里有道不太明显的疤。“不是她。”他收回手,语气有点失望,又像是意料之中,“她这里没有疤。”“谁?”我问。他没回答,转身走了。只丢下一句话:“以后,你就住这里。”宫里的日子像一潭死水。我被困在这座华丽的金笼子里,用着皇后的份例,穿着皇后的衣服,顶着宫人们敬畏又怪异的目光。没人告诉我那个“她”是谁。 但宫里从来不缺碎嘴的下人。我成了整个北梁皇宫最奇怪的存在。 一个来历不明、腿有残疾、容貌酷似先皇后的女人,占据着先皇后的宫殿,享受着无上的尊荣,却连个最低等的名分都没有。皇帝不提,朝臣也不敢问。萧彻偶尔会来。 通常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他不碰我,只是坐在那张宽大的凤榻边,对着烛光,长久地、沉默地看着我的侧脸。眼神穿过我,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烛火噼啪响一下,他的手指会无意识地动一动。有时他会问:“你家乡何处?”“山里。”我说。这不算撒谎,我确实从山里摔出来的。“可会抚琴?”“不会。”“她琴弹得极好。”他语气飘忽。“哦。 ”我应一声,继续盯着跳跃的烛火,直到它熄灭。黑暗里,他沉重的呼吸喷在我后颈上,带着浓重的酒味。天亮前他会离开。从不过夜。日子久了,我甚至有点习惯。 习惯这锦衣玉食的囚笼,习惯他深夜无声的凝视,习惯宫女太监们表面恭敬实则探究的目光。 直到那个下午。几个低位嫔妃来“拜见”。领头的是个姓柳的昭仪,父亲是朝中重臣。 她生得娇艳,说话也带着刺。“温姑娘真是好福气,能住进这栖梧宫。”她捏着帕子,眼睛扫过殿内华贵的陈设,“这地方,可是先皇后住过的,连根草都沾着贵气呢。 ”我靠在软榻上,翻着一本没什么意思的杂书,没抬眼:“柳昭仪喜欢?要不我搬出去,换你来住?”她脸色一变,旁边一个穿粉衣的贵人赶紧打圆场:“温姑娘说笑了。 姐姐是心疼姑娘,这栖梧宫虽好,可先皇后…唉,毕竟是去了的人住过的地方,总归有点不吉利。”柳昭仪缓了脸色,上前一步,假惺惺地笑:“是啊,温姑娘别多心。 我们也是听说…姑娘长得有几分像先皇后,替姑娘担心呢。顶着这张脸,在宫里,福祸难料啊。”她尾音拖得长长的。我放下书,终于抬眼看向她:“你见过先皇后? ”“有幸…远远见过一次。”柳昭仪挺直了背。“哦?那我哪里像她?”我语气平淡,“眉毛?眼睛?还是…嘴角?”柳昭仪被我直白的问话噎住,一时答不上来。 粉衣贵人抢着说:“都说像,尤其是眉眼间的神韵…”“神韵?”我扯了扯嘴角,“你隔着那么远,还能看清神韵?”柳昭仪脸上挂不住了,声音尖利起来:“温姑娘何必咄咄逼人!我们好心提醒你,顶着这张脸,你不过是个赝品! 皇上念着先皇后,才容你在此处。等哪天皇上厌了,你的下场只怕比冷宫里的废妃还不如!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几个跟着来的低阶妃嫔吓得脸都白了。我看着她,没说话。 柳昭仪可能以为我被吓住了,更得意了,声音拔得更高:“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爬出来的贱民!也配住栖梧宫?也配用皇后的仪制?告诉你,真正的皇后娘娘,那是九天皓月!你连她鞋底沾的泥都比不上!”“说完了?”我问。 “你…”“说完就滚出去。”我指了指门口,“趁着我还愿意用嘴说。 ”柳昭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你!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爹是…”“你爹是兵部尚书柳承恩。”我替她说出来,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那又如何? 这里是栖梧宫。你再不滚,我就让你知道,断了腿的人,手劲也不小。 ”她大概从未受过如此直白的羞辱,脸涨成猪肝色,想冲上来,被身边的宫女死死拉住。 “你等着!”她尖声叫嚣着,被连拖带拽地弄了出去。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伺候我的大宫女春桃小心翼翼地过来,脸色发白:“姑娘,您…您不该这样得罪柳昭仪的,她父亲…”“怕什么。”我重新拿起那本书,“她爹再大,大得过这栖梧宫的主人? ”春桃噤了声。我没再看书,目光落在窗外那片梧桐上。秋风起了,叶子开始变黄,簌簌地往下掉。赝品?九天皓月?鞋底的泥?柳昭仪的话像针,扎进肉里不深,但密密麻麻的疼。那天晚上,萧彻又来了。没喝酒,脸色很沉。他一进来,目光就锁在我身上,像冰锥。“你今天见了柳昭仪?”他问,声音不高,但气压很低。“嗯。 ”我靠在榻上没动。“你让她‘滚’?”他走近几步,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她太吵。”我说。他突然俯身,一只手撑在我身侧的榻沿上,将我困在他和软榻之间。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他身上没有酒味,只有冰冷的怒意。“谁给你的胆子?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仗着这张脸,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这张脸,不是你给我的胆子吗?”他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痛处。撑在榻沿的手背上青筋突起。“温厌,”他声音低沉,带着警告,“别挑战朕的耐心。你只是像她,你不是她。”“我当然不是她。 ”我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我是温厌。柳昭仪说了,一个山沟里爬出来的贱民。 ”他眼神更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忽然,他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很大,强迫我抬起头。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我的下唇,擦掉了我习惯性涂的一点口脂。 “你连这个都学不像。”他盯着我唇上被擦得有点发红的位置,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嘲弄,“她从不涂这么艳的东西。”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骨头像是要裂开。我没挣扎,只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英俊又冷漠的帝王面孔。“学?”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有点哑,“陛下想要我学谁?学那个‘九天皓月’?还是学她‘鞋底沾的泥’? 我该学哪一个,才更像你心里的影子?”萧彻的呼吸骤然加重,攥着我下巴的手猛地收紧,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闭嘴!”他低吼,眼底翻涌着暴戾和一种更深沉、更痛苦的东西,“你不配提她!更不配揣测她!”“那陛下告诉我,”我忍着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究竟是谁?栖梧宫的囚徒?还是你缅怀旧爱的替身玩偶?柳昭仪她们说得没错,我不过是个赝品,等陛下哪天厌了…”“朕让你闭嘴!”他猛地松开我的下巴,手一挥,“哗啦”一声巨响,旁边矮几上的整套定窑白瓷茶具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碎片和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也溅到了我的裙摆和赤裸的脚踝上,一阵灼痛。 春桃和外面的太监宫女吓得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萧彻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撕碎。我也看着他,下颌火辣辣的疼,脚踝也被烫得刺痛,但心里一片麻木的冰凉。死寂在殿内蔓延,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许久,他眼中的暴怒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荒凉。他缓缓直起身,不再看我,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收拾干净。”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倦意,“都退下。 ”宫人们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迅速而无声地清理地上的狼藉。萧彻没再说话,也没再看我一眼,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栖梧宫。明黄的龙袍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 殿内只剩下我和一地还没清理干净的水渍与碎瓷片。 空气里还残留着茶香和他身上那股沉水香的味道,混在一起,又冷又涩。春桃拿着湿帕子,红着眼圈要给我擦脚踝上的红痕。“姑娘,您这又是何苦…”她声音哽咽。我挥开她的手,自己拿起帕子,胡乱擦了擦脚踝。那点烫伤不算什么,比起从悬崖上摔断骨头的感觉,轻得像羽毛拂过。“点灯。”我说。烛火重新亮起,驱散了殿内一部分的黑暗,却驱不散那股沉沉的压抑。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打磨得很光滑,清晰地映出我的脸。 下巴上有几道明显的指痕,泛着青紫色。眉眼还是那副眉眼,只是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抿着,带着挥之不去的厌世感。我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下巴上的淤青。 又慢慢移到眼角那道细小的疤痕上。赝品?替身?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牵动了伤处,有点疼。萧彻没再来栖梧宫。宫里关于我的流言却像长了翅膀。 有人说我触怒龙颜,失宠在即。有人说柳昭仪因祸得福,得了陛下安慰,赏赐流水似的进了她的永和宫。更有人传,陛下正命人秘密搜寻新的、更像先皇后的女子。 栖梧宫一下子冷清了许多。送来的份例开始缺斤短两,连炭火都成了次品。 春桃急得嘴上起泡,偷偷用自己的体己银子去换好的银霜炭,被我拦住了。“就这样吧。 ”我说,“冷点清醒。”腿伤在深秋寒气里开始隐隐作痛,像无数根细针在骨头缝里钻。 我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裘衣里,坐在窗边,看窗外梧桐树最后几片叶子也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直刺向灰蒙蒙的天空。这天下午,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老嬷嬷,穿着深褐色的宫装,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她由一个小太监引着进来,走路很慢,背微微佝偻,但眼神锐利,像能穿透人心。“奴婢姓周,原在先皇后跟前伺候。 见过…温姑娘。”她规矩地行礼,声音沙哑,带着长年累月的恭谨。“周嬷嬷? ”我有些意外。先皇后身边的人,萧彻不是都打发出宫了吗?怎么还留着一个? 还让她来见我?“是。奴婢在掖庭做些粗使活计。”她垂着眼,回答得滴水不漏,“听闻姑娘身体不适,掖庭有祖传的老方子,专治寒气入骨的旧伤,特来献上。 ”她递上一张泛黄的纸笺。春桃接过,呈给我。上面是几味寻常草药,用法写得详细。 “嬷嬷有心了。”我把方子放在一边,“坐吧。”“奴婢不敢。”她依旧垂首站着。 “让你坐就坐。”我指了指旁边的绣墩,“我腿不好,仰着头说话累。”周嬷嬷这才谢了恩,小心翼翼地挨着绣墩边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嬷嬷在皇后娘娘身边多久了?”“回姑娘,二十三年。娘娘八岁进宫做公主伴读,奴婢就跟着了。”她答得很快。 “皇后娘娘…是个怎样的人?”我问。这话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问一个旧仆,她的旧主是个怎样的人?而那个旧主,是我现在这张脸的“正品”。周嬷嬷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娘娘她…是奴婢见过最好的人。心善,体恤下人,从不苛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谁都温和有礼。”完美。 像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听起来,是个圣人。”我说。周嬷嬷飞快地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很复杂,又迅速垂下去:“娘娘…自然是极好的。”殿内又安静下来。 炭盆里的劣质炭烧得噼啪作响,冒着呛人的烟。我咳了两声。周嬷嬷的目光落在炭盆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听说,娘娘是坠崖身亡的?”我换了个话题,单刀直入。 周嬷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攥紧了衣角。她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惊疑和…恐惧?“姑娘…何出此言?”她声音有些发颤。 “宫里人都这么说。”我看着她,“难道不是?”周嬷嬷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眼神闪烁不定。她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挣扎和恐惧之中。“嬷嬷?”我加重了语气。 她像是被惊醒,猛地从绣墩上滑跪到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奴婢该死!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姑娘饶命!饶命啊!”这反应太过了。“起来说话。”我皱眉。 她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死活不肯起来,只是不停地磕头:“奴婢老了,糊涂了! 姑娘就当奴婢没来过!求姑娘开恩!开恩啊!”“春桃,扶嬷嬷起来。”我吩咐。 春桃去拉她,她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春桃的手,连滚爬爬地退到门边,惊恐万状地看着我,又像在看一个极其恐怖的怪物。“奴婢告退!奴婢告退! ”她几乎是尖叫着,转身踉跄地冲出了栖梧宫,消失在寒风里。春桃吓傻了:“姑…姑娘,她这是怎么了?”我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寒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吹进来。 心头的疑云像窗外的天色一样,沉甸甸地压下来。坠崖?周嬷嬷那惊恐的反应,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提起旧主的死。她在怕什么?或者说,她在怕谁?那天之后,周嬷嬷再没出现过。我问过春桃,春桃托人悄悄打听,掖庭那边都说周嬷嬷病了,起不来床。 栖梧宫越发像个冷宫。炭火更差,送来的饭菜有时都是凉的。萧彻依然没有踏足。 腿疼得越来越厉害。入冬第一场大雪落下时,我几乎下不了床。寒气像毒蛇,钻进骨头缝里,啃噬着那些曾经断裂又长好的地方。每一寸移动都带来尖锐的痛楚。春桃偷偷抹眼泪,求我去请太医。“请了也不会来。”我说。柳昭仪的父亲是太医院院判的顶头上司。 我蜷缩在冰冷的被褥里,身体冷得发抖,骨头缝里的疼却像火在烧。 意识在寒冷和剧痛中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宫人慌乱的低语。 殿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刺骨的寒风和雪沫。明黄色的身影裹挟着风雪闯了进来,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气。是萧彻。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花。 他看到我蜷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唇色发青,眉头狠狠拧紧。“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春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说不出话。“朕问你话!”他转向春桃,声音陡然拔高。“回…回陛下…”春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姑娘…姑娘的腿伤犯了…疼…疼得厉害…奴婢想请太医…可…可…”“可什么?! ”萧彻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栖梧宫要请太医,谁敢不来?! ”“柳…柳昭仪说…说太医院忙着给各宫娘娘请平安脉…让…让姑娘等等…”春桃哭了出来。 “等等?”萧彻怒极反笑,那笑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瘆人,“好一个等等!去! 立刻把太医院当值的都给朕叫来!叫不来,就让柳承恩提头来见! ”他身后的太监总管连滚爬爬地应声跑了出去。萧彻大步走到床榻边,一把掀开我身上厚重的锦被。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我。他俯身,带着薄茧的手不由分说地探向我盖着薄毯的伤腿。“你干什么?”我下意识地想蜷缩躲闪。 “别动!”他低喝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利落,隔着寝裤捏住了我的小腿骨位置。 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嘶——”剧痛让我瞬间倒抽一口冷气,额头冒出冷汗。 “这里?”他手指用力按了按,精准地按在了最痛的那个点上。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手指又移动到脚踝上方,另一个曾经断裂的位置:“这里也疼?”我闭上眼,微微点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不再说话,收回手,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分辨,有怒火,有烦躁,似乎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殿内只剩下我压抑的喘息声和炭盆里劣质炭燃烧的噼啪声。很快,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太医院院判带着几个太医,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一个个面无人色,噗通跪了一地。 “陛下…”“滚过来!看诊!”萧彻指着床榻,声音冷得像冰。院判连滚爬爬地膝行到床边,抖着手给我诊脉。其他太医也围了上来,查看我的腿,询问症状。一番忙乱之后,院判才哆哆嗦嗦地回禀:“启禀陛下,姑娘此乃寒气深入筋骨,引发旧伤剧痛。 需得施针缓解,辅以温经通络的汤药,更要保暖静养,万不可再受寒湿侵袭…”“那还等什么?”萧彻不耐烦地打断他,“施针!熬药! ”太医们如蒙大赦,立刻行动起来。金针刺入穴位,带来酸麻胀痛的感觉,暂时压制了骨头缝里的锐痛。汤药很快也熬好了,黑乎乎一碗,散发着浓烈的苦味,被春桃喂我喝下。萧彻一直站在床榻边看着,像一尊沉默的、散发着寒气的雕像。施针结束,汤药也喝完了。剧痛暂时被压制下去,身体里似乎有了一丝暖意。我疲惫不堪,昏昏沉沉。 太医们退下了,殿内只剩下我和萧彻,还有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的春桃。他沉默地站在那里,阴影笼罩着我。许久,他伸出手。我以为他又要碰我的脸,或者下巴。但他没有。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室外的寒气,轻轻地、迟疑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动作有些生硬,甚至笨拙。掌心温热干燥,覆盖着我冰凉的皮肤。“为什么不说?”他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奇怪的紧绷感。我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他依旧看着前方,没有低头看我。“说什么?”我问。“说这里冷得像冰窖!说她们敢克扣你的炭火! 说她们敢阻拦太医!”他猛地收回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你就硬撑着? 等着活活冻死病死?!”我看着他眼底翻腾的怒火,那怒火似乎不仅仅是对柳昭仪她们。 “说了,陛下会信吗?”我扯了扯嘴角,一个疲惫的弧度,“在陛下眼里,我不过是个影子。 影子,也会觉得冷,觉得疼吗?”萧彻的呼吸骤然停滞,脸上的怒容僵住,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刺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剧烈地变幻着,震惊、恼怒、还有一种猝不及防被戳穿伪装的狼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明黄的衣角在门口带起一阵寒风。“从今日起,栖梧宫用度,按皇后份例实发。违者,杖毙。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远远传来。殿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 栖梧宫很快恢复了暖意。上好的银霜炭在鎏金铜盆里烧得通红,温暖如春。 太医院的院判亲自来请平安脉,药也换成了最好的。柳昭仪被禁足永和宫,听说她父亲柳承恩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保住了官位。宫里风向变得极快。 栖梧宫又热闹起来,各种名贵的滋补品流水般地送进来。宫人们脸上的敬畏又回来了,甚至比之前更甚。萧彻来得更频繁了些。不再只是深夜带着酒气。有时是午后,他批完奏折,会走进来,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一会儿,沉默地看着庭院里覆雪的梧桐枝桠。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他不看我,我也不看他。殿内很安静,只有炭火偶尔的哔剥声。 日子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腿伤留下的隐痛,像一道顽固的刺,时刻提醒着我这平静下的暗涌。这天傍晚,他又来了。外面飘着细雪。他进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神情有些疲惫。春桃奉上热茶,他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殿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坐在软榻上,我靠在窗边的矮榻上,看着窗外细密的雪花无声飘落。沉默像无形的藤蔓,在暖融融的空气里蔓延。“腿还疼吗?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目光依旧看着窗外。“好多了。”我说。又是沉默。 “下个月初九,”他端起茶盏,却没有喝,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瓷壁,“是她的忌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她”。他依旧看着窗外,声音有些飘忽:“朕要去皇陵祭拜。 ”我没接话。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才缓缓转回头,目光终于落在我的脸上。 那眼神很深,带着一种审视,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随朕同去。”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雪落得更密了些,沙沙地敲打着窗棂。 “陛下是想,”我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让我顶着这张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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