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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里的新娘(油灯伶仃)全文在线阅读_(灯影里的新娘)精彩小说

匿名 2025-09-13 09:04:06 2 下载本文

1 红烛影里的陌生人暮春的雨刚歇,院角的青苔吸足了水汽,在青石板上洇出大片深绿。

我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媒婆用红绸带将门框缠了三道,绸缎摩擦着木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谁在耳边低语。“陈家小子,傻站着干啥?”媒婆转过身,脸上的胭脂被汗水晕开,像朵败了的桃花,“阿月姑娘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快去换喜服!

”我“哎”了一声,转身往厢房走。喜服是前儿刚做的,粗布染红,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是我攒了三个月工钱才买下的。路过爹生前常坐的竹椅时,椅背上搭着的旧棉袄掉了下来,我弯腰去捡,指尖触到棉袄口袋里的硬物——是那盏黄铜油灯。灯是祖上传下来的,灯座上刻着“长明”二字,笔画已经被磨得模糊。三年前我在山神庙救过一个小乞丐,把随身带的半截蜡烛给了他,后来庙里失火,我冲进火场时,只抢出了这盏烧得焦黑的油灯。

爹说这灯有灵性,让我好生收着,如今倒成了唯一的念想。我把油灯放回桌上,刚解开外衣扣子,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媒婆扯着嗓子喊:“来了来了!新娘子到了!

”我慌忙系好扣子往外跑,却撞在门槛上,膝盖磕得生疼,抬头时,正看见一顶红轿落在院里,轿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双绣着并蒂莲的鞋,鞋尖沾着泥,像是走了很远的路。拜堂时,我始终没看清新娘的脸。红盖头垂得很低,边缘绣着的金线在烛火下闪闪烁烁,她的手被我牵着,指尖冰凉,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淡淡的粉,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司仪喊“夫妻对拜”时,盖头轻轻晃了晃,我闻到一股奇异的香——不是胭脂水粉的甜腻,是松脂混着灯油的清苦,闻着让人心里发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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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散去时,天已经黑透了。堂屋里只剩下我和她,红烛的光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像谁在轻轻招手。我攥着衣角,指尖沁出的汗濡湿了大红的绸缎,犹豫着该不该掀盖头。

媒婆说阿月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眼睛像山涧里的泉水,可我总觉得,轿子里的人,气息和想象中不一样。“不用紧张。”盖头下传来女子的声音,清得像井水,带着点笑意,“我自己来。”红盖头被轻轻掀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姑娘根本不是阿月。

阿月我见过一面,是个圆脸盘的姑娘,笑起来脸颊鼓鼓的;可这姑娘眼尾微微上挑,睫毛长得像沾了月光,鼻梁挺翘,唇瓣很薄,没涂胭脂,却透着自然的粉。

她盯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出神,烛火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像藏着两簇跳动的星子。

“你……”我喉咙发紧,刚要问她是谁,她却先开了口:“我叫伶仃,从今日起,便是你的妻。”她的指尖划过烛台,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像是结了层薄霜。我愣在原地,媒婆收了我家三担米做聘礼,说好娶的是邻村豆腐坊的阿月,怎么突然换了人?

可看着她身上那件绣满缠枝莲的嫁衣——那是我娘临终前绣了三年的,针脚里藏着我名字的暗纹,又不像作假。或许是阿月临时怯场,让姐妹替了?我这样想着,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夜渐深,红烛烧得只剩下半寸。伶仃始终坐着,背挺得笔直,像株在月光里站了千年的玉兰。我试探着说:“夜深了,歇息吧?”她转过头,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鼻梁的轮廓像被刀精心雕琢过:“你先睡,我守着灯。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是新打的,木板还带着松木香,可我怎么也睡不着。

伶仃就坐在对面的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的侧影,她的手指在镜面上轻轻划着,像是在写什么字。月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她的发上,像撒了把碎银,她的影子被烛火拉得老长,贴在墙上,像幅会呼吸的画。天快亮时,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竟发现墙上的影子没了。伶仃还坐在原地,头微微低着,像是在打盹,可烛火明明在她身后,怎么会没有影子?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影子又有了,只是淡得像层雾,风一吹就散。

2 不食人间烟火第二天一早,我被鸡叫声吵醒。窗外的天泛着鱼肚白,伶仃已经起来了,正站在灶台前发呆。她换了身月白的布裙,裙摆扫过地面,没发出半点声响,晨光落在她的肩上,像镀了层金,却照不暖她身上的清冷。“我去挑水。

”我拿起水桶往外走,想让她腾地方做饭,可她像是没听见,依旧盯着灶台里的灰烬出神。

等我挑水回来,灶台上还是空空的。伶仃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歪歪扭扭的,像是某种符咒,被露水打湿后,渐渐晕开,变成一片模糊的水痕。“你饿不饿?我去蒸点馒头。”我把水桶放下,水花溅在她的裙角,她却像没察觉,只是抬头看我,眼睛亮得惊人:“我不饿。”我没多想,以为她是害羞。

可一连几天,她都没吃过东西。我端上热腾腾的米粥,白瓷碗里冒着热气,米粒在汤里翻滚,她只看着蒸汽在碗口凝成水珠,说:“我不饿。”我把刚出炉的馒头递到她嘴边,麦香混着酵母的甜气飘进鼻腔,她轻轻偏头躲开,鬓边的银钗晃了晃:“你吃吧,我闻着就好。”有回我从镇上割了块肉,想给她做碗红烧肉。肉在锅里滋滋作响,油花溅在围裙上,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伶仃站在门口,鼻尖微微动了动,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可当我把盛着肉的碗递过去时,她却后退了半步,像是被烫到似的:“我不吃这个。”“你到底想吃什么?”我有些急了,把碗往桌上一放,汤汁溅出来,在桌面上画出几道红痕,“你再这样,身子会垮掉的!”伶仃低下头,手指绞着裙角,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真的不饿。”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这才意识到,她的“不一样”,不止是不吃东西。

她总在有灯的地方待着。白日里阳光盛,她就坐在窗下,盯着窗棂投在地上的光斑,光斑移动时,她的目光也跟着动,像追逐蝴蝶的孩子;到了晚上,她必定点起那盏黄铜油灯,灯座上的“长明”二字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她添灯油时,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油壶里的灯油明明没少,可灯总亮得格外旺,连灯芯都比往常长了半寸。有天我去田里干活,回来时天已经黑了。院里没点灯,我摸黑往屋里走,刚推开房门,就看见伶仃站在屋中央,身影在月光下透着半透明,像块融化的冰。我慌忙去点灯,火折子“嚓”地一声亮起时,她的身影瞬间变得清晰,只是脸色白得像宣纸,连唇都没什么血色。“你怎么了?

”我把油灯往她面前凑了凑,灯光里,她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像是刚哭过。“没什么。

”她避开我的目光,伸手去扶灯盏,指尖触到灯座时,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冰块碰到了炭火,“以后……别让屋里黑着。”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却又莫名地信她。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虽古怪,待我却好。我劈柴时,她会提前把斧头磨得锃亮,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比我自己磨的还锋利;我夜里读书,她会把油灯往我手边推半寸,灯光刚好照亮书页上的小字,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带着松脂的清香;我咳嗽时,她会用那双微凉的手按住我的太阳穴,指尖在穴位上轻轻打着圈,揉得我昏昏欲睡,连咳嗽都忘了。有回我染了风寒,浑身发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朦胧中感觉有人用湿帕子擦我的额头,帕子凉丝丝的,带着淡淡的药香。我睁开眼,看见伶仃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小瓷碗,碗里盛着墨绿色的药汁,正用小勺一点点往我嘴里喂。药很苦,可她的指尖偶尔碰到我的嘴唇,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这药……哪来的?”我含糊地问,家里并没有备药。

“后山采的。”她的声音很轻,眼睫毛垂着,“能退烧。”我后来才知道,后山的草药长在悬崖边,寻常人根本摘不到。看着她袖口被划破的口子,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3 月光下的灯芯日子像院里的流水,不紧不慢地淌着。我渐渐习惯了伶仃的存在,习惯了她身上的松脂香,习惯了她总在灯下待着,习惯了她不吃东西却依旧精神。只是那个疑问,像颗种子,在心里悄悄发了芽——她到底是谁?七月初的一个夜里,我被尿憋醒。窗外的月光很亮,把院里的老槐树照得清清楚楚,树影在地上晃来晃去,像张网。我刚要起身,却看见伶仃不在床上。她的鞋还放在床前,绣着并蒂莲的鞋尖朝上,像是刚脱下来的。

我心里一紧,披上外衣往外走,院门关着,门闩好好地插着,她没出去。灶房里亮着灯。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从门缝里往里看。伶仃站在灶台前,背对着我,月光从窗纸的破洞钻进来,落在她的发上,像镀了层银。她仰着头,对着月亮张开嘴,喉咙轻轻动了动,从里面吐出个小小的、发亮的东西——是灯芯!那灯芯只有手指长,通体透亮,像用月光搓成的,在她掌心明明灭灭,像颗跳动的星子。她轻轻吹了口气,星子在空中打了个转,又飞回她嘴里,她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像喝了酒,眼睛里也染上了月光,亮得惊人。我吓得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她不是不吃饭,她吃的是灯芯?我踉跄着后退,撞到了院角的柴堆,柴火“哗啦”一声塌了下来。

伶仃猛地转过身,眼里的月光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慌,她的手紧紧攥着,像是怕我看到什么。

“你……”我指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伶仃的脸一点点白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说:“你都看见了?”我点点头,腿肚子发软,扶着柴堆才站稳。

她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松脂香变得浓郁起来,带着点苦涩:“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怕你害怕。”“你是鬼?”我想起村里老人说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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