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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接到那通电话，听说前妻关茜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中——那正是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可下一秒，我妈就发来一份协议：要求关茜搬进她的别墅“集中安胎”，孩子出生后立即过户给我家，并永久断绝母子关系——她称之为“子宫租赁合同”。而我颤抖着发现，这份协议的创建时间，竟然是我和关茜刚领离婚证的那天下午。她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而我，只是她手里一颗听话的棋子——直到我不再愿意。01电话响的时候，我正瘫在沙发里，跟昨晚的外卖盒和满地的设计稿躺在一起。周六下午的阳光有点刺眼，晃得人睁不开眼，也懒得动。是个陌生号码，我本来想挂掉的，鬼使神差接了。浩宇哥？

是我，刘洋。电话那头是以前和关茜共同的朋友，声音有点迟疑，那什么……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激动。我心里咯噔一下，坐直了。说。

我昨天在医院看见关茜了……妇产科。他顿了顿，好像在斟酌用词，她……好像怀孕了。看着有点显怀了，得三四个月了吧？

嗡⁓⁓我脑子里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什么都听不见了。怀孕？三四个月？

那不就是……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喂？浩宇哥？你还在听吗？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茶几上，疼得我倒抽冷气，但根本顾不上。哪家医院？什么时候的事？

你看清了吗？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就咱们市妇幼，昨天下午。应该没看错，她病历本都拿手里呢……浩宇哥，你……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掐了电话。怀孕了。

关茜怀了我的孩子。我们要有孩子了！巨大的狂喜像海啸一样把我吞没，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口，快要跳出来。离婚这三个月来的颓废、麻木、绝望，瞬间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我得去找她！现在！立刻！马上！

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乱糟糟的公寓里转圈，找车钥匙，抓手机，套上件皱巴巴的外套。

手指抖得厉害，手机屏解锁都按错了三次。我得告诉她我知道错了，求她回来，我们复婚，我们一起养孩子！未来一下子被照亮了，充满了希望的光。我几乎是飙车到的关茜家小区。

一路冲上楼，砸响她的门。关茜！关茜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啊！我们谈谈！

我知道孩子的事了！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血液烧得滚烫。门里一片死寂。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她真的不在家。一道冰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像淬了毒的刀子，直接扎进我滚烫的心口。滚。姜浩宇，别再骚扰我。我愣住了，疯狂砸门的手停在半空。薇薇……你听我说，孩子……滚！她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厌恶和决绝，听不懂人话吗？带着你妈，一起滚！

我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薇薇……里面再没声音了。我又徒劳地敲了十分钟，手都敲红了，里面静得像坟墓。我瘫坐在她家门口的楼道里，浑身发冷，止不住地发抖。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我哆嗦着拿出手机，想给她发微信。红色的感叹号刺眼极了。

我不信邪，又拨她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拉黑了。全都拉黑了。

最后一点希望的光，啪一下，熄灭了。世界重新灰暗下来。就在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我妈，张美兰。微信语音通话的请求弹出来，像催命符。我深吸一口气，接起来，声音沙哑：妈……浩宇啊，她的声音永远那么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在哪呢？我还没从被关茜拒绝的打击里缓过来，喉咙发紧：在外面……有点事。

关茜怀孕的事，你知道了吧？我猛地一惊：你怎么……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她打断我，语气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这孩子，必须是我们姜家的。

我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妈，你什么意思？我和薇薇……你们已经离婚了。

她再次打断，精准地戳在我的痛处，她现在跟你没关系。但孩子，是姜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更不能跟着她吃苦。我有点急了：妈！我会求她复婚！我会……

复什么婚！她声音陡然严厉起来，那种女人，不配进我们姜家的门！听着，我已经安排好了。手机震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是一个PDF文件，标题是《关于胎儿抚养及监护权事宜的协议》。你点开看看，没问题就电子签了。

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具名律师是老陈，你认识的，信得过。

她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都是为了你好，赶紧处理干净。

我手指颤抖着点开那个文件。密密麻麻的条款，像一张冰冷的网。

字地写着：甲方姜浩宇支付乙方关茜每月两万元“营养费”及“身体租赁补偿金”。

乙方必须即日起搬入甲方指定住所我妈的别墅进行“集中安胎”，接受全程监控，美其名曰“保障胎儿安全”。孩子出生后，立即过户到甲方名下，乙方收取一笔“最终补偿款”，并永久放弃探视权及一切母子关系。这哪是什么协议？

这根本就是一份“子宫租赁”合同！一份买卖人口的契约！把关茜当成生育机器，把孩子当成一件可以明码标价购买的物品！妈！我对着手机吼起来，声音全是难以置信的颤抖，你疯了吗？！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绝对不会签！你不签？

我妈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又轻又冷，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朵，浩宇，你想想，离了我，你还有什么？你那个破工作能挣几个钱？你租的那个狗窝能养孩子？听话，签了。妈还能害你吗？这都是最快、最省事的解决办法。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无意中划过屏幕，把那份协议截图发到了自己的文件传输助手。

截图成功的提示一闪而过。我死死盯着那份协议的最后一页，乙方签名处还空着，甲方那里，我妈甚至已经替我电子签好了名！律师顾问签名：陈志明。

果然是我妈用了二十年的家族律师，一条忠心耿耿的老狗。妈，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晚上回家来签字，别让我等太久。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忙音嘟嘟作响。我蹲在冰冷的楼道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份吃人的协议。

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我一直知道我妈控制欲强，但我从没想过，她能冷酷、算计到这种地步。她不是想要孙子。

她是想要一个完全由她掌控的、流着姜家血的“作品”。而关茜，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借来用用的肚子。愤怒和恶心感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我抓起外套，冲下楼。

我得去打印店把这份东西打出来，我要拿着它去找关茜，告诉她这绝不是我的意思！

我得让她知道我和我妈不是一伙的！刚冲出单元门，两个小区保安就拦住了我，面色不善。

先生，我们接到住户投诉，您严重骚扰了她的正常生活。请您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我试图解释：我不是……我只是……请立刻离开！

高个那个保安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警棍上。我被他们半“请”半推地架出了小区大门。

手机又震了。我妈发来的消息。协议电子版发你邮箱了，今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签名。

后面跟着一句。别犯傻，浩宇。你斗不过妈的。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看着那条微信。

浑身冰冷。就在这时，我眼皮一跳，无意中点开了刚才发给自己那张协议截图。屏幕最下方，有一行几乎被忽略的小字。文档创建时间：2023年10月26日 下午15:07分

我呼吸猛地一滞。那个日期……是我和关茜，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那天。下午三点零七分。

那时候，我们刚拿到那个暗红色的离婚证，我还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关茜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觉得天都塌了。而我妈。她在那一天，那个时刻。

就已经开始起草这份……购买她亲孙子的协议了。

02我踹开了我妈别墅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砰的一声，像个宣言。

她正坐在那张能照出人影的长餐桌尽头喝咖啡，仪态万方，好像早就等着我了。回来了？

她眼皮都没抬，协议签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想通。我没说话，一步一步走过去。

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格外响。我从外套内兜里掏出那份打印出来的协议，捏在手里。纸张哗啦作响。妈，我的声音干巴巴的，这就是你的‘为我好’？

她终于放下咖啡杯，看着我，嘴角有那么一点弧度，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不然呢？

让你那个前妻拿着孩子要挟你一辈子？浩宇，快刀才能斩乱麻。我点点头。好。真好。

然后我两只手抓住协议，猛地一撕！刺啦⁓⁓！声音又尖又利，痛快！你干什么！

我妈脸色终于变了，猛地站起来。我没理她，把撕成两半的纸叠在一起，再撕，再撕！

碎纸片像雪片一样在我手里纷飞。我扬起手，狠狠把它们抛向空中！

白色的碎屑纷纷扬扬落下，落在餐桌上，落在她的咖啡杯里，落在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

你看清楚了，妈。我盯着她，眼睛充血，我不签！这孩子，我要，但不是这么个要法！

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妈的脸白了又青，手指紧紧抠着桌沿。她没暴怒，反而笑了，那种冰冷的，能把人骨头缝都冻住的笑。姜浩宇，你长本事了？离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银行卡是我副卡，你车在我名下，你连你租的那狗窝物业费都没亲自交过吧？你活不过三天！信不信？

你连外卖软件怎么用都得现学！每一句都像鞭子，抽得我体无完肤。但我站得直直的。

那你就看着我能不能活过三天！我转身就走，把她的咒骂关在门后。滚！

有本事永远别回来！你那破行李箱也别想要了！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回到我那租来的小公寓，果然，门口贴着电费水费欠缴通知单。屋里死寂，灯打不开，水龙头干咳了几声，一滴水都没有。我妈的行动快得吓人。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她说的对，我好像真的连外卖都不会点。

我翻遍全身所有口袋，只凑出三百二十八块五毛现金。真可笑啊，姜浩宇。二十八岁，活得像个废物。我捏着那点钱，去楼下物业，求爷爷告奶奶，预存了最低额度的水电费。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一种可怜的，微不足道的，但真真切切属于我自己的胜利。不行，我得让关茜知道。我和我妈不一样！

我翻出不知道哪来的硬纸板，用最粗的记号笔，连夜写下歪歪扭扭一行大字：薇薇对不起，孩子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第二天傍晚，我举着这个蠢牌子，像个罚站的学生，杵在关茜公司楼下最显眼的地方。下班人潮涌动，无数目光扫过我，好奇的，鄙夷的，看好戏的。我脸上烧得厉害，但手举得更高。然后我就看见她了。关茜。她瘦了些，穿着宽松的外套，和同事一起走出来。她看见我了，脸色瞬间白了。她猛地低下头，几乎是瞬间转身，快步走向另一边的地下车库入口。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刚想追过去，两个保安已经挡在了我面前，面色冷硬。先生，请你立刻离开。我找人有事，就一会儿……其中一个高个子保安直接掏出一张打印纸，怼到我眼前。看清楚了，公司内部通知！严禁你，姜浩宇，靠近大厦及骚扰我司员工关茜！

白纸黑字，还有我的身份证照片打印件！落款日期，刺痛了我的眼⁓⁓两天前。两天前？

那不就是周六，我刚知道她怀孕，被她拒之门外那天？甚至更早？我妈的手，早就伸到这来了？她早就买通了这里的人，像监控犯人一样监控着关茜？！

这……谁给你们的？我的声音发颤。无可奉告！立刻离开！否则报警处理！

保安一把推在我胸口上。我踉跄着后退几步，牌子掉在地上。周围有人发出嗤笑声，举起手机对着我拍。耻辱像滚烫的沥青，从头浇下，粘稠又恶心。我捡起那块破纸板，在一片指指点点和嘲笑声中，狼狈地逃离了那个地方。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我蹲在街角，把脸埋进胳膊里，肩膀抖得厉害。不是哭，是气的，恨的，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我妈说的对，我斗不过她。她的控制网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毒。

就在我用袖子狠狠擦掉眼角那点没出息的湿意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想见关茜？明早8点妇幼保健院3楼B超室。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第一个念头是：陷阱！这一定是我妈的新把戏！

她还想干什么？羞辱得我还不够吗？我死死盯着那条短信，手指冰凉。明早八点。B超室。

我去不去？03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冲进公司会议室。王总，我们部门经理，已经坐在那儿了，手指敲着桌子，脸色像今天的天气，阴。姜浩宇，你来得正好。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是我们那个几十号人的家族群截图。满屏都是我姨妈的语音转文字小作文，标题触目惊心—逆子姜浩宇为女人气病亲母，天理难容！

里面把我描述成一个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动手推搡母亲、导致她心脏病发卧床不起的白眼狼。

王总，这不是真的，是我妈她……我不管你家那点破事！王总不耐烦地打断我，把另一份打印纸拍桌上，这又怎么回事？是一封匿名举报信。

说我利用工作之便骚扰女同事，私生活混乱，严重影响公司形象。

附了几张模糊的、我蹲在关茜公司楼下的照片。这是污蔑！我在等我前妻，她怀孕了，我……够了！王总猛地一拍桌子，姜浩宇，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演家庭伦理剧的？

公司不是给你处理家务事的地方！你这个季度的设计稿呢？周四就是最终截止日！

客户等着要！你要是交不出，趁早滚蛋，别连累整个部门！我嗓子眼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妈的围剿来得又快又狠，全方位，无死角。手机震了一下，房东发来的短信。小姜啊，不好意思，房子我急用，你尽快搬走吧，违约金我赔你双倍。

双倍租金买断租期。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连我最后这个狗窝，她都不给我留。回到工位，电脑微信还在疯狂跳动。家族群里信息爆炸，全是声讨我的。浩宇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妈？

白养你这么大了！赶紧回来道歉！我盯着那些熟悉的头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行。

真行。我插上耳机，找到周六和我妈通话的那段录音。

她冰冷的声音说着那种女人不配进姜家门、孩子必须归我们

、离了我你活不过三天。我截取了最劲爆的几句。然后，手指发抖，但毫不犹豫地，把它发在了公司部门小群里。附上一句话：清者自清。谁在搞鬼，谁心里清楚。

耽误大家眼睛了，抱歉。群里死寂了几秒。然后瞬间炸锅！卧槽……

这……是姜浩宇他妈？控制欲太强了吧……王总的私聊窗口弹出来：姜浩宇！

你搞什么！赶紧撤回！我没回。也撤不回了。一下班，我把自己锁在那间即将不属于我的公寓里。设计稿。我必须先把设计稿搞出来！

我红着眼睛灌咖啡，对着电脑屏幕死磕。王总那边肯定指望不上了。

我翻出客户对接人的邮箱，直接发过去！初稿请指教，如有问题请直接联系我。赌一把！

忙完这一切，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累得像条死狗。心里却憋着一股火，烧得慌。

晚上气温骤降，我哆嗦着去那个小小的储物间，想找床厚点的被子。杂物堆得乱七八糟。

我胡乱翻找着，一个落满灰的旧工具箱从架子上掉下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盖子摔开了。

里面是些生锈的老工具，还有几本旧书。是我爸留下的东西。我妈嫌晦气，全扔给了我。

我蹲下去，想把东西捡回去。手指碰到一本特别厚的书，硬壳的，封面上写着《育儿笔记》。

我爸还看这个？我嗤笑一声，随手翻开。发黄的纸页上，是父亲熟悉又陌生的笔迹。

但写的根本不是怎么喂奶换尿布。X月X日，美兰又擅自退掉了我报名的夜大课程。

她说没用，说家里不缺那点钱。X月X日，藏在锅炉房的书被她找出来烧了。心痛。

但没关系，小张那里还有备份。X月X日，偷偷考的证书今天寄到了，放在老陈办公室。

绝不能让她发现。表面顺从，暗地积累。忍耐，等待。为了小宇，我必须有能力带他离开。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手电筒的光在纸页上颤抖。

这哪是什么育儿笔记？这是我爸的抗争日记！是他偷偷规划逃离我妈控制的全记录！

他也不是我妈口中那个没用的、早死的窝囊废！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挣扎了那么久！他一直在偷偷学习，偷偷考证，偷偷攒钱，甚至偷偷联系好了律师老陈！他计划着等我有能力了，就带我走……日记最后一页，字迹格外潦草，仿佛用尽了全力：美兰最怕的不是反抗，而是被曝光。

把她的所作所为摊在阳光下，她会崩溃。若有事，找陈医生。电话：……

联系方式那一块，被彻底撕掉了，只留下一个残缺的纸边。陈医生？哪个陈医生？

我爸留下的唯一线索，断了。我抱着那本厚厚的日记，瘫坐在冰冷的杂物中间。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不是悲伤，是愤怒，是找到了战友的激动。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我爸他，早就走过这条路。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但我心里，好像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妈。你等着。04我提着一袋精心挑选的叶酸和DHA营养品，摸黑溜到关茜公寓门口。

我爸日记里说了，对抗控制狂，硬碰硬没用，得润物细无声。我先得让她知道，我和我妈不是一伙的。可我刚靠近，就看见她门框上方多了个崭新的摄像头。

红色的小灯亮着，像一只冷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下意识把袋子藏到身后，心跳漏了一拍。她装这个……是防谁？我硬着头皮，把袋子轻轻放在门口，敲了两下门，转身就跑。躲在楼梯拐角，屏住呼吸等着。几分钟后，物业小哥上来了，手里正拿着我那袋东西。他对着摄像头，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拿起对讲机。林小姐，门口有袋东西，像是营养品……对，姜先生放的。……好，明白。他放下对讲，把袋子拎走了。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第二天一早，我去物业打听。

那个相熟的小哥把我拉到一边，面露难色。姜哥，真不是我不帮你。林小姐特意交代过，绝对、绝对不能收任何您送的东西。她说……再有一次，就直接报警告我们骚扰。

中午，那袋原封不动的营养品出现在我公寓门口。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是关茜娟秀却冰冷的字迹：别再骚扰我。最后一次警告。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刚燃起的那点小火苗。我爸的法子，第一步就摔得这么惨。我蹲在门口，盯着那袋东西，心里堵得慌。不能这么放弃。日记里还写了，迂回，也是一种策略。

我揣上最后一点现金，跑去物业办公室。哥们，关茜那户的物业费是不是该交了？

我帮她交了。啪。两千现金拍桌上。啊？这……姜哥，这不合规矩……

就当是我预付的！不够再找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工作人员愣愣地收了钱，开了张收据。名字写的是关茜。我心里稍微痛快了点。至少这钱，实实在在花在她身上了，我妈搅合不了。我又跑去书店，一头扎进孕期指南区。孕吐……吃什么能好点？苏打饼干？

柠檬水？清淡的粥？我记了满满一手机备忘录。然后跑去超市，买了最贵的无添加苏打饼干和进口柠檬，还有小米。再次送到物业。

这个……帮她转交一下，就说是……是物业送的关怀礼品。小哥脸皱得像苦瓜：姜哥，你这不为难我嘛……拿着！我把东西塞他手里，出了事我担着！做完这一切，心里还是慌。我妈那边太安静了，不正常。她绝不是挨了我一锤就偃旗息鼓的人。周五上午，我请了假，鬼使神差又摸到了妇幼医院。我得知道，她下一步到底想干嘛。

刚躲进走廊尽头的休息区，我就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女人，戴着口罩，正在和档案室的工作人员低声说话。那女的……好像是我妈公司的司机老婆！绝对的眼线！

我缩在绿植后面，竖起耳朵。档案室的门没关严。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出来。

……张女士也是担心……毕竟高龄产妇…………理解，但羊穿是有创的，有一定风险……张女士说，务必查清楚，万一是畸形儿也好早做打算……她已经跟李主任打过招呼了……下周三产检时安排是吧？

行，我这边把单子先预备好……羊水穿刺？下周三？跟我妈打招呼？

我浑身血液唰一下凉透了！她这不是关心！她这是要以查染色体异常、怕生畸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