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见桃花,不救渣只嫁他叶灵犀沈宴最新更新小说_在线阅读免费小说重生见桃花,不救渣只嫁他叶灵犀沈宴
我是大炎最受宠的昭宁公主,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我以大爱对众生,却被卖到穷乡僻壤。 那一晚,李二狗夺了我的清白。绝望之时,最宠我的姐姐叶灵犀来了:“昭昭,别喊了,你去死吧。”原来,她设计这一切都是为了取代我成为嫡公主,嫁给我的未婚夫顾衍,享有我的一切。 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江东码头,正要踏上死亡之旅。 我抱紧那个唯一护我的人沈宴,甩开姐姐的手,不着痕迹地偏转轨迹。这一世,我没有善良,只有一颗冷透的心。 我带着满身血债行走人间,那些骗我、害我、践踏我尊严的人,一个都别想逃!我叶昭昭,是重生归来的魂,是索命的鬼。我要踩着你们的骨头,走上巅峰。......1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遮天盖地,江东码头那根丈高的旗杆被积雪裹成了银柱,顶端的幡旗垂落如残翼,木杆上堆满积雪,摇摇欲坠。“啪”一个雪块落在脚边,冰晶炸开,我像被针扎似的猛地缩身闭眼。记忆涌进脑海,奋力睁开双眼,茫茫天地,让我深感不适。 “我还活着。”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我连忙四处寻找。找到了!沈宴身着甲胄站在马前,指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搭在马鞍上。前世,就是这双手,在我死后屠了李家村。我含恨离世后,魂魄在李家村上空游逛。看着那一群恶魔照常生活,我怨自己只是一缕幽魂。直到有一天,我看见沈宴像疯子一样出现在村口。他手握长剑,疾步进村,见人就杀一剑一个,杀得满眼猩红,浑身是血。村民们的围攻,让他遍体鳞伤,这依旧没有阻挡他屠村的脚步。 满村杀得只剩李二狗时,他停了下来。只见他慢慢走向那抖得如筛糠一样的李二狗,伸出双手,一个回旋,硬生生扭断了李二狗的脑袋。沈宴不顾满身的血水,在村里疯狂地翻找,最后在一堆破缸下面找到了我的尸身。沈宴抱着我的尸身,用眼睛一寸一寸从头看到脚,仿佛要看穿骨头一样。天气这么寒冷,我的尸身腐烂得不是很严重。从他那颤抖的身体,我知道沈宴看出了我生前遭受的折磨。 沈宴抱着我,坐在那里一整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叫他,但一缕幽魂怎么能发出声音呢。天大亮的时候,沈宴动了。他抱着我走向村后的树林,把我埋进土里后,就跪在我的坟前,一动不动。一天,二天,五天,十天……沈宴没有再站起来。他心若死灰,就这样随我而去。我在他的上空游逛,想唤醒他,但是天地一片寂静。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顾宴是大炎皇朝第一剑客,前世他因对我一见钟情,才击溃所有对手成了我的贴身护卫。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睁开眼,我回到了江东码头。上一世,我和沈宴就是从这里分别,我的悲剧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上天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世我定不能重蹈覆辙,害了自己,也害了沈宴。 ”我盯着沈宴,暗暗下定决心。“昭昭,发什么呆呢?”一道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含着一丝难以觉察的不耐烦。我心头一紧,是顾珩。我的未婚夫,那个把我推向死亡的男人。 我低头隐去眼中的恨意,扬起天真的笑颜,看向顾珩。“让阿宴替我去从军,再合适不过了,你看他穿甲胄的样子,像个威武的将军。”顾珩说着就要拉我的手。我忍着恶心,不着痕迹地躲开:“我刚才在想,让阿宴替你从军到底对不对? ”顾珩听出我的犹豫:“昭昭,我这是给阿宴上战场建功立业的机会。”“哦,可阿姐说是因为你害怕上战场才让阿宴去的。”我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昭昭,不可乱说话,让阿宴替珩哥哥上战场是父皇的手谕。”一道宠爱的声音传来。是叶灵犀,我的好姐姐——表面宠我如命,上一世却让李二狗把我骗到村里,折磨我至死的好姐姐。 我用指甲死命地掐着大腿才让自己面色如常:“姐姐,真的是父皇的手谕吗? ”叶灵犀脸上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昭昭,我怎么会怕上战场呢,我多勇敢难道你不知道吗? ”顾珩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说。“可我记得,去年北狄来犯,你躲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袖子喊救命。”我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周围的侍卫和婢女都能听得到,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顾珩的脸一下子红了,放开我的手,眼睛狠狠地扫视周边的人。 “昭昭,你今天怎么总是乱说话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能乱说的。 ”叶灵犀无奈又宠溺地对我说。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我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乱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而叶灵犀对我是无奈又宠爱。这么明显的口蜜腹剑,上一世我居然看不出来。“姐姐啊,你怎么能诋毁我呢?父王的手谕我能看看吗? 我认得父皇的字。”我嘟着嘴,一脸天真。现在除了沈宴,我身边都是叶灵犀的人,所以在羽翼未丰满之前,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如上一世一样天真无脑,“我看过父皇的手谕了,写得很清楚,让沈宴替珩哥哥从军,你就不用再看了。 ”叶灵犀慌了。她当然不敢给我看了,所谓手谕是假的,就是为了骗沈宴去前线。 叶灵犀收买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唯独收买不了沈宴,若不是沈宴的保护我应该早就死于非命了。所以叶灵犀必须想办法让沈宴离开我。 而顾珩就是个十足的懦夫,头顶着三朝元老顾家的光环,十足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得草包。 上一世他就是靠跟我的婚事才在顾家站住脚,不然就他一个上有大哥下有幼弟的夹生饭,就是死了顾家人也不会皱皱眉头。我略带难为之色对叶灵犀说:“姐姐,我真的舍不得阿宴,我去求父皇换个人替顾珩从军吧,父皇最宠我了,他肯定会同意的。”我话音刚落地,叶灵犀和顾珩明显慌张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好昭昭,你舍不得阿宴,也得问问他本人是否愿意去,这可是难得的建功机会啊。”顾珩一副揣着宝贝的样子。 “那珩哥哥,你舍得这样的机会吗?”“我也想立军功,可我走了,谁陪你啊?我怕你伤心。 ”听顾珩的这番话,我内心一阵恶心。我和顾珩的婚事是从小定下的,从小他就围在我的身边,还总是制造一些我很爱他,舍不得他的假象让别人看。 上一世听着他颠倒黑白的话,我虽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善良的没有揭穿他。 他就是抓住我的善良,把他对我做的事情都说成是我求他做的,让世人都认为我爱他入骨,其实我对他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习惯身边有这个人罢了。“珩哥哥,你去吧,我有阿宴陪着,你去立军功吧,我想看你当大将军的样子。”“哎呀,既然你舍不得阿宴,咱们先回去,我帮你去求父皇改变主意。”叶灵犀不敢跟我硬碰,这是准备缓一下。“好啊,阿宴,我们回去吧。”我边说边走向沈宴。看着眼前鲜活的沈宴,我的眼泪差点没有忍住。 我不能再放开沈宴的手了,我也不会放过那一对狗男女。2沈宴扶着我坐上马车。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吱嘎声。我掀起车帘的一角,目光落在沈宴挺直的后背上。 玄色的披风被风挂起,露出森冷的甲胄,那挺拔的脊梁,和上一世他跪在我坟前的模样一样。 沈宴其实不愿意替顾珩从军,叶灵犀提出让他从军时,他的反应很激烈。 他剜叶灵犀那一眼很冷,拒绝得也很彻底:“臣若走了,谁替您挡明枪暗箭? 军功爵禄于我如草芥,臣这条命,自打跟随公主殿下那天起,就只认‘护您周全’四个字。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想起来了,我没有机会回答,是叶灵犀接过了话。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柔得像蜜:“昭昭,你看阿宴多不知好歹,替咱们大炎守边,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得了军功那就是将军了。”沈宴听了很生气:“臣只是公主的奴仆,这辈子只守护公主一人,当不了将军,顾公子是顾家嫡子,他才最需要建功立业。 ”“我也想自己去从军,可是我舍不得昭昭,昭昭比我的前途重要。”顾珩看着我深情地说。 他只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话,我就不会怀疑他,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后来沈宴说了很多次不能离开我的话,我也确实犹豫了。每当我犹豫的时候,叶灵犀和顾珩会以各种理由说服我,好像我不让沈宴从军就是罪大恶极一样。 最后叶灵犀拿出了父皇的手谕,我才同意的,因为我从不疑心父皇的决定。让我没想到的是,叶灵犀居然敢用假手谕骗我。送走沈宴的第二天,叶灵犀就带来了一封外祖父的信。 “冬日思孙,夜不能寐”几个字,勾起了我对外祖父的思念,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 叶灵犀就坐在我对面,剥着蜜橘看着我哭:“昭昭,你要是想念外祖父,我们就去青州看望他老人家吧。”“青州太远了,父皇不会让我去的。”我哽咽着说。 “我和珩哥哥可以陪你去啊,听说那边梅花开得正好,一路坐船过去,看看两岸的景色,岂不是美事?”我被哄得晕头转向,当天就去求了父皇。可到了渡口,只有我一人,下人说叶灵犀身体不舒服,顾珩有临时公务,要晚两天出发,让我先走。 当时的我对两人没有一点怀疑,毕竟前晚我们还在一起畅想路途中的“美事”。 船行至第三日,我在甲板上撞见了被管事抽得皮开肉绽的王婆子。她穿着粗布衣裳,血迹浸湿了衣服,趴在甲板上呜咽着哭,哭声不大,刚好够我听到。看见我时,她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爬过来,枯槁的手抓住我的裙角:“贵人,救命啊! ”我从没有亲眼见过下人受罚,忙让身边的嬷嬷扶她进屋,亲自指挥人照顾她。 王婆子缓过来后,跪在我的面前,哭得涕泪横流,说自己命苦,受不了丈夫的殴打,跑了出来,还有一个可怜的闺女在家里受蹉跎。听得我同情心泛滥,连忙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她。王婆子一个劲地磕头道谢,对我的夸赞如流水连绵不断。 当我沉浸在王婆子的感谢声中,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人生的意义又多了一点时,听到她自顾自说:“要是有贵人帮我撑腰,让我把闺女接出来就好了。 ”她嘟囔的这句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听到了,且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能救赎他们母女的人。我立马对王婆子说自己要帮她把闺女要回来,同时让下人吩咐船夫改道去王婆子的家乡。下船后,王婆子引着我和婢女七拐八绕地到了一处破民宅。推开那扇破木门,扑面而来的是猪圈的腥臭味。我还没适应面前的环境,就见两个壮汉冲了出来,一人捂住我的嘴,一人反剪我的胳膊。婢女刚尖叫了一声,就被一人踹倒在地,头撞在石磨上,没了声息。王婆子站在院中央,脸上没有一丝谄媚可怜样。她抱着胳膊,冲屋里喊:“人,我给你带来了,真正的金枝玉叶,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一个豁了牙的老妇从屋里走出来,眯着眼打量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倒是细皮嫩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我吓得浑身发抖:“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炎的昭宁公主! ”老妇“嗤”地笑了,往地上啐了口:“公主?进了我李家村,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听我们老李家的!”李二狗从里屋钻出来,穿着件油乎乎的棉袄,眼神像饿狼似的在我身上打转,那眼神太恶心,我死死闭着眼,却被他一把拽住头发拖进里屋。我拼命地挣扎,指甲挠破了李二狗的胳膊。 他反手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嘴角淌血。那天晚上,我被他们按住手脚,李二狗那张有你的脸凑过来时,我第一次尝到了比死更难受的滋味。金枝玉叶?在这破屋里,我连条狗都不如。我拼命往墙上撞,想一死了之,换来的是更紧的捆绑。他们把我拴在床脚,像对待牲口一样,日夜让李二狗折磨我。一个月后,我来了葵水,老妇的脸瞬间黑了。 她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不下蛋的鸡!白费我十两银子!”从那天起,他们就把我的房门敞开,村里的老光棍、无赖都能进来光顾我。十个铜板一次,我像一块破布被扔在冰冷的土炕上,每天能做的,就是盯着摇晃的屋顶,等着救援。我想着,顾珩那么爱我,一定会来的,叶灵犀是我亲姐姐,她找我都找疯了吧。直到那天,我听见院外传来叶灵犀的声音:“死了吗?”李二狗谄媚地笑:“活着呢,这贱货现在跟条狗似的,谁来都能摸两把。”我疯了似的往门外冲,却被铁链拽得重重摔倒。 叶灵犀站在门口,穿着件华贵的狐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得意:“昭昭,大家都以为你掉水里死了,我现在是母后唯一的女儿,和珩哥哥的婚事也是我的了。”顾珩站在她的身后,牵着叶灵犀的手,看都没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等的从来不是救援。是绝望!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我回过神,掌心不知何时被指甲掐出了血。沈宴勒住了马,回头看我,眼里带着担忧:“公主,您没事吧?”雪还在下,落在他的睫毛上,像结了层霜。我看着他,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阿宴,”我掀开帘子,轻轻地说,“今夜把顾珩带入府。 ”3夜色如墨,雪停了,天地间一片死寂,唯有檐角冰凌滴落的水声,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掌心的痛感让我的大脑更加清醒。“公主,”沈宴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身着玄衣,手按在腰间佩刀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门外廊下的阴影,“人带来了。 ”他的姿态,如同最忠诚的猎犬,守护着巢穴里的主人。“进来吧。”我收拾好表情,漫不经心地说。“昭昭深夜召我前来,可是想我了?”顾珩掀帘而,带着一身风雪,脸上堆着惯常的温柔笑意。顾珩惯会自作多情,但凡我踏足他府门半步就是念他念得紧,递块帕子都成了藏着情意的信物。我那点应付的体面,全当成了对他痴心不改的铁证。 这样的话说多了,京城人人皆以为我痴心顾珩。实则我对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情感。 我实在不想看到那张虚假的脸,就低头拨灯芯:“珩哥哥可知,青州是哪里? ”“昭昭怎么突然提青州?”顾珩脸色有点不自在,想是以为我在讽刺他不去青州戍边吧。 “青州是父皇母后留给我的封地,那是外祖家的根基,是母后的念想。”听到“封地”二字,顾珩的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一下。青州富庶,毗邻要道,谁不眼红? “可如今……狄人不安分了。”我软糯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父皇说狄人看中了青州的万亩良田,已开始集结军队了。”“青州不是一直太平吗? 真要开战吗?”我抬眼,故意让眼中的水汽明显一点:“父皇让我把青州当作嫁妆带到夫家,若是守不住,将来……将来我们在顾家可怎么抬得头?”顾珩的手指不自觉绞紧了袖摆,眼里浮现着急之色。到嘴边的鸭子要被抢走了,能不着急吗?顾家的嫡子可不止顾珩一个,足足有四个,他排行第三,且另外三个兄弟文韬武略都堪称翘楚,唯他一个草包。 若不是和我从小订了婚,顾家人都不会正眼瞧他。他还指望着跟我成婚后在顾家扬眉吐气呢。 “那赶紧调派武将去啊。”顾珩慌了。我故意避开他的目光说:“父皇本来要派张将军去的,但姐姐说……珩哥哥文武双全,多次在父皇面前举荐你去青州御敌。”“灵犀举荐我去? ”顾珩满脸怀疑。“对,我本不想让你去,但姐姐非让你去,父皇这才下旨的。 ”我边说边偷看顾珩。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顾珩猛地站了起来:“灵犀? 她……她怎会如此?”我要的就是这个反应。叶灵犀最懂顾珩,怎会真举荐他去战场? 不过是前日在殿上随口提了句“顾公子素有才干,苦于没有机会”,被我记在心里,此刻正好拿来作刀。“姐姐说,珩哥哥若是能守住青州,父皇必定为你封爵,到时候……”我拖长了语调,看着他喉结滚动,“你就是真正的顾家栋梁了,谁还敢轻看你? ”顾珩的脸喜一阵,忧一阵。他想要爵位,又打仗,更怕在顾家抬不起头。 我算准了他会挣扎,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可我知道,珩哥哥舍不得我。”听到我给的台阶,他忙凑过来握我的手:“昭昭最懂我,我怎会舍得离开你?”“我有个法子。”我缩回手,假装害羞地绞着帕子,“再过三日是父皇生辰宴,按例要演武助兴。 珩哥哥若是在比试时不慎伤了胳膊,父皇怜惜你,自然不会再派你去青州。 ”顾珩的眼睛亮了。他这人最擅长做表面功夫,既能保住脸面,又能逃避责任的事,他向来最拿手。“昭昭,你真是为我着想?”那甜腻的声音,让我想作呕。 “这事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尤其是姐姐,她一心盼着你立功,若是知道我帮你躲懒,定会怪我的。”顾珩连连点头,像得了糖的孩子,离开的脚步都轻快了。封地诱惑,再加上一个看似完美的“金蝉脱壳”之计,如同一张精心织就的蛛网,牢牢缚住了惊惶的顾珩。在他眼中我处处为他着想,不仅解除了戍边的困局,还落得一个勇敢的名声。他走后不久,沈宴推门进来,单膝跪地:“公主,顾珩朝长宁苑方向去了。”“跟上。”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片,“谈话内容一字不落,都记下来。”上一世,若说我最信任谁,除了父皇就是叶灵犀了。 只因还在襁褓里的我抓住也灵犀的手不放,母后就以为我喜欢她,允她一直陪着我。 若不是我的依赖,叶灵犀这个死了娘的公主在宫中是存活不下来的。 叶灵犀对我的照顾确实是无微不至,处处把我摆在首位,任谁看都是真心的,但这样的真心背后藏着的是杀了我的黑心。想起这些我内心一阵胆寒,除了沈宴,我身边的人、事、物每一样都是叶灵犀安排的,除了沈宴谁都不能相信,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换一批可信的人来才行。三更时分,沈宴带回了消息。 顾珩出了昭阳殿,直奔长宁苑,叶灵犀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两人刚见面就抱在了一起。 ”沈宴汇报得小心翼翼,忍不住抬头看了我几眼。这样的消息已经不能引起我内心的波澜,我也不想纠结两人是何时勾结在一起的,他们若是想在一起,那就成全他们,永远在一起好了。顾珩并没有质问叶灵犀为何举荐他,不知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还是不敢质问。但有些东西只要种下去,总有生根发芽的机会。令我没想到的是,叶灵犀不仅同意顾珩在父皇的生辰宴上“受伤”,还准备趁机弄死沈宴。雪又开始下了,我站在暖阁里,看着窗外的雪幕,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来吧!顾珩,叶灵犀,我要让你身也败,名也裂!4第二日雪停了,我踩着积雪去了父皇的御书房,鎏金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檀香。父皇见我进来,随手推过一碟糕点:“昭昭来了,膳房刚送来的糕点,快来尝尝。”“父皇,”我跪在软垫上,指尖绞着帕子,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女儿最近总做噩梦,梦见…… 梦见有人在暗处盯着我。 ”父皇搁下笔,眼神沉了沉。他最清楚宫闱险恶,也大概猜出我的意思:“想要什么? ”我抬起头,眼中闪着怯意:“儿臣听说暗卫营有批新训练的影卫,能不能给我几个? ”父皇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这丫头,真是长大了。”他提笔写了道手谕,挑选了暗卫营中排名前十的影卫给我,名字也很好记从影一到影十。我是父皇唯一的嫡公主,他宠我到骨子里,恨不能天天把我捧在手心里。他几次暗示我对身边人设防,都被我义正词严地反驳了。上一世我被蒙蔽,看到的都是美好,养成了一副天真善良、不谙世事的样子。我捧着那道手谕出门时,檐角的冰凌正好滴落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凉得像淬了冰。今日带回的这些人,将是我撕开那张虚伪罗网的利器。回到昭阳殿时,管事王嬷嬷和小翠坐着圆桌旁,边吃松子边聊天,见我进来,纷纷站起。王嬷嬷脸上堆起惯常的笑:“公主回来了? ”“王嬷嬷,”我声音平淡,“你们在我身边伺候三年,也该歇歇了,这几天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养老吧。”王嬷嬷和小翠一起重重地跪在地上:“公主,老奴奴婢哪里伺候得不周?”“没有不周,” 我瞥了眼小翠发间那支叶灵犀赏的银簪,“只是我想换些年轻的婢女在身边。”我没看她,只对沈宴使了个眼色。沈宴会意,让人将王嬷嬷和小翠半请半押地送了出去。我写了一份名单,让沈宴把单子上的人都送到了苦役处。殿内瞬间空旷,只剩下我和沈宴。 “去母后宫里请张嬷嬷来,” 我坐下喝了口冷茶,“再让母后挑几个身家清白的婢女,要手脚麻利、眼神亮的,关键是不能跟叶灵犀沾一点关系。”沈宴刚走,叶灵犀就踩着莲步来了。我殿里的风吹草动,她都是第一时间知晓。她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语气急切:“昭昭,你怎么把小翠赶走了?她可是陪着你长大的,最贴心不过。”“姐姐,”我抽回手,故作烦躁,“她总拿老规矩管着我,我烦了。”叶灵犀皱着眉,语重心长:“一个婢女,想换就换吧,但是王嬷嬷是母后给你的人,你可得留着,再说了,新来的婢女什么都不懂,万一伺候不好你怎么办?”我看着她上蹿下跳的样子,心里冷笑,这么想保下她,没有猫腻才怪。“姐姐不必劝,我意已决。”叶灵犀见我油盐不进,突然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管事嬷嬷说轰走都轰走了,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我劝你也不听,是觉得我这个姐姐会害了你吗?谁又能懂得我对你的那份心啊。”我想了想,现在还不是跟叶灵犀撕破脸的时候。“姐姐,” 我故作惶恐,“是我任性了,让王嬷嬷帮我管库房,你看可好?”叶灵犀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又絮絮叨叨说了些 “姐妹情深”的话,才扭着腰肢离开。她走后,我唤出影一吩咐一番。 看着铜镜里自己冰冷的脸,有点陌生,那个天天笑颜如花的叶昭昭已死在了李家村。 第二日清晨,新买来的丫鬟春桃快步进殿:“公主,不好了! 王嬷嬷…… 王嬷嬷房里有您的金钗。”我 “惊” 得打翻了茶盏,立刻让人去请母后和叶灵犀。王嬷嬷被押到殿中时,还在挣扎:“老奴没有偷东西! 是这小蹄子陷害我!”“王嬷嬷,”我红着眼眶,声音发抖,“那金钗是母后赏我的及笄礼,你若缺钱,告诉我便是,何必偷盗。”母后看着从床板下搜出的金钗,脸色铁青。 叶灵犀忙替王嬷嬷求情“母后,许是有误会,王嬷嬷不是这样的人。 ”“那姐姐说王嬷嬷是怎样的人?”我怯生生地说,“姐姐好像更懂我的嬷嬷啊。 ”母后听了我的话,看了叶灵犀一眼,似乎知道了什么:“将她拖下去,杖责四十,发往浣衣局做苦力吧!”叶灵犀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想说什么,终是没敢开口。 我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笑,她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殊不知自己要成为我棋盘上的残子。5换了新的人手,殿内果然清净了许多。 张嬷嬷毕竟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把殿内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新来的婢女春桃手脚麻利,深得我心。叶灵犀来送过几次婢女,我都拒绝了,后来被母后警告一番,只得歇了送婢女的心。转眼到了父皇生辰宴,我穿着母后送我的石榴红宫装,头上插着金步摇,脸上带着天真的笑,跟着母后去了大殿。父皇坐在龙椅上,笑着说:“过来坐。”我走到父皇身边,坐下,看着下面的百官,看着叶灵犀和顾珩眉来眼去。叶灵犀穿着粉色宫装,笑着和旁边的夫人说话;顾珩穿着蓝色锦袍,手里拿着酒杯,看似对我敬酒,实则眼神瞟的是叶灵犀的方向。宴会进行得很顺利,酒过三巡后,就是比试环节。 父皇笑着宣布:“今年的魁首,朕赏他黄金百两,还能破格升为校尉。 ”校场上顿时响起刀剑碰撞的脆响。眼看一轮又一轮比试结束,顾珩也不着急,直到一个面生的武将上场,他才提着剑上去。那武将,身材魁梧,眼神却透着股愣劲,这正是叶灵犀选的 “软柿子”。我端着酒杯,看着顾珩打得虎虎生风,剑招凌厉,引得看台上阵阵喝彩。他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名声,得要先露一手再 “受伤”。 顾珩在台上炫技,叶灵犀也没有闲着。她走到我身边,先是赞叹顾珩的武艺好,又夸我有福气,有这么好的未婚夫,让我多多珍惜,拉拉杂杂一大堆,整体意思是教育我听顾珩的,把自己的好东西都给顾珩,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们要好处要的这么不要脸。她见我没啥反应,话锋一转,到了沈宴身上,说只听说过沈宴的剑术,没有见过,是不是浪得虚名?应该上台比试一番,昭宁公主的贴身侍卫可不能是个草包。我静静地听着叶灵犀的说教,要放在上一世我肯定觉得这个姐姐真好,处处为我想,现在我就觉得恶心。 不就是要撺掇着我让沈宴上台比试,赢了比试趁机让父皇同意他去戍边,比试要是输了,就以“不配为嫡公主的侍卫”的理由把沈宴撵走,真是双赢啊。 我扬起乖巧的笑脸说:“好啊,下一场就让沈宴上场吧。”下一场! 我看你叶灵犀有没有心思关心下一场,这一场我就要打你们个永世不得翻身。 打到第三十回合,顾珩故意卖了个破绽,左肩微微下沉——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该 “不慎” 受伤了。只见那武将突然发力,长枪刺向顾珩的胳膊,咔嚓一声,顾珩的胳膊断了。顾珩痛呼一声,倒在地上。看台上一片惊呼,叶灵犀猛地站起,大叫“住手”。那武将却没有停下动作,抬腿一脚踹在顾珩膝弯。顾珩 “扑通” 跪下,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武将用长枪重重扫了一下腿,“咔擦”一声,顾珩的腿也断了。 “啊——” 顾珩的惨叫响彻夜空。我扔下酒杯,佯装惊呼:“珩哥哥! ”叶灵犀已跑下看台,直奔比试台。混乱中,没人注意那武将悄悄退到沈宴身后,眨眼间消失在阴影里。叶灵犀用几两银子就想收买一个人,我付出了几倍的银子还给了军中的任职书,想也知道他会听谁的了。把顾珩抬到偏殿不多时,御医就赶来了,但顾珩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诊脉后,老御医摇着头:“左臂骨折,左腿胫骨断, 若是养护不好,怕是……”“怕是怎样?”叶灵犀急急地问。 “怕是要跛行终 身。”听了御医的话,我心里一阵舒爽,面上却是“吓”的只会哭。 叶灵犀脸色煞白,听见我的哭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撑着站起来,扶着我说:“昭昭别哭,有我在,定会照顾好珩哥哥,不会让他有事的。”“真的吗?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姐姐,你能帮我照顾珩哥哥吗?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叶灵犀忙点头,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能光明正大地和顾珩在一起,这是叶灵犀最期待的事情了吧。回到昭阳殿,我卸了钗环,看着镜中哭得红肿的眼睛,突然笑了。春桃端来安神汤,小声问:“公主,真要让长宁公主照顾顾公子?”“不然呢? ” 我抿了口汤。不让他们独处,我怎么实施下面的计划,希望叶灵犀和顾珩这对狗男女不要辜负我那根合欢香。夜半时分,我满脸憔悴地到母后宫里,以睡不着觉为由,缠着母后陪自己去看顾珩。刚走到偏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喘息声,夹杂着叶灵犀娇媚的呻吟。 母后忙让张嬷嬷捂住我的耳朵,连拖带拽地把我带了回去。我面上懵懂,心里却很高兴——叶灵犀的名声毁了,顾珩也彻底完了。沈宴站在门口,看着我:“公主,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点头,笑着说:“好,接下来,该收拾姐姐了。”6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满脸泪痕地坐在梳妆镜前。张嬷嬷端着燕窝进来时,刚好看到我泪眼婆娑的对镜发呆,镜中的少女眼泡红肿,满脸无助,任谁看都心生几分怜惜,不易察觉的是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张嬷嬷看到此场景,担忧不已,要帮我敷眼睛,我拒绝了,坚持要去给母后请安了。我换上一身素白宫装,粉黛未施,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失魂落魄地跟着张嬷嬷往母后宫里走。张嬷嬷看着我那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忍不住建议我回宫休息,我怎么会躲在自己宫里呢,我精心演绎出来的这副样子必须成为利器刺向叶灵犀。进了长乐宫,远远就听见母后的训斥声和叶灵犀的哭泣声。我在宫门口站了一会,看似犹豫地不敢进门,其实是想多听几声训斥。因着我的关系,母后很包容叶灵犀,从不严厉训斥,再加上叶灵犀长了一张讨巧的嘴,深得母后的喜爱,虽不是嫡公主,但阖宫上下都把当嫡公主看,就这她还不满足,妄想取而代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够了训斥,我掀帘而入,扑通跪在地上:“母后!”眼泪跟着滚了下来。母后满脸心疼,忙扶我起来,拉着我坐下,用帕子擦着我的脸:“傻孩子,哭什么?”叶灵犀跪在一旁,见我这副模样,满眼期颐地喊着我名字,朝我膝行而来,想利用我的善良为自己解困。 搁在上一世,也许我会心生同情,这一世我要的是叶昭昭的命啊,怎么会被她这副虚情假意的脸蒙蔽了。我忽视叶灵犀,扑进母后怀里,声音哽咽:“母后,我昨晚…… 听见姐姐和珩哥哥的声音了。”母后的身体僵了僵,手抚着我的背:“你都听见了?”“嗯,”我抬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们…… 他们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呢?”叶灵犀赶紧开口:“昭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珩哥哥只是……”母后的脸瞬间沉下来,拍着桌子骂:“不是什么?昭昭不懂,你以为我没有看到吗?不知廉耻的玩意! ”叶灵犀吓得不敢出声,不断地磕头求饶,那模样相当好看,若不是还要继续演下去,我真想站起来踢她几脚。“母后,”我抓住她的手,满脸委屈,“姐姐和珩哥哥是真心的,你成全他们好不好?”母后看着我,眼里全是心疼:“我的昭昭,怎么这么傻?”我低下头,哭得更伤心了:“顾珩哥哥和姐姐情投意合,昨夜……昨夜那般情景,女儿实在不能再嫁给珩哥哥了。”母后看我这副表情,心疼坏了,再看叶灵犀,越看越气,抓起手边的杯子就朝叶灵犀砸过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来不及躲闪,正中额角,瞬间鲜血外流。叶灵犀不敢抬头,忍着疼痛,伏地不起。看着她诚惶诚恐地跪在我的脚下,我心里别提多畅快了。我天性善良,下人打坏了我心爱的琉璃盏,都不曾受罚,我也做不来仗势欺人的事情,但在我这里过得逍遥快活的下人都是叶灵犀的爪牙。 是叶灵犀让我懂得“人善被人欺”。我慢慢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爱慕珩哥哥许久?你们为何一直骗我?早告诉我,我会成全你们的,为何要行如此不耻之事?如今你们有肌肤之亲,这是逼着我成全你们? ”叶灵犀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拼命地磕头求饶。母后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她最看重礼法,昨夜偏殿那桩丑事,早已让她怒不可遏。但主角是自己宝贝女儿的未婚夫,她还是忍着怒气,轻声问我是否想好了。“想好了。”我垂下眼,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姐姐待我亲如手足,珩哥哥也是我敬重之人,女儿怎忍心拆散你们?”正说着,父皇带着怒气走了进来,想来是昨夜的事传到他耳中了,他直接指着叶灵犀骂道:“你居然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不如三尺白绫送你上路吧。”叶灵犀吓得瘫在地上,号啕着求饶。“父皇。 ”我弱弱地喊了一句。父皇听到的声音,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充满怜爱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作跪下磕头之势,父皇连忙伸手扶我起来,边安慰我,边说会为我做主,让我放心。 父皇和母后总是站在我这边,但这次我要自己来。我摆摆手说:“父皇,求您饶了他们吧! 他们也是情难自已,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叶灵犀满眼期待的看着父皇,若父皇能指婚,那就能掩盖掉昨晚的丑闻,还能正大光明的抢走顾珩。父皇愣住了,随即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昭昭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轻易饶了他们呢?”母后拉着我的手询问。让他们两个锁在一起,是我用计得来的,有些东西得到之前觉得是美玉,得到后会发现还不如茅坑里的臭石头。 7父皇和母后看我态度坚决,无奈同意为他们指婚,但因两人淫乱宫闱,所以必须受罚,顾珩可以成为驸马,但终 身不得为官,叶灵犀成婚后只赐公主府,不再赐封地。 我朝公主未出嫁的只有我和叶灵犀,父皇为我们两个都准备了封地,虽说叶灵犀的封地不如青州富足,税收也是很可观的,这一下除了婚事,两人一无所有。 三日后,退婚诏书与赐婚圣旨同时下达。春桃专门跟着送圣旨的小太监走了一趟,回来把两人接旨后的样子学得绘声绘色。叶灵犀沉寂在能嫁给顾珩的喜悦中,对取消封地的事倒是不在意。顾珩整个人都崩溃了,拒收圣旨,拉着春桃说要见我,说自己被叶灵犀算计,哭闹着让顾大人去求父皇收回圣旨。 顾大人才不会为了顾珩去丢这个脸,这个惩罚让他得到了想要的驸马之位,但也失去了大好前途,只能依附叶灵犀过日子,他当然不会愿意了。听完春桃的讲述,我笑得直不起腰,又想起自己在李家村受的屈辱,顿时觉得这样还不够,还没有让他们生不如死。当我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发现殿内安静极了。 沈宴不知何时站在角落,玄甲上的冷光映着他复杂的眼神。“阿宴,”我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涩,“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很陌生?”沈宴单膝跪地:“公主所做的一切,定有深意。”“深意?”我笑了,走到他面前,轻轻抬起他的脸,“我的深意,就是要让所有害过我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可这样的我,早已不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叶昭昭了。”他的睫毛颤了颤,声音低沉:“在属下心中,公主从未变过。”“我变了。”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上一世的叶昭昭已经死了,死在李家村的破屋里。现在的我,只想好好活着,只想……我停下乱想,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藏了许久的话,“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沈宴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慌,像只被猎人盯上的鹿。“公主!属下……属下不配!”“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划过他下颌的线条,“我叶昭昭这辈子,认定你了。 你不必逃避,也不能逃避。”他的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却被我用指尖堵住了嘴。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携手共度余生。 ”沈宴还想说些什么,被下人的禀告打断了。顾珩来了。顾珩拄着拐杖,左臂吊在胸前,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看见我就扑通跪下:“昭昭,我知道错了! 你帮帮我,让皇上收回旨意吧。”“珩哥哥这是做什么?”我故作惊讶地扶他,“姐姐你们两个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父皇也为你们赐婚了,该高兴才是。”“我要娶的是你。 ”顾珩低吼着,眼里布满血丝,“是叶灵犀算计我!我根本不喜欢她!”“哦?”我歪着头,一脸天真,“姐姐那般爱慕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顾珩不停地向我表白心意,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唤起我对他的怜悯,让我去求父皇。现在听他讲的种种美好,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被他绑架着,他以为的美好对我来说都是善良的不拒绝,是我守着体面不肯戳破的假象。 顾珩提 “那年元宵我陪你看了整夜花灯”“你生病时我守在床边喂药”。可他从不知道,那些夜里我盯着花灯,心里想的是沈宴替我挡下的那场刺杀;他喂的药苦得呛人,我强忍着咽下去,不过是怕扫了 “未婚夫” 的颜面。我已不耐烦听他继续说下去,挥手止住他的话语。“那你们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不是你情我愿,难道是姐姐为了嫁给你,才故意设计了一场意外?”顾珩的眼睛猛地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就是她设计的。她爱慕我,想取代你嫁给我,我们可不能上当啊。”我适时地叹了口气,从箱笼里取出一卷圣旨:“你看,这是父皇把青州赐给我的圣旨,父皇说,等我们成婚了,授予你爵位,封你做青州城主,现在看来,这些都与你无缘了。”圣旨上的御印刺得顾珩眼睛直抽抽。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昭昭,我知道错了!你去求父皇收回圣旨,我们即日便成婚可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心里冷笑不已,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分明是什么都想要,唯独不要我吧!8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多余的我一句也不想多,三言两语便把顾珩打发了。 顾珩走时,我让影卫跟上他,果不其然,他直接去找叶灵犀了。 顾珩劈头盖脸地骂了叶灵犀一顿,叶灵犀低头呜呜地哭,顾珩也不哄,他命令叶灵犀自己想办法让父皇收回旨意。叶灵犀看顾珩态度坚决,也顾不得哭了,梨花带雨地诉说自己的委屈。种种理由都没有引起顾珩一丝一毫的怜悯,直到叶灵犀说只要我消失,她就会成了嫡公主时,顾珩才转身看向叶灵犀。 他们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计划我死后的事情。 计划着如何让父皇把青州的封地赐给叶灵犀,如何求父皇给顾珩个爵位。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想让我消失,那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宴听完影卫的报告,提起剑就要往外冲,吓得我赶紧喊住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真的会冲出去挑了那对狗男女,但我怎么会让他们脏了沈宴的手,沈宴必须光风霁月的站在人前,这样我才能嫁给他。我拉着沈宴的手,坚定地告诉他,自己有办法应对。我没说出来的是,接下来的路,无论多难走,只要身边有他,再深的黑暗,我也敢闯一闯。寅时三刻,我被殿外的喧哗声惊醒。春桃举着灯笼快步进屋,声音发抖:“公主,青州的百姓闹到宫门口了。”我披着衣服坐起来,连忙问清楚原因。 原来前几日狄人破了青州的外城,烧了半个村子,还掳走了妇女儿童,青州的部分百姓日夜兼程赶到京城,跪在宫门外请求皇帝派兵退敌。越听我的心越往下沉。 青州外祖一家在驻守,不知道外祖父怎么样了,舅舅们抵御外敌会不会受伤。 我已经顾不得想其他了,掀开被子下床,抓起外袍就往门口跑:“去宫门口。 ”宫门口的台阶下,跪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有的抱着受伤的孩子,有的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哭声震天。我走到一位老人家面前蹲下来,看着他断掉的胳膊,伤口处理得很仓促,沾满了泥土和血:“老人家,青州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人家还没顾上说话,叶灵犀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昭昭啊,青州可是你的封地,你不能置老百姓于不顾啊。”我恨不得撕了叶灵犀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叶灵犀嚣张地把一份战报扔到我面前:“昭昭啊,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大舅舅已经战死了,可怜哦。”突如其来的消息惊的我一个趔趄,若不是春桃及时扶住,怕我要当场摔倒在地了。 战报上的事情,母后肯定知道了,她现在得多伤心啊,我慌忙往母后宫里跑去。 母后躺在床上,御医在帮她针灸,父皇说母后听到消息后哭晕了过去。 我重重地跪在地上:“求父皇派武将支援青州。”“昭昭啊,朝中能征善战的将领都派去了北境,从北境调人过去最快也得三个月的时间,怕那时狄人已攻破青州。”“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可用了吗? ”父皇思索了一下说:“你身边的沈宴倒是可以,他师出名门。”我的身体僵了僵,沈宴终究还是要上战场吗?我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改变不了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吗? 我走到的殿外,沈宴站在廊下,像株迎雪而立的松柏。“沈宴,”我忐忑不安地开口,“你可愿意去青州,大舅舅战死了,我不想再失去二舅舅和外祖。”“公主,”他走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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