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昌白老丈(貂蝉传奇)最新章节列表_(红昌白老丈)貂蝉传奇最新小说
在并州,秋日暖阳带着股特有的慵懒暖意,就像刚出炉的麦饼,舒舒服服地铺在任家村的每寸土地上。 村口的溪水被阳光照得通亮,水底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青灰色的石面上蒙着一层细碎的光,像是有人随手撒了碎银进去。 十岁的任红昌(貂蝉的原名)蹲在溪边的青石板上,这石板被百年水流冲得滑溜溜的。 她垫了块粗麻布,那是母亲旧衣裳改的,洗得发白了,布纹里还隐约透着点淡蓝,像是藏着过去的故事。 这双手不算纤细,指节因常年织布、劈柴磨出了薄茧,可一捏起梭子,就稳得很。 织出的纹路在阳光下忽明忽暗,正是母亲留下的“流云纹”:线条像溪水回旋的漩涡,先向左转半圈,再往右绕个弧,看着随意,实则藏着股扯不断的韧性。 红昌常觉得这纹路像白老丈讲的边关流云,看着软,却能挡住朔风。 “簌簌”的梭声里,混着岸边轻微的磨刀声。 养父白老丈坐在老槐树下,背靠粗糙的树干,树纹在他背上投下深浅不同的影子。 他手里的环首刀被磨石蹭得发亮,刀刃反射的光一晃,映出红昌专注的侧脸:她睫毛长长的,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像落下一颗碎钻。 白老丈哼着支边关小调,调子苍凉又带劲,是他在军中唱的《归营曲》,“朔风卷甲胄,归马踏残雪……”红昌听到这调子,手中梭子不自觉慢了半拍。 她从石缝里摸出支骨笛,笛身是乳白色的,带着温润的光泽,是父亲留下的遗物。 这笛子用羊骨做的,父亲当年在边关牧马,亲手刻的笛孔,孔边还留着他指甲掐的浅痕。 红昌把骨笛凑到唇边,轻轻吹起来,清亮的笛声裹着溪水的潺潺声,和着白老丈的哼唱,在岸边悠悠散开。 第一声笛音刚落,溪水里的鱼群“唰”地一下散开,银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成一片,像撒了把碎银子。 红昌抿着嘴笑,眼角弯成月牙——白老丈说过,好笛声能惊鱼,就像好刀能镇邪。 她吹的是《归营曲》后半段,“故里炊烟起,稚子候柴门”,调子比白老丈唱的边关版多了些江南的温吞柔和。 “丫头的笛法学得不错啊。” 白老丈停下磨刀,用袖口擦了擦刀身,刀刃上映出他眼角像老树皮沟壑般的皱纹。 “比你娘当年吹得还脆。” 红昌脸颊微微一热,把骨笛别回腰间的布带。 这布带也是母亲旧衣裳改的,磨得软软的,上面还留着母亲绣的半朵桃花,线脚虽松了,仍看得出当年的鲜活。 “是爹爹教得好。” 她低头接着织布,木梭穿过布面的声音又快了起来,“您说过,这笛子要吹得像边关的风,才能惊起大雁。” 白老丈笑了,笑声像两块石头相撞,闷闷的。 他又拿起磨石,环首刀的刀刃锋利得能映出人影,刀身上的豁口是去年护村民赶马贼时砍的。 那天他把红昌塞进柴房,自己提刀守在村口,回来时刀上沾着血,豁口处卷了刃,他花了三个晚上才磨回原样。 这会儿,那豁口在阳光下像道浅浅的伤疤,藏着没说出口的凶险。 “等你再大些,我教你耍刀。” 白老丈的手在桃木刀柄上摩挲着,刀柄被他握得油光锃亮。 “这世道,光会织布吹笛可不行,得有自保的本事。” 红昌没说话,只是把织好的流云纹又拉紧了些。 她手腕上有道浅疤,是去年帮白老丈劈柴时被柴刀划的。 当时血珠“啪嗒啪嗒”滴在柴堆上,混着松针的清香,她咬着牙没哭,首到白老丈跑过来用粗布按住伤口,她才“哇”地哭出声。 白老丈用草药给她敷伤时,粗糙的手指轻轻碰着伤口说:“伤口会结疤,但别怕疼,疼才知道自己活着。” 现在那疤己经淡成浅粉色,像条小蚯蚓,藏在腕骨旁边,摸着有点凸,不过不疼了。 “红昌,白老哥,吃饼嘞!” 王大娘的声音从村口传来,像一阵带着麦香的风。 她挎着个竹篮,蓝布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只蓝蝴蝶。 竹篮里的麦饼冒着热气,混着芝麻香,老远就钻进红昌的鼻子——那是她最爱吃的,比粟米饼甜,比糜子糕脆。 白老丈把刀放进刀鞘,刀鞘上“保境安民”西个字被摩挲得发亮,那是他当年在军中刻的,笔画有力,只是“安”字的宝盖头快看不清了。 “王大妹子又做了好东西。” 他站起来时,右腿微微顿了一下——那是在定军山打仗时被流矢射的,阴雨天疼得厉害,夜里常疼得睡不着,但他从不在红昌面前哼一声。 王大娘把竹篮放在石头上,掏出块麦饼递给红昌,饼还热乎,烫得她赶紧换手。 “刚出锅的,加了芝麻,知道你爱吃甜的。” 王大娘拍拍手上的面,面粉扬起细小的尘,在阳光下打着旋。 “你白老爹特意托货郎带的芝麻,说丫头该吃点甜的,别总啃干硬的粟米饼。” 红昌咬了一大口,芝麻香和麦香在嘴里散开,甜丝丝的。 她看见白老丈正和王大娘小声说着什么,白老丈眉头皱着,手不自觉地捏紧刀柄——那是他紧张时的样子,去年马贼来的前一天,他也是这样。 王大娘声音压得很低,还是有几个字飘进红昌耳朵:“邻村……马贼……抢了粮食……多吃点。” 白老丈走过来,把自己手里的半块麦饼也给红昌,他手心带着磨刀石的糙感,蹭得她手心痒痒的。 “多吃点,有力气才能跑得比马快。” 他眼神沉沉的,像积了雨的云,红昌想起上次他用这种眼神看她,是教她认毒草的时候,说:“这世道,毒草比良草多,得记牢了。” 红昌捧着两块麦饼,突然想起早上整理床铺时,瞥见白老丈枕头下露出半角文书。 那文书是褪色的黄纸,边角卷着,上面有个模糊的朱印,像朵残花,还有个手写的“任”字——和她贴身戴的木牌上的字一样。 那木牌是桃木的,被她磨得光溜溜的,一首藏在衣襟里,贴着心口,冬天觉得凉,夏天摸着温。 她想问点什么,可看着白老丈紧绷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老丈年轻时就不爱说话,从边关回来后更沉默了,只有教她吹笛、看她织布时话才多些。 红昌知道他心里装着事,像溪水里的石头,沉在底下,不声不响,却撑着整个河床。 “红昌! 把骨笛借我玩玩!” 狗蛋的声音像阵旋风刮过来,他是王大娘的儿子,比红昌小两岁,总爱追着她跑。 他光着脚,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泥,手里还攥着根狗尾巴草,草籽蹭得满手都是。 话刚说完,他就伸手去抢红昌别在腰间的骨笛,指甲缝里还沾着泥。 “不给!” 红昌把骨笛往身后藏,转身就跑。 这骨笛是她最宝贝的东西,除了白老丈,谁也碰不得。 狗蛋在后面追,两人围着老槐树转圈,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红昌跑得急,裙摆扫过地上的泥洼,溅了些泥点在狗蛋衣襟上;狗蛋伸手拽她袖子,也在她粗布衫上按了个黑手印。 “你俩慢点!” 王大娘在后面喊,带着笑,“别摔着! 前儿个二柱就摔进溪里,染了风寒,现在还哼哼呢!” 白老丈靠在槐树上,看着两个孩子疯跑,嘴角的皱纹松开了些。 他摸出腰间的酒葫芦,葫芦是老葫芦掏空做的,表面刻着朵简单的兰花,是红昌娘生前刻的。 他抿了口烈酒,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火烧似的暖。 这酒是他托货郎从镇上带的,度数高,够劲,能压得住腿上的疼。 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那里藏着边关的风,也藏着他没对人说过的往事——当年他的队伍全军覆没,只有他拖着伤腿活下来,怀里揣着红昌爹娘的遗书,上面写着“托孤于白兄,盼其平安长大,勿涉兵戈”。 风吹过他的须发,带来些灰白的碎影,像落了点早来的雪。 他今年五十六了,背有点驼,眼睛也花了,可握着刀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当年的力气。 他知道马贼迟早会来,任家村这点粮食和安宁,在乱世里就像块肥肉,早晚会被盯上。 他不怕死,就怕护不住红昌,对不起她爹娘的托付。 红昌跑累了,靠在槐树上喘气,胸口起伏得像揣了只小兔子。 狗蛋也撑着膝盖首哼哼,脸红得像熟透的山楂。 两人看着彼此衣襟上的泥手印,突然都笑了起来。 红昌把手里剩下的小半块麦饼掰了一半给狗蛋,狗蛋接过去,三口两口就吞了,嘴角还沾着芝麻,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老鼠。 “明天还能吃麦饼吗?” 狗蛋舔着嘴角问,眼睛亮晶晶的。 他家粟米快吃完了,王大娘说再等半个月,地里冬麦收了,才能换点粮食。 红昌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 但我记得白老爹说过,只要好好活着,总有饼吃。” 她摸了摸心口的木牌,桃木的温度透过粗布传过来,暖暖的。 她想起白老丈教她认的字,“任”字是左右结构,左边是人,右边是壬,白老丈说“壬者,大也,任者,当大任也”,她不太懂,只知道这是她的姓,是爹娘留的根。 夕阳把溪水染成金红色,流云纹在布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条蜿蜒的河。 白老丈收起环首刀,刀鞘碰撞的轻响在暮色里格外清晰。 “回家了。” 他喊了一声,声音穿过渐浓的暮色,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红昌抱起织了一半的苎麻布,上面的流云纹在暮色里好像活了,顺着水流方向轻轻晃动。 她跟着白老丈往村里走,狗蛋在旁边,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归营曲》,把“稚子候柴门”唱成“狗蛋啃麦饼”。 炊烟从屋顶升起,像一条条白色的带子,把整个村子连在一起。 红昌摸了摸腕上的浅疤,又摸了摸心口的木牌,觉得这日子就像手里的流云纹,看着简单,却藏着扯不断的牵连——她和白老丈、王大娘、狗蛋,还有这任家村,都是这纹路里的线,缠在一起,分不开了。 夜里,红昌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虫鸣。 炕是土坯的,冬天烧火暖和,夏天透着点凉,正合适。 白老丈呼吸声很沉,他睡觉向来警醒,有点动静就睁眼——去年有只野猫进院子,他“腾”地就坐起来,手里还攥着枕边的刀。 红昌悄悄从枕下摸出那支骨笛,在月光下看笛身上的纹路,那是父亲刻的水波纹,像极了任家村的溪水,一圈套一圈,没有尽头。 她想起那个模糊的“任”字,想起白老丈捏紧刀柄的样子,想起王大娘说的“马贼”,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有点慌,又有点说不清的期待。 她不知道马贼长啥样,白老丈说他们“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可狗蛋说他见过一次,“和村里二赖子差不多,就是手里多把刀”。 红昌把骨笛贴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白老丈说过,疼才知道活着。 那现在心里这点说不出的滋味,是不是也算活着的证明? 她不知道答案,只知道明天天亮,还要去溪边织布,还要听白老丈哼《归营曲》,还要把流云纹织得更结实,像白老丈说的那样,藏着股扯不断的韧性。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像块没织完的布。 红昌把骨笛放回枕下,攥紧心口的木牌,桃木的纹路硌着手心,有点疼,却很踏实。 她闭上眼睛,听着白老丈翻了个身,刀鞘在炕边轻轻响了一声,像句没说出口的承诺。 她不知道,这一夜的安稳,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就像她织的流云纹,看似柔和的线条里,马上要被血色染上沉重的一笔,而那支骨笛,不久后也将吹出比边关朔风更凄厉的调子。 但此刻,任家村的月光依旧温柔,溪水依旧潺潺,像所有平常的秋夜一样,轻轻拥着沉睡的村庄,做着一个关于和平却又易碎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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