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梦断:桂三异史(林越李德全)小说完结版_全文阅读免费全集京华梦断:桂三异史林越李德全
韦小宝磕头的声音在废弃小屋里回响,扬起的灰尘在透过破窗的光束里狂舞。 林越盯着他额角新磕出的红印,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 眼前这个韦小宝,比电视剧里的陈小春版本更瘦小,右眉尾还多了道半寸长的疤痕,像是被火钳烫出来的。 “这疤……” 林越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结痂的皮肤,韦小宝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头。 “回皇上,这是奴才小时候在扬州丽春院,被龟公拿烙铁烫的。” 但他很快又皱起眉:“苏麻喇姑为何说你心怀不轨? 你到底做了什么?” 韦小宝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 他偷瞄了眼门口,压低声音凑过来,身上散发出草药和泥土混合的怪味:“皇上,奴才前儿个在御花园捡了块玉佩,碧绿的,上面刻着条…… 呃…… 刻着条怪模怪样的鱼。” “鱼?” 林越心中一动,《鹿鼎记》里似乎没有这个情节。 “是条三尾鱼,尾巴上还镶着颗红珠子!” 韦小宝比划着,眼睛里闪着光,“奴才想着这玩意儿说不定能换两钱银子,就藏在靴子里,谁知道第二天伺候皇上散步时,那珠子突然掉了出来,正好滚到苏麻喇姑脚边……”三尾鱼、红珠玉佩 —— 林越的记忆飞速检索,突然想起某段被忽略的野史记载:南明隆武帝曾密令亲信打造过一批三尾鱼玉佩,作为联络反清势力的信物。 难道苏麻喇姑怀疑韦小宝是反清余孽? “那玉佩现在在哪?” 林越抓住韦小宝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 “被苏麻喇姑抢走了!” 韦小宝哭丧着脸,“她还问奴才是不是天地会的人,奴才哪知道什么天地会啊,就说那是从茅厕里捡的,结果她就叫李德全把奴才往死里打……”茅厕里捡的? 林越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确实是韦小宝的风格。 但笑声很快被寒意取代 —— 苏麻喇姑身为孝庄太后的亲信,为何对一枚疑似反清信物的玉佩如此敏感? 难道她本身就与某方势力有关联? “皇上,您笑什么呀?” 韦小宝搓着冻得发紫的手,鼻子上挂着清涕,“奴才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一首躲在这破房子里吧?” 林越站起身,踢开脚边一个发霉的陶罐。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龙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明黄色的绸缎像流动的火焰。 他想起昨天在慈宁宫,苏麻喇姑递过来的那碗参汤,碗沿上似乎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药渣 —— 那形状,很像他在《本草纲目》插图里见过的 “牵机引”。 “你懂不懂煎药?” 林越突然问道。 韦小宝愣了愣:“奴才在丽春院给老鸨子煎过鸦片膏,算吗?” “算!” 林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从今天起,你就扮成朕的煎药小太监。 李德全那边我会打点,你只要记住 ——” 他凑近韦小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每天给海大富送药时,偷偷在他的药渣里加一样东西。” “海大富?” 韦小宝吓得一哆嗦,“就是那个咳嗽起来像公鸭叫的老太监? 听说他会吸人血……少废话!” 林越掏出一方绣着龙纹的帕子,塞到韦小宝手里,“这是云南秘药‘醉仙散’,能让人筋骨酸软,内力尽失。 你每次只加半指甲盖,千万别多!” 韦小宝捏着帕子,指尖微微颤抖:“皇上,您这是要……我要知道,” 林越的目光穿过破窗,望向紫禁城巍峨的角楼,“苏麻喇姑和海大富,到底在搞什么鬼。” 三日后,乾清宫偏殿的药炉旁,韦小宝正对着一炉滚水愁眉苦脸。 铜炉里熬着的是 “龟龄集”,主料是鹿血和人参,热气蒸腾中散发出浓烈的腥气。 他偷偷掀开袖口,看着藏在里面的蜡丸 —— 那是林越昨晚亲手交给他的 “醉仙散”,蜡丸上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越” 字。 “小桂子,发什么呆?” 李德全的尖嗓子在身后响起,“海总管的药要是凉了,仔细你的皮!” 韦小宝打了个激灵,连忙拿起药杵搅动。 铜炉里的药汁咕嘟作响,他趁机将蜡丸捏碎,半指甲盖的淡绿色粉末落入锅中。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推开,苏麻喇姑端着个描金食盒走了进来,发髻上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 “皇上让我来看看药熬得怎样了。” 她的声音像温水煮茶,目光却像针一样扎在韦小宝身上,“这小太监面生得很,以前没见过。” 韦小宝扑通跪下,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磕头:“回苏麻喇姑,奴才叫小桂子,刚从尚膳监调过来的。” 苏麻喇姑没说话,只是绕着药炉走了一圈。 她的绣花鞋尖差点碰到韦小宝的手指,吓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突然,她停在炉前,用银簪挑起一缕药汁闻了闻:“这龟龄集里,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 韦小宝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他偷瞄着苏麻喇姑的脸色,只见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德全突然咳嗽起来:“苏麻喇姑,许是奴才刚才不小心把‘五味子’撒多了些……”苏麻喇姑瞥了李德全一眼,没再追问。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冰糖燕窝:“这是太后赏给皇上的,你待会儿给皇上送去。” 说完,她又深深地看了韦小宝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首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韦小宝才瘫坐在地上,后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浸透。 李德全连忙扶他起来,低声骂道:“你小子不要命了? 苏麻喇姑是什么人,能让你糊弄过去?” 韦小宝拍着胸口喘气,突然想起林越的嘱咐,连忙将药汁滤进瓷碗里。 瓷碗触手温热,他看着碗中深褐色的药汁,突然发现碗底沉着几片细小的紫色花瓣 —— 那是 “牵机引” 的花叶! 深夜,废弃小屋里点着一盏油灯。 林越用匕首挑着灯芯,听韦小宝讲完白天的经历,眉头越皱越紧。 “你确定看到了紫色花瓣?” 他将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刃口映出跳动的光。 “千真万确!” 韦小宝捧着热茶,手指还在发抖,“就跟您给我的那本《毒经》插图里画的一样,五片花瓣,像只小蝴蝶。” 林越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 “毒经” 二字,正是他穿越时随身携带的电子书转化而来的实体书。 他翻到 “牵机引” 那一页,上面果然画着紫色的蝴蝶状花瓣。 “海大富一首在喝的药里,居然有牵机引?” 林越喃喃自语,“苏麻喇姑为什么要毒他?” 韦小宝啃着一块冷窝头,含糊不清地说:“会不会是海大富知道了什么秘密? 我听尚膳监的老太监说,海大富以前是前明的锦衣卫,手里握着好多宫里的阴私……”锦衣卫? 林越心中一动。 他想起《鹿鼎记》原著里,海大富确实在追查董鄂妃之死的真相,而假太后正是当年的神龙教卧底。 难道苏麻喇姑也和神龙教有关? “不行,得找个机会查查海大富的药渣。” 林越站起身,油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明天你想办法把他的药渣带出来,我要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什么。” 韦小宝咽下窝头,苦着脸说:“皇上,海大富那老小子精得很,每次喝完药都要亲自把药渣埋了,奴才怎么带出来啊?” 林越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蜡封的小瓶:“用这个。” 韦小宝接过瓶子,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这是什么?” “硝石和硫磺的混合物,” 林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俗称‘火药’。 你把它撒在药渣里,海大富埋药渣时,你就说闻到怪味,让他挖出来看看,趁机把药渣掉包。” 韦小宝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神仙一样看着林越:“皇上,您怎么什么都会啊?” 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神秘的阴影:“因为朕…… 来自另一个世界。” 次日正午,海大富的寝宫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韦小宝端着药碗跪在地上,看着海大富将药汁一饮而尽。 老太监的喉结滚动着,咳嗽声像破风箱一样响个不停。 “药渣…… 埋了。” 海大富喘着气,指了指墙角的铜盆。 韦小宝应了声 “嗻”,连忙端起铜盆往外走。 刚走到院子里,他就从袖中摸出林越给的小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在药渣上。 粉末遇水立刻冒出白色的烟雾,散发出淡淡的臭鸡蛋味。 “什么味道?” 海大富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小桂子,你在干什么?” 韦小宝心里一慌,连忙捂住鼻子:“回总管,奴才闻到药渣里有怪味,像是…… 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海大富咳嗽着走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铜盆里的药渣。 他用银簪拨了拨,果然看到几缕白色的烟雾升起。 “不对,这是硝石的味道!” 老太监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抢铜盆。 就在这时,韦小宝突然 “哎呀” 一声,装作脚下打滑,铜盆里的药渣撒了一地。 他连忙跪下磕头:“总管饶命! 奴才不是故意的!” 海大富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看着满地的药渣,也只能作罢。 他挥了挥手,让韦小宝把药渣扫干净埋了。 韦小宝趁机将早己准备好的另一包药渣(其实是林越让他用甘草和黄连泡的)换了上去,埋进了后院的老槐树下。 深夜,废弃小屋里,林越借着月光检查着真正的药渣。 他用银针挑起一片深褐色的根茎,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果然是‘醉仙散’和‘牵机引’的混合体。” 他将根茎放在纸上,又挑出几片紫色花瓣,“奇怪的是,这两种毒药药性相冲,按道理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副药里。” 韦小宝蹲在旁边,看着纸上的药渣发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林越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风吹动他的龙袍,远处的太和殿在月光下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他想起白天李德全无意中说的话 —— 海大富最近一首在查前明皇宫的密道。 “这说明,” 林越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冰冷,“有人既想让海大富活着查案,又想让他无力反抗。” 韦小宝打了个寒噤:“是苏麻喇姑?” “不止她一个。” 林越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还记得那枚三尾鱼玉佩吗? 苏麻喇姑抢了玉佩却没杀你,海大富中了慢性毒药却还在查案 —— 这说明他们背后有同一个主子,而这个主子,既想利用海大富的能力,又怕他查出真相。” 韦小宝挠了挠头:“皇上,您绕得奴才都晕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越走到桌前,拿起那本《毒经》,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小字:“牵机引解方:鹤顶红一钱,血竭三分,以童男尿送服。” “我们要做的,” 林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是让海大富知道,谁才是真正想杀他的人。” 他将书合上,油灯的光在他眼中跳动,像两簇燃烧的火焰。 韦小宝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皇帝,比紫禁城的夜色还要深沉,还要可怕。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慈宁宫的暖阁里,苏麻喇姑正将一枚三尾鱼玉佩放在孝庄太后面前的紫檀木桌上。 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鱼尾上的红珠像一滴凝固的血。 “太后,” 苏麻喇姑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海大富那边,己经开始怀疑了。” 孝庄太后拿起玉佩,用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角的皱纹在烛光下微微颤动。 “怀疑就对了,” 太后将玉佩放回锦盒,“让他怀疑去吧。 只要他查不到真正的秘密,这点怀疑…… 又算得了什么?” 锦盒盖上的瞬间,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苏麻喇姑打了个寒噤,偷偷抬眼看去,只见太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极了慈宁宫屋檐下那些狰狞的兽首。 紫禁城的夜,才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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