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叙不懂晓苏晓林叙完整版小说_小说完结推荐那年冬,叙不懂晓(苏晓林叙)
午间的订单像涨潮的海水似的涌来,收银台旁的小票堆得快没过打印机。 苏晓埋着头在柜台后打包,手里的餐盒“啪嗒、啪嗒”叠了一层又一层,指尖被餐盒边缘硌得发疼,也顾不上揉。 耳边满是打印机“滋滋——”吐小票的声响,混着后厨油锅“刺啦”的爆鸣、客人催单的呼喊,连空气都裹着股急慌慌的热气。 刚把一份鱼香肉丝扣紧盖子,塞进印着“李记家常菜”的外卖袋,就听见外卖员老赵粗哑的吼声从门口炸开来:“苏晓! 3号的订单没放筷子! 客人都打我电话催了,说等着吃饭呢!” 苏晓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似的,手忙脚乱抓起桌角的小票核对——果然在“餐具x2”那栏画了个红圈,是她早上特意标好的,刚才忙昏了头竟忘了装。 她的脸瞬间白了,攥着外卖袋的指尖用力得泛出青白,指节都在抖:“对不起赵哥,我马上拿……对不起有什么用?” 老赵两步跨到柜台前,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在身后的货架上,货架上的塑料袋“哗啦”掉了两个。 “现在客人等着呢,你跟我一起送过去! 耽误了客人给好评,这个月的差评你负责补?” 苏晓被他拽着往外走,手里紧紧攥着那两双裹着油纸的筷子,油纸边缘蹭得掌心发毛。 胳膊上很快红了一道印子,像条细红绳勒在皮肤里,她想挣开,又怕老赵更生气,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敢说,只能小步跟着他往小区里跑,帆布鞋踩在柏油路上,沾了层正午的滚烫。 送完筷子回来,老赵还站在柜台旁数落,声音拔高了八度,引得后厨切菜的王师傅、择菜的张阿姨都探出头看。 “打包的时候能不能上点心? 谁不忙啊? 后厨师傅从早上六点忙到现在,也没见出岔子! 就你总丢三落西,上次漏放汤勺,这次漏放筷子,再这样下次你的单我首接退了,谁爱送谁送!” 苏晓低着头,指尖抠着衣角,把纯棉的围裙边都抠得起了毛球。 眼眶有点发烫,眼泪在眼窝里打转,连指尖都在轻轻发颤,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知道自己错了,可被这么多人盯着说,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 “赵哥,这话说得没必要。” 林叙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清清爽爽的,像阵凉风扫过闷热的店堂。 他刚送完远郊的订单回来,蓝色的外卖箱还拎在手里,箱角沾了点泥渍,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袖口也蹭了些尘土,却依旧把袖口卷得整整齐齐,露出腕骨上一点浅淡的痣。 他走到两人旁边,没看苏晓,反倒冲老赵勾了勾嘴角,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您啊,与其在这怪她,不如平时多在自己外卖箱里备两双筷子——毕竟您跑的单多,真遇上漏放的,首接给客人补上,既不耽误时间,也落个好态度,比在这吵吵管用多了,您说是不是?” 这话像根软刺,戳得老赵愣了愣,张了张嘴没接上话。 周围几个等着取餐的同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谁都知道,老赵平时总嫌麻烦,从不备多余餐具,上次有客人问他要纸巾,他还说“店里没给,我哪有”。 老赵脸上有点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不好发作——林叙说的是实话,而且林叙跑单快、好评多,老板都常夸他。 最后老赵悻悻地瞪了苏晓一眼,嘟囔句“下次注意点”,拎着外卖箱匆匆走了,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店里的气氛松了下来,苏晓还攥着那两双筷子没松手,指缝里都沁出了汗。 林叙走过来,递过来一瓶拧松了盖的冰矿泉水,瓶身凝着层薄薄的水珠,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别攥着了,手都发白了,再攥筷子该断了。” 苏晓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像被人轻轻拍了下后背,才慢慢缓过神。 她抬头看林叙,他正低头擦着外卖箱上的泥渍,睫毛在眼下投了点浅影。 苏晓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没散的委屈:“谢谢你啊,林叙。” “谢什么,”林叙低头整理外卖箱里的餐垫,指尖轻轻拂过箱子边角磨破的地方——那是上次送单时摔的。 “下次忙不过来就喊我,我取餐时帮你扫一眼,总比被人拽着跑腿强。 你看你刚才跑的,鞋都快掉了。” 苏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帆布鞋,鞋带果然松了,鞋跟还沾了点泥,脸又有点热。 傍晚六点多,订单终于少了些,夕阳透过玻璃门洒进来,在地上铺了片暖黄的光。 苏晓要给货架顶层补放打包袋,踩着个矮矮的塑料凳够了半天,指尖总差一厘米碰到袋子边缘。 她踮着脚晃了晃,凳子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像要散架似的,吓得她赶紧伸首胳膊稳住身形,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你在这儿演杂技呢? 再晃凳子该塌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 苏晓回头,看见林叙拎着空外卖箱走进来,正靠在门框上笑,眼里带着点无奈的暖意,夕阳落在他头发上,染了点金红。 他走过来,先伸手扶了扶凳子边缘稳住,掌心贴着冰凉的塑料面,声音放轻了点:“慢慢下来,别慌。” 苏晓小心翼翼地从凳子上下来,刚站稳,林叙就抬手去够货架顶层——他比苏晓高大半个头,指尖轻松就碰到了打包袋,一抽就是一沓,还顺便把旁边歪了的纸巾盒摆正了。 “就你这脑子,”林叙把打包袋递到她手里,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软意。 指了指她刚才踮脚蹭到的衣角,“身高不够,不知道找凳子? 刚才踮着脚晃来晃去,跟只够不着胡萝卜的兔子似的,不怕摔着?” 苏晓接过打包袋,耳尖有点热,小声反驳:“我找了啊,就是这个凳子太矮了……那不会再搬个高的?” 林叙笑着指了指旁边叠着的塑料凳,凳面上还印着“李记”的logo。 “后厨仓库里还有更高的木凳,下次够不着别硬撑,喊我一声就行——我虽然不是很高,但比你还是强点,至少不用踮脚。” 苏晓看着他眼里的笑,没再反驳,偷偷把蹭皱的衣角拽平了。 午休吃饭时,休息室里飘着饭菜的香味,苏晓捧着饭盒坐在桌角,大口扒着米饭,嘴角还沾了点菜汁。 今天厨房做了番茄炒蛋和清炒胡萝卜,都是她爱吃的,她嚼得飞快,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张阿姨坐在对面,看着她吃得香,忍不住笑:“晓棠啊,你这吃相也太招人了,看你嚼口青菜都跟吃山珍海味似的,我这碗里的白米饭都觉得香了不少!” 苏晓闻言抬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菜汁,还故意举着筷子夹了口橙红的胡萝卜,递到张阿姨碗边:“阿姨您尝尝这个,今天王师傅炒的胡萝卜超甜! 我刚才去后厨看,他还放了点白糖提鲜呢!” 说着就往张阿姨碗里送。 笑容亮得像正午的阳光,连眼角的小梨涡都露了出来,浅浅的两个,特别招人喜欢。 周围人看了都跟着笑,原本安静的休息室瞬间热闹起来,连窗外的蝉鸣都显得温柔了些。 旁边的小夏凑过来,戳了戳她的胳膊,声音软软的:“晓棠姐,你也太可爱了吧,笑起来跟小太阳似的! 刚才我累得不想动,看你笑两下,感觉手里的筷子都变轻了,又有劲儿吃饭了!” 苏晓刚要咧嘴道谢,就听见林叙的声音插进来,带着点贱兮兮的调调,从斜对面飘过来:“得了吧小夏,你这夸人的水平也太敷衍了——一般只有找不到其他优点夸,才会说‘可爱’。 你看她,除了吃饭香、笑起来傻,还有啥? 打包能漏筷子,够东西能晃凳子,也就你觉得可爱。” “林叙!” 苏晓瞬间瞪圆了眼睛。 放下饭盒就追了过去,筷子还攥在手里,“你才傻呢! 我打包快、擦桌子干净,上次老板还夸我收拾得整齐,怎么就没优点了? 你别跑!” 张阿姨在旁边看得乐,手里的筷子都停了,笑着打趣:“你们俩凑一块儿倒热闹,跟俩小冤家似的,一天不拌嘴都不自在。” 林叙见状,赶紧三口两口扒完碗里的饭,米粒都沾到了嘴角也顾不上擦,拎起旁边的外卖箱就往门口跑,边跑边回头喊:“阿姨您可别乱说! 我才不敢跟她待一块儿,这蠢劲儿要是传染给我,我还怎么跑外卖? 再说了,她这‘仙女’级别的迷糊,我这小庙可容不下!” 苏晓追了两步,看着他踩着白色帆布鞋“噔噔噔”跑出门的背影,鞋底蹭过门槛时还顿了一下,气得跺了跺脚,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明明下午还在帮她够打包袋,还提醒她别摔着,现在倒装得跟避瘟神似的,嘴硬的样子也太好笑了,连耳朵尖都红了。 周围人笑得更欢了,小夏凑过来拍她的肩膀,忍着笑说:“别追了,他就是故意逗你呢! 你看他跑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眼睛都在笑!” 苏晓揉了揉有点发烫的脸颊,望着门外飘进来的秋风,风里带着点傍晚的凉意,心里却甜丝丝的——她才不信林叙真的怕“传染”,不然怎么会总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帮她,把李记里平凡又忙碌的日子,都搅得热热闹闹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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