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玄玉录(林轩王焱)小说完整版_完结好看小说黑风玄玉录林轩王焱
打定主意,周正转身回屋。 张玉兰一脸紧张站在门后,苗苗紧紧抱着她的腿,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周正。 周正看着她们,心里一酸,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了,我去趟村东头孙爷爷家。” 张玉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你去那儿干啥? “办点正事。” 周正没多解释,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索性也就不解释了,“锅里还有粥吗? 我喝点,有点饿。” 张玉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呆呆地点点头:“有……有,我给你盛。” 往常周正喝醉了醒来,根本不吃这稀溜溜的红薯粥,嫌没味,非要吃干的,要不就闹脾气。 今天居然主动要喝粥? 她转身去灶台盛粥,心里七上八下的。 周正接过碗,红薯粥很稀,几乎能照出人影,几块不大的红薯沉在碗底。 他呼噜呼噜几口就喝完了,胃里暖和了一点,人也舒服了些。 他把碗递还给张玉兰,看着女儿苗苗那瘦小的身影,心里一动,柔声道:“苗苗,等爸爸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苗苗吓得立刻把脸埋进张玉兰的腿里,不敢看他。 张玉兰也依旧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这反常的平静后面藏着更大的风暴。 周正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想要改变他人对他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也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家门。 根据前世的记忆,他径首朝着村东头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看到他都下意识地避开,眼神里带着鄙夷和厌恶,还有人低声议论着。 “看,二流子出来了,昨儿听说又喝醉了。” “啧啧,烂泥扶不上墙,苦了他媳妇和孩子了。” “离他远点,沾上就没好……”周正面无表情,充耳不闻。 这些议论,是他前世自作自受,活该承受。 现在他要做的,不是辩解,而是用行动去改变。 很快,他来到了村东头一座孤零零的土坯房前。 这就是老孙头的家。 老孙头是个五保户,无儿无女,眼睛半瞎,平时就靠编点筐篓换点口粮,日子过得比他们家还不如。 院子篱笆墙歪歪扭扭,门虚掩着。 周正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人正眯着几乎看不见的眼睛,摸索着编筐。 听到动静,老人抬起头,侧着耳朵问:“谁啊?” “孙爷爷,是我,周正。” 周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 老孙头脸上露出一丝警惕。 周正的名声在村里太臭了,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身边编好的几个筐,生怕对方是来顺手牵羊的。 “是正子啊,有事?” 周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没事,孙爷爷,就是路过,看看您,您这编筐的手艺真好。” 老孙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含糊地应了一声:“混口饭吃罢咧。” 周正的目光快速在院子里扫视。 院子角落堆着杂物,鸡笼里养着两只瘦骨嶙峋的老母鸡。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鸡笼旁边一个破碗上。 破碗脏的都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上面泥垢,鸡食都快糊满了。 就是它! 周正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假装随意地蹲下身,打量着那两只鸡:“孙爷爷,您这鸡长得不错啊。” 老孙头面露苦笑:“就这两只下蛋鸡,指望它们下蛋换点盐巴呢。” 话里的意思很就是,我都这样了,你就别打我主意了。 但周正却假装没听懂,将那个喂鸡的破碗拿了起来,打量着。 碗很脏,入手沉甸甸的,材质像是陶的,又有点像瓷,灰扑扑的,毫无光泽,上面似乎还有些模糊的刻花,被污垢糊住了,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 最主要的,碗口上还有个小小的豁口。 怎么看,都是一个该扔进垃圾堆的破碗。 但周正前世毕竟下过斗,也摸过几件老物件儿,他越看,越觉得这碗不一般。 尤其是碗底的胎质,虽然脏,但感觉异常细腻坚实。 “孙爷爷,这碗破了个口,喂鸡都漏食了吧?” 周正状若无意地问道。 老孙头叹了口气:“是啊,凑合用呗,也没个多余的碗。” 周正呵呵一笑,假装随意的说道:“巧了,孙爷爷,我家正好多了几个碗,新的,搪瓷的,结实着呢,我拿来跟您换这个破碗咋样?” 老孙头顿时懵逼了,拿新碗换破碗,咋想的? 他侧着耳朵,似乎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正子,你说啥? 用新碗换我这个破喂鸡碗? 这是又喝上了?” 周正也似乎感觉自己刚才那么说,好像有大病似的,于是赶忙改口:“我就觉着您这碗花纹挺好看,没别的意思。” 老孙头沉默了一下,他眼睛虽然不好,但心里明白。 周正这小子平时偷奸耍滑,只有他占别人便宜,哪有他吃亏的时候?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或者说,这破碗还是个宝贝? 可那碗他翻来覆去摸过无数次,就是个破碗啊,除了重点,没啥特别的。 他犹豫着问:“正子,你跟爷爷说实话,你这……图啥呢?” “不图啥,就觉着好看,咋的? 您不乐意换啊?” 有时候,解释的越多,越容易让人起疑,所以,他就一口咬着,只是喜欢而己。 老孙头这回也不说啥了,拿新碗换破碗,咋合计也不亏,“那你要真愿意换,就换吧,但你要想好了,别过两天又反悔。” 周正见事儿成了,也不再耽搁,赶忙起身,“一个碗而己,我后悔啥呀,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碗。” 说完,他放下那破碗,转身就往家跑。 一路狂奔回家,冲进屋里。 张玉兰正在收拾碗筷,看到周正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吓了一跳。 周正没时间解释,在碗柜里翻找。 家里确实有两个以前攒下来的崭新搪瓷碗,一首舍不得用。 他拿出一个,转身又往外跑。 “你拿碗干啥去?” 张玉兰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用!” 周正头也不回地跑了。 几分钟后,周正拿着新碗,再次跑回老孙头家,气都喘不匀,“碗……碗拿来了,您摸摸,新的,搪瓷的。” 说着,他把新碗塞到老孙头手里。 “行吧,那……那破碗你就拿去吧。” “哎!” 周正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个沾满鸡食和泥垢的破碗,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他又跟老孙头寒暄了两句,这才拿着碗,快步离开。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再次仔细打量着手里这个脏兮兮的碗。 既然有人出两块钱收,那应该也值点钱吧。 成败在此一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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