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被欺负后,他们跪求我原谅李国柱江衍川热门的网络小说_完整版小说七夕节被欺负后,他们跪求我原谅(李国柱江衍川)
金銮殿上,死寂如墓。 蟠龙柱投下森严的暗影,御座上的年轻天子,脸色铁青,指尖几乎要抠进龙椅的鎏金扶手里。丹墀之下,文武百官头颅深垂,呼吸凝滞,连衣袍摩擦的窸窣声都消弭无踪。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唯有她傲然而立。一身侯爵朝服,绣着繁复的云雁与猛兽的奇异组合,非但未压住她的气焰,反衬得她身姿如孤峰峭拔,锋芒刺目。 “——昏聩无能!” 清凌凌的四个字,像淬了冰的薄刃,骤然劈开死寂,也将皇帝最后那点强撑的体面刮得粉碎。 “洛云裳!”小皇帝萧彻猛地站起,冠冕上的十二旒白玉珠剧烈摇晃,撞出急促的碎响,“你…你放肆!给朕住口!” “臣的话尚未说完,陛下便要堵天下悠悠众口吗?”洛云裳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冷冽的目光毫无惧色地迎上那双惊怒的眼,“江南水患,千里泽国,灾民易子而食!朝廷三十万两赈灾银,出了户部便缩水十万,经州过府,层层盘剥,到了灾民手中竟不足五万两!北境边关,军饷拖欠半年之久,将士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拒马河对岸北狄铁蹄声声!陛下您呢?” 她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钉,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也砸在百官和皇帝的心头:“您却在此时,要广选秀女,充塞宫闱,甚至欲动用临渊阁库银,为您的豹房添置那劳什子的海外奇兽!陛下,您告诉臣,告诉这满朝文武,告诉天下百姓!这不是昏聩无能,是什么?!” 每一句质问,都让萧彻的脸色更白一分,让殿内百官的腰弯得更低一寸。 “反了!简直反了!”萧彻浑身发抖,额角青筋暴跳。他慌乱地四下摸索,猛地抓过御案上那方沉甸甸的、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传国玉玺,想也不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丹墀下的洛云裳狠狠掼砸过去! “朕让你闭嘴!” 玉玺裹挟着风声呼啸而过,却砸偏了,“砰”一声闷响,重重撞在坚硬的蟠龙柱上!一角登时崩裂,碎玉飞溅,那国之重器滚落在地毯上,沾满了尘埃。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天子掷玺,千古未闻之荒唐! 萧彻自己也似被这失控的举动惊住了,呆愣地看着那缺损的玉玺,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巨大的羞愤和恐慌淹没了他。他指着洛云裳,嘴唇哆嗦了半晌,才挤出破碎的声音:“武懿侯…武懿侯洛云裳,殿前失仪,辱骂君上…大不敬!罚…罚俸三月!给朕滚!滚出去!” 洛云裳的目光掠过那裂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无人能察觉的讥诮。她整了整丝毫未乱的衣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臣子礼。 “臣,”她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惊天风暴与她无关,“谢陛下隆恩。” 转身,拂袖,迤逦的朝服下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百官如潮水般无声地分開一条路,无人敢抬头,无人敢直视这道咄咄逼人的身影。 是夜,内阁首辅严崇府邸。 最深处的卧房外,守卫森严,却静得异乎寻常。浓郁得化不开的檀香里,混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铁锈味。 室内,烛火摇曳。 年过花甲、权倾朝野的严首辅瘫在锦榻上,华贵的寝衣前襟已被暗红色的血沫浸透。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一双浑浊的老眼因极致的恐惧而圆睁,死死盯着床前幽灵般伫立的身影。 那人一身漆黑夜行衣,体态利落,面上覆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冷得不见一丝波澜。 冰冷的刀尖稳稳抵在严崇青筋暴起的颈侧,血珠沿着寒刃缓缓滚落。 “谁…是谁派你来的…”严崇挣扎着,挤出残破的气音,带着垂死的狞厉,“皇上…皇上他知道…知道你…你的真面目吗?!” 黑衣人并未答话,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那笑声清越,带着一种独特的、女子才有的韵致,在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室内荡开,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持刀的手腕微动,刀锋切入更深,严崇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另一只修长的手缓缓解开了脑后的绳结。 青铜面具应声落下。 烛光映照出一张清艳绝伦、此刻却冰冷如九幽寒霜的脸。眉如墨画,眼若寒潭,正是白日里在金銮殿上将皇帝骂得狗血淋头的武懿侯——洛云裳。 她微微俯身,靠近瞳孔骤然收缩、濒临死亡的严崇,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字字带着穿心透骨的寒意: “当然——” 严崇的呼吸猛地一窒,残存的意识里爆开极致的不敢置信和恐惧。 洛云裳直起身,欣赏着他最后凝固的绝望表情,唇角那点冰冷的弧度加深,慢条斯理地补完了后半句: “那玉玺,” “本侯昨晚就帮他换成了包金的。” 榻上的身躯剧烈地一颤,随即彻底僵直。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所有的惊骇、恍然、不甘,最终都湮灭成死灰一片。 洛云裳不再多看一秒,漠然转身。指尖轻弹,一点微不可察的火星落入翻倒的灯油中。 “轰——” 火苗骤然窜起,贪婪地吞噬着锦帐、纱帷、书卷,以及一切罪恶与秘密。 炽烈的火光在她身后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京城的天际,也映照着她融入夜色的背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 翌日的朝会,依旧会有争吵,有攻讦,有少年天子无能的咆哮,有女侯爷寸步不让的锋锐。 无人知晓。 那方摔不裂的包金玉玺,会一如既往,稳稳地放在皇帝的案头。 也无人知晓。 这看似摇摇欲坠的江山,在无人可见的暗处,正被怎样一双手,冷静地、残酷地、又死死地托住。 翌日清晨,武懿侯府。 洛云裳卸去了一身朝服,只着一件素青常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绾起,正执壶给自己斟茶。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昨夜那杀伐果断的煞气已消弭无形,只余下通身的清冷疏离。 侍女流云轻步进来,低声道:“侯爷,户部右侍郎张大人递了帖子,人已在府外候着了。” 洛云裳眉梢微挑,并未抬头,只看着杯中茶叶沉浮:“哪个张大人?” “张柬之张大人。”流云补充道,“就是…就是那位夫人娘家表侄前日刚被咱们的人从宛平县丞位子上…‘请’下去的那位。” “哦,是他。”洛云裳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让他去花厅等着。” “是。” 花厅里,户部右侍郎张柬之背着手,焦躁地踱来踱去。他年近五十,身材微胖,一张惯常在户部衙门里颐指气使的圆脸,此刻却皱得像颗苦瓜。 一听到门外脚步声,他立刻停下,整了整官袍,努力摆出朝廷大员的威仪。 进来的是洛云裳,一身家常打扮,却比穿着侯爵朝服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下官…下官参见侯爷!”张柬之连忙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洛云裳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流云新奉上的茶,慢悠悠吹了吹:“张大人今日不休沐?一大清早来本侯这寒舍,有何贵干?” 张柬之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这武懿侯府要算寒舍,他那侍郎府怕是乞丐窝了。他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侯爷说笑了…下官…下官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内侄而来。他年轻不懂事,在宛平县丞任上或许有些差池,但罪不至此啊…求侯爷高抬贵手,给他一条活路…” “差池?”洛云裳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惊得张柬之一个哆嗦,“张大人,三百两修河款,他敢贪墨二百八十两,导致河堤溃决,淹了三个村子,这叫‘有些差池’?” 她目光扫过来,冷冽如刀:“依《大周律》,贪墨赈灾款项,致使民生受损,该当何罪?张大人身在户部,不会不知道吧?” 张柬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侯爷…侯爷息怒!是…是他罪该万死!但…但终究是下官内人娘家那一脉的独苗,内人她…她…”他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已经三日不曾让下官进卧房门了,昨日更是收拾细软说要回娘家…侯爷,您就看在下官…不,看在下官那可怜的老脸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下官必定严加管教!那贪墨的银子,下官双倍…不,三倍补上!” 洛云裳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 这位在户部说一不二,对下属呼来喝去的张侍郎,怕老婆却是满朝皆知。据说他夫人出身将门,脾气火爆,张侍郎当年是靠岳家提携才起来的,在家中地位…堪忧。 “张大人,”洛云裳语气缓了缓,却依旧没什么温度,“不是本侯不近人情。律法如山,陛下虽仁厚,却也容不得此等蛀虫。你那内侄,命可以留着,但官,是绝不能做了。流徙千里,永不叙用。这是底线。” 张柬之脸色一白,还想再求。 洛云裳却话锋一转:“不过…尊夫人若是因此与张大人离心,倒也是朝廷损失。这样吧,本侯记得尊夫人娘家似乎有位侄孙,读书尚可,为人也还算勤勉,在国子监做个录事有些屈才了。京兆府还缺个司录参军,虽是八品,却也是实缺,历练一番,前途可期。” 张柬之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兆府司录参军!那可是油水丰厚又极有体面的职位!比他那个不成器的内侄的县丞强了何止十倍!自己夫人若是知道娘家侄孙得了这等好处,必定转怒为喜,那他… “侯爷!侯爷大恩!”张柬之激动得差点跪下,“下官…下官代内人,代她那侄孙,谢过侯爷提拔之恩!侯爷日后若有差遣,下官…下官万死不辞!” “张大人言重了。”洛云裳淡淡道,“为国举贤,分内之事。只是日后户部核销各地账目,还需张大人多多费心,尤其是兵部和工部的款项,莫要再无故拖延了才好。” “是是是!下官明白!明白!”张柬之连连点头哈腰,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大员的架子,简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忠心,“兵部军饷,工部河工款,下官回去立刻督办!绝不敢误了国事!” “嗯。”洛云裳端起茶盏,不再看他。 张柬之识趣地告退,几乎是踮着脚尖,欢天喜地地走了。来时愁云惨雾,去时满面春风。 流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低声道:“侯爷,这张柬之…” “一条有用的狗罢了。”洛云裳语气淡漠,“怕老婆的人,往往最好拿捏。因为他有最明显的软肋,也知道疼。”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张柬之近乎小跑离开的背影,目光幽深。 “严崇死了,他空出来的位置,和他那些盘根错节的党羽,才是真正的麻烦。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有时候,比那些硬骨头的清流,更好用。” 朝堂之上,她是直言犯谏、与皇帝针锋相对的第一女侯爷。 朝堂之下,她是执棋之人,冷眼审视着每一颗棋子,包括那龙椅上暴跳如雷的少年天子。 而谁能想到,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昨夜刚刚“意外”葬身火海,今日,她便已经开始用这种看似荒诞却又无比现实的方式,悄然收拢着那些因大树倾倒而惊慌失措的猢狲。 用他们怕老婆的毛病,用他们贪慕权势的心思,用他们一切能为人所控的弱点。 这江山,光靠骂皇帝,是稳不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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