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错了李豹李豹已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母亲,我错了(李豹李豹)
1 雨中跪求雨下得真大啊。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又冷又急,像是老天爷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倾盆倒泄。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额发淌下来,糊住了眼睛,又钻进衣领,贴着皮肤往下滑,带走了最后一丝暖意。膝盖跪在湿透的石板上,寒气针一样刺进骨头缝里,又麻又痛,早就没了知觉。可我跪得笔直。 眼前是沈听蓝寝殿紧闭的朱红大门,门缝里透出一点暖黄的烛光,映着窗纸上她模糊的侧影。 她就在里面,离我不过几步之遥。只要她肯出来,肯听我说一句,哪怕就一句……“咳…咳咳……”一阵压抑又清晰的咳嗽声从里面传出来,是王亦深。 那声音不高,却恰到好处地钻进耳朵里,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虚弱。紧接着,是沈听蓝轻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阿深,别急,慢慢喝药,小心烫着。 ”那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的心窝,再狠狠一绞。我浑身猛地一颤,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轻响。不是因为冷,是那股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灭顶的寒意和屈辱。我为了她,为了替她挡下父亲盛怒之下责罚的藤条,在这暴雨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膝盖下的青石板,怕是都要被我跪出印子来了。可她呢?她在里面,守着那个装模作样的王亦深,温言软语,关怀备至。“吱呀——”门终于开了一条缝。我的心骤然提起,带着一丝可悲的希冀望过去。 然而,探出来的不是沈听蓝,而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春桃。春桃手里端着一个空药碗,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侯爷,”春桃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很轻,“小姐让奴婢传话,说……说让您别跪了,看着心烦。 还说……”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说您若是真心悔过,就该拿出诚意,而不是在这里……做戏。”做戏?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口。 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我张了张嘴,雨水灌进来,呛得我一阵猛咳,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你告诉听蓝…我……”话没说完,门内又传来王亦深那温润如玉、此刻却让我作呕的声音:“听蓝妹妹,外面雨这般大,陆哥哥跪了那么久,身子怎么受得住?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身子不争气,惹得伯父动怒,陆哥哥也不必替我受过……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演得比戏台上的名角还卖力。“阿深,你胡说什么!”沈听蓝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心疼和薄怒,“是他自己莽撞顶撞父亲,与你何干?你只管安心养病,不必管他! 他皮糙肉厚,淋点雨算什么?”门缝里,我看到沈听蓝似乎倾身过去,轻轻拍抚着王亦深的背。“可是……”王亦深的声音弱了下去,带着无限的委屈和自责,“陆哥哥他……他终究是你的未婚夫婿啊……这样跪着,传出去,于妹妹你的名声……”“名声?”沈听蓝冷笑一声,那声音透过雨幕,清晰地刺入我的耳膜,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陆野心里若有半分在意我的名声,就不会做出那些事!让他跪着! 跪到他知道错为止!”“砰!”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温情”,也彻底关上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雨更大了,砸在身上,像是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 膝盖下的剧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空洞。 我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汇聚成小小的溪流,倒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做戏?呵。 原来我拼尽全力、不惜折损尊严也要护着她的举动,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惹人心烦的做戏。而那个只会咳嗽几声、说几句软话的王亦深,才是她心尖上需要呵护的珍宝。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撕扯开来。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碴子刮过肺腑的锐痛。 眼眶热得发烫,有什么东西拼命想涌出来,却被更汹涌的雨水冲刷下去,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原来,这就是心死的感觉吗?像是一捧烧得滚烫的炭火,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嗤啦一声,白烟散尽,只剩下冰冷的、漆黑的灰烬,再也点不燃一丝火星。不知又过了多久,雨势似乎小了些。我撑着早已僵硬麻木的腿,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膝盖处传来骨头摩擦的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扶着冰冷的廊柱,一步,一步,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艰难地挪回自己的院子。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踩碎过往的某个片段。她及笄那年,我跑遍京城为她寻那支独一无二的碧玉簪,被她嗔怪乱花钱,眼底却盛满了星光。她感染风寒,我彻夜守在床边,笨拙地喂她喝药,被她嫌苦推开,却在我转身时偷偷拉住我的衣角。她说:“陆野,等我们成了亲,我要在院子里种满桃花,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在树下喝酒……”那些曾经甜如蜜糖的誓言和画面,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我已经血肉模糊的心脏。回到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屋子,我脱下湿透冰冷、沉甸甸的衣袍,赤着上身走到铜镜前。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鬼,嘴唇冻得发紫,只有眼底一片死寂的灰败。肩膀上,一道狰狞的鞭痕横贯而过,皮肉翻卷,还在渗着血丝。这是替她挡下的。我伸出手指,沾了点桌上冷掉的茶水,一点点擦掉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比起心口那灭顶的绝望和冰冷,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处理完伤口,我走到书案前。案上还摊着她上次来时随手画的一幅墨兰,旁边压着一枚她落下的珍珠耳坠。 我盯着那耳坠看了许久,然后伸出手,将它连同那幅墨兰一起,拂落在地。 珍珠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我铺开一张素白的宣纸,提起笔。墨汁在笔尖凝聚,悬停良久,最终落下。“休书”二字,力透纸背。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亲手埋葬过去那个愚蠢的、满怀赤诚的自己。从今往后,陆野,你只为自己而活。 *2 避而不见日子像被抽干了水分的枯叶,干巴巴地往前碾着。自那场暴雨后,我彻底沉寂下来。不再主动去寻沈听蓝,不再关注她院里的任何动静,甚至在她父亲——我的顶头上司、定北侯沈巍召见时,也刻意避开所有可能与她碰面的机会。 沈府很大,只要有心,想避开一个人,并不难。只是偶尔,在回廊转角,或是练武场的边缘,视线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捕捉到她的身影。她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明艳照人,只是眉宇间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王亦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身边,温言软语,体贴入微。有时是递上一盅据说能安神的汤,有时是拿着一卷新得的诗稿请她品评。每每此时,沈听蓝脸上便会露出那种我许久未曾见过的、放松甚至带着点依赖的笑意。 那笑意像淬毒的针,扎得我眼睛生疼。我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握紧腰间的佩刀,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心湖里,连一丝涟漪都懒得再起。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3 雁门伏击北境战事吃紧,粮草转运成了重中之重。 沈巍将督运一批紧要军粮前往雁门关的任务交给了我。这本是信任,也是机会。我领了命,带着一队精干的心腹,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粮队一路还算顺利,直到进入雁门关地界。那是一片地势险要的山谷,两侧峭壁如削。刚行至谷中,异变陡生! 头顶传来轰隆巨响,无数巨石裹挟着烟尘滚落而下!紧接着,两侧山崖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黑影,箭矢如飞蝗般激射而来!“敌袭!保护粮车! ”我厉声大喝,拔刀出鞘,格开射向粮车的火箭。厮杀瞬间爆发。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人数众多,且占据地利。我带着手下兄弟拼死抵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混乱中,我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敌方阵中一闪而过,指挥若定。那人身形,像极了王亦深! 但战况紧急,容不得我细想,只能将全部心神投入眼前的厮杀。血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我们以惨重的伤亡为代价,终于击退了伏兵,保住了大部分粮草。清点战场时,我忍着肩头新添的刀伤剧痛,在一具敌方头目的尸体旁,发现了一枚被血污浸染的玉佩。 那玉佩的纹路……我瞳孔骤缩。那是王家独有的标记!王亦深!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王亦深,他竟敢通敌?!他疯了吗?为了扳倒我,连这种抄家灭族的勾当都敢做?! 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怀中。此事牵扯太大,王亦深背后是沈听蓝,甚至可能牵连沈巍。没有确凿证据,绝不能打草惊蛇。 我迅速处理了战场,带着残余的粮草和重伤的弟兄,艰难地抵达了雁门关大营。交割完粮草,我甚至来不及处理自己崩裂的伤口,立刻提笔,用最隐秘的方式,将雁门关遇袭的详细战报,连同那枚至关重要的玉佩,八百里加急,密奏京城。奏报中,我隐晦地提到了玉佩的线索,请求陛下彻查。做完这一切,我才虚脱般倒在营帐的硬板床上,伤口火辣辣地疼,心却沉到了谷底。王亦深,你真是好手段。只是这一次,你玩得太大了。然而,我万万没想到,我拼死送出的密报,没能等来援手,却等来了索命的无常。半月后,京城来人。来的不是钦差,而是刑部和大理寺的缇骑!为首之人亮出腰牌,声音冰冷:“奉旨,捉拿通敌叛国嫌犯陆野!押解回京,交三司会审!”通敌叛国?! 我如遭雷击,猛地站起,牵动伤口,疼得眼前发黑:“证据何在?! ”那官员面无表情地展开一份文书:“有人密告,你勾结北狄,于雁门关外故意泄露粮队行踪,引敌伏击,致使军粮损毁,将士死伤惨重!此为告密信函,上有你私印为证!至于证据……”他冷笑一声,“回京后,自有分晓!拿下! ”几个如狼似虎的缇骑扑上来,不由分说将我双臂反剪,沉重的镣铐瞬间锁住了手腕脚踝。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肉,那股寒意直透骨髓。“私印?”我脑中一片混乱。 我的私印……一直妥善收在书房暗格中,除了……除了沈听蓝,无人知晓开启之法!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让我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 不……不会是她……我被粗暴地推搡着押出营帐。雁门关的风沙刮在脸上,生疼。 我看到周围将士们惊愕、怀疑、甚至愤怒的目光。那些曾与我并肩浴血的兄弟,此刻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叛徒。押解回京的路途,漫长而屈辱。囚车颠簸,镣铐磨破了皮肉,结了痂又磨破。伤口在恶劣的环境下发炎溃烂,高烧反复折磨着我。 但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是谁?是谁伪造了我的私印?是谁能拿到那枚印? 又是谁……如此恨我入骨,要将我置于死地? 沈听蓝……王亦深……这两个名字在我脑海中反复撕扯,每一次浮现,都带来一阵剜心刺骨的剧痛。抵达京城那日,天色阴沉。 囚车直接驶入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厚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阴暗、潮湿、腐朽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绝望的呻吟和惨叫,构成了一幅人间地狱的图景。我被剥去外袍,只剩单薄的囚衣,粗暴地推进一间狭窄、肮脏的牢房。墙壁上挂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刑具,上面沾着深褐色的污迹。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角落里蜷缩着几个看不清面目的囚犯,死气沉沉。“进去!好好想想怎么招供!”狱卒恶狠狠地踹了我一脚,锁上牢门。 我踉跄着站稳,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大口喘息。伤口在溃烂,高烧让我头晕目眩,但意识却异常清醒。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原来,这就是她给我的结局。用我的命,铺就她和王亦深的锦绣前程?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时间在诏狱里失去了意义。牢门再次被打开,刺眼的光线涌入,让我不适地眯起眼。逆光中,一道纤细却挺直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沈听蓝。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裙衫,在这污秽之地显得格格不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我。她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 狱卒谄媚地搬来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她拂了拂裙摆,端坐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堆令人厌恶的垃圾。“陆野,”她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波澜,“诏狱的滋味,如何?”我抬起头,隔着凌乱的发丝看她。几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些,下巴更尖了,但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厌恶。心口那早已麻木的地方,又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发出嘶哑难听的气音:“托你的福……还没死。”“死?”沈听蓝嗤笑一声,带着刻骨的凉薄,“通敌叛国,泄露军机,致使将士枉死,粮草损毁!陆野,你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想死?没那么容易!”她微微倾身,目光紧紧锁住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只问你一句,雁门关外,是不是你勾结北狄,设下埋伏?”我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迟疑,或者……哪怕一点点旧情。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确信无疑的恨意。“不是我。”我用尽力气,声音嘶哑却坚定,“是王亦深!我亲眼看见他在敌阵之中!我有证据!我……”“够了!”沈听蓝厉声打断我,猛地站起身,胸口微微起伏,眼中怒火更盛,“陆野!事到如今,你还要攀咬阿深?! 还要演戏?!”她几步走到我面前,隔着冰冷的栅栏,那双曾经让我沉醉的眼眸里,此刻燃烧着愤怒和鄙夷的火焰:“阿深他为了替你遮掩,为了不让我伤心,甚至……甚至不惜自污名声!而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脱罪,竟敢如此污蔑于他? !”“自污名声?”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王亦深……自污了什么名声?”沈听蓝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怒火,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他为了替你求情,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不惜……不惜承认是他自己对你心生嫉妒,才……才伪造了那些书信!他说你只是被他蒙蔽,罪不至死!”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但看向我的眼神却更加冰冷:“可我知道!陆野!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是主谋!阿深他心地纯善,他是在替你顶罪! 他为了我……他……”她哽咽了一下,随即声音陡然拔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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