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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往事十五年三十五免费完本小说_小说推荐完本美国往事(十五年三十五)

匿名 2025-09-16 00:55:43 3 下载本文

我叫“面条”,一个活了三十五年的幽灵。幽灵的好处是,没人找你麻烦。坏处是,你也找不了任何人的麻烦。我本以为这辈子就会烂在水牛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直到我的骨头和那些被遗忘的秘密一起化成灰。结果,我收到了一个幽灵寄来的信。

信封上没有邮票,却精准地找到了我这个在人间蒸发了三十五年的人。

这他妈本身就是个最高级的恐怖故事。信上说,我那三位“已死”兄弟的墓地要迁,需要家属签字。家属?我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嚼了嚼,满是铁锈和血的味道。

我是他们唯一的“家属”,也是那个亲手往他们棺材板上钉钉子的人。三十五年了,我以为我逃得够远,藏得够深。没想到,我那些死透了的兄弟,居然还他妈记得我的通讯地址。真够义气。我知道这是个钩子,一个从我那血腥的过去伸出来的、淬了毒的钩子。可我还是回来了。因为我他妈的累了。

逃亡者的枕头底下,塞满的不是安眠药,而是磨得发亮的刀片和永无止境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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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的纽约,闻起来就像一口生了锈的铁锅,混着垃圾的酸腐和廉价的绝望。

和我当年像条狗一样逃走时,没什么两样。刚走出车站,我就看到了那排熟悉的储物柜。

就是它。三十五年前,那里头锁着我们四个人的全部身家和吹过的牛逼。

我们曾以为那箱钱是通往世界的钥匙。现在我才明白,那不过是我们给自己打造的、通往地狱的门票。记忆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太阳穴。

那时的麦克斯,眼睛比街灯还亮。他会搭着我的肩膀,指着曼哈顿那片虚伪的灯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面条,看见没?那堆破玩意儿迟早是我们的。不是一间房,是一整栋!他总是这样,野心大得能吞掉整个世界,也包括我们。而我呢?我比他怂。

我的世界里,除了打打杀杀,还藏着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碰的梦。那个梦,叫黛博ラ。

肥摩餐馆的仓库,尘土和汗味混合在一起,那是我的教堂。黛博拉会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在唯一一束从高窗投下的月光里踮起脚尖。她为我一个人朗读《雅歌》,声音干净得能洗掉我满身的罪孽。我的佳偶,你甚美丽……美丽个屁。我知道,我就是她那身洁白羽毛上,一滴永远也洗不掉的臭水沟烂泥。我爱她,爱到骨头里,所以,我最后也用最混蛋的方式,亲手把她推进了地狱。有些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就像多米尼克的命。街上一声汽车鸣笛,尖锐得像一声枪响。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该死的下午。巴格西那张肥脸上的狞笑,子弹穿透多米尼克瘦小身体时那声沉闷的“噗嗤”声,还有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的触感……我疯了。我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得彻彻底底。我只记得我手里有刀,眼前有肉,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捅进去、拔出来的重复动作。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两个警察死死按在地上,而巴格西,已经变成了一堆分不清五官的烂肉。十年牢饭,我他妈活该。出狱那天,麦克斯开着一辆灵车来接我。欢迎回来,面条。他笑着说,过去,已经死了。他撒谎了。过去从来不会死,它只是暂时蛰伏起来,等着在未来的某一天,跳出来,一口咬断你的喉咙。禁酒令让我们一夜暴富,也让麦克斯心里的那头野兽,被喂得脑满肠肥。他不再满足于当个有钱的混混。有一天,他敲着桌子,用一种宣布圣旨的语气告诉我们:我们去抢联邦储备银行。

派西的脸当场就白了,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连“斜眼”都结巴了:麦……麦克斯,你……你开玩笑的吧?只有我知道,他没开玩笑。

我他妈当时真以为自己是上帝,动动手指就能拯救我那几个傻逼兄弟。

我以为我比麦克斯聪明,我能预判他的疯狂。于是,在一个该死的、自以为是的凌晨,我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警长声音含糊,带着宿醉的沙哑。我捏着话筒,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声音嘶哑得像个陌生人:今晚有笔大买卖……私酒……抓了他们,够判几年……我挂了电话,感觉自己虚脱了。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救他们,是为了大家好。我只是那个亲手按下了核弹按钮的白痴。当晚,我像个卑劣的小偷,躲在交易地点对面的街角。当警笛声撕裂夜空时,我甚至还在为自己的“妙计”而感到一丝病态的得意。然后,我看到了汤姆逊冲锋枪喷吐出的火舌。那不是逮捕。那是一场行刑。枪声停下后,世界死一样寂静。然后,三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抬了出来,白布很快就被血浸透了,红得刺眼。我站在阴影里,浑身冰冷。胃里翻江倒海,我吐了,吐得只剩下酸水。

我杀了我最好的兄弟。我手里攥着那把冰冷的铜钥匙,它通向的不是钱,而是三十五年前的一口棺材。肥摩那张写满恐惧的脸,已经在我脑后散去了。他是个好人,所以他这辈子都只能守着个破餐馆,在发霉的记忆里苟延残喘。而我不是。

好人三十五年前就死绝了。中央车站的人潮像一群没有思想的沙丁鱼,我逆着他们,走向那排刻着我半生噩梦的储物柜。没有犹豫,没有近乡情怯,只有一种即将撬开棺材板的、冰冷的快感。“咔哒”一声,217号柜门打开。

里面没有百万美金,只有一个皮箱,和另一把更小的钥匙。我把箱子拖出来,打开。

满满一箱旧钞,像一堆废纸,嘲笑着我那可笑的过去。箱盖内侧贴着一行打印出来的字,工整、冷漠,像一句神的判词:这是你工作的前期酬劳。我盯着那行字,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野兽般的笑。“酬劳”?三十五年的亡命天涯,三十五年的午夜惊魂,三十五年的罪孽缠身……到头来,是我他妈的一份工作?

一个藏在幕后的混蛋,把我当成了一条召之即来的狗。他不仅要我回来,还要我叼着他扔过来的钱,摇着尾巴去替他办事。好。真他妈的好。我“砰”地合上皮箱,那一瞬间,我心里某个叫“过去”的东西,彻底死了。愤怒褪去后,剩下的是一种比西伯利亚的冰原还要纯粹的冷静。我不再是来寻找真相的受害者。

我是来收取最终报酬的讨债人。我拖着那箱“卖命钱”,直接打车去了长岛。

我没花一天时间去找地址,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住在那里。一个急于摆脱过去的女人,总会选择一个最华丽、最远离过去的笼子,把自己关起来。时代广场那张巨大的海报,已经说明了一切。黛博拉的脸,美得像个假人,眼神空洞得能跑进一整支军队。她成功了。

她用三十五年,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昂贵的、会演戏的漂亮躯壳。而我,就是来提醒她,她那失踪的灵魂,到底被谁偷走了。管家把我领进那栋大得让人恶心的客厅时,我甚至有心情打量墙上那些我看不懂的油画。我心想,这玩意儿,够当年我们那群野狗吃几辈子了。黛博拉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穿着一身丝绸睡袍,像个真正的女主人。她看到我,脸上那副精心保养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你来干什么?

她开口,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我没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旧钞,放在那张光亮得能照出人影的茶几上,推了过去。你的信息费。我靠在沙发上,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平静到残忍的语调说,告诉我,那个把我们所有人都当猴耍的混蛋,现在叫什么名字。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恐惧,像藤蔓一样爬满了她那双曾经清高得不染尘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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