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雪·戎马缘厉战戈沈清露免费小说全本阅读_小说免费完结关山雪·戎马缘厉战戈沈清露
第一章:风雪夜一九三一年冬,西北边陲。苍穹似铁,泼墨般的阴云沉沉压向无垠的戈壁,凛冽的朔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锉刀,刮过嶙峋的怪石和枯黄的骆驼刺,发出凄厉的呜咽。 天地间一片昏沉,雪末子被卷得漫天飞舞,抽打在脸上,刺痛入骨。这里是长城的隘口之外,是国家版图上一道沉默而坚韧的脊梁,也是苦寒与死亡的代名词。一支小型车队,如同几片枯叶般,在这狂野的风雪中艰难蠕动。这是来自江南的民间医疗志愿队,几辆骡车满载着宝贵的药品和简易医疗器械,以及一腔热血。他们听闻前线将士缺医少药,便毅然告别温润水乡,踏上了这片陌生的、严酷的土地。领头的骡车上,沈清露紧紧裹着单薄的棉衣,努力蜷缩起身子抵御寒意。她脸色苍白,唇瓣已冻得发紫,呼吸间带出浓浓的白汽,瞬间便被风吹散。那双江南水汽氤氲过的眼眸,此刻写满了疲惫与惊惶,却仍透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坚定。她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皮质药箱,仿佛那是暴风雨中唯一的浮木。“坚持住!就快到……快到地方了! ”车夫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带着连自己都不确信的惶恐。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车队于风雪中迷失方向,进退维谷之际,一阵粗野的呼哨声撕裂了风嚎! 十数骑如同鬼魅般从风雪的帷幕后冲出,马刀雪亮,皮袍肮脏,赫然是肆虐边境的马匪! “马匪!是马匪!”惊恐的尖叫瞬间被砍杀声淹没。护送的几个伙计试图抵抗,却转眼倒在血泊之中。骡马受惊,嘶鸣着乱窜,车辆倾覆,药品箱散落一地,被无情践踏。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群理想主义者。沈清露死死护着药箱,被一个狞笑着的马匪从车上粗暴地拽下,跌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刺鼻的血腥味和马匪身上的膻臭味扑面而来,她闭上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千钧一发之际,另一种更加整齐、更加沉浑的马蹄声如雷鸣般滚地而来!“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响,精准地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马匪。紧接着,一支骑兵队如同黑色的闪电切入战场。 他们人数不多,但动作迅猛如虎,配合默契,枪法奇准,马刀挥砍间带着军人特有的简洁与狠厉。马匪们猝不及防,顷刻间便被冲散,留下几具尸体,狼狈地遁入风雪之中。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沈清露惊魂未定,挣扎着坐起身,茫然四顾。雪地上狼藉一片,血迹斑斑,幸存的人们相拥哭泣。骑兵们沉默地收刀入鞘,检查战场,动作干练,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冷漠。 他们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这群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幸存者”身上。一名军官策马缓缓上前。 他身披厚重的军用毛呢大衣,风纪扣一丝不苟,面容硬朗如戈壁滩上的岩石,被风霜刻满了深深的痕迹。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两口深冬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扫过众人时,仿佛不是在打量活人,而是在评估一堆麻烦的物资。他就是厉战戈,人称“戈爷”,统辖这段重要而艰苦的边防线的独立旅旅长。北伐时留下的旧伤和常年边塞的风沙,早已将那个或许曾有热血的青年磨砺成了一尊冰冷、孤傲、沉默的守护神。他坚信,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只有绝对的纪律、钢铁的意志和强大的力量,才能守住这摇摇欲坠的国门。他的目光扫过翻倒的车辆、散落的药品,最后落在那些惊惶失措、明显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医生护士身上,眉头紧紧锁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旅座,是民间来的医疗队,说是去前线支援的。 ”副官低声汇报。厉战戈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冰冷且不带任何情绪:“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累赘。”他勒转马头,甚至懒得多费口舌,粗暴地命令部下:“把还能动的带上,东西能捡的捡走。天黑前必须回营。 ”士兵们应声下马,开始沉默地收拾残局,搀扶伤者。沈清露被一名士兵扶起,她的腿还在发软,但看到士兵们似乎对那些散落的药品不甚在意,心中焦急,忍不住鼓起勇气,向前一步,仰头对着马背上那个冷硬的背影喊道:“长…长官! ”厉战戈动作一顿,缓缓回过头,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俯视着她。风雪扑打在她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但沈清露强迫自己站稳,声音虽带着颤,却清晰地说道:“长官,谢谢你们救命之恩!我们有药品,我们可以帮忙救治伤员!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厉战戈的目光在她苍白却倔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她紧紧抱在怀里的药箱,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这里是战场,不是慈善堂。 ”他的声音比这关外的风雪更冷,“想活命,就听话。”说完,不再看她,策马前行。 沈清露看着他消失在风雪中的挺拔却孤寂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颤。那眼神,冷得让她几乎血液冻结。但随即,她更紧地抱住了怀中的药箱。风雪更大了,这支小小的队伍,跟随着那队沉默的骑兵,向着边防军营的方向,艰难前行。 未知的艰苦和那个冷硬如铁的男人,正等待着他们。 第二章:寒营暖边防军的营地驻扎在一片背风的谷地,低矮的土坯房和帐篷杂乱地挤在一起,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唯有营区中央那杆破损的军旗在呼啸的寒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种孤寂的顽强。所谓的“医院”,不过是一间稍大些的土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味和一种伤口腐烂特有的恶臭。光线昏暗,伤兵们挤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呻吟声、咳嗽声不绝于耳。缺医少药,有限的几个军医忙得脚不沾地,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绷带反复使用,已然发黑,简单的清创都成了奢侈。沈清露和幸存下来的几位医生护士,甚至来不及掸去满身风尘、压惊定神,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没有片刻犹豫,他们立刻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品箱,投入了工作。带来的磺胺粉、消毒酒精、干净绷带,以及那些看似简单却至关重要的现代护理理念——严格清创、及时换药、隔离重症,如同久旱甘霖,迅速发挥了作用。在这片粗犷、冷酷甚至有些麻木的环境里,沈清露的存在显得格外突兀。她来自江南的温柔腔调,她清洗伤口时轻缓却坚定的动作,她为疼痛难忍的士兵低声哼唱的家乡小调,都像一缕温暖的阳光,顽强地穿透关山酷寒的阴霾,照进这些早已习惯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们心里。 她会耐心地给那些因感染而焦躁的伤员喂水,会用自己微薄的津贴,托后勤的士兵想办法从远处集镇买来一点点蜂蜜或鸡蛋,悄悄兑在重伤员的米汤里。夜晚,油灯如豆,她纤细的身影映在土墙上,仔细地整理着每一份病历,记录用药情况,眉心微蹙,满是专注与担忧。 士兵们很快喜欢上了这位说话轻声细语、眼神清澈、手艺又好的“沈护士”。看到她,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这一切,都被一双冷硬的眼睛在暗中收入眼底。 厉战戈时常会站在医院那扇破旧的窗外,或是借着巡视营区的机会,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那个忙碌的白色身影。 去偷偷擦拭眼角;看到她将自己的口粮掰下一半留给一个父母皆亡的小兵;看到她深夜伏案,疲惫地揉着额角,灯火在她长睫下投出柔和的阴影。他的心,那口早已被战火和风沙封冻的古井,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细微的石子,漾起圈圈陌生的涟漪。 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暖意,悄然蔓延。但他脸上依旧看不出分毫。只是,医院申请物资的条子,批复得比以前快了;炭火供应,似乎比别的营房更足了些;偶尔,还会有一些罕见的水果或罐头,“恰好”多出来,被送到重伤员的床头。 他默许了她那些“不合规矩”的举动,甚至在她为了给伤员争取更多休息时间,顶撞了一位脾气火爆的营长时,他出面,以一句冷硬的“伤兵为重”了结了争端。 转变发生在一个深夜。厉战戈北伐时留下的旧枪伤,在连日严寒和过度劳累下再次复发。 伤口感染,引发高烧,他却紧闭房门,拒绝军医查看,只粗暴地命令副官不准声张。 消息还是传到了沈清露耳中。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配好药,拿起诊疗包,直奔厉战戈的住处。“旅座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卫兵恪尽职守,拦在门口。 “我是医生!他现在需要治疗!”沈清露语气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行,旅座……” “让开!”沈清露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卫兵,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屋内,厉战戈蜷在炕上,军大衣胡乱盖着,脸色潮红,呼吸粗重,额头上全是冷汗。听到动静,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因高热而浑浊,却依旧锐利如刀,狠狠刺向闯入者。“滚出去!”他低吼,声音沙哑虚弱,却带着十足的威慑。沈清露心口一紧,但脚步未停。她快步走到炕边,放下药箱,无视他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伸手直接探向他的额头。滚烫!“你发烧了,必须马上用药! ”她打开药箱,动作利落地准备注射器和输液瓶。 “我……没事……不用你管……”厉战戈试图挥开她的手,却因虚弱而动作绵软。 高烧剥夺了他大部分力气,只剩下意志在硬撑。沈清露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臂,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平静,仿佛不是在对待一位脾气暴躁的旅长,只是一个不听话的重症病人。“厉旅长,”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他昏沉的意识,“你的身体,不属于你自己。它属于这条防线,属于外面那些指望你、追随你的士兵。 如果你倒下了,他们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消毒、扎紧止血带、寻找血管。 “请你配合治疗。这是命令,来自你的医生。”针头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 厉战戈挣扎的动作停滞了。他死死地盯着她,女孩的脸庞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异常白皙和坚定,那双总是含着温柔水光的眼睛此刻只有不容置疑的专业和冷静。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攫住了他。不是愤怒,不是被冒犯,而是一种……奇异的屈服。 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只能狠狠地瞪着她,像一头被困的受伤的猛兽。 沈清露无视他的瞪视,仔细调整着滴速,又拧了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做完这一切,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守在炕边。屋内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和油灯偶尔爆出的噼啪轻响。窗外,关山的风雪依旧呼啸,但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某种坚固的冰层,正在悄然融化。第三章:烽火情边境的宁静,如同单薄的冰层,终究被轻易打破。尖锐的哨音和骤然密集起来的枪炮声,撕裂了黎明前的死寂。 境外受日寇暗中扶持的匪帮,纠集了大量人马,悍然对一处前沿哨所发动了突袭。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凄厉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最终在营地外围炸响,地动山摇! 土石飞溅,硝烟弥漫。野战医院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土墙被震得簌簌落土。 伤兵开始像潮水一样被抬下来,担架络绎不绝,很快就将所有空地挤占得满满当当。 痛苦的呻吟、焦急的呼喊、器械碰撞的金属声交织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血腥味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沈清露的白色护士服早已沾满了血污和泥尘。 她穿梭在伤兵之间,清创、包扎、协助手术,动作快而不乱,神情是超乎年龄的镇定。 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爆炸,气浪掀翻了门口的一个药架,碎玻璃溅了一地。 所有人都下意识缩头蹲下,唯有正在简易手术台前协助医生进行截肢手术的沈清露,只是手指微顿,随即又稳稳地递上了器械,目光始终专注在伤员血肉模糊的创面上。“继续! ”主刀医生低吼一声,额上汗珠滚落。 爆炸声成了这场生死急救的残酷背景音。 厉战戈从前线临时退回指挥部下达命令,战况激烈,他一身硝烟,眉宇间带着杀伐决断的戾气。刚踏进营区,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扫向医院方向。 只见那边烟尘弥漫,人影慌乱,那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硝烟中奋力搀扶一个腿部受伤的士兵转移。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揪。那种感觉陌生而尖锐,远超对下属的关切。 “王猛!”他厉声喝道。 “到!”一名精干的连长立刻跑上前。 “带你的人,守在医院外围!不准任何流弹、散兵靠近!医院丢了,我拿你是问!”他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是!”王猛毫不犹豫,立刻带人冲向医院区域,迅速构筑起简单的防御工事。 医院的秩序稍稍安定,但危机并未解除。一个胸腹中弹的年轻士兵被抬了进来,失血过多,生命垂危,急需输血。验血之后,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是极为罕见的Rh阴性血。 “怎么办?哪里去找这种血?”医生急得团团转。 沈清露看着伤员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咬了咬唇,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她记得,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似乎偶然瞥见过厉战戈的档案碎片……她冲出医院,在指挥部找到了刚刚部署完防御、一脸寒霜的厉战戈。 “旅长……”她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害怕耽误那一分一秒。 厉战戈锐利的目光扫过来。 “我们有一个伤员,需要紧急输血,是……是Rh阴性血。 我记得您的档案……”她语速极快,带着恳求,“只有您可能……”话未说完,厉战戈已经明白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多问一句,直接伸出结实的左臂,挽起军袖,露出虬结着青筋和小臂:“抽。”没有多余的字眼。针头刺入他古铜色的皮肤,温热的、带着生命力量的鲜血,通过橡胶管,缓缓流入储血瓶,再一点点注入那名垂危士兵的血管。一种无声的、奇妙的联系,通过这共同的血液,在两个原本天差地别的人之间悄然建立。沈清露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战斗暂时告一段落,敌军攻势稍缓。残阳如血,将天际和雪地都染上一片悲壮的赤色。厉战戈在残破的沙包工事后找到了沈清露。 她正靠着冰冷的土墙坐着,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显得疲惫不堪,脸上还带着烟熏的黑灰。他沉默地走过去,将一个军用水壶递到她面前。 沈清露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接过。拧开壶盖,一股辛辣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是烧酒。 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口地抿了一下。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深入骨髓的寒意。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着,望着远处山脊线上尚未熄灭的零星战火和滚滚浓烟,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寂静。许久,厉战戈忽然开口,声音因长时间嘶吼指挥而异常沙哑:“怕吗?”沈清露抱着水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壶身。她轻轻摇了摇头,又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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