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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界里异地恋韩羽李可儿免费阅读全文_热门小说大全在修仙界里异地恋韩羽李可儿

匿名 2025-09-16 01:23:00 3 下载本文
建元二年的梅雨季来得缠绵,秣陵城的青石板缝里都渗着潮气。

陶弘景蹲在丹房窗下,看父亲陶贞宝往丹炉里添硝石,青灰色的烟从炉口蜷出来,带着硫磺和雄黄的呛味。

案上摆着只三足铜鼎,鼎沿刻着"五石散"三字,玉杵正捣着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钟乳石、硫磺,石末在铜臼里泛着冷光。

"阿父,这散真能让人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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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抠着窗棂上的青苔,去年在谢氏别院见到的残碑影子还在梦里晃——那碑影游过墙时,碑上"华阳洞天"的剑痕里也渗过这样的石末光。

陶贞宝正用松脂封炉盖,闻言回头瞪他:"黄口小儿懂什么?

这是给王大人炼的,你碰都不许碰。

"他把铜鼎锁进樟木箱,钥匙串在腰间的双鱼玉佩上,玉佩晃着,映出丹房梁上悬着的《黄帝九鼎神丹经》拓片。

弘景没作声,只盯着樟木箱的铜锁看。

锁孔里积着点丹砂,是上次父亲取散时蹭上的。

他记得去年高热时,血滴落地成水晶珠,珠里的道经文字也沾着这样的丹砂光。

夜里的雨敲着瓦当,像无数根细针在绣水。

弘景摸着黑溜出卧房,赤着脚踩过回廊的青苔,露水浸得脚心发麻。

丹房的门没上闩——父亲总说丹气喜阴,夜间要留缝透气。

他摸进房,樟木箱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淡青,他从发髻里抽出根银簪,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簪头的梅花纹正好能插进锁孔。

"咔嗒"一声轻响,箱盖弹开条缝。

五石散盛在只青瓷碗里,像碎冰拌着金砂。

他捏起一小撮,指尖刚碰到,就觉得有股热气往骨头里钻。

去年在谢宅捡到的铜镜压在箱底,镜面贴着张纸,是父亲写的"炼散方",末尾注着"服后须冷食、寒饮、暴走,否则热毒攻心"。

他把散末倒进嘴里,舌尖先尝到苦,接着是辣,最后竟有丝甜,像嚼着融了的冰。

没等咽下去,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他踉跄着扑到院角的石榴树下,"哇"地吐了出来。

月光照在呕吐物上,弘景正抹嘴,突然僵住了——那些混着胃液的石末竟在泥里自己聚起来,金砂凝成乾卦的阳爻,白石英铺成坤卦的阴爻,赤石脂画着坎卦的中满,钟乳石堆出离卦的中虚。

八个卦象围着棵小小的石榴根,根须在卦阵里轻轻颤,像在吸水。

"这......"他伸手去碰,指尖刚要碰到卦象,眼前突然一黑。

天旋地转间,他竟站在片丹砂地里。

远处有座山,山壁上刻着"罗浮"二字,瀑布从"浮"字的点画里落下来,砸在石臼里,溅起的水珠都是炼过的丹液。

个穿绛色道袍的老者正蹲在臼边捣药,背影看着眼熟——去年梦里送青囊的人也是这样的背影。

"稚川先生?

"弘景脱口而出,他在父亲的《抱朴子》抄本里见过葛洪的画像。

老者回头,脸膛像被丹火烤过的铜,笑时眼角的皱纹里落着丹砂:"你这小娃娃,倒识得我。

"他指了指石臼里的药,"知道这是什么?

"弘景凑过去看,臼里是些枯草根,可捣着捣着就渗出玉色的汁。

"是......紫芝?

"他想起去年高热醒来时,枕边也有过这样的汁痕。

"是,也不是。

"葛洪把药汁倒进陶瓮,"世人都以为丹炉是炉,鼎是鼎,却不知天地才是真鼎,阴阳才是真炉。

你看这山,"他指了指罗浮山,山影在云里浮着,竟像只倒扣的鼎,"左为日,右为月,中为坎离,这不就是座天然丹炉?

"弘景突然觉得胃里的热气又涌上来,这次却不难受,反倒像有股气顺着血管往头顶冲。

他看见自己的手变得透明,血管里流着金红色的液,像丹炉里的火。

"那......人也是炉吗?

"葛洪笑了,指尖在他眉心一点:"你胎里带的琉璃气,本就是最好的炉。

只是切记,炉要空,才能容天地气。

"他递过一只青布囊,"这个你拿着,日后用得上。

"弘景刚接过囊,突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山影、丹臼、葛洪都开始碎,像被雨打湿的画。

他攥紧青囊,感觉自己在往下掉,掉进一片暖暖的光里。

"阿景!

阿景你醒醒!

"是父亲的声音。

弘景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丹房的地上,樟木箱的盖敞着,五石散撒了一地。

陶贞宝正用冷水帕子敷他的额头,脸色比丹炉里的灰还白。

"你这孽障!

谁让你碰五石散的?

"弘景想说话,却先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他觉得手里攥着东西,摊开一看,是株紫芝。

芝盖像片小小的云,芝柄上沾着点丹砂,正是梦里葛洪捣的那种。

"阿父,这是......"陶贞宝的帕子掉在地上。

他捡起紫芝,翻来覆去地看,指尖都在抖:"这是......霍山紫芝?

咱们秣陵从来不长这个。

"他突然盯着弘景的脸,"你方才......有没有梦见什么?

"弘景想起葛洪的话,又想起那八个卦象,点了点头:"梦见个穿绛袍的老者,在山里捣药。

他说......丹炉非炉,天地为鼎。

"陶贞宝的脸"唰"地白了。

他踉跄着走到丹炉边,掀开炉盖——里面的丹药本该明日才成,此刻却己凝成颗鸽蛋大的珠,珠上竟有层琉璃光,像弘景高热时皮肤透出的那种。

"天意......这真是天意......"他喃喃着,突然转身抱住弘景,"阿景,以后不许再碰这些东西了,太险了。

"弘景靠在父亲怀里,闻着他身上的丹砂味,突然觉得眉心暖暖的。

他抬手摸了摸,那里没有印,却像有颗小小的星在跳。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石榴树上,树影落在地上,竟和他呕吐物凝成的卦象重合了。

第二天一早,弘景发现枕边的紫芝不见了。

他问父亲,陶贞宝只说"收起来了"。

但他在丹房的梁上看到个新挂的竹篮,篮子里隐约有紫芝的影。

更奇的是,丹炉里的那颗珠,夜里会自己发光,照得整个丹房都泛着青,像去年谢氏别院残碑上的光。

梅雨季快结束时,弘景又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片云上,看见葛洪在罗浮山的丹井边招手。

井里的水往上涌,变成无数颗小珠,每颗珠里都有个人在炼丹。

他看见父亲,看见王大人,甚至看见去年守陵的那个老人。

最后,他看见自己,站在一座叫茅山的山上,手里拿着那只青布囊,囊里的药草正往外冒光。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那颗星状印记比以前更亮了。

窗外的石榴树不知何时开了花,红花映着晨光,像无数个小小的丹炉在燃。

他摸了摸眉心,突然明白葛洪说的"炉要空"是什么意思——空不是无,是容,容天地气,容众生苦,才能炼出真正的丹。

丹房里,陶贞宝正对着那颗珠发呆。

珠上的光里,隐约能看见罗浮山的影,还有个小小的人影在山里走,额间有颗星。

他叹了口气,把珠锁进樟木箱的最底层,垫在那面汉代铜镜下面。

铜镜的光透过珠,在箱底照出八个卦象,和弘景呕吐物凝成的一模一样。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丹房的瓦上,像撒了层金砂。

弘景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天空,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也有座小小的炉,炉里燃着暖暖的火,正等着天地气来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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