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时空阅读网时空小说夏末初见,余年皆你(苏晚陆昭)完整版免费小说_最热门小说夏末初见,余年皆你(苏晚陆昭)

夏末初见,余年皆你(苏晚陆昭)完整版免费小说_最热门小说夏末初见,余年皆你(苏晚陆昭)

匿名 2025-09-16 01:17:44 1 下载本文
永熙十二年,霜降。

铅灰色的云絮压得极低,将皇城的琉璃瓦都浸得发沉,风卷着碎雪粒子刮过宫墙,落在朱漆大门的铜环上,簌簌作响。

东宫偏殿内却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案上摊着的新政疏稿墨迹未干,太子萧景琰正垂眸听国相沈渊奏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疏稿边缘。

“……流民安置需先疏浚河道,再拨粮种,只是户部存银不足,恐需从内帑暂借。”

夏末初见,余年皆你(苏晚陆昭)完整版免费小说_最热门小说夏末初见,余年皆你(苏晚陆昭)

沈渊的声音沉稳,鬓角却己染了霜色,他捧着奏疏的手微微泛白,显然是连日操劳。

萧景琰抬眸,目光落在沈渊身后的雕花屏风上。

那屏风是前朝遗物,绘着“松鹤延年”图,此刻却隐隐传来极轻的声响——不是风动,倒像是……有人在压抑咳嗽。

他眉峰微蹙,却未出声,只颔首道:“内帑之事,孤明日便向父皇请旨。

只是河道疏浚需得可靠之人督办,沈相可有举荐?”

沈渊刚要回话,屏风后又传来一声咳,比先前更重些,带着几分气促的颤音,像是咳到了肺腑里。

沈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搁在膝上的手攥紧了朝珠,沉声道:“殿下,臣府中尚有琐事,容臣先行告退。”

这话来得突兀,萧景琰眸色深了深。

他与沈渊议事己近一个时辰,沈渊素来严谨,从不会中途打断,除非……屏风后藏着的人,对他而言极重要。

他没有点破,只淡淡道:“沈相自便,疏稿留下便是。”

沈渊躬身行礼,转身便朝屏风后走去,脚步比来时急了几分。

萧景琰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只见沈渊撩开屏风一角,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被搀扶着起身。

下一刻,萧景琰便看见了那个人。

是个少年,身着月白色锦袍,领口袖缘绣着暗纹流云,料子是上好的云锦,却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像是一折就断的玉簪。

他身形极瘦,被沈渊半扶半搀着,脊背微微弓着,一手捂着唇,指尖泛着青白色,显然是咳得脱了力。

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少年抬了抬头,露出一张清绝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只是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唇色也浅得近乎透明,唯有睫毛纤长,垂落时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咳……咳咳……”少年刚站稳,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这次没忍住,咳得身子发颤,捂着唇的手微微晃动,指缝间似乎洇出了一点极淡的红。

沈渊见状,忙从袖中掏出手帕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辞儿,怎的又咳了?

不是让你在偏室等着吗?”

少年接过手帕,低头捂着唇,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声音轻得像羽毛:“父亲……儿臣等了许久,怕您……”话未说完,又被一阵咳嗽打断,他忙侧过身,将脸埋在手帕里,肩膀微微耸动,像是怕惊扰了殿内的人。

萧景琰坐在案后,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心头莫名一紧。

他认得这少年——是沈渊的独子,沈清辞。

早闻沈相之子体弱,自小缠绵病榻,却未曾想竟弱到这般地步,不过是站了片刻,便咳得几乎喘不过气。

沈渊显然不愿让沈清辞在此多待,扶着他便要往外走,口中还低声叮嘱:“慢点走,莫急。”

“沈相。”

萧景琰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沈渊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身,躬身道:“殿下还有吩咐?”

萧景琰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见他还在捂着唇轻咳,指尖的苍白几乎要透出血来,便问道:“沈公子可是身子不适?

孤宫中备有太医,不如让太医为公子诊脉?”

沈渊闻言,脸色微变,忙道:“多谢殿下好意,犬子只是旧疾犯了,回府静养便是,不敢劳动太医。”

他说这话时,下意识地将沈清辞往身后挡了挡,像是不愿让萧景琰过多关注沈清辞。

萧景琰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沈渊是国之重臣,素来谨小慎微,怕是怕沈清辞的病弱传到宫中,引来不必要的流言,或是让皇帝觉得沈家后继无人,影响他的相位。

他没有再坚持,只淡淡道:“既如此,沈相便带公子回府好生休养。

只是今日议事未毕,改日孤再登门拜访。”

“臣遵旨。”

沈渊躬身行礼,扶着沈清辞转身往外走。

沈清辞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力气,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这次咳得比先前更重,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沈渊忙伸手扶住他,脸色愈发凝重,低声道:“忍一忍,马上就到马车了。”

萧景琰坐在案后,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目光落在案上的疏稿上,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

方才沈清辞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想起方才沈清辞抬眸时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少年人的鲜活,只有久病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殿下,可要传膳?”

内侍监总管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萧景琰神色恍惚,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景琰回过神,摇了摇头,目光又望向殿门外,问道:“沈相的马车走了吗?”

“回殿下,刚走没多久。”

李德全答道,见萧景琰眉头微蹙,又补充道:“方才看沈公子的模样,确实病得不轻,走几步就要咳一阵,沈相扶着他,脸色都白了。”

萧景琰沉默片刻,忽然起身道:“备车,孤要去相府。”

“啊?”

李德全愣了一下,忙道:“殿下,这都快入夜了,外面还下着雪,不如明日再去?”

“不必,现在就去。”

萧景琰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走到殿门口,寒风裹挟着雪粒子吹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却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去相府,或许是为了未议完的新政,或许……是为了那个咳得撕心裂肺的少年。

马车在雪地里行驶,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萧景琰坐在车内,手中捧着一个暖炉,却觉得指尖有些发凉。

他想起方才沈清辞咳得指尖泛白的模样,想起他藏在沈渊身后怯懦的眼神,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

沈清辞……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这名字像极了那个人,清清淡淡,却带着易碎的脆弱。

马车行至相府门前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相府的门灯亮着,昏黄的光晕映在雪地上,显得有些冷清。

萧景琰下了马车,刚要敲门,却听见府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正是沈清辞的声音,比在东宫时更重,带着几分痛苦的闷响,像是咳得喘不过气。

萧景琰的脚步顿住了,站在门外,听着那一声声咳嗽,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作痛。

他忽然明白沈渊为何不愿让他见沈清辞——这病,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殿下?”

李德全见萧景琰站在门口不动,轻声提醒道。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是相府的管家,见是太子,忙躬身行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来访,有失远迎。”

“沈相在吗?”

萧景琰问道,目光不自觉地往府内望去,那咳嗽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是从内院方向传来的。

“回殿下,老爷正在内院陪着公子,请殿下随老奴来。”

管家说着,引着萧景琰往里走。

相府的庭院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和隐约的咳嗽声。

萧景琰跟着管家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内院的正房外。

咳嗽声就是从房内传来的,还夹杂着沈渊的声音:“辞儿,把药喝了,喝了就不咳了。”

“父亲……药太苦了……”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还带着未平复的喘息,像是刚咳完。

“苦也得喝,喝了才能好。”

沈渊的声音软了几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萧景琰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来得有些唐突,沈清辞此刻怕是不愿见外人。

管家正要通报,萧景琰却抬手制止了他,低声道:“不必通报了,孤就在这里等沈相。”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下,退到一旁。

萧景琰站在廊下,听着房内的动静。

先是汤匙碰撞碗的声音,接着是沈清辞喝药时压抑的呜咽声,然后又是一阵咳嗽,比先前更急,像是喝药呛到了。

“慢点喝,别急。”

沈渊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咳咳……父亲……咳……”沈清辞咳得说不出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萧景琰攥紧了手中的暖炉,指尖泛白。

他活了二十二年,在东宫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刀光剑影,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咳嗽声而心神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的咳嗽声终于平息了。

又过了片刻,沈渊推门走了出来,见萧景琰站在廊下,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臣不知殿下来了,有失远迎。”

“沈相不必多礼。”

萧景琰道,目光落在沈渊身后的房门上,“沈公子好些了吗?”

沈渊的脸色微沉,叹了口气:“多谢殿下关心,犬子旧疾,时好时坏,让殿下见笑了。”

他显然不愿多谈沈清辞的病情,话锋一转,“殿下此时前来,可是为了白日里的新政之事?”

“正是。”

萧景琰也不再追问,顺着沈渊的话往下说,“孤方才思来想去,觉得河道疏浚之事,还需沈相亲自督办,不知沈相意下如何?”

沈渊沉吟片刻,点头道:“臣遵旨。

只是臣近日需在家中照看犬子,怕是要耽搁几日,待犬子病情稳定些,臣便即刻去督办。”

“无妨,沈公子的病情要紧。”

萧景琰道,目光又不自觉地往房内瞥了一眼,“孤今日前来,除了议事,还为沈公子带了些东西。”

说着,他示意李德全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

沈渊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人参和一些名贵的药材,都是滋补身体的佳品。

他愣了一下,忙躬身道:“殿下厚爱,臣代犬子谢过殿下。

只是这些药材太过贵重,臣不敢收。”

“沈相不必推辞。”

萧景琰道,“沈公子体弱,需好生滋补,这些药材就当是孤的一点心意。”

沈渊看着萧景琰,见他神色真诚,不似作伪,便不再推辞,躬身道:“臣代犬子谢殿下恩典。”

“时辰不早了,孤也该回宫了。”

萧景琰道,目光最后落在房门上,像是想透过门板看到里面的人,“沈公子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派人去东宫说一声,孤宫中的太医,随时可来为公子诊脉。”

“多谢殿下。”

沈渊躬身送萧景琰往外走。

萧景琰走出相府,坐上马车,却没有立刻让车夫启程。

他看着相府的门灯,想起沈清辞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样,想起他说“药太苦了”时委屈的声音,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牵挂。

“殿下,回东宫吗?”

李德全问道。

萧景琰沉默片刻,点头道:“回东宫。”

马车缓缓驶动,相府的门灯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萧景琰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沈清辞的身影——月白色的锦袍,苍白的脸,纤长的睫毛,还有那一声声咳到肺腑的咳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