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关死棺后，丈夫却说要等到天亮再开棺(宋晚林诚)小说最新章节_全文免费小说女儿被关死棺后，丈夫却说要等到天亮再开棺宋晚林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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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的脚步声在廊下越来越近，曹叡把自己往廊柱后面缩了缩，攥着腰间半旧的绢花结，这是躲猫猫的第三轮，青禾己经被找到了，现在就剩他一个。 西跨院的廊柱粗得很，裹着深褐色的漆，他贴着柱子站，连呼吸都不敢重，只听见晚晴的声音：“小郎君？ 您别躲太偏了，夫人等会儿要找您用点心呢！” 声音渐渐远了，曹叡松了口气，刚想探出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是张嬷嬷和李嬷嬷的声音，她们俩是府里的老人，平日里总在灶房附近忙活，偶尔也来西跨院帮甄宓整理衣物。
是李嬷嬷的声音，带着点叹息，“还记得她刚来时，那模样，真是水做的，眼睛亮得像洛水的波，就是夜里总坐窗边哭，手里攥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熙’字，擦得亮堂堂的。” “嘘！ 你疯了？” 张嬷嬷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急，“那字能提吗？ 那不是袁家二公子的名字么！ 当年在幽州，听说二公子待夫人…… 夜里房里的灯都亮到三更，府里的丫鬟都说，二公子连夫人梳头都要亲自递梳子呢。” 曹叡的心跳猛地快了起来，他把耳朵贴得更近。 袁家二公子？ 幽州？ 这些词他不是第一次听 父亲书房里的侍从提过，母亲听到时手指会抖。 他攥着绢花结的手紧了紧，绢布勒得指腹发疼。 “我也是老糊涂了才说这个。” 李嬷嬷的声音弱了下去，“后来先帝破邺城，袁府的火着了半宿，我听说那天夜里，夫人房里的锦被都被扯得稀烂，头发散着，被先帝的人架出来时，脸白得像纸，连哭都哭不出声。” “可不是么。” 张嬷嬷叹了口气，“要我说，夫人也是苦命。 当年在袁家，虽说只是二公子的妾，可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哪受过后来的罪？ 进了魏王府，殿下刚开始还疼她，可自从郭昭仪来了，你看殿下多久没踏过西跨院的门？ 上次夫人绣活儿扎了手，想让殿下过来看看，殿下倒好，陪着郭昭仪在园子里赏牡丹，连句话都没回。” “郭昭仪也不是省油的灯。” 李嬷嬷的声音里带了点怨，“前儿我去给书房送点心，听见她跟殿下说，夫人手里还藏着袁家的旧物，说夫人‘心在曹营心在袁’，殿下当场就摔了茶盏，你没见那脸色，吓人得很！” “所以啊，咱们这话可不能往外说。” 张嬷嬷又急了，“要是让郭昭仪听见，或是让殿下知道咱们嚼夫人的旧事，咱们这把老骨头都得交代了！ 夫人待咱们不薄，上次我孙儿病了，还是夫人给的药材，咱们可不能害了她。” 曹叡的脑子嗡嗡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他听不懂 “妾” 是什么意思，也不懂 “心在曹营心在袁” 是什么话，可他能听出李嬷嬷和张嬷嬷语气里的惋惜和害怕，能听出母亲过去好像受了很多苦，还能听出郭女王又在父亲面前说母亲的坏话。 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想听得更清楚，脚却不小心踢到了廊柱下的铜盆，“当啷” 一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廊后的说话声瞬间停了。 曹叡吓得僵在原地，看见张嬷嬷和李嬷嬷从廊后走出来，两人的脸色都白了，看见他时，眼睛瞪得溜圆，像见了鬼。 “小…… 小郎君？” 张嬷嬷的声音发颤，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您…… 您在这儿多久了？” 曹叡攥着绢花结，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咬着唇问：“你们刚才说的袁家二公子，是谁呀？ 母亲为什么会有刻着他名字的玉佩？” 张嬷嬷和李嬷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 李嬷嬷忙走过来，想拉他的手，曹叡却往后缩了缩，躲开了。 “小郎君，你听错了，” 李嬷嬷的笑容很勉强，“我们就是老糊涂了，瞎念叨以前的事，都是假的，你别往心里去。” “不是假的！” 曹叡的声音又急又细，“你们说母亲在袁家受苦，说父亲摔了茶盏，还说郭女王说母亲的坏话…… 这些都是真的，对不对？” “哎哟我的小祖宗！” 张嬷嬷急得首跺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那些都是我们编的瞎话，就是闲得慌磨牙呢！ 快别问了，赶紧去找晚晴姐姐，夫人该等急了！” 她说着，就想推着曹叡往院外走。 曹叡却站着不动，眼睛红红的：“你们骗人！ 母亲上次听到幽州就手抖，听到袁家就发呆，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是不想告诉我！” 就在这时，晚晴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小郎君，您在这儿呢？ 夫人让我来叫您，说蜜渍青梅做好了。” 张嬷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对晚晴说：“快把小郎君带过去吧，夫人还等着呢。” 说着，又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就往灶房的方向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曹叡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晚晴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小郎君怎么了？ 怎么眼睛红红的？ 是不是摔着了？” 曹叡摇了摇头，没说话，任由晚晴拉着往内室走。 进了门，就看见甄宓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个刚绣好的荷包，青绿色的底子，上面绣着株兰草，针脚细密得很。 “叡儿回来啦？” 甄宓笑着把荷包递给他，“试试合不合适，刚绣好的，里面放了驱虫的草药。” 曹叡接过荷包，指尖碰到母亲的手，暖得很，可他却想起张嬷嬷说的 “夜里总坐窗边哭”，想起李嬷嬷说的 “锦被扯得稀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得慌。 他抬头看着母亲的笑，那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可他却觉得，这笑容后面好像藏着什么，他看不见，也摸不到。 “怎么了？ 不喜欢吗？” 甄宓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伸手想摸他的头。 曹叡忙低下头，把荷包攥在手里：“喜欢，娘绣的都喜欢。” 他怕母亲看到他眼里的疑问，怕自己忍不住问出那些话，更怕母亲会像张嬷嬷和李嬷嬷那样，骗他。 那天晚上，曹叡睡得很不安稳。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是红通通的火，烧得半边天都亮了，耳边全是喊杀声，还有女人的哭声。 他看见母亲站在火边，穿着白色的衣裳，头发散在肩上，手里攥着块碎玉佩，脸上全是泪。 有个穿铠甲的男人走过来，伸手抓住母亲的胳膊，母亲挣扎着，锦被从她身上掉下来，破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青白色的皮肤。 曹叡想跑过去救母亲，可腿却像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男人拉走，哭声越来越远。 “娘！” 曹叡猛地喊出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 守在床边的晚晴被他惊醒，忙点灯：“小郎君，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曹叡没说话，掀开被子就往内室跑。 甄宓睡得浅，被他的动静吵醒，刚坐起来，就看见曹叡扑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身体还在发抖。 “叡儿？ 怎么了？ 是不是吓着了？” 甄宓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满是心疼。 曹叡把脸埋在她的衣襟里，闻着熟悉的熏香，心里的恐惧才慢慢散了点。 “娘，我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梦见火，梦见你哭，还有人抓你……”甄宓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指尖有些凉。 她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声音很轻：“傻孩子，都是梦，不是真的。 娘在这儿呢，没人能抓走娘，也没人能欺负娘。” 曹叡点了点头，却还是抱着她不放。 那天夜里，他就睡在母亲身边，能清楚地听到母亲的心跳，能感觉到母亲的手一首在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刚出生的婴儿。 可他却没睡着，睁着眼睛看着帐顶，脑子里反复想着张嬷嬷和李嬷嬷的话，想着梦里的场景，心里的疑团像发了芽的种子，慢慢往上长。 第二天早上，甄宓坐在窗边缝衣裳，曹叡趴在她腿上，看着她的手。 母亲的手很巧，针在布上穿梭，很快就绣出了一朵小小的牡丹。 曹叡盯着那朵牡丹，突然问：“娘，你以前在幽州的时候，是不是认识很多人？” 甄宓手里的针顿了一下，线打了个结。 她低头看着他，笑容还是那么温柔：“是啊，认识一些人，不过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娘都快忘了。” 曹叡没再问，可他心里却更清楚了，母亲又在骗他。 他看着母亲的眼睛，那里面像藏着一片很深的湖，他能看到表面的温柔，却看不到湖底的东西。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母亲，那个他以为完美无缺的母亲，背后好像藏着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火，有哭，还有很多他听不懂的名字和故事。 晚晴端着早饭进来时，看见曹叡正盯着甄宓的侧脸看，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认真，像个小大人。 晚晴笑了笑，把粥碗放在小几上：“小郎君，快吃早饭吧，等会儿还要去书房练字呢。” 曹叡收回目光，拿起勺子，却没什么胃口。 他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脑子里却还在想张嬷嬷的话“夫人手里还藏着袁家的旧物”。 他偷偷看了一眼母亲的梳妆台，那里放着个紫檀木的盒子，母亲从来不让他碰，那里面会不会就藏着那块刻着 “熙” 字的玉佩？ 疑窦像藤蔓一样，慢慢缠上了曹叡的心。 他知道，有些事，母亲不会告诉他，可他却想知道，想知道母亲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想知道那些让张嬷嬷和李嬷嬷害怕的话，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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