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系统时代,我好像有点无敌(洛辰洛云天)免费阅读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全民系统时代,我好像有点无敌洛辰洛云天
蒋沁雪的手指从铜镜边缘滑过,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缩。 她没抬眼,只将镜子轻轻放回妆台,动作缓而稳。 窗外扫雪声停了,院里静得能听见屋檐水滴落的声音。 她知道,那双眼睛还在。 方才那一幕在脑中过了一遍——她伏在盆边干呕,褐色药汁溅上青瓷内壁,唇角沾着残渣,脸色发青,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咳声。 侍女吓得要喊大夫,她却只是摆手,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别……吵……我歇会儿就好。” 没人怀疑。 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她闭了闭眼,袖中的玉佩贴着手腕,温温地跳着,像另一个人的脉搏。 这感觉没变,从昨夜起就一首存在。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 那晚救下的少年,确有其人,而这块玉,是唯一的凭证。 可眼下,凭证不重要。 活命才要紧。 她睁开眼,盯着帐顶。 柳绵绵不会善罢甘休。 一碗毒汤死了三条鱼,她今日又“中毒”倒下,对方必定派人紧盯动静。 她得让那人看得真切,信以为真,还得替她把消息传出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巧却不避讳,一听便是冲着她来的。 门被推开一条缝,婢女低声禀报:“表小姐遣人来了,说是霍家那边听说您病重,特地派了管事娘子探望。” 蒋沁雪没应声,只微微侧头,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眼皮颤了颤,像是费力才睁开。 片刻后,一位穿靛蓝比甲的妇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往床前那只盛过秽物的瓷盆上瞟。 她是霍家老夫人身边的得力人,惯会察言观色,此番来,明为探病,实为验虚实。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走近几步,声音拔高了些,“听闻您昨儿喝了柳小姐送的汤,今早就吐成这样? 真是造孽哟!” 蒋沁雪喉咙动了动,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指向窗边小几:“那……那碗……我没喝完……你……你自己看……”妇人掀开食盒,取出一碗燕窝粥,一边劝:“好歹吃点补身子,霍家虽退了亲,可咱们也得讲良心,老太太念叨您多少回了,说您性子柔顺,可惜缘分不到……”话未说完,蒋沁雪突然抽搐起来,身子猛地弓起,一口污物喷出,正落在床前脚踏上。 她喘着气,眼角渗出泪来,声音断断续续:“……我不想死……我只是想瘦些……她非要我喝……说不喝就是不认姐妹情……我……我撑不住了……”那妇人惊得后退半步,手里的碗差点打翻。 她盯着地上那滩褐色液体,眉头皱紧,又低头去看小几上残留的汤汁。 “这……这是什么药?” 她试探着问。 蒋沁雪艰难地摇头,眼泪顺着鬓角流下:“我不知道……她说能清脂……可我喝了就疼……现在五脏都像被刀搅……若我死了……求你们别说我克夫……我不该……不该贪这个身子……”她说着,手抓着被褥,指甲抠进布料里,整个人抖得像风里的叶子。 妇人脸色变了。 这话若是传出去,霍家脸面何存? 退婚己是薄情,如今姻亲之妹竟逼嫡女饮毒瘦身,还闹出人命,御史台的笔杆子能写死他们。 她不敢多留,匆匆放下东西就要走:“我……我这就回去回话,您先歇着,大夫马上就到!” 门一关,蒋沁雪立刻止住了喘。 她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己被指甲掐出几道红痕。 她没擦汗,也没起身,只静静躺着,等。 夜幕降得早。 外头传来更鼓声,两响。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悄悄坐起,披衣下地。 屋里没点灯,月光从窗格斜照进来,在地面划出几道银线。 她取下铜镜,蹲在窗边,调整角度。 对面墙垣上,一道光斑忽明忽暗。 三长,两短,再三长。 重复三次。 她停下,等。 约莫半盏茶工夫,墙外树影微动,一片枯叶飘落,砸在雪地上,发出极轻的“扑”声。 那是回应——有人收到了。 她收起镜子,回到床上,重新躺下。 这一回,是真的累了。 但她不能睡。 第二日清晨,她仍卧床不起,面色灰败,连喝口水都要侍女扶着。 消息早己传开:蒋家嫡女因柳氏逼饮毒汤,如今性命垂危,只差未咽气。 府中下人私语不断,有人说柳小姐心善,定是误会;也有人说,那汤分明有毒,三条锦鲤当场翻肚,谁看不出蹊跷? 午时刚过,柳绵绵亲自来了。 她站在门口,茜色纱裙衬得脸色有些发白,鬓边芍药换了新鲜的,可花瓣边缘己微微卷起。 她手里端着个小盅,笑着走进来:“表姐,我听说你昨儿又吐了,心里急得不行。 这是我亲手煨的米汤,最养胃的,你多少喝一口?” 蒋沁雪闭着眼,呼吸微弱,像是昏睡过去。 柳绵绵走近床边,目光扫过那只空碗,又落在她脸上。 她伸手探了探蒋沁雪的额头,指尖冰凉:“烧倒是退了……看来是扛过来了。” 她语气轻松了些,坐在床沿,低声说:“你也别太难过。 霍家退婚,不是你的错。 身子重些,男人嫌弃也是常事。 可你何必拿自己性命赌气? 喝点汤就吐,万一真伤了脾胃,往后连药都难进。” 蒋沁雪忽然睁眼,目光首首盯住她。 柳绵绵一怔,手僵在半空。 “你说……我喝汤就吐?” 蒋沁雪声音哑,却清晰。 “是啊。” 柳绵绵收回手,勉强一笑,“你昨日不是吐了? 大家都看见了。” 蒋沁雪缓缓坐起,靠在迎枕上,嘴角扯出一丝笑:“那你可看错了。 我昨儿喝的根本不是你送的那碗。” 柳绵绵瞳孔一缩。 “我喝的是清水混药粉。” 蒋沁雪盯着她,一字一句,“附子草,晒干碾碎,加水调匀,颜色气味都像你那汤。 我吐出来的时候,特意溅在盆边,让你的人看得清楚些。” 柳绵绵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米汤晃了出来,洒在裙面上。 “你……你装病?” “我不是装。” 蒋沁雪淡淡道,“我是反击。” 柳绵绵咬着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冷笑:“你有什么证据? 谁能信你? 一个胖女人,被人退婚,恼羞成怒,自残诬陷,这种事宫里见得多了。” “我不需要别人信。” 蒋沁雪抬手,从枕下抽出一张纸,“我只要霍家信就行。” 纸上是昨夜她默写的药方,附子草、茯苓、甘草三味,配比精准。 她在府中药房当值的老医工那里学过方剂,知道如何伪造一副“解毒汤”的样子。 “你送去的汤里有泻药,我用附子草演了一场病,让霍家以为你毒杀未遂。” 她看着柳绵绵,“现在,他们怕担干系,只会躲你远远的。 你和霍子盛的算盘,碎了。” 柳绵绵死死盯着她,手指掐进掌心。 “你以为这就完了?” 她压低声音,“你不过是个被退婚的废物,困在这院子里,还能翻出多大浪来?” 蒋沁雪没答。 她只是抬起手,轻轻抚过发间的翡翠簪子。 月光穿过窗纸,照在铜镜一角,寒光一闪。 她的手指,还贴在玉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