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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2025-09-16 01:44:15 2 下载本文

夜,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压在巍峨宫阙之上。

“轰隆——!”

一道惨白狰狞的电蛇,猛地撕裂天穹,瞬间映亮了凤栖宫精雕细琢的蟠龙金柱、栩栩如生的彩凤藻井。那光芒刺目,如同神祇降下的审判。紧随其后的炸雷,仿佛在头顶爆开,震得琉璃窗棂嗡嗡作响,连带着脚下温润的金砖地都在隐隐颤抖。

沈云归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腔而出。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指尖冰凉得没有一丝活气。

锦被滑落,露出她单薄素白的寝衣。梦里那股浓稠得令人窒息、带着浓烈铁锈味的血腥气,仿佛还死死缠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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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一只华美绝伦的金凤,那是中宫的象征,哀鸣着从九重高天轰然坠落。泼天的血雨倾盆而下,将那璀璨的羽翼浸透、撕裂。整座象征着无上尊荣的凤栖宫在滔天的血浪中剧烈摇晃,砖瓦横飞,最终在她绝望的注视下轰然坍塌,将她彻底吞没!

那景象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娘娘?”守夜的大宫女聆风被雷声和沈云归的动静惊动,急忙掌了一盏小巧的羊角宫灯进来。昏黄微弱的光线,艰难地驱散了一小片令人心悸的黑暗,照亮了沈云归那张即使在柔和光晕下,也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她眉如远山,鼻梁挺秀,唇色淡如初绽的樱瓣,即使此刻惊魂未定,依旧掩不住那份骨子里透出的清贵端雅。只是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未散的惊悸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无妨,”沈云归声音微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她接过聆风及时递来的温茶,指尖的温度稍微回暖了些,“只是……被雷惊了,魇住了。”她抿了一口微烫的茶水,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祥悸动。

窗外,暴雨如天河倒泻,疯狂地敲打着宫殿顶上的琉璃瓦,噼啪作响,急促得如同催命的鼓点。今夜的雷,今夜的雨,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令人心慌的戾气。

就在这时——

“嘭!哐当!”

凤栖宫紧闭的朱漆鎏金大门,被一股蛮横的巨力从外猛地撞开!

湿冷的狂风裹挟着雨水的腥气,瞬间灌满了温暖的内殿,吹得殿内重重纱幔狂舞如鬼魅,也将那盏微弱的羊角宫灯吹得几近熄灭。

“陛下驾到——!”

尖利到破音的通报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急和粗暴,如同钝刀刮过琉璃,狠狠撕碎了雨夜的沉寂。这声音,完全失了往日的规矩从容,只剩下赤裸裸的惊惶与事态紧急的宣告。

沈云归心头那根一直紧绷的弦,“铮”地一声,断了。那股盘桓许久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收紧,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掀被下榻,动作依旧保持着皇后的端庄,聆风立刻为她披上一件杏黄色的素锦外袍。但她的指尖,比刚才更加冰冷。

寝殿门被彻底洞开。

一身玄黑绣金龙常服的皇帝萧衍,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与湿意,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他身形高大挺拔,此刻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龙袍下摆被雨水浸透成更深的墨色,紧紧贴在小腿上,溅满了泥点。那张棱角分明、极具帝王威仪的脸上,此刻铁青一片,薄唇紧抿成一道森冷的直线,而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翻滚着毫不掩饰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滔天怒意!

而紧紧跟在他身后,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一身狼狈的,正是沈云归自幼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入宫后颇得圣宠、新晋不久的婉妃——苏媚。

苏媚显然是从床上被直接拉起来的。一头精心保养的乌黑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只胡乱套着一件水红色的寝衣,外面仓促裹了件银狐毛镶边的锦缎斗篷,也半湿着。那张平日里娇媚动人的脸蛋上,此刻泪痕交错纵横,眼圈通红肿胀,一手死死捂着平坦的小腹,一手紧紧揪着萧衍龙袍的袖角,身体如同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她这副模样,当真是受尽了天大惊吓、我见犹怜到了极致。

她一踏进殿内,目光便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怯生生地投向沈云归。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悲伤,仿佛看着的不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姐,而是择人而噬的恐怖妖魔!仅仅对视了一瞬,她便像是被那“妖魔”的目光烫伤了一般,受惊地低下了头,肩膀抖得更加厉害,整个人拼命地往萧衍高大身躯后面缩去,寻求庇护,仿佛沈云归随时会扑上来将她撕碎。

萧衍的目光,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带着凌迟般的痛感,直直刺向沈云归的心脏。

他猛地一抬手,动作狠厉得没有丝毫迟疑,将一个东西狠狠摔在沈云归脚边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

“啪嚓!”

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糕点盒,质地温润,是沈云归凤栖宫小厨房独有的式样,盒盖上还精心雕琢着象征中宫的凤凰于飞图样。此刻盒盖翻在一旁,露出里面仅剩的半块精致芙蓉酥。而就在这盒子和点心旁边,赫然躺着一只蜷缩成一团、已然僵硬不动的小白猫!那猫儿嘴角沾着几粒糕点碎屑,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在羊角灯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紧接着,一个更加惊悚的画面冲击了所有人的感官!

两名健壮的太监,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布,白布下隐约透出一个人的轮廓。一名太监颤抖着手,猛地掀开了白布一角——

一张年轻宫女惨白铁青的脸露了出来!正是苏媚身边颇为得脸的心腹宫女,名叫彩蝶。她双眼圆瞪突出,嘴唇发紫,嘴角残留着一道已经凝固的、暗褐色的血痕!死状极其可怖!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点心甜腻的香气和猫尸的异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啊——!”殿内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忍不住发出压抑的惊呼,纷纷低头,不敢再看。

“毒妇!”

萧衍的声音因暴怒而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滚烫的岩浆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灼烧灵魂的恨意。

“沈云归!朕竟不知,你身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心思竟歹毒至斯!!”他指着地上死去的猫和彩蝶的尸体,胸膛剧烈起伏,龙袍上的金线龙纹在昏暗中起伏如活物,“苏媚真心待你,视你为亲姐,处处维护你!你竟因些许嫉妒,就在她喜爱的点心里下此剧毒!彩蝶忠心护主,不过替主子尝了一口……就……就……”

他猛地指向担架上彩蝶的尸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而微微发颤:“若非苏媚今日胃口欠佳,只让彩蝶尝了一小口,若非她察觉味道有异立刻吐出……此刻躺在这里的,就是朕的妃嫔!就是两条人命!沈云归,你好狠的心肠!”

苏媚适时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饱含着巨大痛苦与后怕的悲鸣,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就要往地上滑倒,全靠揪着萧衍的袖子才勉强站住。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向萧衍,哀泣道:“陛下…彩蝶…彩蝶她跟了臣妾五年啊…姐姐…您为何…为何连条活路都不给臣妾……” 那凄楚绝望的模样,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萧衍将她颤抖的身躯揽得更紧,看向沈云归的眼神,厌恶与冰冷交织,如同在看一堆肮脏的秽物。

“沈云归,你太让朕失望了!”他沉痛的声音里带着帝王的决绝,“就在今日傍晚,钦天监正还向朕禀报,天象示警,紫微黯淡,后宫有血光之灾,恐冲克帝星!朕原以为是无稽之谈……”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猫尸、人尸、点心盒,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呵!不想,这灾兆竟应在了这里!应在了你这‘贤名’在外、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上!”

血光之灾!

这四个字,像一把裹挟着冰霜的重锤,狠狠砸在沈云归的心上!与她刚才那个鲜血淋漓、金殿崩塌的噩梦骤然重合!

她脸色霎时白得透明,如同上好的薄胎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肉,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住那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

她抬眼,目光越过暴怒的萧衍,再次投向几乎将整个人埋在萧衍身后的苏媚。

这一次,她清晰地捕捉到了!

在那双泪水涟涟、如同蒙着水雾的哀伤眼眸深处,在她低头啜泣的瞬间,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刺骨的得意,如同淬毒的银针,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可沈云归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恐惧,不是悲伤,而是赤裸裸的、计划得逞的冰冷得意!

那眼神,像一根淬满剧毒的冰针,猝不及防地、狠狠地刺入了沈云归最不设防、最柔软的心房!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彻骨冰寒,如同九天玄冰融化的冰水,瞬间浇灌而下,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四肢百骸都僵硬如石!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解释、所有的辩白,在此刻这“铁证如山”的惨剧面前,在萧衍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盛怒面前,在钦天监那“应验”的预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萧衍看着她沉默苍白的脸,那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因多年夫妻情分而生的疑虑和犹豫,也被那刺目的猫尸人尸和怀中瑟瑟发抖的爱妃彻底烧成了灰烬。他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褪尽,只剩下帝王的冷酷与决断。

“传朕旨意!”他声音冰冷,如同宣判,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皇后沈氏,德行有亏,心肠歹毒,戕害妃嫔,残杀宫人,罪无可赦!即日起,废去后位,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北苑冷宫!听候发落!”

“陛下!陛下明鉴啊!娘娘绝不会做这种事!” 聆风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凄厉嘶哑,“是有人陷害!定是有人陷害娘娘!求陛下明察!求陛下明察啊!”

“大胆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拖下去!”萧衍看都未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厉声喝道。那声音里的冷酷,让满殿宫人噤若寒蝉。

立刻有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用汗巾堵了聆风的嘴,不顾她的挣扎呜咽,将她像拖死狗般强行拖拽出去。她绝望的目光死死望着沈云归,泪如雨下,很快,那呜咽声就被狂暴的雨声彻底吞没。

沈云归始终没有求饶,也没有再看萧衍或者苏媚一眼。她只是在那道废后的旨意落下时,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背脊,仿佛被抽走的不是母仪天下的凤冠,而是某种沉重的枷锁。她任由两名面无表情的太监上前,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

就在这时,萧衍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杏黄色的素锦外袍,眼中戾气一闪:“这等僭越之物,她不配穿!”

一名太监会意,立刻上前,猛地抓住沈云归外袍的后襟,用力一撕!

“嗤啦——!”

清脆的裂帛声在死寂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尊严被当众撕裂的哀鸣!

那象征着皇后尊荣的杏黄色锦袍,被硬生生从她身上剥离!如同被强行剥落的骄傲与过往。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得近乎透明的素白寝衣,赤着双足,站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寒气如同毒蛇,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刺骨的屈辱让殿内所有宫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名太监立刻上前,粗鲁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臂,要将她押出这曾经属于她的宫殿。

就在这万籁俱寂、所有人都被这极致羞辱场面震慑住的瞬间——

沈云归猛地抬起一直微垂的头颅。

湿透的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雨水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滑落。那双原本盛满惊悸和难以置信的眼眸,此刻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被冰封后的、洞穿一切的清明与锐利,如同淬火后的寒刃。

她没有挣扎,任由太监钳制着她的手臂。

她的目光,不再是看向暴怒的帝王,也不是投向那泫然欲泣的“妹妹”,而是越过他们,投向那被暴雨疯狂冲刷的、黑洞洞的殿门外。仿佛在凝视着更遥远、更冰冷的未来。

然后,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被雨水浸透的微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沉闷的雨声,如同碎玉投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望陛下——”

她的声音顿了顿,那瞬间,整个凤栖宫正殿仿佛被抽成了真空,连苏媚的啜泣都停滞了一瞬。

“——永不后悔。”

六个字。

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

没有怨恨的嘶吼,没有卑微的乞怜,只有一种洞悉了结局的冰冷宣告,和一种……近乎悲悯的决绝。

萧衍正揽着苏媚的手,几不可察地一僵。他那滔天的怒火似乎被这过于平静又过于尖锐的六个字刺穿了一个微小的孔洞,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盯着沈云归那双冰封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崩溃或哀求,只有一种让他极度不适的、仿佛被看透的……寒意?

苏媚依偎在萧衍怀里,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那“永不后悔”四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她的耳朵,让她心底那丝得意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这贱人……死到临头,凭什么还能用这种眼神,说出这种话?!

两名钳制着沈云归的太监,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无形威压的话语而手下意识松了半分力道。

沈云归不再看任何人。她挺直了那曾被凤冠压得沉重、如今却异常轻盈的背脊,主动迈开脚步,赤足踏入了殿外那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与倾盆暴雨之中。

暴雨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身上,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寝衣,刺骨的寒冷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积水冰凉刺骨,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从富丽堂皇的凤栖宫到那处偏僻破败、被称为“北苑”的冷宫,路很长。沿途值守的侍卫、偶然路过的宫人,纷纷低头垂首,不敢看她这副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却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这位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废后。

沈云归赤足踏在冰冷的雨水中,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微小的涟漪。她挺直的背脊,在暴雨的冲刷下,未曾弯曲半分。那苍白瘦削的脸上,雨水横流,唯有那双眼睛,在电光闪过天际的刹那,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的不再是惊惶,而是一种沉入深渊后的、冰冷的火焰。

冷宫那扇早已朽败、布满暗沉污迹的木门,在身后发出沉重喑哑的“吱嘎”声,如同垂死之人的叹息,然后重重合上。

“咔嚓。”

落锁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斩断了所有的退路。

隔绝了风雨声,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陈年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押送她的太监松开手,语气淡漠,如同在谈论一件死物:

“沈庶人,以后就在这儿,好好思过吧。”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脚步声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空荡荡、黑沉沉的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沈云归没有立刻动作。她站在门后的阴影里,任由冰冷的水珠从湿透的发梢滚落,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浑浊的水渍。身体的寒冷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殿外,风雨声似乎被厚实的门板隔绝了一层,显得沉闷而遥远。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殿内的黑暗,仿佛能看穿那厚重的宫墙,看穿那精心编织的陷阱。湿透的素白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却依旧挺直的轮廓。

苍白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也极锋利的弧度。

苏媚,萧衍,这场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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