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至尊我的力量来自万千分身朱竹清戴沐白完结小说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隐匿至尊我的力量来自万千分身朱竹清戴沐白
我正陪着母亲整理绣品,她忽然开了口。说到底,还是你格局太小。 我手里的绷子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妹妹那幅《锦鲤抄》多给家里长脸,你倒好,还闹上脾气了。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妹妹好。母亲加重了语调,像是在审判我一般,又说了一遍。 看着平时不声不响,总把最好的绣线往家里拿,家里的开销你也担着,可你从来没想过怎么给家里争光。你妹妹就不一样,她总能抓住机会。我这才恍然。 原来一周前,妹妹那幅被当成礼物送出去的绣品,始终是母亲心里的一根刺,用来扎我的刺。 1一周前,城里最大的绸缎庄老板王太太来我们家的绣坊做客。 我正埋头赶制一幅准备参加苏绣大赛的《雀登枝》,已经到了收尾的关键阶段。 等妹妹从外面逛街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将雀鸟最关键的眼神部分绣好了大半。 于是妹妹就在茶室里,用她那幅刚完工不久的《锦鲤抄》招待了王太太。当时,母亲的脸色就不太寻常。她话里有话地提点我:小绣,出来陪王太太说说话。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了手里的活。一幅绣品,不过是妹妹练手的习作,针法都还很稚嫩。 我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母亲在客人面前不悦,对我心生芥蒂。但是妹妹的反应更快。 她俏皮地举着那幅绣品:王太太,您看我这手艺,跟我姐比是不是差远啦? 母亲当时就佯装嗔怪地拍了妹妹一下: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有你姐在,有我在,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献丑?妹妹生怕我多心,悄悄朝我投来一个眼神,带着一丝无奈的浅笑。然后她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妈,谁的作品不是咱们家的门面啊。 姐姐那幅《雀登枝》是要去参赛的,多金贵啊,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呢? 我这个就是抛砖引玉嘛。等姐姐拿了大奖,咱们家的名声就更响亮了。 她那是为咱们家奠定基业,我这点小机灵,算得了什么。我妈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 但实际上,王太太走后,母亲并没有把那幅《锦鲤抄》收起来。这本来也无伤大雅。 为了绣坊的生意,我多出点力是应当的,没什么可计较的。让我心寒的是。 母亲总会反复提起妹妹那幅被王太太赞不绝口的《锦鲤抄》。不该让你妹妹出风头的,她那点手艺,登不上大雅之堂,也就骗骗外行。 王太太临走时包的那个大红包是你妹妹挣来的,你呀,真是沾了你妹妹的光。 我那幅耗费数月心血、价值数万的参赛作品,在母亲眼里,竟还不如妹妹那幅价值几百块红包的习作?我有些气结,正想开口反驳。 却看到父亲在里屋对我连连摆手。看在父亲为难的份上,我没有在绣架前同母亲争辩起来。 短短一个下午。母亲通过各种方式,把她能联系的亲戚朋友都炫耀了个遍。 妹妹的《锦鲤抄》为家里挣了个大红包,所有人都知道了。而我的《雀登枝》呢。 我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到母亲在低声感叹:还是小的贴心啊,知道家里来了贵客,赶紧拿自己的作品出去周旋。老大在屋里待了一下午,都不知道出来应酬一下,也不知道给家里拉拢点人脉。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寻了个借口,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不是不想应酬,我是忙得抽不开身。选丝线,配色,定针法,构图,为了那幅《雀登枝》,我耗费了多少心神。我何曾有过片刻清闲。我一直都清楚,母亲是有些偏心的。学艺的时候,说好我和妹妹每个月用的绣线份额是一样的。 可我练习基础针法,修补旧物,总是捉襟见肘。而妹妹却总有用不完的上等丝线。 母亲总是训我不如妹妹有悟性,不心疼家里的开销,不知道节省。 每次去库房领线都要被数落一顿。偶尔哪个季度,我拼命节省,好不容易有了结余,母亲却不会把新线按时给我。总会拖延几天,美其名曰磨练我的心性。 2我总是活得小心翼翼。每个季度都在期盼母亲分配材料时不要再拖延。 但从来不敢开口催促母亲。因为母亲永远能用一句话把我堵回去:你妹妹怎么就够用呢? 她怎么从来都不抱怨呢。是啊,我也不明白。我明明已经很节约了,连废弃的线头都要重新利用。为什么还是不够用呢。直到我出师后的某一年,在和妹妹的闲聊中,我才无意间得知。每个季度的份例确实是一样的。但是妹妹的其他耗材,母亲都会私下买给她,直接送到她房里。无论是稀有的孔雀羽线,还是名贵的金箔丝。 就连练习用的绣绷都是最好的檀木所制,一买就是好几个。妹妹的份例,几乎原封不动地存在库房里。而我呢。我什么额外的都没有。 我所有的练习都要从那点死份例里出。中秋的时候,母亲拿出自己做的桂花糕招待客人。 我和妹妹都特别喜欢。客人走后,母亲给妹妹装了一整盒。对我却只字不提。 父亲在一旁看得过意不去,赶忙开口:给小绣也装一盒带走。母亲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什么桂花糕啊。那是添了桂花蜜的。她慢悠悠地纠正着。眼神却落在了我身上。 然后她有些迟疑地问我:你要吗?我忍住几乎要涌出的泪水,用力摇头。不要,我不爱吃甜的。她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笑着看向父亲。我就说她不要的,她口味挑剔得很,哪里看得上这点东西。太委屈了。我急忙走出屋子,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我妈却追了上来,她一改刚才的不乐意,笑容满面地把一个食盒递到我手里。拿着吧,你爸非要给你的。你不拿,他又该跟我置气了。我低低地叹了口气,收下了。 拿回房间打开一看,根本不是她做的那份。她做的那份用的是上好的桂花蜜,香甜软糯,入口即化。而她给我的是普通的糖桂花做的。是邻居张大妈送她的,她嫌太甜不爱吃的那份。 我记得那会儿她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嘟囔:做得一点不好吃,齁甜,真不想收的,回头送人吧。哦,原来她口中要送的人,就是我啊。 而此时我妈再度提起我妹妹那幅《锦鲤抄》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妈,绣坊里的古董绣架、顶级的桑蚕丝、日常的茶点,甚至连空调和加湿器,哪一样不是我掏钱置办的?逢年过节我几千上万地给您包红包。这些是多少钱,您算过没有? 妹妹那几百块的红包钱让您这么挂在嘴边,一遍遍地说我沾了她的光。那这样行不行,以后这些开销让她来,我给她转一千,顶了那个红包钱,这样能不能换您别再说了? 如果您非要这样划分功劳大小,那我把功劳让给妹妹,我去当那个没用的人好不好? 我气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妈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瞪圆了眼睛。 你这孩子情绪怎么这么不稳?不过是闲聊几句,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我又没读过书,又没什么见识,我哪里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犯得着挑自己妈妈话里的错吗? 我也没说你没为家里花钱不是,我不是一早就说了,你也给家里买东西了,我只是说在为家里争光这方面,你没有你妹妹机灵,没有她会来事,我说错了吗? 3真是的,还不让人说话了。你以后再别在我跟前待着,大好的天气,在你这儿待着还待出罪来了?你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本来心情好好的,被你一通嚷嚷,全给搅和了。她一脸晦气至极的表情。 拿着妹妹那幅《锦鲤抄》就往外走。远远的,我只听见她对院子里的父亲说给锦儿裱起来挂在堂屋,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正房。 而我一颗心积满了沉闷和屈辱。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她争辩。其实倒也不是我想争。 是她昨天还打电话跟我说绣坊丝线不够了,我说去给她进货,她说想换一批新的金箔丝。 我才特意推掉了自己的安排,一早就去联系供货商,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没想到一言不合,她就给我定了这么大的罪过。若是以往,我总会安慰自己,她年纪大了,思想固执,不要同她一般见识。但是这次大概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密集,而她又如此理直气壮,半点不给我自我安慰的机会。我决定放纵自己的情绪,再也不要低头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还记挂着。就是一个月前,我妈曾念叨着,希望我带她去杭州的丝绸博览会见识一下。她总说江南的丝线才是真正的上品,做梦都想亲眼看一看。只是因为绣坊太忙,而一直推迟着,说想等我忙完大赛再说。 虽然没有明确提及,但是以往这种情况,如果是我带着去,通常所有花销都会是我来承担。 以前也不是没和我妈闹过别扭。但每一次主动破冰甚至低头认错的人,总是我。 而这一次我忽然想知道。如果我再不联系她,也再不提及带她去博览会的事,她会怎么样呢? 即使我知道,就算她主动来找我,也不代表她是在乎我。但我还是好奇。她会不会主动一次,哪怕只是为了一次昂贵的旅行。这个谜底很快就揭晓了。半个月后,她主动给我发来消息。 内容却让我着实意想不到。你不用带我去杭州了。怎么了?我刚打听了,去一趟太折腾了,来回车票住宿就得好几千,太贵了,我这把老骨头不配这么折腾。 我的指尖停在了屏幕上。顿了顿又故作无事地给她回复:其实也还好,而且现在交通方便,坐高铁很快就到了,花不了多少钱。不过看你吧,如果你不想去了,那就不白跑这一趟了。她那边持续不断地显示着正在输入中。但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一句话都没发过来。我再给她发消息,就发现自己被移出家庭群聊了。我明白,她含蓄别扭地说不去了,其实就是想等我开口说所有的费用我来出,这样她就会开开心心地跟着我去了。我明白的,可我也犯了犟劲,我就是不说。 但此时我虽然因为我妈的偏心,灰心又伤心,但还并未彻底死心。 我想的不是再也不为她花钱了。而是再也不能让她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了。我花的每一笔钱,每一份心思,我都要她承认自己看到了,感受到了,接收到了。到了原定要去博览会的那天。 一大清早的,我爸就给我打来电话。他语气自然地问我什么时候出发,用不用给我留早饭。 我故作惊讶地开口:爸,我今天约了朋友啊,你有什么事吗?4啊? 你今天不带你妈去杭州吗?我爸在电话那头愣住了。我心里泛起一丝报复的快感,但语气依然平静。没有啊,妈不是说不去了吗?她说太贵了,不配去,我就没再安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能想象到父亲此刻为难的表情。他夹在我们母女之间,总是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却从未真正解决过问题。小绣啊,你妈那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她就是嘴硬心软,心里其实盼着去呢。 你妹妹今天特地请了假,说要陪她一起去,你妈高兴了一晚上。妹妹也去?我心头一紧。 她也去?是啊,锦儿说,这么大的事,她作为女儿也该陪着。你妈还夸她孝顺呢,说还是小女儿贴心。父亲的话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我的心里。原来,我已经成了那个不孝顺、不贴心的大女儿。只因为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包揽一切。爸,既然妹妹都请好假了,那就让她陪妈去吧。我这边确实走不开,之前为了比赛推了很多客户的订单,再不赶工就来不及了。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钱不够的话,我晚点给您转过去。这不是钱的事!父亲的语气有些急了。 你妈点名要你带她去,说你认识的人多,能拿到内部的票,还能见到那些刺绣大师。 你妹妹哪有这个门路?我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她需要的不是我的陪伴,而是我的人脉和资源。是我这些年为了绣坊,一家家谈下来的合作,一个个拜访过的前辈。 这些在她们眼里,都成了可以随意支取的便利。爸,那些大师都很忙,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内部票也早就没了,我现在去也只能买普通票。我找了个借口,干脆地拒绝了。那……那你妈这边怎么办?她东西都收拾好了。那就让妹妹带她去吧,就当是普通旅行,散散心也好。我说完,不再给父亲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上午,我的心都无法平静。母亲没有再联系我,想必是在家里生气。 妹妹倒是给我发了几条消息,无非是劝我别跟妈置气,说她已经买好了车票,让我把酒店订一下。我看着那条信息,没有回复。我决定将我的冷漠进行到底。中午的时候,我点了一份昂贵的外卖,是我平时舍不得吃的日料。我想,我也是时候为自己花点钱了。 正吃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尖锐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指责。苏绣!你长本事了是吧? 连你爸的电话都敢挂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带我去杭州,以后这个家你也别回了! 我没你这个女儿!我静静地听着她的咆哮,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原来在她心里,我的价值,就等同于一张去杭州的门票。5那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母亲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静了。我看着眼前精致的日料,却再也没有了食欲。原来,被最亲的人用最伤人的话威胁,心是会麻木的。我不是不难过,只是那股尖锐的疼痛在胸口盘旋了一阵后,就化作了一片冰冷的死水。这些年来,我为了这个家,为了那个绣坊,付出了多少心血,搭进去了多少钱财,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妹妹看上一款名牌包,母亲会笑着说让你姐给你买。 我给自己买一件稍贵点的大衣,母亲就会念叨我半天,说我花钱大手大脚,不知道为家里节省。绣坊缺钱了,她第一个想到我。妹妹闯祸了,她也让我去摆平。 我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不知疲倦地为这个家拉着磨,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多,足够好,总有一天能换来她的一句肯定,一个温暖的拥抱。可到头来,我所有的价值,都比不上一趟她认为我理应为她安排的旅行。我的顺从和付出,被她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的反抗,则被她视为大逆不道。也好。既然她不要我这个女儿了,那我就成全她。 6没过多久,妹妹的电话打了进来。姐,你怎么能跟妈那么说话呢? 她都快被你气出心脏病了!她的语气带着焦急和责备,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刚才在电话里是怎么骂我的,你听到了吗?我冷冷地反问。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妈就是在气头上,她说的都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她毕竟是咱们的妈啊。你服个软,跟她道个歉,这事不就过去了吗?妹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地理所当然。是啊,从小到大,无论对错,低头认错的那个人总是我。因为我是姐姐,我应该让着妹妹。因为我是大女儿,我应该体谅母亲。锦儿,我打断她的话,这次,我不想再道歉了。你们要去杭州,车票也买了,就好好去玩吧。其他的我帮不上忙。姐!你怎么能这样?妈说了,她就是想让你带着去,不然她去得也没意思。你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非要跟她拧着干呢?她是为了什么?为了我的人脉,为了我的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