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清单走散在春天里马天泽夏沫最新小说推荐_热门小说排行榜分手清单走散在春天里(马天泽夏沫)
妹妹的葬礼上,所有人都用看禽兽的眼神看着我。 母亲哭晕在棺材旁,指甲深深抠进我的胳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警方说证据链完美无缺,监控、指纹、DNA,甚至我指甲缝里妹妹的皮肤组织。 全世界都认定我是奸杀亲妹的凶手。 直到我收到她死后第七天发来的短信:哥哥,游戏开始了。 殡仪馆里空气黏稠得能拧出水来,混着消毒水和腐败花朵的甜腻气味。雨水不停地敲打着高窗,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指在叩问。 他们都说,江雨眠是我杀的。 我的妹妹。 “江默,你个天打雷劈的畜生!” 王婶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被警察拦开后,她那淬了毒般的咒骂依旧刺穿哀乐,“雨眠才十九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僵在原地,黑色西装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又冷又沉,像另一层无法挣脱的皮肤。灵堂正中央,江雨眠在巨大的相框里笑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得能照出每一个人的罪恶,包括我的。 我没有杀人。 但我张不开嘴。所有的辩解都被这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憎恨堵死在喉咙里。那些目光,来自邻居,来自远亲,来自我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像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背上,脸上。鄙夷,恐惧,还有毫不掩饰的快意。 母亲是在仪式中途崩溃的。她被人搀扶着,扑在光洁的棺木上,哭得撕心裂肺,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然后她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我,跌撞着冲过来,枯瘦的手指铁钳般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抠进我的肉里。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纯粹的恨意,“把我的雨眠还回来!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啊!” 两个民警上前,费力地将她从我身上拉开。她挣扎着,哭嚎着,头发散乱,像个彻底疯掉的妇人。张警官——负责这个案子的老刑警——挡在我和母亲之间,脸色是公式化的沉重,但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一袋有毒的垃圾。 “冷静点,阿姨。法律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这话是对母亲说的,眼睛却盯着我。 交代什么?我就是那个需要被“交代”的罪人。 证据?他们有的是证据。 老旧巷口的监控模糊地拍下我和雨眠前一前一后走进去的身影。时间是晚上九点零七分。她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像一只轻盈的蝴蝶,飞进了黑暗的巷子深处。我跟在后面,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九点三十一分,只有我一个人从巷子另一头走出来,步履匆忙,低着头。 十点,母亲下班回家,发现雨眠没在家,电话不通。 凌晨一点,清洁工在巷子尽头的垃圾堆旁发现了她。白色裙子被撕烂,沾满了污秽和凝固的血。法医说,她死于窒息,颈部有扼痕,生前遭受过性侵。 我的公寓是第一个被搜查的。他们在我卫生间下水道滤网里找到了几根属于她的长发。在我床单上检测出了微量的她的血迹,反应微弱,像是被仔细清洗过。最致命的是,他们从她指甲缝里提取出了新鲜的皮肤组织,DNA比对,与我完全吻合。 “你怎么解释?” 张警官在审讯室里,把那份检测报告拍在我面前,强光灯烤得我脸颊发烫,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 “我们…那天晚上吵了一架。” 我声音干涩,像砂纸磨过木头,“她抓破了我的手臂。” “吵什么?” “…琐事。” “琐事?” 张警官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据我们所知,你和江雨眠并没有血缘关系。你母亲是再婚,她是她带过来的女儿。你们关系一直不好,经常争吵,对不对?邻居说,前几天还听到你们为了她交男朋友的事大声争执?” 我闭上眼,无法反驳。关系不好是真的。争吵也是真的。她恨我这个突然闯入她们生活的“哥哥”,我厌烦她那个被宠坏了的、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任性公主。我们像两只刺猬,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互相伤害。 那天晚上,她确实约我去了巷子。她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关于她新交的那个富二代男朋友,赵锐。 但我到的时候,她没在。我在巷子里等了几分钟,喊她的名字,只有野猫从垃圾箱上跳过。我以为我又被她耍了——这不是第一次——于是愤愤地离开了。 我说了。反复地说。但没人信。 “完美的证据链。” 张警官合上笔录本,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动机、时间、物证。江默,你跑不掉。” 是啊,完美。完美得像精心设计的剧本。 而我,是剧本里那个注定要被打入地狱的男主角。 取保候审?想都别想。社会影响太恶劣,证据太确凿。我被直接收押,等着开庭,等着被判死刑,或者无期。 世界在我眼前彻底崩塌,只剩下灰黑色的残垣断壁。连我自己偶尔都会在深夜里恍惚,是不是我真的在某种梦游或失控的状态下杀了她?否则,那些证据从何而来? 母亲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据说她病倒了,整日以泪洗面。也好,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那双盛满痛苦和仇恨的眼睛。 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后。 那天,雨眠的遗体即将被火化。出于人道主义,或者是为了观察我的反应,警方允许我在严格看管下,去殡仪馆见她最后一面。 停尸房里冷气开得很足,白惨惨的灯光照着一排排冰冷的金属柜。工作人员拉开其中一格,金属轮子滑轨发出刺耳的噪音,像是在哀嚎。 她躺在那里,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张脸。经过修复,她看起来几乎和活着时一样,只是过分苍白,毫无生气,像一尊精致的瓷娃娃。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安静的阴影。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无法呼吸。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悲伤、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感到恐惧的荒谬感。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却持续的嗡嗡声,突然从她身上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张警官皱起眉,示意工作人员检查。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从白布下,雨眠那只已经被擦拭干净的右手旁边,取出了一只手机。一只粉色的、贴着亮片贴纸的旧手机。不是她平时用的最新款苹果。 它还在震动着,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新信息涌入。 “怎么回事?这手机之前没发现吗?”张警官厉声问。 负责现场勘查的年轻警员脸色发白:“不可能…当时彻底检查过她的随身物品,绝对没有这个手机!” 张警官戴上手套,接过那只还在嗡嗡作响的手机。他的手指划过屏幕,解锁——密码很简单,雨眠的生日,他一直知道。 他盯着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然后,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像两把锥子,死死钉在我脸上。 那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厌恶和断定,而是掺杂了震惊、疑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 “怎么回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发信人一栏,备注的名字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僵—— 哥哥的小尾巴。 那是雨眠小时候给我取的专属绰号,已经很多年没叫过了。她后来只冷冰冰地叫我“江默”。 信息内容很短,却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我的眼球: 周六老仓库见,带好你哥的衬衫 发送时间:7月15日,晚上8点45分。 那是她被杀的那天晚上。距离监控拍到我们进入巷子,只有二十二分钟。 而这,绝对不是我的手机号码。 冰冷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疯狂爬升,炸起一身的汗毛。 带好我哥的衬衫? 我的衬衫? 那天晚上之后,我确实丢了一件衬衫,一件普通的格子衬衫。我以为是在混乱中弄丢了,或者被警察当作物证收走了,并没太在意。 原来,是被她拿走了?或者,是凶手拿走了? 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是谁发的?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在死后七天,发出这样一条信息? 我感觉整个停尸房的冷气都钻进了我的五脏六腑,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攫住了我。 张警官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手机,又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得像要剥开我的皮肉,看清里面的真相。 “这不可能…”年轻的警员喃喃自语,脸上没了血色。 嗡嗡——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屏幕再次亮起。 哥哥,游戏开始了。 发信人,依旧是那个哥哥的小尾巴。 时间戳:此时此刻。 空气彻底凝固了。所有人都像是被冻在了原地,只有那只粉色手机屏幕的光芒,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我看着屏幕上那行字,看着雨眠安详却冰冷的遗容,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 也许,她并没有真的死去。 或者,她的死,本身就是游戏的一部分。 而我现在,才真正踏进她布下的棋盘。 1 亡者的棋局 那只粉色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张警官迅速塞进了证物袋。他脸色铁青,对着耳麦急促地低吼,调派人手追踪信号来源,封锁现场,彻底重新勘查停尸房。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恐慌的诡异感。工作人员脸色发白,年轻警员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一个死人的手机,在火化前一刻,收到了来自她自己的、指向明确的短信? 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我被两个警察紧紧夹着胳膊,带离了停尸房。经过雨眠遗体时,我最后瞥了一眼她那安详得过分的睡颜。那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此刻在我眼里,不再是无辜,而是染上了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的冰冷。 游戏开始了。 那句话在我脑子里疯狂回荡,像催命的魔咒。 他们没有把我送回拘留所。显然,这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打乱了警方原本“铁板钉钉”的结论。我被带进了另一间审讯室,这次没有强光灯,只有一杯冷掉的开水和张警官那双鹰隼般审视的眼睛。 “江默,”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极度疲惫下的紧绷,“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情绪终于崩溃,双手重重砸在桌面上,水杯跳了起来,“那手机不是我的!号码也不是我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老仓库,什么衬衫!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没杀她!” “那谁会用你妹妹的手机,用这种称呼给你发信息?谁会对你们之间的约定了如指掌?”张警官逼问,眼神锐利如刀,“‘哥哥的小尾巴’,这个称呼,还有谁知道?” 我愣住了。 知道这个称呼的人…很少。那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母亲还没再婚,我们家境尚可,雨眠还是个喜欢跟在我身后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后来,一切都变了。 母亲?她当然知道。但… 赵锐?雨眠的那个富二代男朋友?雨眠会跟他分享这种童年琐事吗?可能性不大,雨眠在他面前,总是努力扮演着成熟冷艳的角色。 还有谁?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不知道…”我颓然坐下,双手插进头发里,“我真的不知道…” “老仓库在哪里?”张警官换了个问题。 我茫然地摇头。城市边缘废弃的工厂仓库很多,我毫无头绪。 审讯陷入了僵局。张警官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外面接听,我隐约听到“信号…基站…无法定位…虚拟号码…”之类的碎片词语。 等他再进来时,脸色更加难看。技术手段追踪失败了。发信源被层层伪装,最后消失在一个无法追查的境外服务器黑洞里。 对手比想象的要狡猾和专业得多。 “那件衬衫。”张警官突然问,“你丢了一件什么样的衬衫?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件蓝黑格子的法兰绒衬衫,很旧了。大概是…案发后第二天整理东西时发现不见的。”我努力回忆,“我以为是被你们收走了,或者不小心丢在哪里了…” “我们没收过那件衬衫。”张警官语气肯定,他的眼神告诉我,警方 inventory 里没有这件东西。 它真的被雨眠拿走了?或者,被凶手拿走了?那条短信里的“带好”,是带给谁? 巨大的谜团像黑洞一样吞噬着我。 由于这起重大突发情况,我的取保候审申请出人意料地被批准了,但附加了极其苛刻的条件:不得离开本市,随时保持通讯畅通,定期到派出所报到,相当于变相的软禁。 我知道,张警官放我出来,未必是相信了我的无辜,更像是……投石问路。我就是那颗被投出去的石子,用来搅动这潭死水,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或者说,我是“游戏”里被指定的一方棋子。警方在等对方出下一步棋。 走出公安局大楼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得可怕。空气湿冷,吸入肺里带着一股铁锈般的寒意。我站在台阶上,看着车来车往,第一次感到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如此陌生而充满恶意。 我无处可去。家早就被查封了,母亲那里…我无法面对她。 鬼使神差地,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赵锐常住的高级公寓地址。雨眠的事,他脱不了干系。那条短信里提到的“男朋友”,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必须找他问清楚。 公寓大堂的金碧辉煌和我此刻的狼狈形格格不入。保安警惕地打量着我,用内线电话联系了很久,才勉强放我上楼。 给我开门的赵锐,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穿着皱巴巴的丝绸睡袍,眼窝深陷,头发油腻,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一股颓败的气息。曾经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弓之鸟般的惶恐。 “江…江默?”他看到我,像是见了鬼,下意识地想关门。 我用力抵住门板,挤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他色厉内荏地低吼,眼神躲闪。 公寓里一片狼藉,酒瓶、外卖盒子扔得到处都是。巨大的电视屏幕黑着,映出我们两人扭曲的身影。 “雨眠死了。”我盯着他,声音干涩。 “我知道…警察找过我了…”他抓起桌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手抖得厉害,“妈的,真他妈晦气…” “你们那天晚上约了见面,对不对?”我逼近一步,“她跟你说要谈什么?” “关你屁事!”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他妈怎么知道她会死!跟我没关系!我那天晚上根本没去!” “没去?”我冷笑,“她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是我的,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比如你,和她起了冲突,失手杀了她,然后伪造现场,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仇恨让我口不择言。 “你放屁!”赵锐的眼睛瞬间红了,不是悲伤,而是愤怒和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恐慌?“我他妈为什么要杀她?一个玩玩的妞而已…” “玩玩的妞?”我一把揪住他的睡袍领子,“那你慌什么?你怕什么?!” “我…”他猛地推开我,喘着粗气,眼神疯狂地四处乱瞟,“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个疯子…她早就疯了!” 疯子?这个词像冰锥一样刺了我一下。 “什么意思?说清楚!” “滚!你给我滚!”他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抓起一个酒瓶指向我,“再不滚我报警了!警察说了,你有重大嫌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我的常用手机,那已经被警方收走了。这是张警官暂时还给我的一部旧手机,里面只存了几个必要的号码。 一条新的短信,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彩色照片。 照片像是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拍的,背景凌乱。正中央,是一件揉成一团的蓝黑格子法兰绒衬衫。 我的衬衫。 衬衫的袖口和前襟上,沾染着大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可疑的污渍。 像干涸的血。 照片下面,附着一行小字: 第一件纪念品。喜欢吗,哥哥?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 发信时间,就在十秒之前。 我猛地抬头看向赵锐。他还在挥舞着酒瓶,对我的异常毫无察觉。 不是他发的。他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瞬间拍出这种照片并发送。 那会是谁? 谁拿着我那件沾满“血迹”的衬衫? 谁在实时监控着我,知道我来找了赵锐? 无处不在的视线感让我头皮发麻,仿佛这间豪华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藏着看不见的眼睛。 我一步步后退,撞翻了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赵锐被声音惊动,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我惨白的脸。 “你…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公寓门,疯狂地按着电梯下行键。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电梯镜面映出我惊恐失措的脸。 像个真正的逃犯。 游戏已经开始了。 而亡者,正躲在暗处,移动着她的棋子。 下一步,会是什么? 好的,这是续写的第三部分: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那栋豪华公寓楼。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却无法冷却我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神经。 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像潜在的监视者。那部旧手机紧紧攥在我手里,屏幕已经暗下去,但它刚才显示的内容,却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的衬衫。 染血的衬衫。 “第一件纪念品”。 是谁?到底是谁?! 赵锐那张惊恐又疯狂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她就是个疯子…”他的话像毒蛇一样嘶嘶作响。 疯子?雨眠? 我记忆里的妹妹,任性、骄纵、以自我为中心,甚至有些冷血,但…疯子?这个词太重了。赵锐是在逃避,还是在暗示什么? 我不能待在大街上。那种被无形之眼窥视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我拦下另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我几乎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去的地址——我和母亲、雨眠曾经的那个家。 楼道里熟悉的炒菜油烟味和潮湿的霉味混杂在一起。家门口贴着封条,刺目的白色封条纸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我撕开封条,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一股沉闷的、混合着灰尘和淡淡悲伤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家里的一切都维持着案发那天的样子,又或许是被警方搜查后匆忙整理的混乱。家具上落了一层薄灰,客厅茶几上还放着雨眠没喝完的半杯奶茶,已经变质长出了霉斑。 一种物是人非的尖锐痛楚攫住了我。 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气,试图从这令人窒息的熟悉感里寻找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我走到雨眠的房门前,手放在把手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推开了。 粉色系的房间,堆满的毛绒玩具,整洁的书桌…一切都和她生前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空气中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花果香调香水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警方显然仔细搜查过这里,但看起来并没有带走太多东西。我鬼使神差地开始翻看她的书桌抽屉。 笔记本,明星周边,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直到我拉开最底层那个带锁的抽屉——锁已经被警方破坏了。 里面放着几本旧的日记本,还有一些信件和照片。 我拿起最上面一本日记本,封面上贴着幼稚的卡通贴纸。看日期,是她初中时候的。 我随意翻看着。大部分是小女生的烦恼和幻想。直到中间某一页,她的笔迹变得有些潦草,情绪似乎很激动: …为什么都要逼我?妈妈只在乎哥哥的成绩,哥哥永远那副冷冰冰的死样子!这个家让我恶心!我真想毁了这一切!如果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们会不会后悔? 我的心猛地一沉。继续往后翻,类似的偏执和怨恨时有出现,但往往隔几天又会被一些开心的琐事取代,像情绪的过山车。 另一本更近期的日记本里,提到了赵锐: …赵锐就是个白痴,纨绔子弟,但他有钱,对我大方,能带我去见识那些江默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真好玩。不过,他似乎有点怕我?呵… …今天又和妈妈吵架了,她居然说赵锐不是好人,让我分手?她懂什么?她眼里只有她那个优秀的继子!我真想看看,如果江默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她还会不会那么看重他… 我的手指变得冰凉。这些破碎的语句,像一块块冰冷的拼图,正在拼凑出一个我越来越陌生的妹妹形象。 怨恨。表演欲。甚至…一种毁灭倾向。 但她会为此设计用自己的死亡来陷害我吗? 这太疯狂了! 我继续翻找,在抽屉最底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款式很老的翻盖手机,不是她平时用的,也不是停尸房出现的那只粉色手机。 我试着开机。屏幕亮了,电量居然还有一格。 收件箱里是空的。发件箱里,却躺着一条已发送的信息,接收号码是一个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 发送时间:7月15日,晚上8点40分。 就在她死亡前不到一小时。 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鱼已进网。老地方。 我的头皮瞬间炸开! “鱼”是谁?是我吗?那天晚上,我就是那条按照约定走进巷子的“鱼”! “老地方”是哪里?是那条致命的巷子,还是…短信里提到的“老仓库”? 这个手机,这个号码,才是她真正用来联系那个“合作者”的工具!停尸房那只粉色手机,是故意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幌子?或者…是游戏的另一部分? 我死死攥着这只老款手机,心脏狂跳,仿佛握着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 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抬头看去。 站在门口的,是我的母亲。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得像纸,眼袋深重,往日的神采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被巨大悲伤掏空后的麻木和…一种更深沉的,我看不懂的东西。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似乎是来给这个已经没人的家送点什么的习惯性动作。 看到我,她显然也愣住了,随即,那双空洞的眼睛里迅速积聚起复杂的情感——震惊、恐惧,还有一丝…愤怒? “小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干涩沙哑,“警察让你出来的?” 她快步走进来,下意识地关上了门,动作有些慌张。 我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她的右手手指贴着几张创可贴,边缘还有些许没擦干净的红药水痕迹。 “妈…你的手怎么了?”我问道,声音有些发紧。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缩到身后,眼神躲闪:“没…没什么,不小心划了一下。” 她的反应太反常了。一种可怕的猜测在我脑中疯狂滋生。那条短信…“鱼已进网”…谁收的网?谁在“老地方”等着? 那个合作者? 那个…可能拿着我染血衬衫的人? 我看着她苍老而疲惫的脸,看着她那明显藏着秘密的惊慌眼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难道…赵锐的恐慌,并不仅仅是因为害怕牵连? 难道…母亲那天的悲痛欲绝,并不仅仅是失去女儿的痛苦? 难道…她知道什么?甚至… 我不敢想下去。 那只老款手机在我手心里,硌得生疼。 “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和巨大的恐惧,“雨眠死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 母亲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鞋柜才站稳。 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却不是悲伤,而更像是…绝望。 她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我,不停地流泪,无声无息。 沉默,有时候本身就是最震耳欲聋的回答。 屋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吞噬了一切。 只有母亲压抑的啜泣声,和我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疯狂鼓噪。 游戏还在继续。 而我仿佛正站在悬崖边缘,脚下的泥土已经开始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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