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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十一颗星(一种沈司寒)最新完本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推荐他的第十一颗星一种沈司寒

匿名 2025-09-16 01:56:52 5 下载本文

1 龙泉溪畔龙泉村窝在群山臂弯里,像熟睡婴儿般安宁。天刚蒙蒙亮,一层薄纱似的雾气还缠绕着远处的龙首山山腰,村东头那间低矮的木匠铺里,已经响起了规律的刨木声。阿木赤着膊,汗水沿着他年轻却已显结实的脊梁滑下。

他握紧刨子,一下,又一下,木料在他手下发出柔和的沙沙声,卷曲的木花带着清香簌簌落地。他停下动作,用胳膊抹了把额上的汗,仔细端详着手中初具雏形的木犁辕——这是村西头陈老伯定的,春耕急用。

晨光透过简陋窗棂,照亮他专注的侧脸。十八岁的年纪,眉眼算不上英俊,却有种沉静的力量。常年的劳作让他皮肤黝黑,手掌粗糙,指缝里总嵌着洗不净的木屑。

“吱呀”一声,里屋的门开了。老木匠揉着腰走出来,花白的胡子微微翘着。

他瞥了眼阿木手里的活计,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开口却仍是惯常的粗声粗气:“嗯,还像个样子。卯眼对准了再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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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了,师傅。”阿木应着,声音低沉温和。他拿起墨斗,重新校准线条。自打十年前,爹娘在那场山洪里没了踪影,是师傅收留了饿得奄奄一息的他,给了他一口饭吃,一门手艺活命。这间刨花飞舞、充满木头香气的小屋,就是他的家。太阳升高了些,雾气渐散,村子苏醒过来。鸡鸣犬吠,炊烟袅袅,溪边传来女人们浣衣的捣杵声和说笑声。

阿木放下工具,拿起灶上凉透的杂面饼子,就着咸菜疙瘩啃了几口,便挑起水桶出门。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村中央的龙泉溪。溪水清可见底,源自龙首山深处,甘甜清冽,四季不涸,是全村人的命脉。溪边已是热闹。几个妇人一边捶打衣物,一边唠着家长里短。看见阿木,张婶扬声笑道:“阿木,又给你师傅挑水啊?真是个孝顺娃!”阿木腼腆地笑笑,也不多话,蹲下身将木桶沉入溪中。水花溅起,清凉扑面。这时,一阵轻柔的歌声顺着水流传过来。

阿木抬起头,望向下游不远处。桑女正蹲在青石板上,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一筐刚采下来的嫩桑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身形纤细,一根乌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晨光勾勒着她柔和的脸部轮廓,她侧着脸,左边脸颊靠近耳垂的地方,有一小块淡红色的蝶形印记,非但不显丑陋,反而让她看起来有种独特的沉静。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手下不是普通的桑叶,而是珍贵的丝绸。村里人都说,桑女丫头的手是菩萨摸过的,她养的蚕,结的茧又大又厚,抽出的丝又亮又韧,连镇上绸缎庄的掌柜都指名要她的丝。阿木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出神。直到水桶满了,溢出的溪水打湿了他的草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慌忙提起水桶。或许是动作太急,或许是心不在焉,桶绳绊了一下石头,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一只木桶脱手,顺着溪流往下漂。“哎呀!”桑女轻呼一声,连忙站起身,眼疾手快地用手中的长竹竿拦住了木桶。阿木脸上一热,赶忙踩着水跑过去。“谢…谢谢你,桑女。”他接过木桶,不敢抬头看她。桑女抿嘴一笑,声音轻轻的:“没事儿。阿木哥,你挑水小心些。”她注意到他手上新增的一道浅浅的血口子,像是新被木刺划伤的,便从腰间一个小布包里拿出一片干净的桑叶,又抹了点透明的草药膏在上面,递给他,“贴上吧,能止血止痛,我们处理桑叶划伤手都用这个。”阿木愣了一下,接过那片带着清香的桑叶,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溪水激了一下似的,飞快地缩回手。“多…多谢。”阿木只觉得脸上更烫了,胡乱地将桑叶贴在伤口上,挑起水桶,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传来妇人们低低的、善意的笑声。挑水回来,阿木的心还怦怦跳着,手上的桑叶散发着清凉的香气。他定了定神,开始继续打磨木犁。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村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马蹄声和粗声大气的吆喝。阿木抬起头,只见几匹马和一辆马车正簇拥着一个人驶进村来。为首马上端坐的,正是本村最大的富户胡员外。他穿着绸缎长衫,腆着肚子,手里捻着一串油光发亮的佛珠,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村里的屋舍田地,脸上带着一种挑剔的审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半新不旧的道袍,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精明和算计,正是寄居在胡府的那个贾道士。再后面,则是几个耀武扬威的家丁。

这一行人径直朝着村后那片茂密的风水林走去。那林子就在龙首山脚下,紧挨着龙泉溪的源头,林木参天,是村里世代守护的宝地。阿木放下手里的活计,心头隐隐掠过一丝不安。他想起前几天听说,胡员外想买下那片林子,说是要修缮祖坟,造福乡里,但被老师傅和几位老人坚决拒绝了。老师傅说,那林子是龙首山的余脉,护着泉眼,动了林子,就是动了全村的根基。不一会儿,就见老师傅和几位村老急匆匆地从各自家里出来,也朝着林子方向赶去。老师傅脸色凝重。

阿木不放心,擦擦手,也跟了过去。林边空地上,胡员外正指着林子,对贾道士指指点点,唾沫横飞:“……先生你看,这地界藏风聚气,乃是上佳的水木相生之象,在此处修建别院,必定家业兴旺,福泽绵长!”贾道士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连连点头:“员外高见!

此地灵泉滋养,木气充沛,实乃宝地。若引泉筑池,倚山建阁,非但家运昌隆,更能惠及乡梓啊!”他这话看似说给胡员外,实则是说给围上来的村民们听的。

老师傅大步上前,声音洪亮:“胡员外!这片风水林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关系着龙泉溪的水脉,动不得!你修别院是好事,但不能断了全村的水源!”“是啊是啊!

”几位村老也纷纷附和,“夏天靠它涵养水源,冬天靠它抵挡山风,砍不得!

”胡员外脸色一沉,佛珠也不捻了,冷笑道:“老木头,你懂什么?贾道长是得道高人,难道不比你明白?我是要好好规划,怎么就会断了水源?分明是你们这些泥腿子眼界浅,见不得别人好!”贾道士捋着几根稀疏的胡子,阴阳怪气地帮腔:“无量天尊。老丈,阻人前程,可是有损阴德的。员外此举乃是顺应地气,以木养木,以水引水,是大功德一件。

”“功德?”老师傅气得胡子发抖,“我看是缺德!你们动了这里的树,山土松动,雨季一来,泥沙堵了泉眼,或是山洪下来,遭殃的是全村老少!”双方争执起来,村民们越聚越多,交头接耳,脸上写满担忧和犹豫。胡员外有钱有势,贾道士看起来又高深莫测,有些人心里开始打鼓。阿木挤到师傅身边,沉默地站着,看着胡员外那贪婪的嘴脸和贾道士那狡黠的眼神,又看看那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林子,拳头悄悄握紧。胡员外见一时僵持不下,恶狠狠地瞪了老师傅一眼,甩下一句话:“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这林子,我要定了!咱们走着瞧!”说完,翻身上马,带着一干人等悻悻而去。贾道士临走前,还特意回头阴恻恻地瞥了老师傅和阿木一眼。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老师傅和阿木还站在林边。老师傅望着那片林子,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祸事要来了……”阿木扶住师傅的胳膊,能感觉到老人身体的微微颤抖。溪水在他们脚边潺潺流淌,声音依旧清脆,却仿佛带上了一丝不安的呜咽。夕阳的余晖将师徒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回村的小路上,沉重得像是挪不开脚步。2 木屑纷飞祸暗藏自那日林边争执后,村里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水面之下却暗流涌动。胡家大院这几日门户紧闭,却常有三五陌生面孔进出,引得村口闲汉们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有人说见胡家的管家带着银钱往县里去了,还有人神秘兮兮地传言,贾道士夜里总在胡家后院摆弄些罗盘香烛,不知捣什么鬼。这些风言风语也零星飘进木匠铺。

老木匠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干活时时常停下,望着龙首山的方向出神,手里的烟袋锅子灭了又点,点了又灭。“师傅,喝口水。”阿木将一碗凉茶递到师傅手边,看着师傅日渐憔悴的脸色,心里揪得慌。老木匠接过碗,却没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阿木啊,这心里头……不踏实。胡扒皮那人,贪心不足蛇吞象,他看上的东西,明的不成,定会来暗的。”“咱有理,不怕他。”阿木语气坚定,手下用力刨着木头,木屑纷飞,像是要刨去心头的不安。“理?”老木匠摇摇头,苦笑一声,“有时候,在银钱和势力面前,理字……太轻了。”这天下午,日头西斜,铺子里的光线下沉。阿木正在给陈老伯的犁辕安装犁头,敲打最后几个楔子,确保结实牢靠。

老木匠在一旁细细打磨一套新做的八仙桌腿,要求每条线都笔直,每个面都光滑如镜。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傍晚的宁静。“就是这儿!

给我围起来!”胡员外那尖厉的嗓音刺耳地响起。只见他领着贾道士、一群家丁,还有几个穿着衙役公服、却眼生得很的汉子,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木匠铺门口。

身后跟着一大群被动静吸引来的村民,桑女也挤在人群中,脸上带着焦急。胡员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铺子里刚做好、正准备明天送去李家的那套八仙桌椅,厉声喝道:“好你个老木头!

竟敢做这等伤天害理的晦气东西害人!”老木匠放下手里的活计,缓缓站起身,阿木立刻护在师傅身前。老木匠推开阿木的手,走上前,沉声道:“胡员外,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老木匠做了一辈子手艺,做的家具十里八乡谁不说一声好?

怎就晦气害人了?”“还敢狡辩!”胡员外朝贾道士使了个眼色。贾道士一步迈出,拂尘一甩,指着那套崭新的桌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无量天尊!诸位乡亲请看!

这桌椅的木材,可是取自后山阴坡那几棵被雷劈过的槐木?”老木匠眉头一拧:“是又怎样?

木材是好木材,只是遭了天灾,我取来物尽其用,烘干打磨,并无不妥。”“大大的不妥!

”贾道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诡秘,“雷击之木,蕴含天火煞气!槐木属阴,易招邪祟!

两者相合,乃是极阴极煞之物!你用它来做桌椅,尤其是这桌腿——”他猛地指向老木匠刚刚打磨好的那四条桌腿,“四腿如柱,顶立门户,你这是要把煞气直灌家门,是要让人家宅不宁,灾祸连连啊!”他转向围观的人群,唾沫横飞:“诸位想想!李家老爷子近来是否时常病痛?李家媳妇是否刚失了孕?

这便是煞气入体的征兆!若非胡员外慧眼如炬,请贫道前来查看风水,识破此局,李家乃至全村,都要被这晦气之物害了!”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哗然。李家的事确实有,被贾道士这么一联系,一些愚昧的村民脸上立刻露出了恐惧和怀疑的神色,纷纷后退几步,仿佛那桌椅真是瘟疫一般。“你……你血口喷人!”老木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道士,“那李老爷子是老寒腿,多少年的毛病!李家媳妇是自个儿不小心跌了一跤!

与我的家具有何相干!我用的木料干干净净,手艺堂堂正正!”“堂堂正正?”胡员外冷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开,“看看!这是李家刚按的手印!说他家连日不顺,疑是你做的家具有问题,特请本员外和贾道长来查验!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

”阿木一眼就看出那李家当家的缩在人群后面,脸色惨白,头都快埋到地里去了,分明是受了胁迫。他热血上涌,脱口而出:“你们逼他的!李家大哥,你别怕!

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那李家汉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敢说。贾道士见状,立刻高声打断:“小木匠,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看来你们师徒是沆瀣一气!

说不定就是你们嫉妒胡员外家业兴旺,故意用这邪术坏我们龙泉村的风水,想让大家一起倒霉!”“对!坏风水!”胡员外带来的几个家丁立刻起哄。

没以前清了……” “我说我家鸡怎么不下蛋了……” 人群中开始有窃窃私语被煽动起来。

“拿下!把这些晦气东西都给我砸了!把这老小骗子扭送官府!”胡员外趁机厉声下令。

如狼似虎的家丁和那几个假衙役一拥而上。“谁敢!”老木匠须发皆张,猛地挡在那些家具前,那是他的心血,更是他的名声!推搡之间,一个家丁故意使绊,老木匠年迈体衰,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后腰猛地磕在坚硬的刨床一角上!“师傅!

”阿木目眦欲裂,疯了一样冲开身边的人,扑到师傅身边。老木匠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痛苦地蜷缩起来,哼都哼不出声。“师傅!师傅!”阿木抱着师傅,手忙脚乱地想扶他,却不敢用力。胡员外和贾道士冷眼看着。贾道士假惺惺道:“哎呀,怎么如此不小心?看来是煞气反噬,报应不爽啊。抬回去好生歇着吧。”说完,给胡员外使了个眼色。胡员外意犹未尽,但目的已达到,便哼了一声:“既然老天都收了你这老货,暂且饶你一回!我们走!把这些晦气东西都烧了!

”家丁们粗暴地抬起那些桌椅,在村民复杂恐惧的目光中,扬长而去。有人想去帮阿木,却被身边的人拉住,悄悄摇头。夕阳彻底沉下山脊,最后一丝余晖抽离大地,木匠铺里昏暗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木屑和工具,还有抱着师傅、浑身发抖的阿木。

桑女从人群后挤进来,脸色苍白,眼里含着泪光,急忙蹲下身:“阿木哥,快,先把老师傅抬进屋!”阿木如梦初醒,和桑女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痛苦呻吟的师傅抬进了里屋的床榻上。油灯点亮,昏黄的光晕下,老木匠的脸如同金纸,呼吸急促而微弱。那一跤,摔得太重了。“药……我家里有跌打药膏,我去拿!”桑女说着,急匆匆跑了出去。阿木打来热水,用颤抖的手拧干布巾,擦拭着师傅额头上的冷汗。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像山一样压着他,几乎要把他压垮。

老木匠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他艰难地抬起手,抓住阿木的手腕,手指冰凉。

“阿…阿木……”老人声音嘶哑,气若游丝,“别…别恨……要…要守住……”他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墙角一个旧木箱。阿木连忙过去,打开木箱,里面大多是些零碎工具和边角料。师傅喘息着,示意他翻到最底下。阿木摸索着,手指触到一个硬物。他拿出来,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做工极为精巧,严丝合缝,表面光滑,却看不到任何开口或锁孔,像是浑然一体,只在匣子一头,隐约有几个极细微的、排列奇特的凹陷小孔。“这…这是……”老木匠呼吸愈发急促,眼中却放出一点光,“师门…传下的……里头……关系到……龙……”他猛地咳嗽起来,说不下去。桑女拿着药膏急匆匆跑回来,帮着给老师傅敷上。药膏似乎缓解了一些疼痛,老人疲惫地闭上眼,昏睡过去,手却还紧紧攥着那个光滑的木匣。阿木跪在床边,看着师傅痛苦的面容,又看看手中那神秘莫测的木匣,耳边回响着师傅未说完的话——“龙”?是龙泉溪?龙首山?

还是……那个只存在于老人酒后模糊故事里的……龙泉剑?屋外,夜色浓重如墨,村里的狗不知为何,远远近近地吠叫起来。木匠铺里,只剩下老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少年紧紧攥着木匣、指甲掐进掌心的声音。3 孤灯密匣夜未央夜色彻底吞没了龙泉村。

木匠铺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阿木枯坐的、扭曲晃动的影子。老木匠在床上昏睡,每一次沉重而痛苦的呼吸都像锤子砸在阿木心上。桑女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阿木哥,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

”她把碗放在阿木手边的矮凳上,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她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师傅,眼圈又红了,“药敷上了,希望能缓过点劲儿……我爹说,明早再去镇上请个好大夫来看看。

”阿木像是没听见,目光直直地盯着手里那个光滑的木匣。它沉甸甸的,触手冰凉,木质细腻得不像凡品,表面一丝纹理也无,浑然天成,那几处细微的凹陷小孔,更像是天然生成,而非人工雕琢。“师傅说……师门传下的……关系重大……”阿木喃喃道,声音沙哑干涩,“可他没告诉我怎么打开它。”桑女蹲下身,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察看木匣。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那些小孔,又轻轻敲击匣体,声音沉闷,听不出虚实。

“真奇怪,一点缝隙都没有。”她蹙着眉,“像是一整块木头雕出来的,可又轻得多……阿木哥,老师傅平时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话?

或者教过你什么特别的榫卯法子?”阿木茫然地摇头。师傅的手艺,他学了七八成,复杂的榫卯结构也见过不少,可眼前这木匣,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它不是用榫卯拼合的,更像……更像是天生就长成这样。绝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这个刚经历巨变的年轻人淹没。他低下头,双手插进粗硬的头发里,肩膀微微颤抖。

住师傅……护不住铺子……连师傅最后交代的事都……”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桑女看着他,心里酸楚得厉害。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阿木哥,你看这匣子上的孔,像不像……像不像天上北斗七星的样子?

”阿木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向木匣一头那七个排列奇特的细微孔洞。

它们的位置疏密有致,确实隐约符合北斗七星的排列!“还有,”桑女拿起桌上师傅用的一把细刻刀,比划着,“这些孔的大小深浅,是不是正好和刻刀的尖、棱、柄这些部位能对上?”一道电光劈开阿木混沌的脑海!

他一把抓过木匣和刻刀,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他尝试着将刻刀最细的尖端,对准“天枢”星位的孔眼,屏住呼吸,轻轻探入。严丝合缝!他依次尝试,刻刀的不同部位,竟然完美地契合了七个孔洞的不同深浅和形状!这不是钥匙孔,这本身就是一套极其精密复杂的“锁”!当刻刀最后一个部位嵌入“摇光”星位时,阿木感到匣内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他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地将刻刀作为杠杆,轻轻一旋。木匣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混合着陈木、墨锭和某种不知名干燥植物的奇异幽香,缓缓飘散出来。

油灯的火苗猛地窜高了一下。阿木和桑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期待。

阿木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了匣盖。没有金光闪闪,没有珠光宝气。

匣底静静躺着一卷颜色发黄、边缘有些残破的丝绸帛书,还有一小块深褐色、质地紧密的木头,形状不规则,表面似乎曾经过精心打磨,温润如玉。

阿木颤抖着拿起那卷帛书,在灯下缓缓展开。帛书上山川河流的线条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大致轮廓——那分明是龙首山和龙泉村周边的地形!

而在龙首山深处一个标记着泉眼符号的地方,旁边用古老的篆书写着两个小字:龙泉。

一条极其细微的墨线,从“龙泉”处引出,蜿蜒向下,穿过山林,旁边标注着更小的注释,似乎是在描述水流走向、地质土层。而在墨线尽头,一片平坦的区域,画着一幅简图:并非刀剑,而像是一套结构精巧的水车和沟渠枢纽!图的旁边,还有几行字迹娟秀却有力的批注:“善用水者,利万物而不争。” “守山护源,桑麻丰足,乃真宝剑。” “匠心非为奇巧,而在济世安民。”阿木愣住了。这根本不是藏宝图,这是一份极其珍贵的水利工程图!是先祖勘测设计、用以引导山泉、灌溉田地的智慧结晶!

那所谓的“龙泉剑”,并非杀伐之兵,而是滋养生命的“水利之剑”!

他再拿起那块深褐色的木块,触手温润,比寻常木头重得多,细闻之下,有淡淡的异香。

木块的一面似乎曾被切削过,留下一个奇特的接口形状。

“这像是……某个更大部件的一部分?”阿木摩挲着那个接口,眉头紧锁,“师傅让我完成它?可这到底是什么?又该怎么完成?”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水利图上,手指无意识地沿着那条引水墨线滑动。忽然,他的指尖在图纸边缘一处极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了一点凹凸感。他凑近油灯仔细一看,那里用几乎看不见的细墨线,勾勒了一个小小的、与手中木块上的接口形状完全一致的图案!而这个图案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引水路线上一处需要关键枢纽的地方!一个模糊的念头击中了阿木。

难道……师傅要完成的,不是木匣,也不是寻找虚无的宝剑,而是根据这份古图,结合这块作为“钥匙”或“模件”的特殊木料,去实地修复或建造那个能造福全村的水利枢纽?这才是真正的“守护”?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师……”阿木猛地转头,却见师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望着他们,目光浑浊却带着一丝急切。老人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竭力想抬起手。

阿木和桑女立刻扑到床边。“师……图……木……”老木匠的气息微弱如游丝,目光死死盯着阿木手中的帛书和木块。“师傅,我看到了!是水利图!是引水灌溉的图!

”阿木急忙说。老木匠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巨大的焦急淹没。他拼命摇头,手指艰难地指向门外,指向龙首山的方向。

“胡……他们……要……毁林……断……水……”这几个字几乎是用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找……找到……完……成……”他的手猛地垂落下去,眼睛却依旧圆睁着,里面充满了未尽的嘱托和深沉的忧虑。“师傅!师傅!

”阿木惊慌地呼唤。老木匠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眼神开始涣散,他用最后一点意识,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禁地……白……白……”话音未落,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无论阿木和桑女如何呼唤,再无反应。只有油灯的火苗,还在不安地跳动,将少年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上,仿佛一座骤然压下的、沉默而坚硬的山峦。屋外万籁俱寂,连狗吠都停了。深沉的夜空中,北斗七星正清晰地悬挂在龙首山的上方,冷冷地注视着人间。

阿木缓缓站起身,将水利图紧紧卷好,连同那块神秘的木块,郑重地放回木匣,合上盖子,紧紧抱在怀里。他看向床上气息奄奄的师傅,又望向窗外漆黑一片、仿佛隐藏着无数危险和秘密的龙首山。孤灯摇曳,长夜未央。

少年的拳头,在阴影中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血痕。

4 禁地白鹿引迷踪天刚蒙蒙亮,一层薄雾还恋恋不舍地缠绕着龙泉村的屋顶树梢。

阿木轻轻带上木匠铺吱呀作响的木门,最后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睡不醒、呼吸微弱的师傅。

桑女站在他身边,眼里满是担忧,将一个粗布缝的小包裹塞进他手里。“贴饼子,还有一点咸菜。路上吃。”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也怕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人,“千万小心……我爹说后山禁地邪乎得很,老一辈都没人敢轻易进去。”阿木接过包裹,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指,两人都迅速缩回。

他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将那个装着古图和木块的木匣仔细揣进怀里,用绳子牢牢系在腰间,又紧了紧裤脚和草鞋绳。他没有走往常上山砍柴的寻常路,而是绕到村后,沿着龙泉溪逆流而上,朝着雾气更浓、林木愈发幽深的龙首山腹地走去。越往里走,人迹越罕。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如怪蟒,溪流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响亮而清冷。空气湿漉漉的,带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雀的尖鸣,更添几分寂寥和神秘。阿木握紧了手中的柴刀,既是开路,也是防身。他按照古图上模糊的指引,辨认着方向。图纸年代久远,与实际地形已有不少出入,他只能凭着猎户偶尔提及的零星信息和自己的直觉,艰难前行。

脚下的路渐渐消失,变成了陡峭的岩壁和松动的碎石。他手脚并用,好几次险些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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