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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被偷,我妈却让我下跪道歉(周薇周凯)最新免费小说_完本小说免费阅读项链被偷,我妈却让我下跪道歉周薇周凯

匿名 2025-09-16 02:20:06 3 下载本文

引信的嘶鸣像是毒蛇的吐信,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尘土和血腥气混合的粘稠味道。墙壁上炸开的破口透进惨白的探照灯光,勾勒出废墟狰狞的轮廓。“狂鹰,目标清除。人质位置?”我的声音压在喉咙底,通过耳麦传递,枪口随着视线在残垣断壁间缓慢移动,脚下是混凝土碎渣和扭曲的金属。

“确认。三点钟方向,尽头房间。‘毒蛇’最后的饵,小心诡雷。

”耳麦里传来指挥官冷静到近乎无情的指令。我打了个手势,身后两名队员迅速交叉掩护前进。这伙盘踞边境的亡命徒比预想得更狡猾、更凶残,这处窝点处处是致命的陷阱。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线上。尽头的铁门虚掩着,门轴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我一脚踹开,战术手电的光柱瞬间刺破黑暗,锁定了角落里那个被捆成粽子、头上罩着黑色布套的身影。“安全!”“清除!

”队员的声音短促响起。房间内没有其他威胁。那个人质在光柱扫过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压抑的呜咽。是个女人。我快步上前,匕首锋利的寒光划过,她脚踝和手腕上的绳索应声而断。“别怕,我们是中国军人。”我的声音刻意放低,尽量不去刺激她可能已经崩溃的神经,“能站起来吗?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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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虚软地向下滑去。我一把捞住她的胳膊,触手一片冰凉黏腻,不是汗水,是血。她的外套肩头颜色深了一块,还在不断洇开。“呃……”她痛得抽气,睫毛上沾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在染血的黑色眼罩下剧烈地颤动着,像折断了翅膀的蝶。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咽和绝望的哀求:“别…别告诉我爸妈……”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太多人质在获救瞬间会这样哀求,怕至亲担忧。但这一刻,这句听过无数次的话,却让我的指尖莫名发僵。“不会,放心。”我哑声保证,匕首换到左手,右手探向她脑后的眼罩结扣。血和汗把布料黏在了她的皮肤上,结也变了形。“忍一忍。

”我低声说,刀刃小心地挑断那纠缠的死结。染血的布套松脱下来,露出小半张脸。

尘土和干涸的血渍糊在她的额角、脸颊,甚至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血珠。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因为失血和疼痛没有一丝血色,还在不受控制地哆嗦。可这张脸——我的动作骤然僵死。

血液似乎在血管里瞬间凝固,冲刷着耳鼓,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周围的一切声音——远处零星的交火、队友的呼吸、耳麦里的电流杂音——全都潮水般退去,消失不见。时间被暴力地拉回到一年前,那个下着细雨的清明。荒凉的陵园,新旧墓碑层层叠叠,沉默地望向远山。我穿着常服,怀里抱着一束她最喜欢的白色满天星,脚步沉重地走到一座新碑前。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爽朗,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五岁。我把花放下,指尖拂过碑上冰冷的名字——我最好的战友,赵峰。然后,我看见了她。她一身肃黑的长裙,撑着一把黑伞,静静地站在雨幕里,像是另一块沉默的碑。瘦了很多,宽大的裙摆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空荡荡的。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种被彻底抽干了生气的、死寂的苍白。她没有看见我,或者看见了,但任何人都已经无法进入她的世界。她缓缓地蹲下身,将怀里一纸密封的文件轻轻放在墓前,额头抵着冰凉的石碑,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血的钉子,狠狠砸进湿冷的泥土里,也砸进我的耳中:“你说……等退伍了,和平了,就娶我。

”“赵峰……你骗我。”“现在,我自己来。”雨丝打湿了那份文件,封面上的“转业申请”几个字,墨迹慢慢晕开。那之后不久,我就听说了,她执意从总院调离,放弃了晋升的机会,主动申请去了最前沿的战地医疗队。谁也劝不住。

从此再无音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她——林薇。

赵峰生前放在心尖上,却最终没能娶回家的女孩。她似乎被我的骤然停顿惊动,极其艰难地、缓慢地抬起眼皮。那双曾经明亮灵动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剧痛和恐惧带来的水光,涣散而失焦。她看着我,或者说,是茫然地对着我的方向,似乎并没有立刻认出我这张涂满油彩、只露出眼睛和下巴的脸。

她的嘴唇动了动,气若游丝:“快走……他们……说有……炸……”“轰!!”话音未落,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猛地从我们侧上方炸响!整个建筑剧烈摇晃,更大的裂缝如同黑色闪电般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疯狂蔓延!水泥块和灰尘暴雨般砸落!“隐蔽!

!!”队友的嘶吼和爆炸的巨响混作一团。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我猛地将她死死按进怀里,用整个后背和战术背心最坚硬的部分对着爆炸冲来的方向,就地向旁边一个相对稳固的承重柱后方翻滚!轰隆隆——!

爆炸的冲击波夹杂着灼热的气浪和无数碎石断钢,凶猛地席卷而过,狠狠撞在我的背上。

战术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喉咙猛地涌上一股腥甜。怀里的身体轻得吓人,在我怀里痛苦地蜷缩,发出压抑的闷哼。我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护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的躯体铸成一道最后的防线。

碎石噼里啪啦砸落在我的头盔和肩背,烟尘呛得人无法呼吸。爆炸的余威尚未散尽,耳麦里传来狂鹰急促的呼叫:“逆鳞!报告情况!逆鳞!”我剧烈地咳嗽着,甩掉头上的灰尘,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她双眼紧闭,长睫上沾满灰土,已经彻底昏迷过去,额角一道新的擦伤正在渗血。“逆鳞收到!”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变调,压着所有翻腾的情绪,语速极快,“人质重伤昏迷!急需医疗撤离!重复,急需紧急医疗撤离!”“撤离点E!接应三分钟后到达!坚持住!

”三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我打横抱起她,尽可能平稳地冲出这片还在不断崩塌的死亡区域。她的血浸透了我的作战服,温热而黏腻,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恐慌。队友在前方开路,不断击毙零星冒出来的残敌。

枪声、爆炸声、呵斥声、建筑物的哀鸣声……一切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而不真切。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怀里这轻得过分的重量,和她颈侧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脉搏。一定要撑住……林薇……一定要撑住!

终于冲出弥漫的烟尘,昏暗的月光洒下,远处传来了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柱撕裂夜幕,扫了过来。怀里的人似乎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动,眼睫颤了颤,极其艰难地睁开一丝缝隙。视线依旧是散乱的,或许是因为疼痛,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她看不清我,只是凭着本能,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微微抬起,无力地抓住了我胸前的作战服拉链。嘴唇嗫嚅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我猛地低下头,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却像惊雷一样劈进我的脑海:“…赵…峰……”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她把我……当成了他?在那彻底模糊的意识里,她看见的,是那个永远留在二十五岁的爱人吗?尖锐的痛楚和无法言说的酸涩瞬间淹没了顶。

直升机卷起的狂风扑面而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舱门打开,医疗兵跳下来,飞快伸出手。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将她递了过去。

就在医疗兵接过她,我准备抽身退开的瞬间,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冷颤抖的手死死抓住!

她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不像一个重伤垂危的人。那只手沾满血污和尘土,指甲破裂,却像铁箍一样攥紧我。她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清醒,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的视线不再是涣散的。尽管依旧微弱,却异常执拗地、艰难地聚焦,死死地盯住了我被油彩覆盖的脸,似乎穿透了那些伪装,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她的嘴唇颤抖着,更多的血沫从唇角溢了出来。声音依旧微弱,却清晰无比,不再是呓语,而是绝望的确认,带着某种濒死的恐惧:“…周…凯?”她认出我了。不是赵峰。是我。

周凯。赵峰的战友,那个曾在陵园有过一面之缘、却从未真正走入她世界的男人。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直升机的轰鸣、医疗兵的催促、战场的喧嚣,全都凝固成了背景。

她看着我,眼睛里翻涌着太多东西——剧痛、恐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无法捕捉的、深切的绝望。我的手还被她死死攥着,那冰冷的温度却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皮肉,直抵心脏。我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她冰冷的手指,给予一个短暂却坚定的回应。然后,近乎粗暴地掰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交给医疗兵。

“救她!”我朝医疗兵嘶吼,声音压过旋翼的轰鸣,“不惜一切代价!”医疗兵重重点头,迅速将她固定在担架上,递进机舱。直升机迅速拉升,卷起巨大的气浪,很快变成夜空中一个闪烁的光点,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我站在原地,直到那轰鸣声彻底远去,再也听不见。夜风吹过,带着硝烟和血的冰冷气息。我缓缓抬起手,看着作战服袖口上那片来自她的、已经变得暗红黏腻的血迹。耳麦里传来新的指令,队友在催促归队。战场尚未彻底清理,危险仍未解除。我猛地转身,端起枪,重新冲进弥漫的烟火与黑暗之中。每一个动作都恢复了惯有的冷硬精准。

只是那双隐藏在枪械瞄准镜后的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已经被彻底点燃,再也无法熄灭。

三个月后。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却盖不住窗外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我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拎着果篮和营养品,常服的肩章线条硬挺。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却在光洁的地板上踌躇着,落下极轻的声响。

任务结束后的述职、检讨、疗伤……一系列流程走完,直到今天才终于抽出空来。这三个月,我来过多少次?记不清了。每次都被护士以“病人需要绝对静养”为由拦在外面。

只知道她手术很成功,脱离了危险,转出了ICU,又从重症监护转到了普通病房。

每一次询问,得到的都是程序化的、不带多少温度的回答:“情况稳定,在恢复。

”直到昨天,才得到主治医师的明确准许:可以探视了。指尖在门板上轻轻叩响两声。

心里那面鼓,敲得比枪炮声还密集。“请进。”里面传来的声音,平静,温和,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沙哑,却不再有地下室里的绝望哽咽。我推开门。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被子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她靠坐在摇起的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单薄得像一张纸。头发长长了一些,柔顺地别在耳后,脸色依旧苍白,但不再是那种濒死的灰败,唇上也有了极淡的血色。

她正低头看着一本书,手指纤细,静静地搭在纸页上。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来。目光相接。她的眼神有瞬间的怔忪,像是没料到来人是我。随即,那双曾经盛满惊恐和泪水的眼睛里,缓缓漾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惊讶,了然,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迅速沉入眼底,最后归于一种过分平静的温和。像深潭的水,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隔着一层看不透的雾。她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很浅很淡的笑容,客气而疏离:“周队长。

”她记得我。不仅认出了我,还清楚地知道我的职衔。我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林医生。”声音有些干涩。称呼一出,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绝着过往与现在的屏障,似乎更加清晰了。“身体怎么样了?

”我问,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像是随时在接受检阅。“好多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她轻声回答,目光落在我脸上,那打量很轻,却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你也受伤了吗?”“小伤,早好了。”我简短地回答,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手腕内侧还留着一道浅粉色的新疤,“你呢?医生怎么说?

”“恢复得还可以。就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左腿的弹片取干净了,但神经受损,以后……可能没办法进行高强度的手术了。”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但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对于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尤其是一个曾经立志要在战地医疗领域有所作为的医生来说,这无异于折断了翅膀。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只有窗外隐约的鸟鸣。我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东西。赵峰的死,她的转业,我的出现,还有那场爆炸……每一个话题都沉重得让人无法轻易触碰。

她重新拿起那本书,指尖摩挲着书页的边缘,垂着眼:“那天……谢谢你。还有,抱歉,我当时……可能有点糊涂。”她指的是认错人,还是指死死抓住我不放?“职责所在。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刻板而生硬,“任何一个军人都会那么做。”她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阳光缓慢地移动着,空气滞重得让人呼吸不畅。我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她抬起头,又露出那个浅淡而客气的笑容:“谢谢你来看我。慢走。

”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隔绝了里面的阳光和那片令人窒息的平静。我靠在外面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桂花香气丝丝缕缕地飘进来,甜得发腻,却压不住心口那阵阵发紧的涩意。她活下来了,恢复得很好。可那层看不见的隔阂,比地下室的墙壁更厚,比爆炸的烟尘更浓。她把我彻底地、礼貌地,关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之后的几次探视,情况并没有好转。我尝试带一些她以前可能喜欢的点心,她客气地道谢,然后放在一边,再也没有碰过。我提起一些军中的趣事,或者赵峰过去一些无伤大雅的糗事,她会安静地听着,偶尔配合地弯一下嘴角,但那笑意从未到达眼底。然后,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开。她像一只蜗牛,彻底缩回了自己的壳里,拒绝任何形式的试探和靠近。直到那次。我进去时,她正对着窗外发呆,侧脸在光线里显得格外消瘦,眼神空茫茫的,没有落点。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文件。

最上面一页,几个加粗的黑字刺痛了我的眼睛——《伤病军人退役安置申请表》。

她还是做出了选择。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闷闷地疼。她听到动静,回过神,看到是我,视线又落在那些表格上,眼神闪了闪,伸手想要把它们收起来。

“决定了?”我的声音先于理智问出了口。她的动作顿住,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嗯。这样……对大家都好。”“什么叫对大家都好?”我向前一步,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质问,“你当初为什么转业去战地医疗队?

你忘了你在赵峰墓前说过的话了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像是被我一刀狠狠扎进了最深的伤口。抓住表格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掀起了剧烈的波澜,痛苦、难堪、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周队长,”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冰冷无比,“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句话?赵峰的战友?

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语塞,喉咙像是被堵住。“我感谢你救了我,周队长。这份恩情,我记着。”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晰,像冰碴,“但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我不需要……也不需要任何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或者借着谁的名义,来干涉我的选择。

”她的目光锐利得像刀,直直地刺向我:“尤其是你。”空气凝固了。阳光变得冰冷刺骨。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底那层坚硬的、拒绝一切的冰壳,看着那冰壳下几乎无法压制的痛苦。

我突然明白了。她不是在拒绝我。

她是在拒绝所有可能让她想起过去、想起赵峰、想起那段绝望时光的东西。

她拼命地想斩断一切,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想要获得一种平静——哪怕那种平静是死的。

而我,我的存在,每一次出现,甚至我这张脸,都在提醒她那一切。提醒她失去的东西,提醒她无法愈合的伤口,提醒她在那个地下室里,曾经怎样脆弱地抓住一个幻影,怎样绝望地喊出那个名字。我成了她痛苦记忆的触发点。一种无力的钝痛从心底蔓延开。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这一次,我没有再说“再见”。

医院长长的走廊,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她的话,她的眼神,像无数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是啊,我是以什么身份?战友?恩人?

还是……一个可笑地、试图替逝去兄弟做点什么,却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痛苦的旁观者?

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回响,一声声,敲打着迷茫。就在转过廊角,即将踏入电梯厅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走廊尽头的排椅上。是林薇。她怎么出来了?

还坐在这里?她微微低着头,肩膀单薄地撑着宽大的病号服,轻轻颤动。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没有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颤抖。阳光从她侧面的高窗洒下,照见她苍白的手指缝隙间,闪烁的水光。她在哭。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痛哭,而是压抑到了极点,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痉挛,和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像一只受伤濒死的小兽,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终于卸下所有坚硬的伪装,独自舔舐鲜血淋漓的伤口。

我的心脏像是被那泪水狠狠烫了一下,骤然缩紧,疼得几乎弯下腰去。

所有那些被拒绝、被斥责的难堪和郁闷,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

我没有上前,没有惊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廊角的阴影里,看着那在阳光下颤抖的、孤独的身影。许久,许久。直到她慢慢停止了颤抖,用袖子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挺直了背脊,恢复成那种平静的、带着距离感的样子,站起身,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回病房。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动摇和迷茫已经褪去。

我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周凯?难得啊,你小子舍得打电话来了?

听说你们这次任务干得漂亮,就是动静闹得有点大……”“参谋长,”我打断了他的寒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趣。我看着窗外楼下花园里郁郁葱葱的草木,缓缓说道:“关于一位伤病军医的退役安置问题。我认为,她的专业技能和贡献,不应该被埋没。总院下设的战创伤康复研究中心,应该需要这样的人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参谋长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周凯,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有规章制度,不是我们应该干涉的。而且,她本人的意愿……”“她的意愿是在伤痛和打击下做出的,不代表她真正的想法。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参谋长,她叫林薇,原总院外科骨干,主动申请调入边境战地医疗队三年,这次是被穷凶极恶的‘毒蛇’集团俘获,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协助我们获取了关键情报,并身受重伤。

她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一条腿的神经功能和可能终止的手术生涯。这样的人,不该就这么草草退役,消失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我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是我的请求。也是……我认为我们应该为她做的。

”参谋长在那头叹了口气:“林薇……我知道她。赵峰那小子生前……”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片刻后,才道,“她的情况我有所了解。只是,总院那边的编制和考核……”“请您尽力。”我说,“拜托了。”又是一阵沉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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