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干我的血去救白月光后,他疯了宋知夏顾言琛免费小说完整版_最新好看小说抽干我的血去救白月光后,他疯了宋知夏顾言琛
1 墓园重逢南城的初冬,墓园被一种灰蒙蒙的湿冷笼罩。雨水不急不缓地落下,敲打着层层叠叠的墨色石碑,溅起细小的水花,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衰草的气息。 顾文君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站在一棵叶片凋零大半的老樟树下。六年了,每个月的这一天,他都会来这里,站在这个能远远望见许家墓碑的位置,一站就是很久。像一种无望的忏悔,又像一种自我折磨的仪式。视野里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雨和沉默的墓。他几乎又要以为,今天和过去的两千多个日夜一样,只会徒劳地加重心口的空洞。直到那个身影的出现。 没有打伞,一身剪裁极尽简约的黑色西装套裙,勾勒出过分清瘦却挺拔的身形。 她一步步踏着湿滑的石阶走上来,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盘起的长发,几缕湿发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和颈侧。她怀里捧着一大束洁白得刺目的菊花。 顾文君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心脏先是猛地一缩,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近乎疼痛的轰鸣。血液轰然涌向四肢百骸,又在瞬间冰冷凝固。不是幻觉。许黎。 他看着她走到并列的两座墓碑前,俯身,极其轻柔地将花放下。然后,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一遍遍,缓慢而用力地描摹着墓碑上镌刻的名字——许建国、赵婉清。 那动作里带着一种掏空一切的眷恋和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雨幕模糊了她的身影,却模糊不了刻进他骨子里的熟悉感。不是梦。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皮鞋踩在积水的石板上,发出突兀而慌乱的声响,彻底打破了墓园的死寂。 雨水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肩头,他也浑然未觉。许黎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描摹墓碑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立刻回头。她只是极轻微地、几乎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直起身。顾文君停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雨水顺着他浓黑的发梢滴落,划过他急剧起伏的胸膛。他看着她转过身,视野被雨水和激荡的情绪搅得模糊,却依然清晰地接住了她的目光。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曾经,这双眼睛里盛着南城最明亮的阳光,盛着对他全然的依赖和炽热的爱意,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像落了星子的湖面。而此刻,只有一片沉寂的、干涸的荒原。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经过千锤百炼后、彻底心死的平静。平静得让他心胆俱裂。 六年光阴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褪去了所有青涩和柔软,只剩下一种冷硬的、疏离的美丽。像冰雕,碰一下,都怕她碎了,更怕自己被那寒气冻伤。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翻腾撕扯,最终冲出口的,是一句破碎不堪、带着剧烈颤音的话:“许黎……告诉我……怎样……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被雨声盖过。许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像是确认了什么,又像只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然后,她微微侧过身,示意般地看向身旁那座较新的墓碑——那是她父亲的安息之地。“顾文君,”她开口,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冷得像这墓园里的石头,“我爸的墓碑就在这里。 ”她缓缓抬起眼,再次看向他,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却锋利如刀锋的讥诮。“你不如问他,”她轻轻地说,每个字都像淬了冰,“肯不肯原谅……害死他女儿的人?”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文君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后退了半步,伞从脱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水洼里,泥水溅脏了他的裤脚。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她这句话带来的万分之一寒意。害死他女儿的人……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钉,狠狠楔入他的心脏。许黎不再看他。她重新转向墓碑,深深地、近乎贪婪地看了几眼照片上父母温和的笑容,仿佛要从那定格的笑容里汲取最后一点力量。然后,她决然地转身,踩着来时的那条被雨水洗得发亮的小径,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墓园出口的方向。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那个僵立在雨中的男人一眼。黑色轿车的引擎声低沉地响起,又很快消失在雨幕深处。顾文君依旧僵立在原地,雨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颊不断滑落。 他死死盯着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直到眼眶酸涩发痛,直到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她那句在耳边反复回荡、凌迟着他五脏六腑的话。她回来了。 可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许黎,好像真的……彻底死在了六年前,死在了他亲手铸就的、那些永无止境的伤害里。---2 往事如刀回忆六年前,顾家别墅,灯火通明,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文君!你真的相信我会推她下去? ”许黎站在客厅中央,脸色苍白得像纸,单薄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仰头看着从旋转楼梯上疾步冲下来的顾文君。 他怀里抱着额角渗血、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的苏妍。 那双曾经盛满对她宠溺和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只有骇人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失望,甚至……厌恶。“许黎!”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绷紧,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身上,“我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苏伯伯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苏妍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了! 她那么脆弱,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猜忌?!”“莫须有? ”许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颤意,“顾文君,我们在一起四年了。 四年……抵不过她几句哭诉,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吗? ”她的目光掠过苏妍埋在顾文君颈窝的脸,那张脸上,正对着他视线盲区,向她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得逞的、冰冷的冷笑。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不是第一次了,她的解释,在他对苏妍毫无原则的偏袒和对苏家的愧疚面前,苍白得可笑。“戏? ”顾文君额角青筋跳动,语气冰冷彻骨,带着极大的不耐,“许黎,我真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样!满口谎言,善妒狭隘,死不悔改! 你看看你把苏妍吓成什么样子了?! ”苏妍适时地在他怀里发出更大声的、受惊小兽般的呜咽,好疼……许黎姐姐她……她为什么要这样恨我……”这哭声像油一样浇在顾文君的心头火上。 他低头温声安抚苏妍:“别怕,妍妍,哥哥在。”再抬头看向许黎时,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能将她冻僵,“道歉。立刻给苏妍道歉。”许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底最后一丝微光也摇摇欲坠:“你让我……跟她道歉?”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陷害? “做错了事,难道不该道歉?”顾文君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还是你许黎,永远都不会错?”“我没错。”许黎挺直了背脊,哪怕指尖已经掐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痕。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和尊严。顾文君盯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一种被她“无理取闹”激怒的暴躁:“好,很好。许黎,你有骨气。 ”他轻轻将苏妍扶到沙发上坐下,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妍妍乖,等哥哥一下。”然后,他大步走到许黎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拖着她走到沙发前,苏妍的面前。 “顾文君!你要干什么?!”许黎终于慌了,挣扎起来,可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微不足道。 “道歉。”他重复,声音低沉而危险,盯着她的眼睛,“否则,许黎,你别怪我不顾念我们四年的感情。”“我没有推她!你让我道什么歉?! ”许黎的声音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尖锐起来。顾文君眼底最后一点耐心耗尽。 他想起苏妍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起自己当年的无助,想起对苏伯伯的承诺。 愧疚和愤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猛地抬脚,踹在许黎的腿弯处。那一下极其狠戾,毫不留情。许黎痛呼一声,膝盖一软,“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剧烈的疼痛从膝盖瞬间窜遍全身,但比疼痛更甚的,是铺天盖地的屈辱和绝望。她被迫,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屈辱的姿势,跪在了苏妍的面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客厅里的佣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多看。苏妍靠在沙发上,用手帕掩着嘴角,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致快意的光芒,随即又化为楚楚可怜的害怕。顾文君站在一旁,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许黎,胸口因为盛怒而起伏,语气却冰冷如铁:“现在,道歉。 说‘对不起,苏妍,我不该推你’。”许黎跪在那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他的话。 她只能看到他那张曾经深爱过的脸,此刻扭曲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四年感情,无数个日夜的耳鬓厮磨,那些誓言和温暖,在此刻她被迫跪下的瞬间,被砸得粉碎,碾落成泥。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失去生气的瓷娃娃。她看着顾文君,一字一句,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断掉,却又清晰得可怕:“顾文君,你会后悔的。”“后悔? ”顾文君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最后悔的就是太纵容你! 让你变得如此不可理喻!道歉!”许黎不再看他。她转向苏妍,那双空洞的眼睛直视着对方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用平淡无波的语调,重复了那句话:“对不起,苏妍,我不该推你。”没有情绪,没有起伏,却比任何控诉都让苏妍心底莫名一寒。顾文君似乎满意了,又似乎因为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冰冷:“早这样不就好了?起来吧。以后别再找苏妍的麻烦。”许黎没有动。 她只是慢慢地,用自己的手撑住冰冷的地面,试图站起来。膝盖钻心地疼,让她晃了一下。 顾文君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她却猛地避开了他的触碰,像是躲避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中。许黎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背脊挺得笔直,哪怕脸色白得像鬼,哪怕膝盖疼痛得让她微微颤抖。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楼梯走去,准备回房间。那背影,决绝得让顾文君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骤然扩大。 几天后,苏妍“自杀”了。她在浴室里割开了手腕,旁边散落着几张被泪水浸染的信纸。 信上写满了对许黎“逼人太甚”的控诉,字字泣血,诉说着“无法再面对文君哥哥的为难”、“不如死了干净”的绝望。抢救室外,顾文君看着苏妍毫无生气的脸,看着那苍白手腕上缠着的厚厚纱布,想起苏伯伯临死前抓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拜托他“照顾好妍妍”。 滔天的愧疚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再次喷发,彻底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那一点点对许黎不对劲的直觉。他冲回家,那时许黎已经被他冷落了几天,正沉默地待在房间里。他踹开门,将那些染血的信纸狠狠摔在她脸上。纸张的边缘刮过她的脸颊,留下细微的红痕。“许黎!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她死了你就满意了吗?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你才甘心?! ”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死死攥着她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怎么能这么狠毒?!就因为那天我让你跪下了? 你就非要逼死她吗?!你怎么能!”许黎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她被摇晃得发丝凌乱,眼神涣散。等他终于停下来,喘着粗气怒视她时,她才慢慢地聚焦目光,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整整四年、曾经以为会是全世界的男人。她的眼神里,没有了痛苦,没有了失望,甚至没有了恨,只有一片看过一切、彻底绝望后的虚无死寂。那种眼神,让顾文君的心脏莫名地、尖锐地抽搐了一下,带来一阵强烈的不安。 但他很快忽略了那点不适,被更汹涌的怒火和对苏妍的愧疚席卷。“说话!”他厉声逼问,声音嘶哑。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碎掉,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顾文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她停顿了一下,极其缓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紧扣在她肩头的手指。那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让他莫名一颤。 “发现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都错得离谱……”她抬起头,那双死水般的眼睛直直看进他狂怒的眼底。“你会怎么样?”那时,他被愤怒和愧疚蒙蔽了心智,完全听不出她话语里那绝望的预示和最后的告别。 他只当她是在狡辩,是在威胁,是在诅咒!“错?”他冷笑,语气刻薄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我唯一错的,就是当初看错了你!许黎,像你这种内心阴暗、手段狠辣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滚!现在就给我滚出顾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许黎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她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沉默地、缓慢地拉开衣柜,拿出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她只装了几件最简单的衣物,拿走了床头柜上那张和父母的合影,其他所有他送的东西,珠宝、首饰、昂贵的礼物,甚至他们那些甜蜜的合影,她全都留下,一样未取。整个过程,安静得令人窒息。顾文君就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着,冷眼看着她收拾,那句“滚”出口后,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的烦躁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越来越浓,却拉不下脸来收回那句话。他看着她拉着那个小小的箱子,一步步走向门口。经过他身边时,她没有停顿,也没有抬头。“许黎!”他忍不住吼了一声,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仓惶和挽留。 她的脚步停了一瞬,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顾文君,如你所愿。”然后,她拉开门,步入了外面浓重的夜色之中。单薄的背影很快被黑暗吞噬。他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她拉着箱子,一步步走出花园,走出铁门,消失在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尽头。 心里那股莫名的恐慌和空虚感骤然放大到极致,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她的又一次任性,等她吃够了苦头,总会回来认错的。她那么爱他,离不开他的。 他等着。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她没有回来。电话打不通,信息石沉大海。 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开始坐立难安,开始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却得知,她早已办好了所有的出国手续,在他为了苏妍的“自杀”而痛斥她、逼她滚的那几天里。 她早就计划要走了。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心底那的不安疯狂滋长。然后,是关于她父母的消息。他们卖掉了南城的房子,处理了所有产业,一同离开了。 邻居只知道他们似乎是去国外投奔女儿,具体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她切断了和这里的一切联系。包括他。直到那时,顾文君才第一次真正开始恐慌,才开始被迫回想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才开始正视苏妍那些经不起推敲的“证据”和“巧合”。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他开始暗中调查。过程比想象中艰难,苏妍似乎早有防备,很多线索都被刻意抹去。但当他真正下定决心去查,那些看似完美的谎言,终究一点点露出了破绽。第一个找到的,是当年许黎毕业论文资料丢失事件的目击者,一个当时在苏妍家做兼职钟点工的女生。 她战战兢兢地告诉顾文君,她曾亲眼看见苏妍小姐将一叠厚厚的、写满字的纸撕碎,扔进了自己房间的垃圾桶,那天下午,许黎小姐曾来找过苏妍小姐,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第二个突破口,是苏妍“自杀”时送医的急诊科护士。在顾文君锲而不舍的追问和威压下,护士犹豫再三,终于透露,当时苏妍手腕上的伤口……很浅,而且创口方向有些奇怪,不像是决意求死之人会留下的痕迹。更重要的是,送医及时,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所谓的抢救,更多是安抚情绪。每一个疑点的证实,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但他仍抱着一丝可笑的侥幸,或许……或许还有别的解释? 直到他找到了最关键的那个人——当年被诬陷“偷”了许黎项链的男同学。 那个男同学早已毕业离开南城,顾文君费了极大的周折才找到他。面对顾文君的追问,男同学起初沉默,最后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残留的屈辱和愤怒:“顾少,那条项链,是苏妍塞进我书包里的。她说只要我帮她这个忙,她就能帮我拿到顾氏集团的实习名额。 我……我那时鬼迷心窍……后来许黎因为这件事被你误会,我良心一直不安。 但我得罪不起苏妍,更得罪不起你顾家……”男同学的话像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顾文君自欺欺人的外壳。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怀疑,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而狰狞的真相。他真的错了。错得离谱。他想起许黎一次次苍白的解释,想起她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想起她被迫跪下时那绝望的眼神,想起她最后看他那死寂的一眼,想起她掰开他手指时那冰冷的触感,想起她那句轻飘飘的——“顾文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你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像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吞没。他冲回家,疯了一样翻找苏妍的房间,最终在一个上了锁的旧笔记本里,找到了更多触目惊心的东西——她详细记录的、每一次如何设计陷害许黎的计划,甚至还有她模仿许黎字迹写的、与那个男同学“暧昧”的便条草稿……包括那次楼梯事件,是她故意踩空栽下去,并算准了顾文君出现的时间。那次“自杀”,伤口深浅、遗书内容,都经过精心设计……“为什么?”他拿着那本罪证,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质问他面前脸色煞白的苏妍。最初的慌乱过后,苏妍反而平静下来。她看着他,眼泪流了下来,却不是后悔的泪,而是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为什么?文君哥哥,因为我爱你啊!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你了!爸爸为你死了,你照顾我,对我好,你就是我的!那个许黎凭什么抢走你?她凭什么?! 我只有你了啊……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顾文君看着她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的样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为了这个女人,去伤害那个真正爱他的人,想起自己逼着许黎下跪道歉……那画面此刻像最锋利的刀,凌迟着他的神经。 他想起苏伯伯临终前的托付,想起这些年自己对她的纵容和愧疚……原来,这一切,都成了她伤害他最爱的人的武器。他亲手,将他的黎黎推开了。用最残忍的方式。“滚。 ”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厌恶。苏妍被他的眼神刺痛,尖叫起来:“顾文君!没有我爸爸你早就死了!你欠我一条命! 你答应过我爸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是欠苏伯伯一条命,但不欠你一个为非作歹的人生。 ”顾文君的声音疲惫而冰冷,带着毁灭般的绝望,“从今以后,你我两清。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他收走了所有能证明苏妍罪证的东西,却没有将她送进监狱。那是对苏伯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交代。但他将她送离了南城,断绝了所有经济支持,派人看守,近乎软禁。处理完苏妍,巨大的空虚和悔恨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溺毙。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发了疯一样全世界寻找许黎和她父母的下落。然而,就像大海捞针,杳无音信。 她存心不想让他找到。他这才绝望地意识到,她那次离开,不是赌气,不是试探,是彻底的失望,是斩断一切后的决绝离去。而他,就是那个亲手将她推入绝望深渊的刽子手。 他逼她下跪,用最践踏尊严的方式,碾碎了她对他最后的情意。六年。整整六年,两千多个日夜。他在无尽的悔恨和自我折磨中度过。顾氏集团在他手里规模扩张了数倍,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他变得阴郁、沉默,不再沾染任何感情。 他住在那栋充满了回忆和罪恶感的别墅里,每一次走过那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都能看到当年她被迫跪下的身影,夜夜煎熬。他期待着有一天能找到她,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原谅,哪怕用他的一切去弥补。又害怕真的找到她。 怕看到她眼中彻底的厌恶和恨意,怕听到她早已嫁人生子、生活美满的消息,更怕……听到任何关于她的不幸。这种矛盾的心理日夜煎熬着他。直到今天。 在这座落雨的墓园,他猝不及防地,撞见了归来的她。 和她那双……再也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还有她父母并列的墓碑。她父亲……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去世的?“害死他女儿的人”……那句话像魔咒,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恐惧。难道许黎她……?他不敢想下去。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砸在那些沉默的墓碑上,也砸在他冰冷僵硬的身上。 顾文君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腰,捡起掉落在泥水里的伞。他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勉强握稳。他一步一步,挪到那两座并排的墓碑前。雨水冲刷着墓碑上的照片。 许黎的父亲许建国,一位看起来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微笑着。 母亲赵婉清的笑容则温柔恬静。顾文君的目光落在许建国墓碑的刻字上。 “先考许公建国之墓”“生于X年X月X日,卒于X年X月X日”卒于……顾文君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那个日期……就在他逼走许黎之后不到三个月!怎么会……这么突然? 他猛地看向旁边赵婉清女士的墓碑——卒于同年,稍晚几个月。 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罪恶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这六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许黎又经历了什么?他想起她刚才那双死寂的眼睛,那句“害死他女儿的人”……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急速攀升。 3 蚀骨的真相顾文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墓园的。 雨水将他浇得透湿,昂贵的西装紧贴在身上,沉重又冰冷,却远不及他心头的万分之一寒意。他坐进车里,引擎发动,暖风呼呼地吹出来,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手指依然冰冷僵硬,无法控制地颤抖。许黎那双死寂的眼睛,和她那句“害死他女儿的人”,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像一把钝刀,来回切割着他的神经。还有她父母墓碑上并排的日期。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停在了路边。他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地喘息,胸腔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窒息感一阵阵涌上来。他必须知道。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掏出手机,屏幕被雨水模糊,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一下,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他这些年来专门用来寻找许黎的私人侦探团队的负责人。“是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回来了……我要知道她这六年所有的经历,所有! 特别是……她父母的事情。最快速度给我!”挂了电话,他重新发动车子,却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那栋空旷冰冷的别墅,而是漫无目的地在雨中穿行。南城还是那个南城,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可一切在他眼里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墓园里那一抹决绝的黑色身影。 接下来的几天,顾文君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强迫自己处理公务,却在会议上频频走神,下属汇报的内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回到别墅,每一个角落都似乎残留着许黎的影子,尤其是那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他仿佛总能看见那个瘦弱的、被迫跪下的身影,听见自己当年那些混账至极的话语。侦探社的效率很高,或者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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