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重来一次好不好(霍铭瑾苏夏)最新好看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若是重来一次好不好霍铭瑾苏夏
1. 雨夜救狼崽我捡到江燎时,他正被三个混混堵在巷子深处。雨水浸透了他的黑T恤,勾勒出少年人清瘦却已有力量感的背脊轮廓。他手里攥着半块板砖,指节绷得发白,像头被逼到绝境仍不肯低头的幼狼。而我只是下班路过,撑着廉价便利店买的透明雨伞,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疲惫的响声。不该管的。在这座城市里,独善其身是活下去的第一准则。可那少年忽然抬眼望过来。巷口昏暗的路灯落进去一瞥微光,恰好照进他一双眼里。那眼睛极黑,却亮得惊人,里面烧着某种近乎野蛮的生命力,混合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和一点…不易察觉的孤绝。像野火撞上寒冰,某种尖锐的东西猝不及防刺了我一下。鬼使神差地,我停下了脚步,拿出手机,按亮了屏幕,假装对着电话那头说:“嗯,我到了,巷口右边是吧?你们几个快点,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雨夜里足够清晰。 那几个混混警惕地回头看来,骂骂咧咧,似乎权衡着为一个小子惹上麻烦值不值。就在这时,那少年猛地动了!他像一枚蓄势待发的子弹,抓住对方分神的刹那,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板砖拍向最近一人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他没恋战,转身就朝着巷口我的方向冲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掠过我跟前时,带起一阵混杂着铁锈味、雨水和淡淡血腥气的风。他甚至没看我一眼。那几个混混反应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要追。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将手里刚在便利店买的热咖啡,朝着他们脚前一泼。褐色的液体混着雨水溅开。“靠!臭娘们!”就这片刻的阻滞,那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口拐角。我心跳如鼓,强作镇定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幸好,他们没追上来。走到我租住的老破小区楼下时,雨更大了。隔着密密麻麻的雨帘,我看见楼道口蜷着个黑乎乎的影子。心猛地一提。走近了,才看清是那个少年。 他靠坐在湿冷的墙角,头埋在臂弯里,浑身湿透,黑发软塌地贴在额角,还在滴水。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神依旧是警惕凶狠的,像受了伤却不肯舔舐伤口的小兽。 看清是我后,那戒备似乎松了一瞬,但立刻又绷紧了,只是直直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们俩在哗啦啦的雨声里无声对峙。他脸上有伤,嘴角破了,颧骨一片青紫。我叹了口气。 理智告诉我不该惹麻烦,他刚才打架那股狠劲说明他绝非善茬。 但情感上……我无法对这样一双眼睛,这样一个雨夜里的狼狈身影视而不见。“喂,”我开口,声音有点干,“能起来吗?”他不答,只是看着我。我朝他伸出手。 他盯着我的手看了几秒,仿佛那是什么难以理解的武器。然后,他忽略了我的手,用手撑了下墙壁,自己咬着牙站了起来,身形微微晃了一下。还挺倔。我没再坚持,转身走进楼道:“跟我来。”老旧的楼房没有电梯,声控灯时灵时不灵。我走在前面,能听到身后略显踉跄却尽量放轻的脚步声。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独居女性特有的、混合着淡淡香薰和生活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侧身让他进来。 他站在门口狭窄的玄关,看着地上干净但陈旧的地板革,有些局促,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来,很快汇成一小滩。“进来吧,没事。 ”我从鞋柜里翻出一双大概是前房东留下的男士拖鞋,扔到他脚边,“可能有点大,凑合穿。 ”他沉默地换上了。我让他去卫生间擦洗一下。热水器需要现烧,我给他找了条新毛巾和一套我平时当睡衣穿的宽大旧运动服:“我的衣服,你将就一下,总比湿的好。”他接过,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声音有点哑,是处于变声期末尾的那种少年音。等他收拾干净出来,我已经拿了医药箱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让他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尽管嘴角的伤和脸上的青紫依旧醒目。我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果然短了一截,手腕和脚踝都露在外面,显得有些滑稽。“坐下,处理一下伤口。”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我用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他抿着唇,身体僵硬,在我棉签碰到他嘴角时,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愣是没出声。 “怎么惹上那些人的?”我试图让气氛轻松点。“看我不顺眼。”他言简意赅,声音闷闷的。 “你叫什么?”“江燎。”这次答得很快。“江燎……”我重复了一遍,名字里都带着火气,“几岁了?”“十六。”果然还是个孩子。我二十七,比他大了整整一轮。处理完伤口,气氛又沉默下来。外面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我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却莫名显得单薄的少年。心一软。“饿不饿?我给你煮点面。 ”他没说饿,也没说不饿。但我走进狭小的厨房开始烧水时,他默默地跟了过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我忙碌。我煎了个鸡蛋,火腿肠切了几片扔进去,又撒了把青菜,最后卧进一把挂面。热腾腾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我把一大碗面端到小餐桌上时,看到他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吃吧。”他坐下,拿起筷子,一开始还试图保持点形象,吃了几口后速度明显加快,几乎是狼吞虎咽,但吃相并不粗鲁。看来是饿狠了。 “你……家人呢?”我试探着问。他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没家人。 ”水沸的声音,窗外的雨声,和他吸溜面条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填满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吃完面,雨还在下。他主动去洗了碗,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擦干手,重新站到我面前。 “谢谢你的面。”他说,语气很认真,“我走了。”他拉开那扇旧防盗门,就要走进外面依旧滂沱的雨夜里。那一瞬间,他背影里那种无依无靠的决绝,又一次戳中了我。“江燎。”我叫住他。他回头。 客厅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年轻锐利的侧脸轮廓,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 “今晚……先住这儿吧。”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雨太大了。客厅沙发可以睡人。 ”他明显愣住了,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更深的警惕。我苦笑一下,补充道:“我对你没别的意思,就是……外面雨太大。明天天晴了再走。”他站在门口,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目光扫过这间虽然老旧却整洁温馨的小客厅,最后落回我脸上。 “……好。”他终于吐出这个字,然后又飞快地补充,“打扰了。”那晚,我给他找了旧被褥铺在沙发上。他个子高,睡在那张小沙发上腿估计得蜷着。 半夜我起来喝水,经过客厅时放轻了脚步。沙发上的少年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 窗外偶尔划过车灯的光带,照亮他安静的睡颜,褪去了白天的尖锐和戾气,显出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和无害。我轻轻给他掖了下被角。日子就像翻书页,唰啦一下,五年就过去了。江燎在我那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硬是赖了下来。起初他说“暂住”,等找到工作就搬。他辍学早,年纪又小,找不到什么好活儿,最后在一个修车行当学徒,工钱少,活儿又脏又累,但他干得一丝不苟。第一个月,他拿着微薄的薪水,非要交给我一半当伙食住宿费。我看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抽了一张:“意思一下就行了,剩下的自己存着。”他没说话,第二天却买回来一个电炖锅,吭哧吭哧地说:“我看你老是胃疼,这个……炖汤喝。”后来,他技术越来越好,工资涨了,开始强硬地承担起一半的房租水电,甚至时不时往家里买东西,有时是新的微波炉,有时是我随口提过想买却舍不得的水果,有时只是一束俗气却热烈的满天星。我们形成了一种奇怪却和谐的同居模式。我朝九晚五,偶尔加班。他工作时间不定,忙起来满身机油味深夜才回,闲下来又会研究菜谱,在我下班时做出一桌或许卖相不佳但味道还行的饭菜。我们像合租的室友,又多了点家人的亲昵。他不再是那个浑身是刺的流浪少年,个子窜得更高,肩膀变得宽厚,手臂覆上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但某些特质却没变,比如那股子狼崽般的狠劲儿和倔强,只是它们渐渐被收敛起来,藏在了沉稳的外表之下。他只对我不同。在我面前,他似乎总是退让和顺从的那个。我说东他绝不往西,我皱下眉他就能闭嘴。 他会默默记住我所有喜好和习惯,在我生理期提前煮好红糖姜茶,在我加班时不管多晚都亮着一盏小灯等我。我曾打趣他:“江燎,你这么会照顾人,以后谁嫁给你真是有福气。”他当时正在帮我拧一个特别紧的瓶盖,闻言动作顿住,抬起眼来看我。那眼神很深,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我抓不住。然后他低下头,拧开瓶盖递给我,声音低低的:“别瞎说。”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凝滞。 我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自在,接过水瓶喝了一口,转移了话题。有些事情,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比如他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时间越来越长。 比如我们偶尔无意间的肢体接触,会让空气莫名升温。 比如我开始越来越多地在朋友、同事甚至家人问起“个人问题”时,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居然是他穿着背心在厨房炒菜时宽阔可靠的背影。这太荒唐了。我比他大十一岁,我几乎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我试图掐灭这点荒唐的苗头,开始接受相亲。 第一个相亲对象是同事介绍的,条件相当,温文尔雅。约在一家格调不错的西餐厅。 饭吃到一半,我手机响了,是江燎。我挂断,回了条消息:在吃饭,有事? 他秒回:家里下水道好像堵了,漫水了。我吓了一跳,赶紧跟相亲对象道歉,说家里有急事得先走。对方表示理解。我急匆匆打车回家,打开门,却看见地面干干净净,江燎穿着居家服,正拿着扳手在厨房水槽下面煞有介事地鼓捣着什么。“不是堵了吗? ”我喘着气问。他从底下钻出来,脸上沾了点灰,眼神却清亮,语气无比自然:“哦,我刚通好了。”我:“……”第二次相亲,是个合作公司的经理,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约在咖啡馆。这次进行到一半,江燎直接找来了。他穿着一身修车行的深蓝色工装,额发微湿,脸上还沾着一道疑似机油的黑色痕迹,高大挺拔的身形和带着野性的帅气面孔,与周围小资的环境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径直走到我们桌旁,看也没看那个经理,只对我说:“姐,家里电路跳闸了,我弄不好,怕烧了东西。”他那声“姐”叫得格外清晰。 经理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我。我尴尬得脚趾抠地,只好再次提前结束约会。回家路上,我板着脸不理他。他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也不解释。进了家门,我忍无可忍:“江燎,你故意的?”他站在玄关那片狭小的空间里,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他垂着眼看我,声音有点哑,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控诉:“那个男的手指戴戒指了,他肯定隐婚。 ”我一愣:“什么?”“上一个,喷的香水骚包得很,车里肯定常载不同女人。 ”我简直气笑:“你调查人家?”“不用调查,”他眼神执拗,“我看一眼就知道他们配不上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脱口而出,心里有点乱。 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淡淡的、他特有的混合着机油和皂荚的味道,强烈而具有侵略性,瞬间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我下意识后退,脊背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无路可退。 他双手撑在我耳侧的门板上,将我困在他的身体和门之间。空间骤然变得逼仄,空气稀薄得让人头晕。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头。我的心跳彻底失控,撞得胸口发疼。“跟我没关系?”他重复着我的话,声音低哑得厉害,眼睛里像烧着两团暗火,直直地望进我眼底,“温晚,你真觉得没关系?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不再是什么“姐”。那眼神太烫,太直接,里面翻涌的情感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我,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来。灼热的气息越来越近。我猛地闭上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然而,预料中的触碰并没有落下。 他的呼吸停留在极近的距离,声音压抑着浓重的情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碾磨出来:“温晚,你别去找别人。”“等等我。 ”“我再快一点……再快一点长大,好不好?”2. 野火燎心他的呼吸滚烫,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颤抖,喷洒在我的唇畔。那句“等等我”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惊涛骇浪。再快一点长大?怎么长大?长成什么样子?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炸开,搅得一片混乱。我猛地偏开头,他的唇险险擦过我的脸颊,落在耳际的空气中,带起一阵战栗。“江燎!”我的声音发紧,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他撑在门板上的手臂肌肉绷紧,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却执拗地锁着我,不肯退让分毫,“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客厅那盏暖黄的壁灯将他轮廓勾勒得深邃,也照见他眼底不容错辨的认真,和一丝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慌——怕被我推开、彻底拒绝的恐慌。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胀。可那十一岁的年龄差,那五年几乎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时光,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我面前。 社会规则、旁人眼光、还有我自己内心那道坚固的防线,都在尖叫着警告我:不行,不可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去推他横在我身侧的手臂。触手一片坚硬滚烫,却纹丝不动。“你先让开。”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们这样没办法说话。 ”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那双黑眸里的火焰跳跃着,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缓缓放下了手臂,向后撤开一步。逼仄的空间骤然开阔,冰凉的空气涌入,我却莫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我绕过他,走到客厅中央,背对着他,试图整理纷乱的思绪。 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钉在我背上,灼热,专注,带着无声的诉求。“江燎,”我转过身,尽量用平静甚至略带严肃的语气,“你才二十一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对我……可能只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因为你最艰难的时候是我拉了你一把,你把这种感激混淆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温晚。”他打断我,声音低沉却坚定,“我分得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习惯,什么是……”他顿了一下,像是要说出那个词需要极大的力量,“……喜欢。”那个词像羽毛一样轻轻落下,却在我心里砸出重重的回音。我的指尖微微发麻。“可我比你大十一岁,”我试图摆出事实,“等我三十多岁,你还是风华正茂;等我四十人老珠黄,你也才三十出头。江燎,现实不是童话故事。”“那又怎么样?”他上前一步,眼神灼人,“年龄是谁定的规矩? 我喜欢你,跟年龄没关系!是因为你是温晚,是那个会在雨夜给我一碗热面,会给我上药,会给我留一盏灯的人!是因为你胃疼时皱眉头的样子,是因为你加班回来累得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是因为你明明心软却非要装作很凶的样子!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呼吸有些急促,眼眶竟微微泛了红:“这些,都跟年龄有关系吗? ”我怔住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这些话狠狠击中,酸涩得厉害。 我从未听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从未想过,他默默记住了这么多关于我的细微末节。 “你还太年轻,”我垂下眼,避开他过于直白的注视,声音干涩,“未来的变数太多,你会遇到很多更好、更年轻、更适合你的人……”“没有更好的人!”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一种受伤的野兽般的绝望和固执,“只有你!温晚,只有你!”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他站在那里,像一棵被狂风暴雨摧折却不肯弯腰的树,年轻的身体里迸发出巨大而炽烈的情感,几乎要将这间小小的客厅点燃,也将我固守的理智堡垒灼烧得摇摇欲坠。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紧抿的倔强的唇,还有那身因为匆忙赶来而没换下的、沾着点点油污的工装,心里那座冰封的高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五年了。这个少年,不,这个年轻人,早已用他笨拙却持之以恒的方式,一点点渗透了我的生活,我的空间,甚至我的……心。 我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以及一丝连自己都害怕承认的动摇。“……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最终败下阵来,声音疲惫,“一身机油味。”这近乎是一种默许的回避,不是强硬的拒绝,也不是接受。江燎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是绝境中的人看到了一丝微光。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我态度的软化,立刻上前一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去相亲吗?”带着点得寸进尺的试探,和不容错辨的醋意。 我瞪他一眼,没什么威力:“……暂时不了。”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承诺,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柔和下来,眼底甚至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虽然很快又被他忍住。“哦。 ”他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往卫生间走,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走到门口,他又停下,回头看我,眼神认真:“温晚,我会让你看到的。”看到什么?他没说。但我好像懂了。 那天之后,某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家里无形的壁垒似乎被打破了那么一点点。 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绷的张力。江燎不再掩饰他的意图。他依旧承包大部分家务,但会在递给我水时,“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手指,然后停留那么零点几秒。 他依旧会等我下班,但不再只是亮着一盏灯,而是会提前炖好汤,或者切好水果,在我进门时很自然地说一句“回来了”,顺手接过我的包。他甚至还开始注意起形象,以前在家随便套件旧T恤就行,现在偶尔会穿上我给他买的、版型不错的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材。朋友林薇来找我逛街,碰巧遇到江燎休班在家。他给我们倒了水,礼貌地打了招呼才回自己房间他坚持睡客厅沙发床,把唯一的小卧室让给了我,但最近他待在客厅的时间明显变少,似乎刻意在给我留出空间。林薇盯着他关上的房门,眼睛发光,用手肘撞我:“可以啊温晚!金屋藏娇?还是个小狼狗类型的极品! 这身材这脸蛋,这低调的荷尔蒙……你从哪儿捡来的宝贝?难怪给你介绍相亲你都看不上! ”我脸一热,嗔她:“别瞎说!他就是……我一弟弟。”“弟弟?”林薇笑得暧昧,“得了吧,你看他刚才看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那是弟弟看姐姐的眼神?骗鬼呢! ”我心里一跳,下意识反驳:“没有的事。”但林薇的话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原来在旁人眼里,他的眼神已经明显到这种地步了吗?周末大扫除,我挪动书柜时不小心碰掉了顶层一个沉重的纸箱。眼看就要砸下来,一旁擦玻璃的江燎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过来,猛地将我往旁边一拉。 纸箱“砰”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惊魂未定,整个人被他紧紧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他的手臂横亘在我身前,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箍着我。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急促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地敲击着我的背脊。 还有他身上那股干净的、混合着阳光和淡淡洗衣液的味道,瞬间将我包围。我的呼吸一滞,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没事吧?”他低沉的声音贴着我耳廓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后怕,温热的气息吹拂着我的发丝。“……没事。”我想挣脱,却发现腿有点软。他没有立刻松开我,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下巴几乎要抵在我的发顶。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彼此交错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越来越高。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过了好几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