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他牵着白月光走进礼堂顾婉婉林知夏小说完结_免费小说全本婚礼当天,他牵着白月光走进礼堂(顾婉婉林知夏)
在宿舍楼下喂流浪猫时,我的伞尖戳到了举着相机的顾屿。“同学,你挡着我拍猫了。 ”他皱眉时睫毛上挂着些雨雾。后来他开始在我生活中的许多地方出现……“秦姚姚。 ”食堂的米线朦胧的热气里,我有些看不清他。他突然说,”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咬着酸萝卜等下半句,他却笑着岔开话题。 后来手机亮起他发来的照片。取景框里是七月的雨和冬青丛边喂猫的浅绿裙子姑娘。 “那天我想说的是……”1黔市七月的雨,总带着股拖泥带水的缠绵劲儿。不大,却密实得恼人。空气吸饱了水分,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肩头,连带着呼吸都黏腻了几分。 我抱着刚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一摞书,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东区湿漉漉的水泥路上。 雨水细密地钻进脖领,带来一丝沁骨的凉意,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天气像一块吸饱了水的厚海绵,把整个校园都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宿舍楼下那排被雨水洗得愈发苍翠的冬青丛,总算出现在视线尽头。快到了,我加快了脚步。 鞋底带起的水花溅在浅绿色的裙子上,洇开几团深色的湿痕。刚拐过楼角,一阵细弱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的呜咽,像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我的耳朵里。 “咪呜……咪……”我的脚步顿住。声音是从冬青丛根部传出来的。 我拨开湿漉漉、沉甸甸的枝叶,小心翼翼地探看进去。果然,在枝叶形成的狭小避风港里,蜷着一只湿透了的小猫。橘白相间的绒毛被雨水紧紧贴在小小的身子上,瘦得肋骨隐约可见,正瑟瑟发抖。那微弱可怜的叫声,就是它发出来的。小家伙的一只眼睛糊着分泌物,半睁半闭,另一只则惊恐又无助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人类。 心尖像是被那湿漉漉的、充满恐惧的眼神轻轻捏了一下。我毫不犹豫地放下怀里沉重的书本,也不顾地上的积水,蹲下身来。习惯性地摸了摸帆布包,指尖触到一小袋独立包装的猫粮。 这是上次喂完宿舍楼另一只常驻”居民”后剩下的。我撕开包装,小心地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的猫粮颗粒倒在掌心,尽量轻柔地伸向那只受惊的小生命。 “咪咪,别怕,过来……”我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软腔调。 小橘猫警惕地嗅了嗅空气里弥漫开的食物气味,饥饿感终究压倒了恐惧。它试探着,一点点挪近。终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飞快地在我的手心里舔舐起来。细小的倒刺刮过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微痒的暖流。2我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弧度。 另一只手摸索着,从帆布包里抽出那把折叠伞,想给这小家伙和投喂现场撑起一小片天空。 伞骨“咔”地一声弹开,伞面“唰”地撑起一片小小的庇护所。就在这时,一股轻微的阻力从伞尖传来。“呃……”紧接着,是一个年轻男声,带着一丝被打扰的错愕和轻微的痛楚。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伞尖不偏不倚,正戳在一个男生的腰侧下方一点的黑色方形包上。他显然也没料到这“飞来横祸”,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后退了半步,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雨水顺着他墨黑的发梢滑落,滴在他线条清晰的下颌上。他一手下意识地护着刚才被戳到的地方,另一只手里稳稳地端着一台看起来颇为专业的黑色的相机。镜头盖已经取下,长长的镜头正对着冬青丛的方向,或者说,刚才正对着。“同学,”他的声音穿透细密的雨帘,带着一丝丝的不悦,像被雨水浸湿的青石板一样微凉。 “可以麻烦你让一下吗,你挡着我拍猫了。”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实在是尴尬。我手忙脚乱地想把伞收回来,结果动作太急,伞骨打在自己的额角。“嘶——”我倒吸一口冷气。“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注意后面有人!”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手放在伞上也不是,摸刚才被伞打到的脑袋也不是,脸颊烫得厉害,声音因为窘迫而微微发颤。 “我……我在喂它……”我用手指了指那只被伞的动静吓得又缩回冬青深处的小橘猫。 男生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短暂地扫了一眼那只瑟瑟发抖的小东西,随即又落回我的脸上。 他眉头依旧蹙着,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在宿舍楼透出的朦胧灯光下微微颤动,像挂上了这个城市特有的、湿漉漉的忧愁。他沉默了两秒,那审视的目光让我感觉自己像被聚光灯打在了舞台中央,无处遁形。“算了。”他终于开口,语气里的不悦淡了些,但依旧没什么温度。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还杵在他镜头前的位置。 “能让让吗?”“哦!好!好的!”我像被烫到一样,抱着书本和还没完全收拢的伞,慌忙往旁边挪开一大步,差点踩进旁边的水洼里。男生没再看我,重新端起相机。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专注地对着冬青丛里的小橘猫按下了快门。 轻微的”咔嚓”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专注的样子,仿佛周遭的一切,包括旁边这个手足无措的女生,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我站在原地,抱着书,感觉怀里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心口。雨水打湿的裙角黏在小腿上。看着男生专注的侧影,挺拔得像一棵雨中的竹子。我心头那点因为救助小生命而升起的暖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和对方显而易见的疏离彻底浇灭了。我抿了抿唇,最后看了一眼冬青丛里那个小小的橘色身影,默默地转身。我抱着书,踩着积水,快步走进了宿舍楼有些昏暗的门洞。湿冷的空气包裹着我,后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道微凉目光的余温。思考再三,我还是踌躇着转过身。 ”“同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好像戳到你的相机包了,如果你的设备有什么损失,我可以赔偿……”声音越说越小。男生看着我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仍旧专注地拍着冬青丛里的小猫。我识相地转过身,看似云淡风轻地走着,实则心里在尖叫:好尴尬好尴尬,千万不要再遇到他了……3……手机屏幕碎裂的纹路,在老朝阳商店招牌过于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它们像一张丑陋的蛛网,牢牢罩住了我的心。刚买不到半年的手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终结在水泥地的亲吻里。 只是因为下公交车时被身后急着赶路的人撞了一下肩膀,手一滑,它便脱手飞了出去。 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让人绝望的抛物线。最后“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维修店小哥捏着我的手机,眉头皱得好像能夹死苍蝇。“姑娘,你这内屏外屏全废了,主板可能也有点内伤。修手机的钱,够你买个新的入门机了。 ”我的心在听到这话时沉到了谷底。 采访资料、刚整理的课堂录音、还有下周要交的课堂小论文初稿……全在里面! 一股巨大的懊恼和无助瞬间攫住了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带着点迟疑的嗓音从侧后方传来。“是你?”我猛地回头。 雨雾蒙蒙的黄昏记忆瞬间回笼。冬青丛,湿透的小橘猫,还有那个被我的伞尖戳到、皱着眉头说”你挡着我拍猫了”的男生。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依旧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摄影包。 男生站在几步开外,眼神落在我手中那部”重伤”的手机上。4他走近几步,目光扫过维修台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又落回我的脸上。“摔了? ”“嗯……”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的带子。“刚下公交,被人撞了一下……”男生没说话,只是微微歪头,仔细看了看维修小哥指点的碎裂处。 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上次的疏离,也没有过多的同情,像是在评估一个客观事实。 “主板损伤概率不大,主要是屏幕问题。”他忽然开口,是对维修小哥说的,语气笃定。 “换原装屏组,加上手工费,六百应该够了。 ”他报出的价格比小哥刚才含糊其辞的“够买新机”要具体也温和得多。 维修小哥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行家啊?那行吧,六百就六百,给你个实诚价。”我愣住,看看男生,又看看小哥,一时没反应过来。六百?虽然还是肉疼,但比起“买个新机”的宣判,这无疑是黑暗里透出的一丝微光。 男生已经利落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崭新的红色钞票,递给了维修小哥。“麻烦尽快。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哎!等等!这钱……”我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急忙想阻止。 “我自己来……”男生已经把钱塞到了小哥手里,这才转回身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顺手付了杯奶茶钱。“上次,你喂猫的伞。”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我……的脑袋。“这次,算扯平了。”“伞?”我更懵了,那把伞的“误伤”吗?在自己看来早已是翻篇的尴尬往事,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着,甚至用这种方式来“扯平”?这逻辑让自己有点跟不上。5“手机修好前,资料怎么办? ”他话锋一转,点出了我此刻最大的焦虑。“我……”我一时语塞,焦虑感重新翻涌上来。 对啊,那些作业资料……我摸了摸包,忘带U盘了。男生直接拉开自己那个硕大的摄影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移动硬盘,递到我面前:“先拷我这个用,空的。”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解决力。我看着那个移动硬盘,再看看男生平静无波的脸,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窘迫,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我迟疑地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低声说了句:“谢谢……钱,我一定尽快还你。 ”“不急。”他收回手,重新拉上摄影包的拉链。“顾屿。”他忽然报出一个名字。“啊? ”我没反应过来。“摄影系,顾屿。”他看着我,补充了一句。墨黑的眼眸里,映着老朝阳门口喧嚣的灯火,却依旧显得很安静。“哦!我……我是新闻系的秦姚姚。 ”我赶紧自报家门,感觉脸又有点发烫。上次在雨中的初遇,尴尬得连名字都没交换。 顾屿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他从包里拿出纸和笔,飞快地写下了几个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关于硬盘和手机有什么疑问可以找我,我的VX号也是这个。 ”他将纸条递给我。我接过纸条后,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我约了人,硬盘你先用着,修好了告诉我一声。”说完,也不等我再说什么,朝我略微一颔首,转身便融入了老朝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的背影很快就被攒动的人流淹没了。我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个还带着对方体温余韵的移动硬盘。 耳边交杂着维修店里各种电器元件拆解的细碎声响和隔壁小雪“你爱我,我爱你……”的音乐声。记忆里那个冷淡疏离的身影,和刚才这个干脆利落付钱、递硬盘的背影,在我脑子里来回切换,搅得我思绪纷乱。 这”扯平”的方式,还真是……出乎人意料。……拿着拷好的资料回到寝室,我拿出了顾屿给我的那张纸条,双手摩挲着,看着上边的一串数字。加还是不加?思虑再三,我还是借来了室友的备用机。暂缓燃眉之急。“你好,我是新闻系秦姚姚。 ”好友申请一发过去,我就退出了绿泡泡。“叮——”以上是打招呼内容。“我是顾屿。 ”……自此之后,我和顾屿的交流多了起来。本身新闻系的课程和摄影系的课程就有所交叉,有时候我也会鼓起勇气向他请教一些拍摄问题。 从室友的嘴里我得知了顾屿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人也很优秀。6午后,阳光像是金箔碾碎了般洒下来,明亮温暖。我抱着本厚重的《传播学概论》,在河岸边那棵枝叶亭亭如盖的老槐树下,寻到了一张空着的木条长椅。 连续几天的阴雨终于放晴。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湿润泥土被阳光蒸腾出的清新气息,远处河水淙淙,像一首永不停歇的温柔歌谣。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这样和煦的暖意和自然的低语中,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我把书放在身侧,舒服地靠向椅背,微微仰起脸,闭上眼。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槐树叶,在我的脸上、睫毛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暖洋洋的,带着催眠的魔力。 虑:摔坏的手机、差点丢失的资料、赶不完的作业——似乎都被这暖融融的阳光暂时熨帖了。 我的意识像浸在温水中,一点点下沉。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混沌边缘,一个极其轻微、带着机械质感的”咔嚓”声,在我耳边漾开微小的涟漪。我倏地睁开眼。 阳光有些刺目,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抬手挡在额前。视线聚焦的瞬间,我看到几步之外,临水的石栏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他微微弓着腰,手里端着的,正是那台在宿舍楼下见过的黑色单反相机。镜头长长地探出,对着的似乎是我这个方向? 顾屿?我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擂鼓般急促起来。他、他在拍什么? 河对岸的风景?还是……7我猛地坐直身体,脸上残留的慵懒睡意瞬间被一种被抓包的窘迫取代,甚至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刘海。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动作,顾屿直起身,端着相机转过身来。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脸上的表情在逆光中有些模糊不清。 “吵醒你了吗?不好意思。”他的声音穿过几米远的距离传来,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我的脸颊有些发烫,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没……没有,本来也没睡着。你在拍风景?”我试探着问,目光忍不住瞟向他手中的相机。 顾屿低头,手指在相机某个部位快速旋转了几下,似乎在回看照片。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下颌线,也让他垂下的眼睫显得格外清晰。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脸上,很直接地说:“拍你。”两个字,简洁明了,毫无修饰,却像带着电流,瞬间击中了我。我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脸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飙升。 “拍、拍我?”我重复着,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为什么拍我? ”我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可能:新闻系的作业?摄影系的人物练习? 还是……单纯因为我刚才睡觉的样子很傻?顾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我走了过来。 阳光不再刺眼,我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了。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专注。那双墨黑的眼眸里,没有戏谑,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只有认真。他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和我之间隔着一尺多的距离。然后,他把相机递了过来,屏幕朝着我。 我迟疑地接住沉甸甸的相机,屏幕亮着,定格着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毫无疑问是我。 午后的老槐树下,我闭着眼,微微仰着脸,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我脸上落下斑驳跳跃的金色光点,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唇角无意识地带着一丝极其放松的甜美的弧度。几缕碎发被微风拂过脸颊,定格在画面里。 背景是波光粼粼的河面和远处郁郁葱葱的绿意,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宁静、慵懒、近乎透明的光晕之中。照片里的我,安静得像一幅画,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被大自然温柔抚摸过的松弛感。很美,这种静谧的美,让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我怔怔地看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屏幕。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被抓拍,而是因为照片本身传递出的那种沉静安谧的力量,以及……镜头背后那双眼睛所捕捉到的,我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美好瞬间。“光影”。 顾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还有那种放空的状态,很难得。 ”他的解释很专业,也很简单,像是在点评一张纯粹的作业照片,“快门自己响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微不可察的……也许是无奈?又或许是被抓包的尴尬? 我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挪开,看向他。他侧着脸,视线落在远处的水面上,下颌线绷得有些紧,耳根在阳光下透出一点可疑的微红。快门自己会响?鬼才信! 我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但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那一丝丝不自在,反驳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一股奇异的暖流,混着依旧未褪的羞窘,悄悄在心底弥漫开来。我默默地把相机递还给他,手指相触的瞬间,那冰凉的金属外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温度。“哦——”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帆布鞋的鞋尖,声音闷闷的。“那……谢谢?照片拍得挺好的。”顾屿接过相机,没再看我,只是”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冰冷的边缘。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中间隔着一尺阳光的距离。河水依旧在潺潺流淌,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空气里除了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似乎还多了点别的、难以言喻的东西,在无声地浮动着。 ……回到寝室,我的脑子依旧是空空的。“叮——”VX消息响了。 顾屿:这是今天给你拍的照片。8十月的风,终于撕碎了黔市夏日残留的粘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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