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儿一种消毒水免费小说全文阅读_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对门儿一种消毒水

一 腥味疑云我住在一个很普通的老式小区里，楼房都是六层的，没有电梯。我家住在四楼。

对门邻居姓王，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独居，平时不太爱说话，见面就是点个头。

他在附近一家工厂上班，好像是做机床维修的，手上总是有些洗不干净的油污痕迹。

他个子不高，有点瘦，脸色总是灰扑扑的。大概一个星期前，我开始注意到一些变化。

先是味道。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刚走上四楼，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不是垃圾的味道，也不是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有点像……生肉放久了的那种腥气，但又混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有点发甜的铁锈味。味道很淡，是从王先生家门缝底下飘出来的。

我当时没太在意，以为是他在家处理什么生肉，也许只是忘记及时扔掉垃圾了。但是第二天，味道还在。不仅还在，好像还浓了一点点。我出门上班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他家门口的地面，很干净，没有垃圾袋堆在外面。晚上回来，那味道还在空气里若有若无地飘着。又过了两天，我发现王先生本人也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他基本是早出晚归，作息很规律。但这几天，我好像没怎么看见他准时出门。有一次是上午十点多，我因为感冒请假回家休息，看见他才匆匆从楼道里出去，脸色比以前更灰暗，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非常轻微地点了下头，就快步下楼了，都没像以前那样问一句“上班啊”或者“回来了”。还有一次，是半夜。

我大概凌晨一点左右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睡不着，就站在客厅窗边往外看。

楼下路灯很暗，没什么人。然后我就看见王先生从楼道里走出去了。他走得很慢，有点晃晃悠悠的，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手里好像还提着一个很大的、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

他朝着小区后门那个方向走了，那边晚上几乎没有灯，只有一个坏了很久没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又下意识走到窗边，看见他回来了，手里那个黑色塑料袋不见了。他还是那样慢悠悠地、晃荡着走回了楼道。

我心里有点嘀咕，但也没多想。也许人家就是晚上出去扔个垃圾，或者有什么私事。

那个黑色塑料袋可能装的就是积攒了几天的垃圾，所以味道才那么大。

虽然用那么结实的黑色袋子装生活垃圾有点奇怪，但每个人习惯不同。

真正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是昨天。昨天是周六，我休息在家。上午大概十一点，我听到对门有动静，好像是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家的门铃就响了。我从猫眼往外看，是王先生。他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我打开门，问他：“王先生，有事吗？

”他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那双眼睛看起来特别疲惫，红血丝很多。

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碗，碗里是几块深红色的东西，像是卤好的牛肉，但又比平时见的牛肉颜色更深，几乎发黑，浸泡在少许酱色的汤汁里。

那股我一直闻到的怪味——生肉的腥气和甜腻的铁锈味——一下子浓烈起来，就是从这只碗里散发出来的。他声音有点沙哑，说：“不好意思，家里做了点酱肉，卤多了，一个人吃不完，分你一点尝尝。”我其实不太想吃，那味道让我有点不舒服，而且看起来色泽也不太对劲。但毕竟是邻居的好意，直接拒绝不太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说：“哎呀，太谢谢你了王先生，您太客气了。”他扯了一下嘴角，像是个微笑，但看起来非常僵硬。“不客气，趁热吃味道比较好。”他说完，转身就回自己家了，关上了门。我端着那只碗站在门口，碗还是温热的。

那几块肉就在我眼前，纹理看起来有点粗，酱汁很浓稠。我凑近闻了一下，差点呕出来。

那味道近距离闻起来更冲了，绝对不是正常的肉香。我赶紧把碗拿进厨房，想都没想，就把里面的肉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把碗洗干净了。我甚至用了很多洗洁精，生怕那股味道留在碗上。我把洗干净的碗放在水池边沥水，想着找个机会还给他。看着空碗，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人家好心送吃的，我就这么给扔了。但那股味道实在让我无法下口。

下午我出门倒垃圾，特意把装肉的垃圾袋系得紧紧的，扔到了楼下的公共大垃圾桶里。

回来的时候，在楼道里又碰到了王先生。他好像正要出门，看到我，视线在我脸上停了几秒，然后落在我空空的两手上。他忽然问：“碗呢？”我有点尴尬，说：“哦，我洗好了，正想着给您送过去呢。您做的肉味道挺……特别的，谢谢啊。”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又回屋里去了。我回家拿出那个碗，给他送了过去。他开门接过碗，什么也没说，就直接把门关上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脑子里总是想着那碗肉和那股怪味。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也是那股甜腥的铁锈味，浓得化不开。我突然惊醒了，房间里一片漆黑，非常安静。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十七分。然后我听到了声音。是从对门传来的。

是一种很有规律的摩擦声。嘶啦——嘶啦——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很清楚。

像是有什么重的东西在地上被拖行。拖一下，停几秒，然后又拖一下。

中间还夹杂着轻微的、硬物碰撞的咔哒声。这大半夜的，他在干什么？我屏住呼吸，仔细听。

那拖拽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然后停了。接着，我好像听到了一点水声，哗啦啦的，像是从水管里传来的。然后，是另一种声音，一种低低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听起来……很像我以前在老家看人用过的那种小型手持砂轮机打磨东西的声音，但更沉闷一些。这些声音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可能有一个小时。我一直醒着，心里有点发毛，说不出的别扭。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看王先生家的门口。地面很干净，但好像有点湿漉漉的，像是刚被拖过。

空气里那股怪味，似乎比昨天又更浓了一些。我下班回来时，在楼道里碰见了居委会的李阿姨。她正从五楼下来，看到我，打了个招呼。她随口说：“哎，你和对门小王熟不熟？这两天好像没咋看见他出来，他们单位打电话到居委会问情况，说他请假好几天了，但打电话也没人接。刚我去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不会是生病在家晕倒了吧？”我说：“不会吧，我昨天还见过他呢。

”李阿姨皱了皱眉：“是嘛？那可能没事。不过也是，他家里好像一直有啥动静，估计人没事。”她顿了顿，压低了一点声音，“就是他们家那个味道啊，真是……这几天越来越重了，楼道里都快闻得到了。是不是啥水管漏了，还是下水道反味啊？

你有空见到他，跟他说一声，检查检查。”我点点头，说好。然后我拿出钥匙，准备开自家门。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先生家的门开了一条很小的缝。

大概只有一指宽。里面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但是，就在那条门缝里，我好像看到半只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朝外看着。那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瞳孔很大，黑得吓人。我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向那边。但就在我转头的瞬间，那门缝“咔哒”一声轻响，从里面被关严实了。

二 诡异赠礼我盯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愣了好几秒。心脏咚咚地跳得有点快。

刚才那一瞥太突然，我甚至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真的看到了眼睛，还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了，周围暗了下来。我赶紧跺了下脚，灯又亮了。四周安静极了，只有我自己有点急促的呼吸声。我赶紧打开自家门，闪身进去，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背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我才慢慢平静下来。也许是我看错了，可能只是门缝里的阴影，或者他刚好凑到门镜往外看，而我误以为是眼睛。我这样告诉自己，试图解释刚才那一幕。

但那股味道似乎透过门缝钻了进来，在家里也能隐约闻到。我去厨房看了看垃圾桶，昨天扔掉的肉早就和别的垃圾一起丢掉了，但那股甜腥气好像赖在了空气里。

我打开抽油烟机，又喷了点空气清新剂，混合味道更难闻了。晚上我没什么胃口，随便煮了点面条吃。吃饭的时候，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但对门一直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第二天是周一，我必须去上班。出门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透过猫眼先看了看外面。楼道空无一人。我快速打开门，快步走向楼梯。

经过王先生家门口时，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那味道似乎比昨天又浓了一点，而且拖过的那块地面还是湿的，颜色比周围深一些。一整天上班我都有点心神不宁。

同事跟我说话，我反应慢半拍。脑子里总是闪过那半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碗颜色奇怪的肉。

下班的时候，我磨蹭了一会儿，有点不想回去。但终究还是得回家。走到四楼，那味道毫不意外地还在。我发现我家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的红色塑料袋，系着口。

我把它拿下来，里面好像是个饭盒。我皱起眉头，打开自家门进去后，才打开塑料袋。

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塑料饭盒。饭盒里装着的，又是那种深红色的肉，这次是切成薄片的，码得整整齐齐，浸泡在更多的深色酱汁里。饭盒盖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几个字：“尝尝，新卤的。”字迹有点歪扭。又是肉。我看着那盒肉，胃里一阵不舒服。他为什么又送肉来？而且直接挂在我门把手上。

我根本没吃他上次给的那碗，他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或者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