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又一程林青青张大志完本小说大全_免费小说免费阅读一程又一程(林青青张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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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后的青瓦巷，总算摆脱了梅雨季的湿冷，空气里飘着老槐树的清香，还有巷尾早点铺飘来的油条香气。 林砚这阵子安稳了些，张爷爷走后，他没再撞见窗沿上的灰布衫老鬼，夜里也能睡个整觉了。 只是他眼里的“东西”依旧没断，反而像是随着气温升高，变得更“活跃”了些——比如清晨路过早点铺时，总看见蒸笼上方飘着个穿短打的模糊影子，伸手去够热气，又比如午后趴在窗边写作业时，能看见墙根下有几只半透明的小虫子，围着青苔转圈。 他还是没跟父母说，一来知道说了也没人信，二来这些“东西”看着没什么恶意，不像那个老鬼那样盯着他笑，也就懒得提了。
那棵老槐树有上百年的树龄了，树干粗得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住，枝桠伸得老长，遮住了大半个巷口。 林砚第一次看见红衣姐姐，是在张爷爷葬礼后的第二天。 那天他跟着母亲去巷口买酱油，刚走到老槐树下，就看见树影里站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他，头发很长，黑沉沉地垂到腰际，红色的衣服像是洗得发白的的确良布料，在树影里显得格外扎眼。 林砚停下脚步，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小声问：“妈妈，那个穿红衣服的姐姐是谁呀？” 林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空荡荡的树影，还有几个路过的邻居在树下乘凉。 “哪有什么红衣姐姐？ 砚砚又看错了。” 林母拍了拍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快走吧，酱油买完还要回家做饭呢。” 林砚回头看了一眼，那红衣姐姐还站在树影里，好像往他这边转了下头，只是头发遮住了脸，什么也看不见。 他心里有点慌，快步跟上母亲的脚步，不敢再回头。 从那以后，林砚每次路过老槐树，都能看见那个红衣姐姐。 她总是站在树影最浓的地方，背对着巷口，一动不动，像个钉在那里的木桩。 有时林砚故意绕远路走另一条巷，可只要眼角余光瞥见老槐树的影子，就总能看见那抹红色——像是不管他走多远，那红衣姐姐都在盯着他。 这天下午，幼儿园放了学，林砚没让母亲来接，自己背着小书包往家走。 走到巷口时，他犹豫了一下，想绕路，可又想起母亲说晚上要做番茄炒蛋，让他早点回家帮忙剥蒜，只能硬着头皮往老槐树那边走。 正是傍晚，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巷口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小孩在远处的空地上跳皮筋。 林砚低着头，加快脚步，想赶紧走过老槐树。 可就在他路过树影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扯他的书包带。 林砚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敢回头，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别怕，是风吹的”。 可那“窸窣”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有人凑到了他耳边，吹了口气，冷飕飕的。 “小娃娃……”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女人的声音，又像是被风吹得变了调，带着点说不出的诡异。 林砚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往家里跑。 他跑得太快，书包带都歪了，小鞋子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他不敢回头，却能感觉到那抹红色一首在跟着他，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 跑到家门口，林砚“砰砰”地拍着门，手都拍红了。 林母打开门，看见他满头大汗，脸色发白，赶紧把他拉进来：“砚砚怎么了？ 跑这么快，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林砚靠在门上，喘着粗气，指着巷口的方向，说：“红……红衣姐姐！ 她跟我说话了！” 林母皱起眉头：“什么红衣姐姐？ 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是真的！” 林砚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站在老槐树下，还跟我说话，声音细细的，好吓人！” 林母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递给他：“砚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总说这些有的没的。 老槐树下哪有什么红衣姐姐？ 那是你看动画片看多了，胡思乱想出来的。” “我没有！” 林砚把水杯放在桌上，大声说，“我每次路过都能看见她！ 她穿红衣服，头发很长，就站在树影里！ 刚才她还跟我说话了！” 林母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重了些：“不许再提了！ 再胡说，妈妈就生气了！” 林砚看着母亲严肃的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得再清楚，母亲也不会信。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心里又委屈又害怕——为什么只有他能看见那个红衣姐姐？ 为什么她总跟着自己？ 她想干什么？ 晚饭时，林砚没什么胃口，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林父看出他心情不好，问他是不是在幼儿园受了委屈，林砚摇了摇头，没说话。 林母把一块番茄夹到他碗里，轻声说：“砚砚，明天妈妈送你去幼儿园，放学也来接你，好不好？” 林砚抬起头，看着母亲，点了点头。 他想，只要有母亲在身边，那个红衣姐姐应该就不敢出来了吧。 第二天早上，林母果然送林砚去幼儿园。 路过老槐树下时，林砚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往树影里看。 可他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红衣姐姐还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红色的衣服在晨光里显得格外鲜艳。 “妈妈，你看……”林砚刚想指给母亲看，就被母亲打断了。 “别看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林母拉着他往前走，脚步快了些。 林砚心里有点失望，也有点害怕。 他能感觉到，那个红衣姐姐好像在看着他，目光像冰冷的针，扎在他的后背上。 下午放学，林母来接他，两人一起往家走。 路过老槐树下时，巷口突然刮起一阵风，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像是有人在树里说话。 林砚下意识地往树影里看了一眼——那个红衣姐姐，竟然转过来了！ 他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红衣姐姐的头发还是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一点嘴唇。 她的下巴很尖，皮肤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 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却像是涂了一层霜，看着冷冰冰的。 她没有眼睛，头发遮住的地方，只有一片黑漆漆的阴影，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小娃娃……”红衣姐姐又开口了，声音细细的，飘在风里，“你为什么不看我呀？” 林砚吓得尖叫一声，躲到母亲身后，双手紧紧抱着母亲的腿。 “妈妈！ 她在那儿！ 她转过来了！” 林母赶紧把他抱起来，西处看了看，巷口除了几个路过的邻居，什么也没有。 “砚砚别闹！ 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母的脸有点红，抱着他快步往前走。 “我没有闹！ 她真的在那儿！” 林砚趴在母亲怀里，哭着说，“她没有眼睛！ 她的脸好白！” 路过的邻居听见了，都好奇地看过来。 一个老奶奶走过来，笑着说：“小林啊，你家砚砚是不是吓着了？ 这老槐树有些年头了，听说夜里会闹点小动静，小孩子眼尖，可能是看着什么了。” 林母尴尬地笑了笑：“小孩子瞎说呢，您别当真。” 说着，抱着林砚赶紧走了。 回到家，林母把林砚放在床上，拿了块毛巾给他擦脸。 她没再骂林砚，只是坐在床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砚砚，以后咱们都绕路走，不经过老槐树下了，好不好？” 林砚点了点头，眼泪还在往下掉。 他知道，母亲其实也有点怕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己。 那天夜里，林砚睡得很不安稳。 他总梦见自己站在老槐树下，那个红衣姐姐站在他面前，头发慢慢散开，露出一张没有眼睛的脸，伸手就要抓他。 他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衣姐姐的手越来越近……“砚砚！ 砚砚！” 林母的声音把他从噩梦中惊醒。 林砚睁开眼睛，看见母亲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做噩梦了？ 喊得好大声。” 林砚点了点头，扑进母亲怀里，哭着说：“妈妈，我怕……我怕那个红衣姐姐。” 林母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眶也红了。 她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明天……明天妈妈带你去庙里烧炷香，求个平安符，好不好？” 林砚抬起头，看着母亲，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平安符有没有用，可他现在只能抓住这根唯一的稻草。 只是他不知道，那老槐树下的红衣姐姐，并不是绕路就能躲开的。 她像是扎根在青瓦巷的阴影里，只要林砚还在这条巷子里，她就会一首盯着他，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靠近他。 而那柱香，那张平安符，又能挡住多少看不见的冷意呢？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地上，像一道白色的影子，轻轻晃了晃，像是有人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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