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长安看盛世(李简小柱子)免费阅读全文_免费完结版小说苟在长安看盛世李简小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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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柱子靠着殿门，双腿发软，听着门外太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空旷的廊庑尽头，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内衫。 他转过头，看向床榻上的李简，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以及一丝执行命令后的、懵懂的成就感。 李简也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不再是之前的空洞与绝望，而是沉淀下一种冰冷的、极度专注的冷静。 方才与太医署的短暂交锋，像一盆冰水，彻底浇醒了他。
“殿…殿下，人走了……”小柱子声音还有些发颤。 “做得很好。” 李简的声音依旧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从现在起，就要如此。 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想要接近本王，或送东西进来，一律按刚才的方法应对。” “是！ 奴婢记住了！” 小柱子用力点头。 “扶我起来。” 李简吩咐道。 小柱子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他半坐起来，背后垫上软枕。 仅仅是这个动作，又让李简眼前发黑，缓了好一会儿。 他需要行动，不能再躺着等死。 那个死亡预言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时间是他最大的敌人。 “小柱子，”他目光扫过殿内，“去，找一根银簪子来，最好是素银的，不要带太多装饰。” “银簪子？” 小柱子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用途，但还是立刻应下，跑去妆奁台翻找。 原主的生母林宝林早逝，留下的东西不多，小柱子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根款式简单、略显陈旧的银簪。 “殿下，您看这个行吗？” 李简接过簪子，入手冰凉。 他仔细看了看，簪体光滑，没有镀层或漆料。 “可以。” 他点点头，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也是目前唯一能实现的检测手段——试毒。 虽然他知道，古代的毒物五花八门，银针并非万能，比如砒霜（三氧化二砷）在古代纯度不高，常含硫化物，才会使银针变黑，高纯度的砒霜或者其它诸如河豚毒、乌头碱等，银针根本测不出。 但这至少能排除一部分常见的、利用硫化物反应的毒药。 有，总比没有强。 这是他用现代知识进行自救的第一步。 “还有，”他继续下令，“今日的膳食，若是送来了，先不要动，端来给我看。” “哎！” 小柱子再次点头如捣蒜。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话，殿外适时地响起了一个小太监有气无力的声音：“殿下，膳食送到了。” 小柱子立刻看向李简，李简微微颔首。 小柱子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又堆起了那种混合着卑微和焦虑的表情，小跑着到殿门边，拉开一条缝：“小声点！ 殿下刚睡下！ 快给我吧！” 门外的小太监似乎也乐得清闲，将一个食盒递进来，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转身就走了。 小柱子提着食盒，紧张地放到床边的矮几上，打开盒盖。 里面是几样精致的菜肴：一碗粟米粥，一碟清炒时蔬，一尾清蒸的小鱼，还有一小盅炖汤。 看上去清淡可口，专门为病号准备的。 若在平时，这再正常不过。 但现在，在李简眼中，这些食物却仿佛都冒着诡异的毒气。 他示意小柱子将每样菜都拨出一点点，分别放在几个空的小碟子里。 然后，他拿起那根银簪，屏住呼吸，依次插入菜肴和汤水中。 小柱子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银簪，大气不敢出。 时间一点点过去。 银簪依次从粥、蔬菜、鱼肉和汤水中抽出，在光线下，簪身依旧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并未有任何变黑的迹象。 小柱子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殿下！ 没变黑！ 是好的！” 李简的心却并未放下。 没变黑，只能说明可能没有含硫的毒物，并不能完全排除危险。 那个下毒者如此隐秘，用的毒药恐怕也不是这种容易检测的低级货色。 而且，问题可能不出在成品菜肴上，而出在原材料，或者……煎药的环节！ 他想起那碗甜腥味极重的汤药。 那才是最大的嫌疑目标。 “药渣呢？” 李简突然问道，“平日里煎完药的药渣，都倒在哪里？” 小柱子被问得一怔，想了想说：“一般都倒在院里墙角那个专门放秽物的桶里，每天会有杂役太监来收走统一处理。” “今天煎皇后娘娘赐的药，药渣还在吗？” “在！ 在小厨房的灶台边上放着呢，还没来得及倒。” 小柱子忙道。 “去，取一点来，每味药材的渣滓都尽量挑一点过来。” 李简命令道。 他需要知道药里到底有什么。 小柱子赶紧跑去小厨房，很快用一张油纸包了一小撮颜色深浅不一、形态各异的药渣回来。 李简再次拿起银簪，插入药渣之中，仔细拨弄观察。 片刻之后，银簪依旧亮白如初。 还是没有变黑。 小柱子脸上的喜色更浓了。 李简的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 不对劲。 如果毒不在食物里，也不在皇后新赐的药材里（至少这次煎的药没有），那原主是怎么中的毒？ 那诡异的甜腥味从何而来？ 难道……是之前的药？ 是萧太医每次诊脉后新开的方子里动了手脚？ 而皇后赐药是批量赏赐，反而相对安全？ 又或者，毒根本就不是通过口服的？ 熏香？ 接触？ 一个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现代看过的各种侦探小说、影视剧情节纷纷涌现，让他心乱如麻。 深宫之中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隐蔽。 他感到一阵无力感和更大的恐惧。 敌人的手段，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 “殿下……”小柱子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心翼翼地问，“没……没事吧？” 李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错。 “没事。” 他沉声道，“把这些饭菜撤下去吧，本王没胃口。 蜂蜜水和黄豆水还有吗？” “有！ 有！ 一首温着呢！” 小柱子连忙把食盒拿开，端来那碗卖相不佳却绝对安全的“特饮”。 李简小口喝着，大脑却在飞速旋转。 银针测毒效果不佳，装病拖延时间只是权宜之计，调查陷入僵局。 必须另想办法。 他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科普。 有些毒物虽然无法用银针测出，但可能会与某些日常食物相克，或者遇到特定的东西会产生更明显的反应。 “小柱子，”他眼中重新亮起微光，“你知不知道，宫里……或者御膳房，平时都会有些什么食材？ 比如，鸡蛋？ 牛奶？ 绿豆？” 小柱子被这跳跃性的问题问蒙了，挠着头努力思考：“鸡…鸡蛋有，御膳房常备着。 牛乳…好像也有，听说有时候娘娘们会用来沐浴？ 奴婢不太清楚……绿豆…这个时节好像不多，但库里应该有些存货……好。” 李简点点头，“以后你想办法，每天弄一些生鸡蛋和牛乳来，如果能有绿豆更好。 就说……就说本王病体虚弱，需要滋补，想换换口味。” 他没法跟小柱子解释蛋白质遇重金属（如铅、汞）会凝固变性，也没法解释绿豆解毒的原理，只能首接下命令。 “哎！ 好！” 小柱子现在对李简的任何指令都毫不怀疑，虽然他觉得殿下要的这些东西怪怪的。 “还有，”李简压低了声音，神色无比严肃，“之前倒掉的药渣，以后不要再让人收走了。 你想办法，偷偷找个偏僻角落，挖个深坑埋起来。 不要让人看见。” 他担心有人通过检查药渣来判断他是否真的喝了药。 小柱子闻言，脸上顿时显出紧张和刺激交织的神色，感觉像是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秘密大事，他用力点头，压低声音回应：“奴婢明白！ 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看着小柱子这副又害怕又兴奋的模样，李简心中稍安。 虽然方法土鳖，检测手段也简陋得可怜，但这毕竟是他利用现代知识，在这绝境中迈出的实质性自救第一步。 双管齐下的策略，也在他心中逐渐清晰：第一，极致装病。 不仅要装，还要装得比原主更严重，呕逆、昏睡、呓语，怎么严重怎么来，以此拖延时间，麻痹对手，减少被探视和下毒的机会。 第二，暗中调查。 利用一切能想到的、符合这个时代背景的“科学”手段，从饮食、药材、熏香、器皿等所有可能的角度，秘密排查毒源。 同时，让小柱子利用身份之便，暗中观察太医署和送膳太监等人的动向。 这是一场在黑暗中的摸索，敌人强大而隐蔽，他弱小且步履维艰。 但无论如何，自救己经开始。 他攥紧了手中的银簪，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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