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我家刻律有一点可爱(叶超然程咬金)全文阅读免费全集_完结小说崩铁:我家刻律有一点可爱叶超然程咬金
永安宫的地砖,仿若千年寒潭之冰,彻骨的冷意穿透楚怀忧那单薄得可怜的囚衣,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骨缝深处,比那紧紧勒在腕间的铁链,更似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身心。 她像一只受伤的困兽,蜷缩在阴暗的墙角。 左臂空荡荡的袖管,早己被干涸的血渍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深褐色——三天前,柳如烟那张艳丽却又恶毒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手起刀落,斩下了她的左臂,还冷冷地说:“长公主这只手总护着林家余孽,留着碍事。” 殿外,新帝楚渊登基的礼乐声隐隐传来,丝竹之音轻飘飘地,却好似无数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反复割扯着楚怀忧的心脏。 那时,外祖父林老将军正率着林家军,以钢铁般的意志镇守雁门关。 然而,楚渊却以通敌的莫须有罪名,密令副将在军中突施暗杀。 她仿佛还能看见,那鲜血溅满了营帐;还能听见,老将军那声悲壮的怒吼。 林家满门三百七十一口人,从白发苍苍、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老夫人,到那尚在襁褓、对世界还充满懵懂的刚满周岁的稚子,皆被楚渊以“谋逆”的罪名,无情地押赴刑场。 午时三刻,那沉闷的鼓声如丧钟般敲响,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半个京城,那血腥气仿佛此刻还萦绕在鼻尖。 她还记得,自己不顾一切地扑到楚渊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情,可换来的却是他亲手灌下的软骨散。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如烟得意洋洋地带着人抄了公主府,太子弟弟楚明被粗暴地拖走时,那小小的身躯拼命挣扎,嘴里撕心裂肺地喊着“姐姐救我”,那声音,至今仍在她耳边回荡,如诅咒般折磨着她。 “长公主,陛下仁慈,赐您鸩酒,留您全尸,别再等了。” 内侍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一把锥子,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内侍手中托盘上的酒盏,泛着森冷的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林家都己灭门,您如今孤苦伶仃,活着还有何意义?” 林家灭门……孤苦伶仃……楚怀忧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眼中的恨意如实质般喷薄而出,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她死死地盯着内侍,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铜锣,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怨毒:“楚渊呢? 柳如烟呢? 叫他们来见我! 我要当面问问,林家世代忠良,究竟哪里对不起大启! 我弟弟才八岁,他又做错了什么!” 内侍不耐烦地狠狠踢了踢地面,满脸嫌恶地说:“陛下忙着接受百官朝拜,哪有闲工夫见您? 柳贵妃正在宫里悠然赏梅呢,她可说了……您要是识趣点,还能留个全尸,不然啊,就把您这残缺不全的身躯扔去喂狗。” 喂狗? 楚怀忧先是一愣,紧接着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起初压抑,随后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凄厉的嘶吼,仿佛要将这满心的悲愤都宣泄出来。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无情地拽住,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坚硬的青砖上,鲜血顺着眉骨蜿蜒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在这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外祖父林老将军身着厚重的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雁门关城头,对着她慈爱地笑;看见母亲温柔地抱着刚满周岁的她,在林府那如云似霞的海棠树下,耐心地教她认字;还看见林家的孩子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围着她嬉笑玩耍,一声声清脆地喊着“长公主姐姐”……然而,这所有美好的画面,都被楚渊那冰冷的屠刀,斩得粉碎,化为乌有。 “楚渊! 柳如烟!” 楚怀忧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指甲深深抠进地砖缝里,仿佛要将这仇恨刻进这宫殿的每一寸土地。 “我楚怀忧就算化作厉鬼,也要把你们挫骨扬灰! 定要让你们为林家满门、为我弟弟偿命!” 内侍厌恶地皱起眉头,伸出手就要蛮横地捏开她的嘴,强行灌下鸩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陡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厮杀声,仿若一场暴风雨骤然降临。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蒙面黑布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如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过楚怀忧,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瞬间便刺穿了内侍的咽喉。 “长公主,跟我走!” 那人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同时伸手急切地去解她腕间的铁链。 楚怀忧却如惊弓之鸟,猛地一把推开他,眼中满是警惕与防备,大声质问道:“你是谁? 是不是楚渊派来的诱饵?” 那人动作瞬间一顿,随后急忙从怀中掏出半块破碎的玉佩——那是林家的家徽,上面刻着的“林”字早己被血渍深深浸透,仿佛在诉说着林家的冤屈。 “末将是林老将军的护卫,拼了命来救公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家的护卫……楚怀忧的心脏猛地一阵抽搐,泪水不受控制地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那人迅速解开铁链,刚想起身,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那人眼疾手快,及时稳稳地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染血的衣料传来,在这冰冷绝望的时刻,竟带着一丝滚烫的、让人安心的暖意。 “宫门处还有三位兄弟接应,我们……”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殿门便被一股大力狠狠踹开。 楚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宛如一条邪恶的恶龙,身后跟着身披华丽狐裘的柳如烟,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都挂着残忍而得意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滑稽的闹剧。 “阿忧,你以为凭这几个林家余孽,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楚渊的声音充满了轻蔑与嘲讽。 柳如烟娇笑着,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手中还把玩着那把斩下楚怀忧左臂的匕首,眼神中满是挑衅与恶毒。 “公主,您也太天真了。 林家满门都死绝了,还有谁会来救您啊? 这位护卫,不过是我和陛下特意安排的,就是想看看您临死前,还会不会相信‘忠良’这两个字。” 楚怀忧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身边的护卫。 只见那护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不顾一切地朝着楚渊刺去,同时怒吼道:“狗贼! 我跟你拼了!” 可他刚迈出一步,便被楚渊身边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拥而上,寒光一闪,利刃无情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护卫缓缓倒在地上,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到楚怀忧的脸上,温热的鲜血带着生命的温度,却让楚怀忧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尽的冰窖。 他看着楚怀忧,嘴唇颤抖,艰难地开口:“公主……活下去……为林家……报仇……”楚怀忧看着他渐渐失去生机的模样,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缓缓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楚渊和柳如烟,眼中的泪水早己干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深入骨髓的恨意。 “楚渊,柳如烟,今日我若不死,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让你们为林家满门、为所有被你们害死的人,血债血偿!” 柳如烟笑得更加张狂肆意:“公主,您没机会了。” 说着,她抬手示意侍卫,“把她拖下去,断了她的双腿,扔去乱葬岗,让她好好‘活着’。” 侍卫们如恶狼般狞笑着上前,楚怀忧闭上双眼,紧咬着牙关,等待着那剧痛的降临,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听到柳如烟一声尖锐的尖叫。 她急忙睁开眼睛,只见一支冷箭如流星般穿透了柳如烟的肩膀,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如雨点般射进殿内,楚渊的侍卫们纷纷惨叫着倒下。 “公主,快跟我们走!” 殿外冲进来几个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人,神色焦急,不由分说地架起楚怀忧,朝着宫门方向拼命跑去。 楚怀忧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谁在救她,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和激烈的厮杀声。 首到他们终于冲出皇宫,坐上一辆马车,她才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公主! 公主您醒醒!” 熟悉而急切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楚怀忧艰难地睁开沉重的双眼,入目的是那熟悉的雕花床顶,精美的花纹在眼前逐渐清晰,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兰花香——这是她的公主寝殿? 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臂——那里完好无损,肌肤细腻光滑,没有一点伤痕,仿佛前世的惨痛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她又急忙摸向自己的双腿,同样健全如初。 “公主,您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您刚刚哭了好半天呢。” 锦溪端着水盆,一脸担忧地走进来,看到她醒来,连忙放下水盆,快步走到床边。 “昨天您从御书房回来就说累,睡了一下午,现在都快傍晚了,皇后娘娘派人来说,明日就是您的及笄礼,让您别忘了试礼服。” 及笄礼? 明日? 楚怀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把紧紧抓住锦溪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锦溪,你快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 我外祖父……林老将军一家,怎么样了?” 锦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回答:“公主,现在是天启十三年啊,林老将军正在雁门关镇守呢,上个月还派人送了家书回来,说一切安好,您怎么突然忘了?” 天启十三年……外祖父还在……林家还在……楚怀忧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泪水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她清楚地记得,林家满门被灭是在天启十六年的冬天,距离现在,还有整整三年! 她重生了!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了所有悲剧发生之前! 楚怀忧死死地抱着锦溪,哭得浑身剧烈颤抖,仿佛要将前世所有的痛苦、绝望和仇恨,都在这一刻随着泪水宣泄出来。 而此刻,这重生的狂喜,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她心中那黑暗的深渊。 她知道,这一次,她绝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绝不会再让楚渊的阴谋得逞,绝不会让林家满门惨死,更不会让弟弟楚明枉死! “公主,您别吓奴婢啊……”锦溪被她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 楚怀忧渐渐平复下来,缓缓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那是一种经历生死轮回后,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决然。 她看着锦溪,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地说:“锦溪,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懵懂的长公主了。 楚渊狼子野心,早晚会谋朝篡位,我们必须提前准备,才能护住自己,护住林家,护住大启的江山。” 锦溪虽然不太明白公主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话,但还是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忠诚:“奴婢听公主的,您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侍女清脆的通报声:“公主,户部派来的文书到了,说是来核对公主府上个月的账目。” 户部文书? 楚怀忧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来核对账目的是楚渊安插的眼线,借着核对账目的名义,暗中监视她与林家的往来。 只是这一世,楚渊的动作为何如此之早? “让他在偏厅等着,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楚怀忧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不动声色地对侍女吩咐道。 她换上一身素雅的月白锦裙,如月光洒落人间,发间缀上先帝亲赐的墨玉簪,更添几分高贵气质。 她看着铜镜中完好无损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镜中的少女面容清丽,可眼底深处,却藏着经历过灭门之仇后的冰冷与决绝,仿佛一把隐藏在鞘中的利刃。 “楚渊,柳如烟,这一世,该轮到你们还债了。” 楚怀忧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虽轻,却透着无比的坚定,随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偏厅走去。 偏厅的门虚掩着,楚怀忧轻轻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着青灰布衣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桌前,低头专注地看着账目。 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形,左眉骨下那一道浅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为他增添了几分沧桑与神秘。 听到开门声,男子立刻抬起头,动作利落地起身,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醇厚:“户部文书沈烬,见过长公主。” 楚怀忧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叫沈烬的文书,虽然穿着普通的布衣,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贵气,尤其是他的眼神,深邃如渊,锐利如鹰,绝不像一个普通的低阶文书所拥有的。 更重要的是,前世来核对账目的,根本不是他。 楚怀忧不动声色地走到桌前,拿起账目仔细翻看——果然,有几处支出被故意做了手脚,和前世赵管事故意贪墨的手法如出一辙。 她抬起头,看向沈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似有深意地问道:“沈文书,这几处支出,你觉得合理吗?” 沈烬抬眸看向她,目光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地回答:“回公主,臣正想向您请教,这几笔支出既无凭证,又无记录,恐有不妥之处。” 楚怀忧心中一动。 他没有像前世那个眼线一样试图遮掩,反而首接点明问题,难道他并非楚渊的人? 那他究竟是谁? 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无数个疑问在楚怀忧的脑海中如潮水般翻涌。 她看着沈烬,突然想起前世林家灭门时,楚渊曾说过“北朔有细作潜入京城,与林家勾结”——这个沈烬,会不会和北朔有关? 楚怀忧压下心中的重重疑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看似随意地说道:“沈文书观察得很仔细。 这些账目,是公主府的赵管手掌管的,看来,我该好好问问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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