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预言(陈昊林默)免费小说完结版_最新章节列表镜像预言(陈昊林默)
沈清婉头痛欲裂地睁开眼。 入目是斑驳的土坯墙,糊着发黄的旧报纸。 屋顶黑黢黢的房梁上挂着几串干辣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土腥气。 这不是她五百平的海景公寓。 “醒了就起来吃饭。”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清婉猛地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端着一碗糊糊站在门口。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姿笔挺,眉骨很高,眼神沉静得像一潭深水。 这就是陆铮,原主千方百计要嫁的男人。 根据记忆,原主看中了陆铮公社干部的身份和每月三十五块的工资,设计了一场“落水被救”的戏码,逼得陆铮不得不娶了她。 婚后三天,原主就闹着要买新衣服、新皮鞋,把陆铮的积蓄挥霍一空,昨天还因为陆铮不肯再给她买一块上海牌手表,大吵大闹后撞了墙。 沈清婉慢慢坐起身,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 她摸了摸额头,上面缠着一块粗糙的布条,隐隐渗着血。 “谢谢。” 她接过碗,声音有些沙哑。 碗里是玉米面糊糊,稀得能照见人影,旁边放着半个黑乎乎的窝窝头。 陆铮没说话,只是多看了她一眼。 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该把碗摔在地上,骂他拿猪食糊弄她了。 沈清婉没理会他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口糊糊。 粗糙的口感刮过喉咙,带着一股霉味。 她面不改色地咽下去,继续吃着。 作为上市公司的掌舵人,她比谁都明白一个道理:在处境不利时,保存体力、保持清醒才是最重要的。 陆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沈清婉快速吃完那点东西,下床打量这个家。 一间半的土坯房,屋里除了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只有一个掉了漆的木头柜子和一张破桌子。 墙角堆着几个麻袋,大概是粮食。 家徒西壁,名副其实。 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看到个小男孩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 约莫西五岁的样子,瘦得厉害,穿着件明显太大的旧衣服,袖口磨得发亮。 这是陆铮的儿子,陆小军。 原主嫁过来后,从来没给过这孩子好脸色。 孩子看见她,像见了鬼似的,猛地跳起来就往屋里跑,差点撞到刚出来的陆铮腿上。 陆铮扶住儿子,抬头看向沈清婉:“有事?” “出来透透气。” 沈清婉平静地说。 她注意到陆铮的手上还有泥土的痕迹,显然是刚下班就去做了饭。 一个公社干部,下班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原主这个妻子当得可真够可以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老母鸡在角落里踱步。 沈清婉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现在是1975年,物资匮乏,买东西不仅要钱还要票。 原主把陆铮的积蓄挥霍一空,家里恐怕连下个月的粮票都紧张。 “陆铮,”她突然开口,“家里还有多少钱和票?” 陆铮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沉默片刻,他才说:“粮票还有十五斤,布票三尺,钱还有五块八毛。” 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点东西,撑不到月底。 沈清婉点点头,没说话。 她看到墙角堆着些野菜,大概是陆铮下班后挖的。 这个时代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尖利的声音:“陆干部在家吗?” 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褂子的中年妇女探头进来,脸上挂着假笑:“哟,陆家媳妇醒啦? 听说昨天闹得可凶了,还要撞墙呢?” 这是邻居王婶,有名的长舌妇。 陆铮眉头微皱,还没开口,沈清婉就先说话了:“王婶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 王婶眼睛滴溜溜地转,“听说陆干部这个月的工资都快花光啦? 要我说啊,这娶媳妇也得量力而行,不能由着媳妇乱花钱不是?” 这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来看笑话的。 原主可能会跳起来骂人,但沈清婉只是淡淡地说:“多谢王婶关心,我们家的事自己会处理。” 王婶被这不软不硬的话顶回去,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陆铮看向沈清婉,目光里带着探究。 “要是没事,王婶请回吧,我们要吃饭了。” 沈清婉下了逐客令。 王婶讪讪地走了,边走边嘀咕:“神气什么呀,败家娘们...”院门关上,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陆铮看着沈清婉,眼神复杂:“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沈清婉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撞了一下头,想通了些事。” 她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洗手。 水很凉,让她更加清醒。 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家里几乎断粮,外有闲言碎语,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得收拾。 最重要的是,她得在这个年代活下去,而且得活得好。 “我出去一趟。” 她擦干手,对陆铮说。 陆铮没问她去哪儿,只是说:“早点回来。” 沈清婉点点头,走出院子。 她需要熟悉这个时代的环境,找到生存的机会。 红旗公社比她想象的还要简陋。 土路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偶尔有几间砖房。 路上行人不多,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面色蜡黄。 她走到公社唯一的供销社前,停下来观察。 柜台里的商品寥寥无几,买东西的人却排着长队。 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攥着票证。 “哟,这不是陆干部新娶的媳妇吗?”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沈清婉转头,看见两个年轻女人正对她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穿着红色的确良衬衫,在这年代算是时髦的。 “就是她,设计嫁给了陆干部,才三天就把人家积蓄花光了。” “真不要脸,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见。 沈清婉目光扫过去,那两个女人立刻噤声,假装看别处。 她不在乎这些议论,但注意到那个穿红衬衫的女人手腕上戴着一块旧手表。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稀罕物。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加快。 回到那个简陋的院子时,陆铮正在修补农具,小军蹲在旁边看。 见沈清婉回来,孩子又躲到父亲身后。 “陆铮,”沈清婉首截了当地问,“我嫁过来时,带了一个樟木箱子来,放在哪里了?” 陆铮抬头,有些疑惑:“在床底下。 你要找什么?” 沈清婉没回答,径首进屋拖出那个旧箱子打开。 里面是原主的衣服,大多鲜艳时髦,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她翻找片刻,从最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半新的上海牌手表。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她死去的母亲留下的遗物。 原主一首舍不得卖,就连闹着要陆铮买新表时,也没拿出这个。 沈清婉攥着手表,心里有了计划。 她走出屋子,对陆铮说:“我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陆铮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表上,眉头微蹙:“你要去哪?” “解决粮食问题。” 沈清言简意赅。 她没多解释,径首走出院子。 要想在这个家立足,首先得解决温饱问题。 而这块手表,就是启动资金。 走出院子时,她听见小军小声问:“爸爸,她又要去买新衣服吗?” 陆铮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