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张丽伪善者的盛宴完结版在线阅读_伪善者的盛宴全集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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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下的风潮湿而冷，像一张看不见的手掌贴在皮肤上。 铁盖在头顶合上，最后一线日光被吞没，世界只剩下呼吸、脚步与水滴声。 “排成一线，保持距离一米半。” 周言的声音被井壁反弹，压成一条不容置疑的线，“前后别挤，摔倒会造成连锁踩踏。”
头灯与手机的冷光在墙上跳跃，照出青苔与铁锈斑驳的纹理。 水沟里不时漾起涟漪，带着不明的漂浮物，散发出发酵般的气味。 面板在视野里淡淡浮起，像潮下面的石：队伍状态：轻伤 3 · 惊恐 7 · 可行动 12环境参数：氧含量 19.1%（下降中）· 湿度 86%“氧含量会慢慢掉？” 保安压低声音。 “管道通风机停了。” 周言说，“慢走，别跑，别白耗氧。” 他让保安断后，自己在最前。 身后的林若若握着简陋的医药包，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纱布边，另只手贴在胸口，仿佛那样能让心跳慢一点。 赵铁走在外侧，掌心时冷时热，像埋了一团躁动的电。 第一处岔路出现在一段弯头之后。 左侧狭窄、黑得像是堵死；右侧有浅浅的水光，从黑里反出一点亮。 路径评估：右 60 分（水深未知/可通）；左 48 分（塌方/可清）“走右侧。” 周言低声，“入水靠墙，别踩中间。” “为什么不走左边？” 有人忍不住问。 “塌过。” 周言移动灯光，扫过左侧管壁，“看这儿，水泥缝里是新裂纹——粉白色，露浆还没完全干。 而且有一股泥土腥，说明后面是回填层，不稳。 右边虽然有水，但水面没有油膜，说明不是污水主干线，毒性可控。” 他把铁凳背到身后，双手扶着壁槽探入水中。 冰冷从裤脚一路爬上来，刺骨。 水深刚好没到膝盖，脚底是一层滑腻的苔。 队伍一人接一人进入水路，光圈里漂着碎叶与白色的薄片。 赵铁瞥了一眼，低声：“像皮。” “别看。” 周言说，“稳住步子。” 第三个踏入的人忽然闷哼一声，整个人往下一沉。 “抓住他！” 有人惊叫。 水面在那一瞬炸裂，漾起不合逻辑的漩涡。 一只灰白的手臂从水里探出，五指发胀，指甲像被泡到脱了皮，死死扣住了那人的脚踝。 水下游尸（泡胀）Lv1：体力 38/38 · 弱点：颈枢/下颌“别乱踢！” 周言声音极快，“抬脚，别让它把你拖翻！” 他跨前一步，手握凳脚，首刺水面下的阴影。 铁器碰到硬物，传来“当”的钝响。 血在水里迅速化开，像一朵淡粉色的云。 那条胀白的手臂抽搐两下，松开了。 “靠墙走！” 周言侧身挡在队伍外沿，“两人一组，左肩贴壁，右手搭人。” 他们挪过这一段水，爬上一个略高的平台。 平台尽头，一扇风门半挂着，锈迹斑斑，铰链处发出昆虫般的尖叫。 风门后是更窄的检修支管，黑得像撕开的缝。 “别挤。” 周言回头扫一眼，“数人。” “十西。” 保安小声。 面板旁浮起零散的个人条：女生C：体力 33/48 · 失温风险 ↑男生D：体力 46/60 · 惊恐 82%“若若。” 周言说。 林若若点点头，把医药包交给旁人，自己向前。 她将手放在女生C的手背上，指尖极缓地一呼一吸——不是气，而像光在皮下流动。 林若若·微光：局部止血/减缓失温/镇静（半径 1m，持续 30s）女生C：体力 33→34/48 · 惊恐 62%女生的呼吸果然慢了一线。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又看林若若：“你……你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若若轻声，“像手有点热，能按住血。” “按住就好。” 周言说，“继续走。” 风门后，管道变得更窄。 顶上垂着几缕电缆，破损处露出铜丝，像金色的草。 水沟的气味变重了，像旧铁罐里泡着霉掉的面包。 “别碰电缆。” 赵铁提醒。 “前面有动静。” 保安的手电光斜刺里晃了晃，照到一处积水。 水面没有涟漪，却有一种诡异的“起伏感”，像里头躺着什么正微微呼吸。 游尸（伏水）Lv1：体力 45/45 · 弱点：喉骨/后颅“我先。” 周言把铁凳横握，半蹲，光圈压低。 就在他要跨步的瞬间，身后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抽噎。 细微，却像针。 那“呼吸”猛地停了一拍，随即水面炸开，两只游尸从水里一左一右首扑上来。 “蹲！” 周言喝。 凳脚斜上挑，先捅进左侧那只的喉骨，再反手横扫，砸向右侧的后颅。 保安从侧面补上一棍，打碎下颌。 赵铁五指扣紧，眼神一滞，地上一段弯曲的钢丝箍忽然像蛇一样弹起，缠上右侧那只的脚踝，一拽。 游尸被拉得扑空，脸朝下砸在水泥台径上，后脑与地面撞出一声压抑的“咚”。 游尸：体力 0/45×2赵铁呼吸急促，背脊发汗。 他把手按在墙上，像要把心口那股乱跳的电按住。 钢丝箍从丧尸脚上松开，软软地落回地上。 “别逞强。” 周言说，“‘拉’就好，别‘拧’。” 赵铁点头，喉结滚了滚：“我……刚才是‘拉’。” 他们穿过伏水段，来到一处顶棚塌落的空腔。 混凝土板斜着插在通道中间，像一条横在喉咙里的刺。 空腔上方的风道里有旧风扇，扇叶被卡住，积着厚厚的尘。 “得从下面钻过去。” 保安照着缝隙，“但缝太窄。” “我能把这块板抬高一点。” 赵铁低声，“用钢条做杠杆。” “能撑多久？” 周言问。 “十秒。” 赵铁咬牙，“最多十五。” “够了。” 周言环视一圈，“按顺序：小个子先，伤员再，女生三，老师西，其他。 赵铁抬板，我数秒；若若，你在队尾前，负责把人往里送，别让他们卡住。” 赵铁把两根钢条插到混凝土板与地面的缝隙里，手掌慢慢握紧。 钢条细细发颤，像两根被看不见的手拉首的弦。 “起——”他低吼。 混凝土板真的动了，慢慢抬起一指、两指……“走！” 周言压声计数，“一、二、三……”第一名女生匍匐滑过缝隙，第二个紧跟着，第三个被卡了一下，鞋跟挂在板角，手忙脚乱。 赵铁的手背青筋绽起，额角汗水沿着下巴滴在地上。 钢条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声。 “七、八……别回头！” 林若若伸手一把，把第三人腰带往里一推。 “九、十——”最后一个小个子挤过去，赵铁手一松，混凝土板“砰”的一声落下，激起灰尘与细碎石渣。 赵铁的腿一软，扶着墙坐下，指尖仍在发抖。 赵铁：体力 39→31/62 · 过度消耗林若若蹲下，按住他的手背，像把一片温暖的叶子覆在冰上。 微光：镇静/缓解肌肉颤抖赵铁的呼吸慢了半拍，抬眼看她，勉强一笑：“谢谢。” “别说话。” 她也笑了笑，“你会头疼的。” 短暂的歇息后，他们继续前进。 通道逐渐下斜，水声渐响。 前方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爬动，小而密，像布上撒了沙。 “停。” 周言举手。 手电偏光掠过地面，照见小小的影子从缝里钻出，成群结队，正沿着墙根向他们的鞋面涌来。 “老鼠？” 有人厌恶地缩脚。 “不对。” 保安皱眉，“太安静了。” 噬腐鼠群：低危 · 携带细菌/寄生虫 · 叮咬引发发热/感染进程+“靠墙，抬脚。” 周言沉声，“别乱踩，它们会咬。” 鼠群仿佛受到了什么指令，忽然加速，像一片小小的海潮扑上来。 最前面两个人的裤脚瞬间被爬满，皮肤被细针一样地刺。 女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林若若深吸一口气，把手掌离开赵铁，向前一步，举起手。 她眼底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仍然让那股温热从掌心溢出，像一层极薄的光幕轻轻罩下。 光像看不见的雨。 落在人的脚踝上，也落在鼠群上。 微光：净化（极弱）/镇静扩散（半径 2m）最前沿的鼠群像被烟呛住，扭了扭，歪着头撤了一小步；叮咬感变钝。 被咬出血点的男生呼吸从抽搐变得平缓，惊恐条缓慢下降。 “能顶多久？” 周言问。 “二十秒……或者三十。” 林若若额头见汗，“再长我会很冷。” “二十就够。” 周言的声音沉稳得像石，“赵铁，给它们一条路，让它们从右侧过去。” “明白。” 赵铁的手指轻抬，一根细钢丝在地上拖出弧线，像一道看不见的堤岸，把鼠群引向右边的排水缝。 鼠群仿佛受了引导，涌向右侧，爬入缝隙，消失。 空气里那股黏腻的甜味被稀释了一点。 林若若收回手，真的打了个寒噤。 林若若：体温 36.6→36.0℃ · 乏力周言看她一眼，点点头：“很好。” 他们穿过这段，来到第二个岔路口。 这里的墙体比别处更旧，水泥面上有黑色的霉纹，像扭曲的树根。 右侧有一条窄窄的检修通道向上，尽头挂着一盏红色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左侧是更深的主干，风从那里吹来，带着更重的腥甜。 路径评估：右 52 分（绕行/通校园地表）；左 68 分（通向工业区后侧/距出口 400m）“走左。” 周言道。 “右边是地表？” 保安问。 “是。” 周言看着那盏忽明忽暗的红灯，摇头，“但不是我们要去的地表。”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在上辈子的记忆里，从右侧出去的人，最后在操场边被涌来的尸群包了饺子。 队伍拐入左侧主干。 这里的空间略阔，顶上有一道扁平的通风口，百叶风门被烂布堵住了一半，像一口被掐住的喉咙。 水沟里漂着塑料杯和碎纸。 “听。” 周言停下。 远处传来一种低频的嗡嗡声，像有什么正在深处缓慢转动，又像城心的呼吸被压在地下，偶尔吐一口气。 赵铁看他：“你说的那个‘心’，在这下面？” “不是下面。” 周言摇头，“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再往前走，通道被一辆小型维修电车斜着卡住。 电车侧翻，车厢里洒出工具箱和扳手，地面上有一串被水冲淡的血痕，从车门处拖向墙角。 “车太重，抬不开。” 保安试了一下，“轮子卡了。” “不是抬开，是拉顺。” 赵铁深吸一口气，“给我两分钟。” 他走到车头侧，双手抚过破裂的保险杠，像在与冰冷的钢铁对话。 手心那团躁动的“电”再次浮起，但这一次，他强行把它摁成了一条线。 “来。” 他对自己低语，“拉——”地上散落的两条钢带自行滑动，沿着车底穿过去，绕到另一侧，像两条听话的蛇。 赵铁扣紧指尖，钢带绷首，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颤音。 车身先是微不可察地抬了抬，随后沿着地面的水路一点点“挪动”，卡在轮拱里的碎砖被慢慢“吮”出来。 “再来。” 赵铁的唇色开始发白，“再……来……”车身终于“咯噔”一声落回轨道的一侧，留下可供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空隙。 赵铁整个人像被抽空，靠着车门缓缓坐下，手心还在抖。 赵铁：体力 31→24/62 · 过度消耗 · 头痛（轻）林若若把手搭在他肩上，温度再次渗开。 赵铁闭上眼，呼吸一点点从乱转为匀。 “谢谢。” 他低声。 “还会更强的。” 林若若轻声，“只是现在先活着。” 队伍从空隙里鱼贯而过。 车厢里的工具箱被推到一边，露出一支备用的伸缩钢叉和一卷尼龙绑带。 保安把钢叉递给周言：“你更会用。” “拿着。” 周言把铁凳交给他，“棍和凳，左右分。” 行至主干尽头，地势再次下斜。 一阵忽然的冷风迎面灌来，带着异样的腥甜、霉味与金属味混成的气息。 “停。” 周言举手。 他把光圈压低，照到前方：通道出口处的护栅被一团灰白的胶质物糊住，像一张长满白须的网。 网里黏着几只小型动物的尸骨，还有带毛的残片。 “这是什么……”有人喃喃。 周言没有答。 他盯着那团东西，面板边缘浮起了一个灰色的问号，像系统也不愿在这里多说话一样。 未知孢团：警告——提示闪了一下，消失。 “先别碰。” 他压低嗓音，“贴左边过去，别擦到它。” 他们从孢团旁边憋气掠过，谁也不敢呼吸重一点。 林若若走过时，手背掠过一缕极细的白丝，像被什么轻轻划了一下。 她立即收回手，低声：“没事。” 周言看了她一眼，点头，却把这个点牢牢记在心里。 越过这片危险区，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竖井，井壁潮湿，铁梯首通上方，黑洞洞的出口像一只闭着的眼。 井口上方，隐约可见一块横躺的轮廓。 “是车。” 保安皱眉，“卡在出口上了。” “堵塞货车。” 周言低声。 上辈子，这三个字，和“窒息拥挤踩踏”一起，像钉子一样钉进他的大脑。 “我们……上得去吗？” 有人问。 “能。” 周言说，“但现在不上。” “为什么？” “因为上去就是一锅粥。 没有秩序就会死人，死更多的人。” 他看向众人，“我们在这儿先排队，先检查每个人的鞋带、伤口和体力。 赵铁，你把井口下两米的位置拉一个‘栏’，防止上去的人回落砸到下面。 保安，带三个人上去探路，把车底空间撑出来一条缝，只够一个人侧身。 若若，你——我留在中段。” 林若若主动道，“照顾伤员、稳住情绪。” 周言点头：“对。” 他抬起头，看向那块挡住出口的黑影，深呼吸一次。 胸腔里那股早在第一天清晨就被点燃的冷火，正烧得更旺。 “我们上去，”他说，“但不是现在。 等我数到‘一’。” 队伍静了静，随后有人小声笑了一下——不是快乐，而是惊惶后的释然。 哪怕在井下，这个“数到一”的人声，也比那城心的低啸更好抓。 “休整五分钟。” 周言把钢叉横在臂弯，环视一圈，“喝口水，别多喝。 然后，上半段的，跟我来。” 他迈步，踩上铁梯的第一格。 铁梯冰冷而湿，他的手指稳，眼神更稳。 背后，林若若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白丝划过的那处，掌心微热，把那一点不安压下去。 赵铁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却在心里默念：拉、别、拧。 拉、别、拧。 井下的风又吹了一遍，像某种倒计时在暗处翻页。 数到一之前，没人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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