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沈确《白月光她直接爆改黑月光》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顾北辰沈确)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顾北辰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甩给我一纸离婚协议:“林薇才是我的真爱。 ” 我捏着癌症晚期诊断书轻笑:“巧了,医生说我活不过三个月。 ” 后来我的科技公司收购了顾氏集团,他跪在暴雨里求我原谅。 我的小狼狗男友搂着我的腰嘲讽:“顾总,晚晚的遗产里有你买的墓地吗? ” 手术灯亮起时,顾北辰疯了似的砸门:“苏晚晚!你骗我! ” 他不知道—— 我口袋里还揣着替他订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全球仅此一辆的布加迪钥匙。 顾北辰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我有些苍白的脸,把偌大书房里的寂静切割得更加分明。空气里漂浮着昂贵的木调香薰气味,曾经是我精挑细选的味道,此刻却像一层无形的薄膜,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身上带着深秋夜晚的寒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那是一种甜腻的花果香调,张扬又热烈,与这间书房格格不入,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我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他没看我,径直走到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前,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一张薄薄的纸片被他“啪”的一声拍在光滑的桌面上,那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纸张顶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淬了毒的钉子——离婚协议书。 “签了吧,苏晚晚。”顾北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冷得像冰窖里冻过的铁块。 他终于抬眼看我,那双我曾沉溺过无数次的深邃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心寒的漠然。“林薇回来了。”林薇。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中炸开,瞬间抽空了周遭所有的空气。 那个顾北辰藏在心底最深处、念念不忘了十年的白月光。他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至今还锁着一本泛黄的旧相册,里面全是她学生时代青涩飞扬的笑脸。那些照片,他从不让我碰,却会在某些深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对着它们出神很久。 喉咙里泛起一阵熟悉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我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那张同样薄薄的纸——几个小时前刚从医院拿回来的,还带着消毒水味道的诊断证明书。晚期胃癌,医生平静无波的声音犹在耳边:“苏小姐,情况不乐观,生存期……保守估计,三个月左右。”三个月。我的人生,只剩下九十天倒计时。而这九十天的开端,是我的丈夫,为了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向我递来了斩断我们五年婚姻的刀。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肺腑。 一股奇异的力量,反而压下了那翻涌的痛楚和眩晕。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迎上顾北辰那审视中带着一丝不耐的目光。嘴角,竟然一点点弯了起来,勾出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冰凉又轻飘的弧度。“真巧啊,顾北辰。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点戏谑,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打在书房的死寂里,“医生今天也告诉我,我活不过三个月了。”顾北辰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如同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冰冷面具,此刻却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震惊、错愕、怀疑,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慌乱? 他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说谎的痕迹,想穿透我这突如其来的平静,看清底下究竟是绝望的疯狂还是刻意的谎言。“你说什么? ”他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苏晚晚,别跟我玩这种苦肉计!这套对我没用!”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着。 那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此刻也无法再完美地包裹住他那一瞬间泄露的动摇。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我在他面前或温顺或隐忍的姿态,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决绝的时刻,听到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苦肉计?我看着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怀疑,看着他下意识将我的绝症归结为挽回婚姻的手段,心底最后那点微弱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 原来,我在他心中,不仅毫无位置,甚至卑劣至此。那点凉薄的笑意在我唇边加深,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自嘲。我缓缓站起身,动作因身体的虚弱而有些微晃,但脊背却挺得笔直。隔着那张象征着我们冰冷婚姻的书桌,我望进他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瞳深处。“苦肉计?”我轻轻重复,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重得能砸碎人心,“顾北辰,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也太低看我了。”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刺目的离婚协议,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字,我会签的。 不过不是现在。”我绕过书桌,脚步虚浮却坚定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属于林薇的甜腻香气,浓烈得令人作呕。“等我死了吧。”我拉开门,走廊温暖的光线涌进来,却丝毫驱不散我周身的寒意。我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留在身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等我死了,让林薇带着你的离婚协议,去我的坟头烧给我。那样,我们三个……都清净。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踏出书房,反手轻轻带上了那扇沉重的门。“砰。”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门板在身后合拢的瞬间,隔绝了顾北辰那张震惊与错愕交织的脸,也隔绝了那个曾经囚禁了我五年的冰冷牢笼。走廊里暖黄的灯光落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寒意,顺着脊椎一路蔓延。 我没去管门后可能爆发的任何动静,只是凭着本能,一步一步走向楼下。 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端,又沉重得像拖着千钧枷锁。客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昂贵的手工地毯柔软无声,空气里弥漫着佣人精心打理过的花香。这一切奢华而空洞的景象,曾经是我竭力维持的“顾太太”体面,此刻只觉得讽刺无比。走到玄关,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手,那真实的凉意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离开这里,离开顾北辰,离开这五年虚假的婚姻……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迫切。 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压抑的怒意。“苏晚晚!”顾北辰的声音追了出来,带着被冒犯后的强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站住!”我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用力拉开了厚重的雕花大门。深秋夜晚凛冽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脸上,让我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晰了几分。“顾北辰,”我没有回头,声音裹着夜风,平静得近乎冷酷,“省省你的力气。你的真爱回来了,守着她去吧。 至于我……”我微微侧过脸,眼角余光瞥见他僵立在楼梯口的身影,在玄关昏昧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狼狈,“一个将死之人,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我抬脚迈出了这个所谓的“家”。“砰!”大门在我身后被顾北辰重重摔上,那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别墅区回荡,带着他无处发泄的狂怒,像是对我最后通牒的徒劳回应。 巨大的声浪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身体也随之一晃,胃部熟悉的绞痛骤然加剧,尖锐的疼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我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冰冷的雕花铁艺院门,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袖刺入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清醒。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色,如同两柄雪亮的利剑,直直地朝我射来。光芒太过强烈,瞬间剥夺了我的视觉,只能本能地抬手挡在眼前。刺耳的刹车声紧随而至,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划破了别墅区的宁静。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库里南,以一种嚣张又精准的姿态,稳稳地停在了离我仅半步之遥的地方。 车头那标志性的帕特农神庙格栅,在强光下反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身份与力量。副驾驶的车窗无声地降下,露出一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庞。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顶着一头染成嚣张银灰色的短发,几缕不羁的碎发垂落在饱满的额头。他的五官生得极好,鼻梁高挺,唇线清晰,下颌线流畅而利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轮廓。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微微眯着,像慵懒又危险的豹子,瞳孔深处跳跃着一种近乎野性的光芒,正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他嘴里似乎还嚼着口香糖,腮帮子微微动着,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痞气。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扶着院门微微颤抖的手,以及身上单薄的居家服,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啧,”他吹了个无声的口香糖泡泡,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和毫不掩饰的戏谑,“大晚上的,顾太太这是演哪出? 豪门怨妇离家出走记?”那轻佻的语气和审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此刻紧绷的神经上。 胃部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我强撑着站直身体,不想在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面前流露出半分脆弱。我认得这辆车,也认得这张脸——沈确,沈家那个无法无天、出了名的小祖宗,顾北辰那个圈子里最混不吝的存在。“不关你事。 ”我冷冷地开口,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发颤,但语气却冰得掉渣。 我不想和顾北辰圈子里的任何人再有牵扯。沈确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他推开车门,动作利落地跳下车。他个子很高,穿着一件剪裁独特的黑色皮夹克,内搭简单的白色T恤,破洞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脚上一双限量版球鞋。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带着锋芒的年轻荷尔蒙气息,与这古板沉闷的别墅区格格不入。他几步就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点柑橘和雪松调的男香,清爽又极具侵略性。 那双锐利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我,仿佛能穿透我强装的镇定,看到内里的狼狈和虚弱。 “是不关我事。”他耸耸肩,语气依旧懒洋洋的,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额角的冷汗和微微发白的嘴唇,“不过,看你这样子……”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恶作剧般的调侃,“该不会是顾北辰那家伙……真为了他那个白月光,把原配扫地出门了吧? ”“白月光”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在我最痛的伤口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尖锐的疼痛猛地窜上头顶,眼前瞬间被一片浓重的黑雾笼罩。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预想中冰冷坚硬地面的触感并没有传来。 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及时地、稳稳地揽住了我的腰。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瞬间阻止了我下坠的趋势。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的脸撞进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和清爽男香的怀抱。布料是质感很好的皮衣,微微有些凉。 “喂!苏晚晚!”沈确的声音就在我头顶响起,那惯常的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愕然的急促,“你搞什么?碰瓷啊? ”他的手臂像烙铁一样箍着我的腰,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年轻而有力的心跳震动。那陌生的温度和气息包裹着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胃部的绞痛更是变本加厉,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疯狂搅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黏腻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轻微打颤的声音。 沈确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柑橘雪松的清爽气息,此刻成了唯一能抓住的锚点。 我几乎是本能地将身体更多的重量倚靠在他那条坚硬如铁的手臂上,才勉强维持着没有彻底瘫软下去。“放开……”我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和一丝抗拒。我不想在这种狼狈的时刻,被顾北辰圈子里的任何人看到,尤其还是沈确这个出了名难缠的小霸王。“放开?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沈确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然后看着你一头栽进花坛里,明天上社会版头条?‘顾氏总裁夫人深夜被弃,晕厥豪宅门前’?这标题够不够劲爆? ”他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那力道几乎带着点蛮横的意味。 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近距离地审视着我惨白的脸和额角密布的冷汗。“啧,看着不像装的啊。”他眉头微皱,语气里的戏谑淡去了几分,多了点探究,“真不舒服? 顾北辰那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不……用你管……”我艰难地吸着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腔深处尖锐的疼痛。眩晕感越来越强,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沈确那张带着少年锐气的脸也变得影影绰绰。我试图推开他,但手上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指尖冰冷。“嘴硬。”沈确哼了一声,语气不容置疑,“行了,别废话了。你这鬼样子,自己能去哪儿?”他不再征求我的意见,手臂用力,半扶半抱地将我往他那辆漆黑的库里南拖去,“算你运气好,碰上小爷我心血来潮路过这儿。 送你去医院。”“不去医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固执的抗拒。 医院……那个刚刚宣判了我死刑的地方,那个充满消毒水味和绝望眼神的地方,我现在只想逃离。沈确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看我,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不去医院?那你想去哪儿? 回那个把你扫地出门的‘家’?”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是打算找个天桥底下凑合一晚?”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弓起身子,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口。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把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压下去,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我……有地方去……”我喘息着,努力从混乱的思绪中抓出一个名字,“送我去……‘云栖雅筑’……”那是位于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公寓区,一套顶层复式,是我婚前用自己攒下的第一桶金买的,连顾北辰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是我为自己预留的、最后的退路和避风港。沈确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云栖雅筑? ”他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几秒钟后,他像是做出了决定,不再废话,直接拉开了后座车门,动作有些粗鲁地把我塞了进去。“行,就那儿。坐稳了。 ”他甩上车门,绕过车头,利落地跳进驾驶座。引擎发出一声低沉有力的咆哮,黑色的庞然大物猛地窜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将我紧紧压在真皮座椅上。窗外,顾北辰那栋灯火通明却冰冷刺骨的别墅,在飞速倒退的夜色中迅速缩小,最终消失在后视镜里。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香氛的味道,隔绝了外界的寒风。 沈确开车的风格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库里南强大的性能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在深夜空旷的道路上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我蜷缩在后座,胃部的疼痛在剧烈的颠簸中反而有了一丝诡异的缓解,或许是身体已经痛到麻木。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沉重的潮水,缓慢地、无可抗拒地淹没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在黑暗的包裹下一点点沉沦。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传来沈确带着点烦躁的低语:“麻烦……真特么麻烦……”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深海里,每一次挣扎着想要上浮,都被无形的重压拖拽回去。胃部的疼痛如同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在黑暗中灼烧。耳边似乎有模糊的说话声,忽远忽近,夹杂着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了黑暗。我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色。天花板、墙壁、输液架……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医院。这个认知让我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坐起来。 “哎!别动!”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急切的年轻女声在床边响起。紧接着,一只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按住了我的肩膀。视线终于聚焦。 床边站着一个穿着时尚、笑容甜美的女孩。她看起来二十三四岁,扎着俏皮的丸子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圆圆的杏眼清澈明亮,此刻盛满了担忧。 她穿着宽松的奶油色卫衣和浅蓝色破洞牛仔裤,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是唐笑笑,我唯一信任的闺蜜。“晚晚姐!你吓死我了!”唐笑笑见我醒来,眼睛瞬间红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在我背后垫了个软枕。 北辰的离婚协议、林薇的香水味、沈确的车、云栖雅筑……最后停留在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我……怎么在医院?”我的声音沙哑干涩,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还说呢! ”唐笑笑瞪大眼睛,语气又急又气,“是沈确那个小霸王把你送过来的!凌晨三点多,他抱着你直接冲进急诊,那架势跟土匪下山似的,把值班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 他凶巴巴地吼着要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还……”她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还直接甩了张卡给护士长,说刷爆为止……”沈确……我微微蹙眉,那个行事乖张的小霸王?“他人呢?”“把你安顿好,医生说你暂时没生命危险,就是太虚弱需要静养后,他就走了。”唐笑笑撇撇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护士长盯着,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你病房。哼,算他还有点良心。”不相干的人……指的是顾北辰吧? 我心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对了,晚晚姐……”唐笑笑脸上的气愤褪去,换上浓浓的担忧,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沈确……他好像知道点你身体的事了。 他送你来的时候,医生初步检查,问家属知不知道病人有胃病史……他当时脸色就变了,问医生是不是很严重……医生没明说,但他那么精的人……”我的心猛地一沉。沈确知道了? 这绝对是个意外。我原本打算瞒着所有人,尤其是顾北辰那个圈子里的人,安静地走完最后的时间。沈确知道了,会不会传到顾北辰耳朵里? 那个男人……会是什么反应?怜悯?还是更深的厌恶,认为我连生病都是在博取同情? 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笑笑,”我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帮我办出院手续。现在。”“现在?!”唐笑笑惊叫起来,“不行!医生说你得观察……”“我必须走。”我的语气斩钉截铁,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顾北辰知道我在这里了。”沈确闹出那么大动静,以顾北辰的势力,查到这家医院易如反掌。我不想再见到他,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以一个“病人”的姿态。唐笑笑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眼中决绝的神色,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妥协了:“……好!我去办!你等着!”她风风火火地冲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冰冷的消毒水味,单调的仪器声,惨白的墙壁……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住,提醒着我那残酷的倒计时。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胃部的钝痛。不行,不能这样。苏晚晚,你不能就这样认输,更不能这样狼狈地死在顾北辰和他白月光的阴影里。 至少……至少要做点什么。不是为了报复谁,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个模糊而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微弱火星,开始在我心底滋生、闪烁。 云栖雅筑顶层复式的巨大落地窗,将城市璀璨的夜景毫无保留地框了进来。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片繁华盛景。然而,这三百六十度的无敌视野,此刻映照在我眼中,却只衬得室内愈发空旷冰冷。身体深处那熟悉的、如影随形的钝痛,如同蛰伏的毒蛇,在夜深人静时总会悄然苏醒,啃噬着所剩无几的精力。我蜷缩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毛毯,指尖却依旧冰凉。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无声地播放着一段财经访谈的录播画面。镜头中央,顾北辰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面容冷峻。他正从容不迫地回答着主持人的提问,举手投足间是久居上位的沉稳与自信。而在他身边,紧紧依偎着的,是林薇。 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小礼服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 她侧头看着顾北辰,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依恋,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动人的笑容。当顾北辰回答完一个问题,她甚至会适时地轻轻鼓掌,姿态优雅,将一个完美伴侣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屏幕上打出的标题异常刺眼:顾氏总裁携未婚妻林薇亮相,共话商业蓝图,佳偶天成羡煞旁人。未婚妻。呵。我的离婚协议还没签,顾太太的位置还热乎着,他身边就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多么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宣告他的“真爱”回归。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口,比胃痛更甚。我抓起手边的遥控器,狠狠砸向屏幕! “啪!”屏幕瞬间熄灭,映出我自己苍白扭曲的倒影。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啧啧啧,火气这么大?伤身啊,苏总。”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带着戏谑,突兀地从玄关方向传来。我猛地抬头。沈确斜倚在门框上,不知何时进来的,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他依旧穿着他那标志性的、风格独特的黑色皮夹克,只是里面的T恤换成了低调的深灰色。银灰色的短发在顶灯光线下显得格外张扬。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闲散,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落在我刚刚砸遥控器的手上,又扫过我难看的脸色。“你怎么进来的?”我皱眉,声音冷硬,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云栖雅筑的安保号称顶级,他居然能如入无人之境? “走进来的啊。”沈确耸耸肩,迈开长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他径直走到我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皮质里,长腿交叠。“别紧张,物业经理是我哥们儿。听说你病了,我代表……嗯,代表邻里,过来探望一下。 ”他环视了一圈这空旷奢华的顶层复式,吹了声口哨,“地方不错嘛,金屋藏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