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塑料夫妻暴富(叶轻舞叶轻尘)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最新小说穿越之塑料夫妻暴富(叶轻舞叶轻尘)
第一章:冤家路窄穿红楼我,苏天慕,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勤勤恳恳的社畜,前一天晚上还在电脑前为了甲方那句“感觉不对”而疯狂修改方案,感觉心脏快要骤停的瞬间,眼前一黑。再睁眼,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唢呐声,眼前是一片晃眼的红。我头上似乎顶着什么沉重的玩意,身上穿着触感丝滑却极其繁琐的衣物。一股浓重的香料味直冲天灵盖,差点把我送走。 “苏公子?苏公子! 快醒神,该您上前迎新娘了! ”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在我耳边急促地响起,胳膊还被轻轻推搡了一下。我懵了。 用力眨了眨眼,视线才逐渐聚焦。我身处一个布置得古色古香、处处张灯结彩的大厅。 满堂的宾客都穿着绫罗绸缎,男女老少,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洋溢着看热闹的兴奋。 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坐在上首,笑容满面。而我,正站在大厅中央,胸前还绑着一朵丑得要死的大红花。“我……这是在哪?” 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身边那个穿着藏青色缎子褂、管家模样的老头赶紧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哎哟我的少爷哟,您可别这时候犯糊涂啊! 这是在您和叶小姐的大婚典礼上啊!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看着呢!快,新娘子到了,快去接绣球!”婚礼?叶小姐?金陵?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搅拌机。 我不是应该在咖啡馆里加班吗?那个该死的项目方案还没改完……难道是过劳死? 然后……穿越了?“恭喜苏贤侄! 得娶叶家千金,真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啊! ”一位大腹便便、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笑着向我拱手。“苏解元大喜! 日后必定蟾宫折桂,前程似锦!”另一个文人打扮的也附和道。解元?我还中举了?等等,这情节怎么有点莫名的熟悉感……管家见我还在发愣,急得汗都出来了,几乎是半推半扶地把我引到厅堂门口。一顶八人抬的奢华花轿刚刚停稳,轿帘被丫鬟掀开,一位凤冠霞帔、头顶大红盖头的新娘,正由喜娘搀扶着,袅袅婷婷地走下轿来。 一条长长的红绸被塞进我手里,另一端,则递到了那位新娘子手中。我被众人簇拥着,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跟着流程走。 耳边充斥着各种道贺声、欢笑声、司仪高亢的指令声,但我却感觉像隔着一层水,听不真切。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这梦也太真实了?指甲掐进掌心,有清晰的痛感。 “一拜天地——” 司仪拖长了音调,声音洪亮,穿透了整个喧闹的大厅。我僵硬地转过身,对着厅外广阔的天空和满是宾客的庭院,机械地弯腰。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新娘,动作倒是行云流水,标准得像个教科书。“二拜高堂——”再次转身,对着上首空置的两张太师椅我这身体的父母看来已故? 和旁边几位显然是族中长辈的老者,又是一拜。那几位老者抚着胡须,面露欣慰之色。 “夫妻对拜——”我握着红绸,手心全是汗。脑子里还在疯狂刷屏:我是谁?我在哪? 接下来怎么办?洞房吗?和这个完全没见过的女人??就在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认命地弯下腰,完成这最后一拜时——一个极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女声,透过厚厚的盖头,精准地钻进了我的耳朵:“哥们儿,看你这懵逼的小眼神儿……你也是穿过来的?”“!!!”我腰弯到一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栽倒在地!这语气!这用词!“哥们儿”?“懵逼”?“穿过来”? !我猛地直起身,眼睛死死盯住那块碍事的大红盖头,试图用目光把它烧穿。 “你……你刚说什么?” 我几乎是气声回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盖头下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笑,语速飞快:“啧,反应这么大,实锤了。 行了行了,先别傻站着,赶紧拜完,送入洞房再说!这儿人太多了! ”司仪和满堂宾客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停顿和失态搞懵了。 司仪赶紧又高声重复了一遍:“夫妻对拜——” 声音里带了一丝催促和疑问。 管家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用口型无声地对我喊着:“少爷!拜啊!快拜啊! ”我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表情恢复正常,对着新娘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也同时回礼。“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如释重负,喊声格外响亮。“恭喜恭喜啊! ”“苏解元,恭喜抱得美人归!”“恭喜世兄!”喧闹声、道贺声瞬间达到了顶峰。 我被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推搡着,和新娘子一起,朝着后院的婚房走去。一路上,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句话:“哥们儿,你也是穿过来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离谱的展开?!新房布置得极其奢华,大红喜字贴满了窗棂,龙凤喜烛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桌上摆满了象征吉祥的果品和酒菜。我一进门,就挥退了所有准备进来伺候的丫鬟喜娘:“都下去吧, 这里不用伺候了。”“可是,少爷,合卺酒还没……”领头的喜娘有些为难。“出去!”我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容置疑。丫鬟仆妇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敢违逆,低着头鱼贯而出,顺便带上了房门。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和那个依旧顶着盖头的新娘子。 我反手就把门闩插上了。深吸一口气,我走到她面前,盯着那顶华丽的凤冠和鲜红的盖头,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现在没外人了,” 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到底是谁?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上来,自己一把掀开了盖头。盖头下的女子,明眸皓齿,眉眼如画,妆容精致,绝对是个古典美人。但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却灵动狡黠得与这身端庄的嫁衣格格不入。她毫无惧色地上下打量着我,嘴角扬起一个极其现代化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哇,哥们儿你长得不赖嘛! 啧啧,这皮相,放娱乐圈也能打。我叫叶轻舞——当然,是这身体原主的名字。 至于我本名嘛……算了,不提也罢,反正都回不去了。你呢?怎么称呼?看你这懵逼的样子,刚穿?”我被她连珠炮似的话轰得有点头晕:“我……苏天慕。 我也是刚……刚醒过来就在这婚礼上了。”我揉了揉还在发胀的太阳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穿到哪个朝代了?”“架空!百分百架空! 我穿来都有小半天了,旁敲侧击打听过了,国号‘晟’,历史上根本没有。 ”叶轻舞站起身,毫无形象地活动了一下脖颈,“这凤冠重死了! 压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她极其自然地从桌上端起一杯冷茶喝了一口,然后又拈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过背景设定倒是很眼熟…… 我那个便宜爹是盐道御史,官不小。你更厉害,‘金陵苏氏’,书香门第,你本人,十六岁的解元郎! 少年英才哦苏同学!”她冲我眨眨眼。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十六岁的解元? 这原身还是个学霸?“至于为啥结婚……”叶轻舞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耸耸肩,“老掉牙的套路, 门当户对的联姻呗。据说咱俩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 反正我穿过来就在花轿里了,差点没在里头晕过去。”她说话的方式,举手投足间那种随意自然,完全就是我熟悉的现代做派。确认过眼神,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一种他乡遇故知的荒谬亲切感油然而生。 “联姻……那我们这……”我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打住!兄弟,思想纯洁点!” 叶轻舞立刻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一脸警惕,“咱们可是革命友谊! 纯洁的室友关系!这床归我,你嘛……”她眼睛在房里扫了一圈,指了指那张看起来还挺软和的贵妃榻,“那儿归你! 没意见吧?”“……没意见。 ”我从善如流。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不过话说回来,”叶轻舞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种搞事般的兴奋,“哥们儿,咱俩这运气不算太差啊! 你看看这身份,这家境!典型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啊不,是少爷和千金啊! 以后岂不是可以躺平当咸鱼,混吃等死了?”她越想越美,眼睛都开始放光:“想想看, 没有甲方催稿,不用挤地铁加班,没有花呗信用卡……啧啧,这是多少社畜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我被她的乐观感染,也忍不住笑了笑。确实,比起穿成吃不饱饭的流民或者签了死契的奴才,这开局简直是天堂模式。然而,我这笑容还没完全展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一个年轻男子略显张扬的笑声:“苏兄!苏兄! 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我等岂能如此轻易放过你?快快开门!闹洞房了!闹洞房了!”“对!快开门! 让我们也瞧瞧新嫂子的花容月貌!”另一人起哄道。“听闻嫂子乃金陵第一才女,与我苏兄正是珠联璧合,今日必要吟诗作对,助助兴才是!”这个声音听着像是个文人。 嘈杂的脚步声和笑闹声瞬间就到了门外,紧接着就是毫不客气的拍门声。 我和叶轻舞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靠!” 叶轻舞低骂一声,“忘了还有闹洞房这破习俗! 怎么办?”我额角青筋跳了跳。刚穿过来,人生地不熟,人际关系一概不知,外面那群“好友”是圆是扁都分不清,这要是露馅了……“苏兄,再不开门,我们可要撞门了!”外面的人不依不饶,拍门声更响了。“快快快! 装一下! 总会吧?”叶轻舞手忙脚乱地把盖头往自己头上一盖,迅速坐回床沿,压低声音对我说,“有点出息! 你现在是解元郎!稳住!别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原主可能该有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到门前,拔掉了门闩。门猛地被推开,七八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哥儿一拥而入,瞬间就把新房挤得满满当当。 酒气、香粉气混杂着扑面而来。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绛紫色锦袍、腰缠玉带的青年,他眉眼带笑,却透着几分轻浮,一进来就大声笑道:“苏兄, 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竟真舍得把我们晾在外面这许久? 色长衫、手持折扇的男子则故作斯文地朝着床的方向拱了拱手:“小弟们特来向嫂夫人问安,冒昧之处,还望苏兄和嫂夫人海涵。”后面几个人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苏解元,还不快为我等引见一下新嫂?”“早闻叶小姐才名, 今日定要讨教一番! ”我迅速调整面部肌肉,努力挤出一个看似无奈又隐含喜悦的标准新郎官笑容,侧身挡了挡床边,对着那紫衣青年拱手回礼:“赵兄, 李兄,诸位兄台,你们就莫要取笑我了。”天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全靠猜和蒙! 那被称作“赵兄”的紫衣公子哥儿显然是个活跃分子,根本不理我的阻拦,绕过我就想往床边凑:“新娘子莫羞, 让为兄……啊不,让小弟瞧瞧! ”床上的叶轻舞似乎轻微地抖了一下。我赶紧上前一步,再次拦住他,语气加重了些,但脸上依旧带笑:“赵兄! 内子面薄,今日劳累了一天,诸位就高抬贵手,饶了她吧。 ”“诶~苏兄这便是护上了!”那李姓书生“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这可不行! 岂有不闹洞房之理?素闻嫂夫人擅诗词,不若就此情此景,赋诗一首,若能服众,我等即刻便走,如何?”“对!赋诗!赋诗!”众人立刻跟着起哄。我头皮一阵发麻。赋诗? 我一个理工科社畜,背首静夜思都够呛,还赋诗?!床上的叶轻舞估计也傻眼了,一动不动。 “诸位, 今日实在不便……”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有何不便!” 赵公子大手一挥,明显酒劲上来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苏兄你十六岁便高中解元, 才思敏捷,嫂夫人亦是才女,区区一首诗,岂在话下?莫非……是瞧不起我等?”这话就有点重了。 房间里气氛微微凝滞了一下。我心底暗骂,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笑容,脑子飞速旋转,思考对策。就在这时,床上盖着盖头的叶轻舞,突然轻轻地、极其淑女地咳嗽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她微微抬起一只手,幅度极小地对我摆了摆,然后又指了指桌子方向。我福至心灵,立刻道:“诸位兄台美意, 苏某与内子心领。 只是内子确实身子不适,不宜劳神。不若这样,苏某陪诸位去外厅,酒水管够,我等不醉不归,如何?”“欸~这怎……” 赵公子还想说什么。 那李书生倒是看了看新娘子,又看了看我,似乎觉得强逼才女作诗确实有些唐突,便打了个圆场:“也罢也罢, 赵兄,我等便饶了新嫂子吧。苏兄,你今日可是欠下我们一顿好酒!”“一定一定!”我连忙应承,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半推半请地把这群瘟神往门外引。好不容易把这群闹哄哄的公子哥儿都请出了新房,我正要跟着出去应付酒局,走在最后的李书生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凑近我耳边,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低语:“苏兄, 方才忘了说。令舅哥叶轻尘叶兄托我给兄带句话,说他明日便回金陵,届时……定要来寻你‘好好聊聊’。”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着摇扇走了。我站在原地,如遭雷击。舅哥?叶轻尘?叶轻舞的哥哥?“好好聊聊”? 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要来送祝福的啊!我僵硬地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看着屋里那个自己又把盖头掀了、正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吃葡萄的“新娘”。 叶轻舞瞧见我脸色不对,吐出葡萄籽,含糊问道:“怎么了? 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酒局没推掉?”我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比那更糟…… 刚才有人告诉我,你哥……我那位大舅哥,明天回来。”我顿了顿,艰难地补充完下半句:“而且听起来,他好像对我这个妹夫……非常、非常得不满意。”叶轻舞咀嚼的动作瞬间停住,眼睛慢慢瞪圆了。“卧槽?”第二章:我的舅哥他不对劲门一关上,我和叶轻舞大眼瞪小眼,刚才那点“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感,瞬间被“大舅哥的死亡预告”冲得一干二净。“我哥? 叶轻尘?”叶轻舞把葡萄梗一扔,猛地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手指头戳着太阳穴,拼命挖掘原主的记忆碎片,“等等等等……我想想……靠!”她突然定格,一脸“完犊子了”的表情看着我。“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更不好了。 “这个叶轻尘……不是我亲哥,是堂哥!二叔家的!”叶轻舞语速飞快,脸色发白,“但比我亲哥还吓人!原主记忆里……这哥们就是个终极妹控! 还是那种‘我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我妹妹,谁敢靠近我就neng死谁’的变态级版本!”她喘了口气,继续倒情报:“听说他之前在京城国子监读书,武艺好像还很不错?反正原主怕他怕得要死! 我们这婚事,他之前就极力反对,差点没把我那便宜爹的书房给拆了! 后来好像是朝廷有什么差事派他出京,才没能拦住婚礼……他现在回来,这不明摆着是来找茬的吗?!”我听得后背发凉。十六岁的解元郎,身子骨估计就是个文弱书生,够人家武林高手一根手指头戳的吗?“而且!”叶轻舞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据不可靠小道消息说,你这原身‘苏解元’,风评可不咋地!在外头人模狗样,号称什么金陵才子,其实私下里……好像有点纨绔子弟的调调?读书还行,但也爱跟那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啧,反正绝对不符合叶轻尘那种‘正气凛然’她翻了个白眼的择妹夫标准!”双重暴击!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现在不仅要扮演学霸,还得应付一个可能对“我”本来就有偏见的暴力舅哥?“苏兄!怎的还在磨蹭?快出来! 酒都斟满了!”门外那帮少爷们又开始嚷嚷。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我看向叶轻舞,她眼里也有点慌,但更多的是一种“既然如此,那就干吧”的光。“计划变更。”我快速低声说,“咸鱼计划暂缓。当前首要任务:活下去,并且稳住人设,不能让你哥抓到把柄。”“同意!”叶轻舞重重点头,“我继续装我的大家闺秀,柔弱不能自理,对你一往情深那种!”她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冷颤,“呕……”“我出去应付那帮人,试试能不能套点更多关于‘我’和叶轻尘的信息。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春风得意的新郎官,“锁好门,谁敲都别开。 ”我打开门,瞬间换上无可挑剔的笑容,融入那群喧闹的公子哥儿中。酒过三巡,我仗着“新婚高兴”多灌了那姓赵的紫衣纨绔几杯,旁敲侧击之下,信息量巨大。 原来“我”苏天慕,除了有个解元功名,确实也是金陵纨绔圈里的知名人物——人傻? 钱多,出手阔绰,尤其好附庸风雅,收集些古玩字画但经常打眼,并且……极其好面子!因为家底厚,又是独苗,父母早亡,族老溺爱,养成了这么个性子。 那位赵公子赵奎,盐商之子和李书生李晟,府学同窗就是“我”的固定酒肉朋友团成员。至于叶轻尘……赵奎打着酒嗝,搂着我的脖子:“苏兄, 不是兄弟吓唬你……你那个舅哥,啧啧,可是个狠角色! 听说在京城那是揍过王爷家公子的主!他放话要来找你‘聊聊’,你……你自求多福吧! 哈哈……嗝!”我的心凉了半截。好不容易把这群醉醺醺的家伙送走,我回到新房,和叶轻舞分享了情报摘要。我俩对着那对燃烧的龙凤喜烛,相对无言,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怎么办?”叶轻舞有气无力地问。“还能怎么办? ”我抹了把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见招拆招。首先,恩爱夫妻的人设必须给我立稳了!这关系到我们俩的小命和以后的咸鱼生活质量!”“明白! ”叶轻舞瞬间戏精上身,娇滴滴地挽住我的胳膊,嗓音能掐出水来,“相公~夜深了,我们安歇吧~”说完自己先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默默抽回胳膊,指向那张贵妃榻:“……叶同学,收着点,过犹不及。晚安。”这一夜,我躺在硬邦邦的贵妃榻上,听着远处隐约的更漏声,和床上那位据说睡相极差、偶尔还蹦出一两句“需求评审完了吗”的梦话的“新娘”,彻夜难眠。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我,和同样精神不济的叶轻舞,被丫鬟婆子们伺候着梳洗打扮,准备去敬茶认亲。一套流程走得我头晕眼花。苏家族老不少,一个个都得磕头行礼,收见面礼收到手软。叶轻舞表现得无比贤淑温良,低眉顺眼,声音轻柔,演技堪称影后级别。只有偶尔交换眼神时,才能看到她眼底那份同样的紧张和吐槽欲。刚回到自己院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管家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少……少爷!少夫人! 叶、叶公子来了! 已经到二门了!”来了!我和叶轻舞同时一个激灵,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摆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叶轻舞则立刻切换到“柔弱依赖丈夫”模式,轻轻拉住我的衣袖,躲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和期待。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个身影出现在院门口,逆着光,身形高大挺拔,穿着墨蓝色的劲装,外罩一件同色系斗篷,风尘仆仆,却丝毫不见疲态。 等他走近,面容清晰起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有些冷硬,眼神锐利得像鹰,直接锁定在我身上。帅是真的帅,冷也是真的冷。感觉他不是来走亲戚的,是来缉拿重犯的。我赶紧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脸上挤出最真诚自以为的笑容:“这位便是轻尘兄吧?久仰大名! 小弟苏天慕,昨日与轻舞完婚,本应……”叶轻尘根本没理我的客套话,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不到一秒,就直接落在我身后的叶轻舞身上,那眼神瞬间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但语气依旧硬邦邦的:“轻舞。”叶轻舞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从我身后微微探出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哥。” 这声“哥”叫得那叫一个百转千肠,委屈巴巴,我听了都差点信了她昨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 叶轻尘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目光再次扫向我,比刚才更冷冽了十倍不止。他几步走上前,完全无视我,直接对叶轻舞说:“过来。让哥看看。 ”叶轻舞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演技爆表!,然后才小步挪到叶轻尘面前。 叶轻尘上下仔细打量她,语气放缓了些,但问题依旧犀利:“昨日一切可好? 苏家……待你如何?可有任何人给你委屈受?”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审问我。 叶轻舞赶紧摇头,声音还是小小的,但语气“坚定”:“没有,哥哥,天慕他……待我极好。苏家的长辈们也都很和蔼。” 她适时地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叶轻尘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这话的真伪。然后,他才终于再次正眼看向我,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挑剔,毫不掩饰。“苏天慕。”他念我的名字,像是在念什么脏东西,“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子哄得我叔父同意了这门亲事。”他上前一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极强。我不得不微微抬头看他,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他的声音压低了些,但每个字都砸得我心跳加速,“你若敢让她受半分委屈,或是让我知道你在外头有那些不三不四、沾花惹草的勾当……”他没有说完,只是目光冷冷地扫过我的脖颈,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咕咚。 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杀气!这绝对是杀气!“不敢不敢!轻尘兄放心! ”我赶紧表忠心,语气诚恳得我自己都快信了,“能娶到轻舞,是小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必定待她如珠如宝,绝不让她受半点苦!否则天打雷劈!” 反正发的誓是“苏天慕”的,关我社畜苏天慕什么事?叶轻尘冷哼了一声,显然没那么好糊弄:“话说得漂亮。 我会盯着你的。”这时,叶轻舞轻轻拉了拉叶轻尘的袖子,软声道:“哥, 你一路辛苦,先进屋喝杯茶吧。” 成功打断了这死亡凝视。叶轻尘这才勉强点头,跟着我们往花厅走。 然而,第一波考验才刚刚开始。落座后,丫鬟奉上茶。叶轻尘并不喝,目光如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屋内的陈设。忽然,他指着多宝阁上放着的一个青瓷花瓶,冷冷地问:“这釉色倒是不错, 像是前朝官窑的。苏解元想必对此颇有研究?”我:“!! !” 我对瓷器的研究仅限于超市打折时买哪个更划算!我脑子里飞速旋转,想起赵奎昨晚醉醺醺的话——“苏兄就好附庸风雅,经常打眼”……我立刻露出一个“惭愧”的表情,摆手道:“轻尘兄谬赞了,小弟不过是略知皮毛,附庸风雅罢了。此物……此物乃是好友所赠,我看着喜欢便摆上了,实在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先把姿态放低,模糊焦点!叶轻尘不置可否,又看向墙上一幅山水画:“这画意境悠远, 笔力苍劲,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我:“……” 我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叶轻舞在一旁适时地柔声插话,替我解围:“哥哥, 你真是的,一来就考校这些。天慕他近日忙于……忙于备考会试,这些琐物,我都不许他多分心的。” 说着还娇嗔地看了我一眼。完美! 既解释了“我”可能答不上来的原因,又树立了我“勤奋好学”和她“体贴贤惠”的形象! 叶轻尘瞥了她一眼,终于没再继续追问艺术品鉴赏,但我感觉他眼里的怀疑更深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苏兄! 小弟来给你道喜了!昨日喝得不尽兴,今日……呃?”赵奎摇着扇子出现在门口,看到屋内的叶轻尘,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叶轻尘的目光慢悠悠地转过去,落在赵奎身上,眉头微挑:“赵公子? ” 语气平淡,却让赵奎猛地打了个寒颤。“叶、叶公子!您……您回金陵了? ”赵奎瞬间变得拘谨无比,扇子也不摇了,腰都微微弯了些,活像老鼠见了猫。“嗯。 ”叶轻尘淡淡应了一声,“来找苏兄?”“啊……是、是……不不不,也没什么事! ”赵奎语无伦次,眼神闪烁,“就是路过,路过!恭喜恭喜!苏兄,嫂夫人,叶公子,你们忙,小弟先告辞了!” 他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我:“……” 哥们儿你别走啊! 你走了谁帮我分散火力?!叶轻尘看着赵奎仓皇的背影,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看看你交的这些‘好朋友’。 ”我额头开始冒汗了。这大舅哥,道行太深了!每一下都精准地敲在我的七寸上! 叶轻舞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我一脚,用眼神示意:稳住!别怂!对,不能怂!为了咸鱼生活!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找个安全的话题,比如天气真好之类的,叶轻尘却先开口了。 他放下一直没喝的茶盏,站起身:“听闻苏家族学颇有名气, 苏解元更是其中翘楚。 我离京时,恰逢国子监博士出的一道策论题,颇有争议,不知苏解元可有见解?”我:“?? ?”策论?!博士?!国子监?!大哥我只是个刚穿越过来的社畜啊! 连科举考几门都还没搞清呢!你要跟我聊这个?!这是要现场让我社死的节奏啊! 叶轻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平静,却带着终极考验的意味。叶轻舞也紧张地看着我,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完了完了完了……这关,是过不去了……第三章:论社畜的紧急救援我感觉我的大脑就像被突然拔掉电源的电脑屏幕,唰地一下,一片漆黑,只剩下“无信号”三个大字在疯狂闪烁。策论?国子监博士出的题? 还有争议?我连题目是啥都不知道好吗!之乎者也我都还没说利索呢!叶轻尘那目光,跟X光似的,把我那点慌张照得无所遁形。我甚至能感觉到旁边叶轻舞屏住的呼吸,以及她藏在袖子里可能已经掐出汗的手。电光火石之间,我残存的求生本能发挥了作用。 作为一个曾经的社畜,别的不行,不懂装懂、拖延时间、转移话题这三板斧可是练得炉火纯青! 我立刻露出一副“凝重沉思”的表情,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仿佛正在脑海里组织繁复的文言文句式。同时,我用一种极其缓慢、充满学术探讨意味的语调开口:“博士此题……关乎国本,确实发人深省,非同小可。”完美废话文学,啥实质内容都没有!我一边说,一边疯狂给叶轻舞使眼色:救命!快想办法!搞点动静出来! 叶轻舞接收信号的速度快得惊人!只见她突然“哎哟”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吸引注意。 她一手捂住额头,身体微微晃动,眉头轻蹙,露出一丝痛苦又强忍的表情,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扶住了我的胳膊,看似寻求依靠。“轻舞?怎么了? ”我立刻“紧张”地反手扶住她,语气充满了“担忧”,完美接戏,“可是昨日劳累,又早起,身子不适了?”叶轻尘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看向妹妹的眼神带上了关切,那逼死人的学术追问暂时被打断。“没、没事……”叶轻舞弱弱地摇头,声音气若游丝,“就是突然有些头晕,许是……许是没休息好。”她说着,还“努力”地对叶轻尘挤出一个“我很好哥哥别担心”的苍白笑容。这演技,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叶轻尘立刻道:“既如此,便快些回房歇着。这些劳神的事,日后再说。” 语气明显软化了。我心里狂呼得救! 但表面上还得演出“丈夫的体贴”:“对对对,快回去躺着。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麻烦……”叶轻舞“虚弱”地摆手,“我回去躺躺就好……哥哥,恕轻舞失礼了……”“身体要紧。”叶轻尘点头。我赶紧搀扶着“虚弱不堪”的叶轻舞,几乎是半抱着她,快步往内室走。经过叶轻尘身边时,我能感觉到他那目光又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但总算没再提那该死的策论。 一进内室,关上房门,隔绝了叶轻尘的视线,我和叶轻舞同时长长吁了一口气,差点虚脱地坐在地上。“卧槽卧槽卧槽!吓死爹了!”叶轻舞瞬间“痊愈”,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策论?!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故意搞我们呢?”“十有八九! ”我也后背发凉,“这舅哥太狠了,招招直奔命门!文化水平检测啊这是!”“怎么办? 这次躲过去了,下次呢?”叶轻舞焦虑地原地踱步,“他肯定还会找机会试探的! 你这‘才子’人设眼看就要崩得连渣都不剩了!”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必须尽快恶补! 至少得知道基本的四书五经是哪几本,最近流行的诗文风向往哪边吹,科举考什么……还有‘我’以前写过什么狗屁诗文没有?别到时候人家提起我的‘大作’,我一脸懵逼!”“有道理!”叶轻舞猛地停下,“书房!你的书房! 原主的笔记、文章、藏书肯定都在那里!赶紧去翻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事不宜迟! 我们俩立刻开始行动。我假装安抚好叶轻舞,从内室出来,对依旧坐在厅里喝茶其实根本没喝几口的叶轻尘表示,轻舞已经睡下,我需要去书房寻几本闲书给她解闷。叶轻尘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如蒙大赦,赶紧溜出院子,凭着原主残留的一点点模糊记忆,找到了位于院落东侧的书房。 一推开门,一股墨香和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书房很大,三面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密密麻麻塞满了各种线装书。窗边一张巨大的花梨木书桌,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茶几和两张椅子。看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我赶紧关上门,开始疯狂翻找。书桌抽屉里,大多是些寻常信件、请柬、账本!解元郎还要自己管账?,还有一些看似是“我”平时练笔的诗文稿件。我拿起一篇题为《咏春》的诗,看了两眼,差点没瞎了。“春风拂柳绿如烟,燕子双飞戏檐前……” 这什么小学生水平的打油诗?! 这真是解元郎写的?!还是他小时候写的?我又翻了几篇,水平都……相当一般,甚至有些用典明显错误。就这?十六岁解元?这晟朝的科举水分是不是有点大? 还是我这原身是个考试型选手,或者……有啥别的门路?我心里疑窦丛生,但现在没空细想。 我继续翻,终于在一个锁着的抽屉里我用头上的簪子撬开了,感谢电视剧教学,找到了厚厚一沓文章——历年科举考试的优秀范文集,以及大量的备考笔记!笔记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对经义的注解、策论的破题思路都记录得非常详细。 但这字迹……和我刚才看的那几首打油诗的字迹,明显不同!我心里一跳,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这苏天慕,是个枪手代考出来的解元?!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小厮的声音:“少爷, 少夫人让小的给您送些点心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东西塞回抽屉,装作在找书的样子:“进来。 ”一个小厮端着点心进来,放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偷偷瞄了我一眼,低声道:“少爷, 赵公子方才偷偷让小的给您传个话,说……说‘上次玲珑阁的事他已处理干净,让您放心,断不会让叶公子知晓’。”玲珑阁? 什么事?还要瞒着叶轻尘?我心里警铃大作!这原身到底留了多少坑等着我来填?! 我面上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挥挥手让他下去。小厮躬身退下。 我看着那盘点心,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原身不仅可能是个水货,还可能牵扯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玲珑阁听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地方!,而现在,一个武力值超高、洞察力惊人、且对我极度不满的大舅哥正住在隔壁院子虎视眈眈! 压力山大!我快速挑选了几本看起来最基础的四书注解和一本时文集,准备带回房去“预习”。抱着书回到正院,发现叶轻尘居然还在!他正站在廊下,负手看着庭院里的一棵腊梅树,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轻舞可好些了?”他问。 “睡下了,脸色好了些。”我答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论语集注》、《大学衍义》、《晟朝策论精选》……叶轻尘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随即又化为更深的玩味和审视。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浪荡纨绔”居然真的会去看这种书。“苏解元倒是勤勉。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不敢荒废学业。”我硬着头皮回答。就在这时,一个仆役匆匆跑来,对着叶轻尘行礼:“叶公子, 门外有京城来的军爷,说是您的部下,有紧急军务禀报。”叶轻尘脸色一肃,瞬间恢复了那副冷硬军爷的模样,对我点了点头:“既有公务,我先去处理。”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跟着仆役离开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再次松了口气,抱着书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叶轻舞从内室探头出来,确认瘟神走了,才溜出来:“怎么样?书房有收获吗?”我把书放下,面色凝重地看着她:“收获很大,但情况可能比我们想的更糟。 ”我把我的发现和猜测——水货解元、字迹不符、玲珑阁事件——低声快速跟她说了一遍。 叶轻舞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我们不仅可能要面对一个妹控魔王的武力威胁,还随时可能被他揭穿学术造假,甚至可能还有些见不得光的黑历史会被扒出来?!”“总结得十分到位。”我沉重地点点头,“我们的生存难度,从困难模式,直接提升到了地狱模式。”我们俩再次对视,陷入了绝望的沉默。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第二天,我和叶轻舞正在用早饭,努力扮演相敬如宾实则味同嚼蜡,想着今天该怎么继续糊弄可能还会来的大舅哥时,管家又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少爷!少夫人! 不好了!”我心里一哆嗦,筷子差点掉了。 又怎么了?!叶轻尘又来了?!还是玲珑阁的事发了?! 管家喘着气说:“府门外……府门外来了好几位公子,说是……说是昨日赵公子在李员外家的诗会上,跟人夸下海口,说您今日必会携新夫人一同赴那‘流觞曲水’之约,还要拔得头筹! 此刻……轿子都在门外候着了!还说……还说……”“还说什么?! ”我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还说……叶轻尘叶公子, 也被他们一并请动了,稍后便到! 让您……千万要给赵公子这个面子!”噗通!我手里的筷子,终于还是掉在了桌上。 流觞曲水?诗会?拔得头筹?!还、有、叶、轻、尘?!赵奎你个坑爹货!!! 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我看着对面同样石化的叶轻舞。完了。真正的修罗场,这才刚刚开始。第四章:流觞曲水翻车现场我感觉我手里的筷子不是掉在桌上,而是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流觞曲水?诗会?还要带着叶轻舞?! 并且在叶轻尘的死亡注视下拔得头筹?!赵奎,我日你大爷!你这不是给我面子,你这是要把我直接钉死在耻辱柱上啊!对面的叶轻舞脸色也白了,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粥。“诗、诗会? 我连《静夜思》都背不全乎了!还流觞曲水?那玩意儿不是要当场作诗吗?! ”管家在一旁急得搓手:“少爷, 少夫人, 门外那些公子哥儿催得急,说……说若是您二位不去,就是瞧不起他们,日后在金陵文人圈子里怕是……怕是不好相见啊……”我太阳穴突突地跳。去,是当场社死,外加可能被叶轻尘拆骨剥皮;不去,是直接社会性死亡,以后别想在金陵地界上混了。 原身好面子的人设算是把我坑得死死的!“怎么办?”叶轻舞用眼神问我,充满了绝望。 我脑子飞速运转。去是必须得去,但怎么去,去了怎么搞,这是个问题。 硬刚诗文肯定死路一条,必须想点邪门歪道!我猛地站起身,脸上强行挤出一种“风轻云淡”的表情,对管家说:“慌什么?不过是些文人雅集,我与轻舞去去便回。去告诉外面的人,容我们更衣便来。”管家见我如此“镇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应声跑去回话。我一把拉起还在懵逼的叶轻舞就往内室走。 “你真有办法?”叶轻舞压低声音,急吼吼地问。“有个屁办法!”我同样低声吼回去,“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听着,计划如下:第一,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非要说话就故弄玄虚,说点模棱两可、听起来很高深的话!第二,转移焦点!你不是‘金陵第一才女’吗?必要时,你就假装身体不适,或者把话题往女红、绘画、音乐上引!第三, 祸水东引!使劲夸别人,把出风头的机会让出去!第四,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死死盯着她,“恩爱夫妻人设不能崩!全程挽着我,眼神要充满崇拜和爱意,让叶轻尘觉得你恋爱脑上头,我说啥都是好的,这样就算我出点纰漏,也能解释为‘夫妻情趣’! ”叶轻舞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重重点头:“明白!演技派夫妇,申请出战! ”我们俩以最快速度换上了一套看起来更“文艺”更“风雅”的情侣装……,我特意挑了把原身收藏的看起来最贵的折扇攥手里增加气场。走到府门外,果然看见几顶华丽的轿子和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为首的正是赵奎和李晟。赵奎一见我,就挤眉弄眼地凑上来:“苏兄! 兄弟够意思吧?特意给你制造机会携美同游,扬名立万! ”我恨不得把扇子戳他鼻孔里!但我只能保持微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赵兄……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晟则对着微微低头、一副羞涩模样的叶轻舞拱手:“嫂夫人今日光临,必令诗会蓬荜生辉。”叶轻舞微微屈膝回礼,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李公子过誉了,妾身才疏学浅,只是随外子来凑个热闹,诸位莫要见笑。” 完美!我们上了轿子。 轿帘一放下,我和叶轻舞同时垮下脸,用气声交流:“名单! 快想想原主记忆里还有哪些人会去?性格特点?和‘我’关系咋样? ”“我想想……好像还有王侍郎家的公子,性格挺傲的;刘学士的孙子,书呆子一个;哦对了,好像还有几个青楼名妓会被请来助兴……”“名妓?!”我头皮一麻,“原主跟她们没牵扯吧?!”“……记忆模糊,但根据赵奎那货的德行,悬!”“……靠! ”一路提心吊胆,终于到了地方——城外一处依山傍水的私家园林。景致确实雅致,小溪潺潺,竹林掩映,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已经有不少才子佳人到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吟风弄赏,谈笑风生。我和叶轻舞一下轿,立刻吸引了全场目光。 毕竟新婚夫妇一起出席这种场合不算多见,更何况我俩皮相确实能打,站在一起很是养眼。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落在我们身上,有好奇,有羡慕,有审视,当然,也少不了嫉妒。 叶轻舞立刻进入状态,纤纤玉手轻轻挽住我的胳膊,身体微侧,呈现出一种全然的依赖姿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赧和幸福。“苏解元来了!”“这位便是叶小姐吧?果真郎才女貌! ”“恭喜苏兄新婚!”不少人围上来打招呼。我端着解元的架子,微微颔首,保持微笑,惜字如金:“诸位有礼。”“过奖。”“多谢。”赵奎和李晟在一旁帮我们应付着,气氛看起来还算和谐。然而,这和谐很快就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破了。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叶轻尘!他不知何时也到了,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依旧是一身墨色劲装,与周围宽袍大袖、羽扇纶巾的文人圈子格格不入,气场却强大得瞬间压过所有人。他目光扫过我和叶轻舞挽着的胳膊,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全场顿时安静了不少。显然,这位“叶公子”的威名,在场不少人都听说过。 我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还得热情?地打招呼:“轻尘兄也到了, 快请。 ”叶轻尘踱步过来,并没理会其他人,只是对叶轻舞微微点头,然后看向我,语气平淡:“听闻此次诗会乃雅事, 苏解元才高八斗,想必已是成竹在胸了。”又来了! 又开始了!第一波试探!我扇子“唰”地打开,轻轻摇动,故作淡然:“轻尘兄说笑了,诗文小道,娱情而已,岂敢妄称胸有成竹?今日山水之美,诸位高才,方是主角。 ” 完美!既装了逼,又拍了在场所有人的马屁,还把焦点推出去了!果然,不少人听了面露得色。叶轻尘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这时,组织诗会的王公子就是那个性格很傲的侍郎家公子走了过来,朗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 那便正式开始吧?今日就依古礼,流觞曲水,酒杯停在谁面前,谁便赋诗一首,或是以眼前景、当下事为题,或是抽取事先备好的诗题,如何?”众人纷纷叫好。我心里骂娘,完了,硬性指标来了!大家依次在蜿蜒的溪水边坐下。 仆人将盛着酒的羽觞一种两侧有耳的浅底酒杯放入上游水中,酒杯顺着水流缓缓漂下。 我第一次如此希望这杯子卡在半路!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那杯子晃晃悠悠,竟然第一个就停在了我的面前!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赵奎还在那起哄:“哈哈!苏兄! 开门红啊!快来一首!”我感觉到叶轻舞挽着我的手瞬间收紧。 叶轻尘的目光也带着一丝玩味看了过来。我脑子一片空白,之前恶补的那些诗词歌赋全忘光了!只能硬着头皮,努力维持镇定,伸手拿起那杯酒,缓缓站起身。“既然酒杯厚爱, 苏某便抛砖引玉了。”我一边说,一边疯狂思考对策。 直接说不会?不可能!抄?抄谁的?万一这个世界有原版怎么办?眼看时间拖不下去,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的竹林溪水,忽然灵光一闪!有了!赌一把! 我缓缓吟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先来两句应景的,苏轼大大对不起了!两句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一下,随即响起几声低低的“好! ”“清新雅致!”我心里稍安,看来这世界没有苏轼!赶紧接后两句! 但后两句是“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特么跟现在场景完全不搭啊!怎么办? 就在这卡壳的瞬间,叶轻舞突然“哎呀”一声,身体一软,靠在我身上,手里丝帕“不小心”掉进了溪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我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放下酒杯扶住她,语气焦急:“轻舞!怎么了?”叶轻舞蹙着眉,捂着胸口,气若游丝:“夫君……妾身突然有些心悸……许是……许是日头有些晒了……”完美! 救场小能手!我立刻对众人露出抱歉的表情:“诸位, 实在对不住,内子身体不适,容苏某先扶她到阴凉处歇息片刻。”王公子等人虽然觉得扫兴,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 我扶着叶轻舞赶紧逃离现场,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叶轻尘也跟了过来,递过来一个水囊:“喝点水。”叶轻舞接过,小声谢过。我们俩刚喘口气,以为躲过一劫,就听到溪边那群人又闹腾起来。原来是酒杯停在了李晟面前,他正摇着扇子,准备赋诗。 李晟吟了一首中规中矩的咏景诗,得了些喝彩。然后他话锋一转,突然笑道:“今日苏兄与嫂夫人鹣鲽情深, 实在令人艳羡。 恰好小弟抽到的诗题便是‘新婚’,不如便以此题,再请苏兄补上一首,既全了诗兴,又应了景,岂不美哉?方才那首只作了半首,未免可惜啊!”他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一片附和!“对对对!请苏解元补全!”“就以新婚为题!让我等学习学习! ”我:“!!!”叶轻舞:“!!!”叶轻尘的目光也再次投向我们,嘴角似乎噙着一丝冷笑,仿佛在说:“看你们这次还怎么演。 ”这是不把我往死里整不罢休啊!新婚为题?还要我当场作? 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几次我作个鬼的新婚诗啊!赵奎那厮还在那兴奋地大喊:“苏兄! 快来一首!说说昨夜洞房花烛之感啊!哈哈哈!”我感觉叶轻尘的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 叶轻舞也急得额头冒汗,低声道:“怎么办?现编也编不出来啊!”我脑子一片混乱,无数诗词歌赋在脑海里翻滚,却找不到一首完全应景又能镇住场的! 尤其是还要符合我“十六岁解元”的身份,不能太轻浮,又不能太老成……压力之下,我忽然想起之前翻原主笔记时,似乎瞥到过一首写男女之情的诗,用词香艳露骨,当时觉得辣眼睛就没细看……但现在看来,那搞不好就是原主的手笔! 如果我用那个风格……不行!太low了!肯定被叶轻尘锤死!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就在我急得快要冒烟的时候,我目光扫过正靠在我身边、一脸“虚弱”却眼神焦急的叶轻舞,看到她头上因为匆忙而微微歪掉的一根玉簪……福至心灵!我猛地站起身,再次走到溪边众人面前。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新婚诗”。叶轻尘也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准备挑刺。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放空,努力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看向凉亭里的叶轻舞,用一种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吟诵道:“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两句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这两句诗,没有直接描写新婚的喧闹或香艳,而是捕捉了一个极其细腻、温馨又亲密的瞬间:新娘化完妆,小声地问丈夫,眉毛画的深浅合不合时宜?将新娘的娇羞忐忑、夫妻间的旖旎情趣刻画得入木三分,意境全出!这比直白的香艳词句不知道高明多少倍!安静了几秒后,轰然叫好!“妙啊! 太妙了!”“好一个‘画眉深浅入时无’!情致婉转,堪称绝妙!”“苏解元大才! 佩服佩服!”连那傲气的王公子都忍不住击节赞叹:“如此佳句, 当浮一大白! ”李晟也愣住了,随即苦笑拱手:“苏兄高才, 小弟服了! ”赵奎更是兴奋地拍大腿:“我就知道苏兄行!哈哈哈!”我暗暗抹了把冷汗。 感谢唐朝朱庆馀!感谢《近试上张水部》!虽然原诗是借新婚问科举,但我只截取这两句,用来形容新婚夫妻,简直天衣无缝!我偷偷瞥向叶轻尘。只见他脸上的冷意似乎缓和了些,看着凉亭里因为这两句诗而瞬间脸红、下意识抬手去扶簪子的叶轻舞,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倒没再说什么。危机似乎……暂时解除?叶轻舞在凉亭里,配合地低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扮演好那个被夫君的诗当众“调戏”了所以害羞不已的新妇角色,心里估计也在疯狂给我点赞。我正暗自得意,以为过关了,忽然那个书呆子气很重的刘学士的孙子,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妆罢低声问夫婿’……此句情致极佳,只是……苏解元与叶小姐昨日方才成婚,今日便已有‘画眉’之乐? 这……这动作未免熟稔了些许……”他声音不大,但在渐渐平息的喝彩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里猛地一沉!糟了!细节漏洞!古人女子妆容复杂,画眉更是极亲密的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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