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夜我送他绝症报告瑞猊瑞猊最新小说推荐_最新好看小说决裂夜我送他绝症报告瑞猊瑞猊
雨下得像是天漏了。我撑着伞,站在陆沉公司楼下的街角。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在我脚边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晚上的九点十七分,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知道他又在加班。这个人总是这样,工作起来就不要命。可惜,以后没机会说他了。 包里那份体检报告沉甸甸的,像揣了块冰。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 我看着那四个字,竟然笑出来了。多讽刺啊。陆沉最爱说我“没心没肺,能吃能睡”。 现在我这副好肠胃,要先一步离场了。“苏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猝不及防,手里的伞掉在地上。陆沉站在我面前,西装笔挺,眉头微皱。他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显然是刚开完会。“你在这儿干什么?”他问,目光落在我湿了半边的肩膀上。 我弯腰捡起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儿。“路过。”他压根不信。“你家住城西,公司在城东。你顺哪门子的路能顺到我这来?”是啊,这个谎撒得太没水平。在一起三年,我从来没学会在他面前撒谎。每次都会被拆穿。“我来给你送东西。 ”我从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袋。他看了一眼,没接。“什么东西?”“你看了就知道。 ”其中一个助理识趣地说:“陆总,我们先去车里等。”剩下我和他站在雨里。 霓虹灯的光晕在水洼里漾开,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如果是离婚协议,你可以直接给我的律师。”他说。我心头一刺。我们正在办离婚。是他提的。“不是那个。 ”我把纸袋塞进他手里,“比那个有意思多了。”他狐疑地打开纸袋,抽出那份报告。 借着路灯的光,他一行行看下去。我看到他的手指在抖。虽然很轻微,但我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震惊。“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 ”我把伞往肩上扛了扛,“医生说我还有半年。所以,陆沉,咱们的离婚手续得抓紧了。 我可不想顶着‘陆太太’的头衔进火葬场。”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上周。胃疼了两个月,就去查了查。结果挺惊喜的,是吧? ”他盯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苏晴,这是癌症,不是感冒。 你怎么能这么...”“这么轻松?”我笑了,“那怎么办?哭哭啼啼地求你可怜我?陆沉,咱们都要离婚了,没必要演这出。”他沉默了。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让他看起来有点狼狈。这很少见。陆沉永远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谁陪你去的医院? ”他突然问。“自己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干嘛?”我抽回手,“你那时候正忙着和那个赵小姐共进晚餐呢。新闻上都登了。”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那是商业应酬。”“嗯,穿着低胸装谈合作,现在的商业风气真开放。”我嘶了一声,胃又开始疼了。“总之,报告你拿到了。尽快让你的律师处理离婚事宜。我时间不多,等不起。”我转身要走,他却拽住我。“去医院。”他说,“现在就去。”“干嘛? ”“重新检查。我认识最好的专家...”“不用了。”我打断他,“确诊了三遍。再查,癌细胞也不会变成误诊。”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他的西装外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措的样子。挺新鲜的。“陆沉,”我说,“咱们好聚好散。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个道德绑架你。离婚是我同意的,你爱找谁找谁,我管不着。 ”他猛地抬眼:“你说什么呢?”“人话。听不懂?”我突然觉得很累,那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疲惫。“我走了。记得抓紧时间离婚。”这次他没有拦我。 我走到街对面,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陆沉还站在雨里,手里捏着那份报告,像尊雕塑。车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我把手放在肚子上,那里正隐隐作痛。医生说,后面会越来越疼。没关系,我能忍。 和陆沉在一起的这三年,我早就练就了一身忍痛的好本事。回到我和陆沉曾经的家,其实已经不能算家了。半个月前,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空壳。“为什么? ”我当时问他,手里还端着给他煮的醒酒汤。他脱下外套,没看我。“厌倦了。”三个字,把我三年的付出判了死刑。“是厌倦了,还是有了新欢?”我问得直接。他这才看向我,眼睛里没什么温度。“有别的原因,但没必要说那么清楚。”多么陆沉式的回答。 永远掌控节奏,永远留有余地,永远让你猜不透。那天晚上我就搬出去了,租了个小公寓。 他没拦着,也没问我要去哪里。现在看看,这大概是命运给我的一份“大礼”。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又添上了一笔。手机在包里震动。掏出来一看,是陆沉。我没接。 他又打来。一遍又一遍。最后我烦了,接起来:“干嘛?大半夜的。”“你在哪? ”他的声音有点喘,好像在走路。“家里。”“哪个家?”“我租的地方。不然呢? 难不成回你和赵小姐的爱巢?”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地址发我。”“不发。”“苏晴,别让我动用人脉查,那样更难看。”我笑了:“陆沉,你是不是忘了?我得了绝症,晚期。 我还在乎什么难看好看?”他噎住了。最后我还是把地址发给了他。不是因为怕他查,是因为胃太疼了,我没力气跟他吵。四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我开了门。陆沉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手里提着个行李箱。“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物业公司有我的人。 ”他说得理所当然。我瞥了眼那个箱子:“这是什么?离婚补偿金?不用了,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我只要了那套小公寓和一点存款,多了不要。”他没理我,自顾自地走进来,打量着这个不足五十平的一居室。“你就住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怎么了?”我关上门,“比不上你的大别墅,但对我够用了。 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他猛地转身,眼睛里有血丝。“别老是这么说。”“怎么说? 事实也不让说?”我走到沙发边坐下,蜷缩起来。又一阵疼痛袭来,我冒了冷汗。 陆沉默默地看着我,然后走进了厨房。我听到他翻找的声音,接着是烧水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杯热水走出来,递给我。 另一只手里拿着我的止痛药——他居然找到了我藏起来的药瓶。“吃了。”他说。 我没接:“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你的病例上写了疼痛症状和用药。”他说得很自然,好像偷看别人病历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吃了药,喝下水。水温刚好。“药也吃了,你可以走了吧?”我说,“深更半夜,前夫待在独身女性家里,传出去对你的赵小姐不好。 ”陆沉坐下来,就在我对面。“没有赵小姐。”“什么?”“我说,没有赵小姐。 那真的是商业应酬。”他看着我的眼睛,“我提出离婚,也与任何人无关。”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你就是单纯厌倦我了呗。行,我接受。现在可以走了吗?”他不出声,也不走。就坐在那儿,看着我。这种目光让我很不舒服。结婚三年,他很少这样专注地看我。 大多数时候,他的目光都在报表、手机、电脑屏幕上。“我会联系李教授,他是国内最好的胃癌专家。”良久,他终于开口,“下周我带你去见他。”“我不去。 ”“苏晴!”“陆沉,你以什么身份带我去?”我直视他,“前夫? 还是害我得了胃癌的罪魁祸首之一?”他的脸色猛地白了。“你什么意思?”“医生说了,长期饮食不规律、精神压力大是诱因。”我轻轻说,“这三年,我等你吃饭等到胃疼的次数还少吗?你冷暴力我的时候还少吗?”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知道我说重了。胃癌这种事,怪谁都不应该。但我就是想刺他一下。 凭什么他一句“厌倦了”就可以抽身离开,而我却要一个人面对死亡?“你走吧。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离婚协议签好了我会寄给你。治疗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他却一动不动。“我不离婚了。”他说。我愣住了:“什么?”“我说,我不离婚了。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得可怕,“从现在开始,你还是我妻子。我会对你负责。 ”我差点笑出声:“陆沉,你演什么偶像剧呢?负责?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可怜? ”“我不是可怜你。”“那是什么?内疚?因为把我折磨出胃癌了,所以良心发现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随便你怎么说。但这婚,我不离了。”他说,“你生病期间,我会照顾你。直到你...”他说不下去那个词。 “直到我死?”我帮他说完,“然后呢?你堂堂陆氏总裁,守着一个快死的前妻不离婚,图什么?让别人夸你有情有义?”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苏晴,别这样。 ”“那我该怎样?”我的声音突然哽咽了,“陆沉,你告诉我,我该怎样? 欢天喜地地接受你的施舍?感谢你在我临死前大发慈悲?”他伸出手,想碰我的肩膀。 我躲开了。“回去吧。”我拉开房门,“我不想看见你。”陆沉站在那儿,看了我好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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