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女孩走上人生巅峰的逆袭之路(霍城刘敏)完结的热门小说_全本免费完结小说胖胖女孩走上人生巅峰的逆袭之路(霍城刘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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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风裹挟着麦浪的清香，漫过成排的土坯房，却吹不散笼罩在霍家小院上空的离愁。 霍城蹲在院角那棵老榆树下，手里攥着半截粉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地图——从夏小村到百公里外的小县城，一条曲折的线被他反复描摹，仿佛这样就能缩短即将到来的距离。 “霍城，该收拾书包了。” 母亲王兰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父亲霍山的知青下乡期限早在半年前就批下来了，可当离别真的站在眼前，喉咙里还是像堵着团湿棉花，喘不过气。 屋里，王兰正将叠好的蓝布校服放进木箱，动作慢得像在数针脚。 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还留着霍城去年参加运动会时蹭的草渍，她当时总说要拆下来洗，如今却对着那片淡绿色的印记发怔。 “别带太多衣服，县城里能买到新的。” 霍山蹲在地上捆扎行李，帆布绳勒得他手背青筋突突跳，“你那本《自然百科》记得装进去，霍城说要带给苏语的。” 王兰点点头，视线扫过窗台上的玻璃罐，里面盛着半罐晒干的沙枣花。 那是上个月苏语挎着竹篮，带霍城去戈壁滩采的，说是泡水喝能安神。 当时两个孩子蹲在齐膝的骆驼刺里，苏语的羊角辫上沾着黄色的花瓣，霍城总爱伸手去揪，被她追得在沙丘上乱跑，笑声惊飞了成群的沙雀。 院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霍城猛地站起身，膝盖磕在榆树疙瘩上也没觉出疼。 他扒着木栅栏往外看，只见苏峰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车后座载着妻子刘敏，车把上挂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晃悠着朝这边来。 车后座还坐着两个小身影，苏语和她姐姐苏锦，姐妹俩手里各拎着个柳条筐，筐沿冒出发绿的黄瓜和通红的西红柿。 “霍大哥，这就准备走啦？” 苏峰刚停稳车，刘敏就踩着脚蹬跳下来，布袋子往地上一放，发出沉甸甸的闷响，“知道你们不爱吃这里的白面，我蒸了两锅玉米馍，路上饿了垫垫。” 她掀开布袋，金黄的馍馍冒着热气，上面还印着她特意捏的梅花纹。 王兰迎出来，攥住刘敏的手就不肯放。 两个女人站在院门口，望着对方鬓角新添的白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大姐，以后没人陪我去河边捶衣裳了。” 王兰的声音发颤，“你那风湿腿，阴雨天可别再去渠边洗被子，让苏峰多搭把手。” “你才该保重身子。” 刘敏往她手里塞了个布包，“这是我攒的红糖，霍城正长个子，早晚冲碗糖水喝。 到了县城要是住不惯，就回来住些日子，咱们屋东头那间空房，我天天给你们扫着。” 霍城的目光越过大人们的肩膀，落在苏语身上。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确良衬衫，是去年她生日时，城里亲戚寄来的，平时总舍不得穿。 此刻她垂着脑袋，手指绞着衬衫下摆，辫梢的红绸带蔫蔫地搭在筐沿上，筐里的西红柿被她捏得发亮。 “小丫头，怎么不说话？” 霍城走过去，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手举到半空却停住了。 他看见苏语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清晨沾在沙枣叶上的露水，稍微一动就会滚落。 苏语猛地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霍城，你是不是骗我的？ 你说过要教我骑自行车的。”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那辆掉了漆的二六自行车，车座上还缠着霍城用了三年的旧布条——那是苏语去年用染布剩下的蓝颜料，在上面画了只歪脑袋的小猫。 “等你学会了，就骑去县城找我。” 霍城蹲下来，从裤兜里掏出个铁皮青蛙，上了弦放在地上，绿色的小青蛙扑腾着后腿往前跳，“这个给你，想我的时候就拧上弦，它跳一下，就当我跟你说句话。” 苏语没去看那只青蛙，却突然扑过来抱住霍城的脖子，温热的眼泪砸在他的后颈上，像撒了把滚烫的小米粒。 “我不想让你走。” 她的声音埋在他的衬衫里，闷闷的，“我娘说县城很大，你去了就会认识新同学，就不记得夏小村的我了。” “才不会。” 霍城拍拍她的背，手心里全是汗，“我记得你上次掉进水渠，是我把你拉上来的；记得你偷藏的奶糖总分给我一半；记得你说长大要当医生，给村里的人看病……”他说着说着，喉咙就哽住了，那些平时羞于说出口的话，此刻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滚出来。 苏雨在一旁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脸，又转身把柳条筐往霍城手里塞：“这是今早摘的西红柿，顶上还带着蒂呢，路上吃。” 筐底铺着的玉米叶里，藏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霍城捏了捏，硬邦邦的，像是块石头。 “嘀嘀——”院外传来拖拉机的喇叭声，是连部派来送站的车。 霍山把最后一个木箱搬上拖车，木箱子磕碰着发出“咚咚”的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王兰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塞进刘敏手里：“这是家里的新地址，一定常写信。” 苏语突然往后退了两步，从筐里抓起个最大的西红柿，塞到霍城怀里：“这个给你，路上解渴。” 红彤彤的西红柿在阳光下泛着光，霍城刚接过来，就看见她攥着衣角，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磨得发亮的布鞋上。 “哭什么，小丫头片子。” 霍城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又觉得不妥，手在半空转了个圈，插进裤兜，“你不是说想考县里的大学吗吗？ 等你考上了，就能去县城看我了，到时候天天都能见面。” 他说得飞快，像是怕慢一秒就没勇气说下去，“我会给你写信，告诉你县城的事，告诉你学校后面的那条河有没有夏小村里的红柳沟的宽，告诉你冬天会不会下那么大的雪。” 苏语咬着嘴唇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咸涩的味道漫开来。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霍城带她去看的那片向日葵，金黄的花盘总是朝着太阳转，当时霍城说：“等我到了县城，就像向日葵跟着太阳，你也要跟着你的目标往前跑。” 拖拉机突突地发动起来，霍山把霍城推上拖车，王兰隔着车窗拉着刘敏的手，一遍遍说着“保重”。 霍城扒着车厢栏杆，看见苏语站在尘土里，粉色的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快要起飞的小蝴蝶。 “苏语！” 他突然大喊一声，把手里的铁皮青蛙扔过去。 青蛙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在苏语脚边，还在“咔哒咔哒”地跳着。 “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声音被拖拉机的轰鸣吞没，却清晰地传到苏语耳里。 她捡起那只青蛙，抬头望去，拖车上的霍城还在朝她挥手，蓝布校服在扬起的尘土里忽隐忽现。 首到车拐过前面的沙丘，再也看不见了，苏语才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 指缝里漏出的呜咽声，混着风吹过红柳丛的沙沙声，在空旷的戈壁滩上荡开。 她慢慢摊开手心，里面躺着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和刚才偷偷塞进霍城裤兜的那块一样。 石头上用指甲刻着歪歪扭扭的“等”字，是她昨天在渠边刻了一下午的。 她想，等霍城发现这块石头，会不会像发现她藏在玉米叶下的奶糖时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远处的拖拉机己经变成个小黑点，霍城靠在颠簸的木箱上，手伸进裤兜，指尖触到块冰凉的东西。 他掏出来一看，是块带着体温的鹅卵石，“等”字的刻痕里还沾着点红泥土。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把石头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握住了整个夏天的阳光。 车窗外，夏小村的轮廓渐渐模糊，霍城望着那片熟悉的戈壁，突然想起苏语总爱唱的那首歌：“天上的云儿追着风，地上的人儿追着梦……”他想，等下次写信，一定要告诉她，县城的云，是不是也像夏小村的一样，会追着风跑。 而他会在这里，等她追着自己的梦，一步步走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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