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婚纱册杀我最后一次冰冷江临已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他用婚纱册杀我最后一次(冰冷江临)
结婚前夜,我亲手为江临整理了十八套礼服。 他却温柔提醒:“微微,记得提前离场,明天你妹妹受不了刺激。” 十年痴恋,我原是他为植物人妹妹准备的“移动血库”和“备用器官库”。 婚礼上我含笑递上戒指,悄然吞下三倍剂量的安眠药。 呼吸停止时,手机响起他发来的语音:“其实...我爱过你。” 可惜啊江临,你的爱情来得太晚,连我的死亡都追不上。第一章:血色婚纱窗外的霓虹流淌进来,将偌大的衣帽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空间。 空气里浮动着新衣的浆洗味和一种更冰冷的、属于金属衣架的气息。 阮微微站在一片洁白之中,指尖抚过一件件悬挂的礼服,像抚过一段段凝固的时光。十八套。 从迎亲的中式龙凤褂,到仪式的主婚纱,再到敬酒服、晚宴服,一套套,一件件,都是她陪着江临挑的。甚至很多是她独自跑遍全城,拿着他的尺寸和他的喜好,一遍遍筛选、比对,才定下来的。她的手指最终落在那套主婚纱上。巨大的裙摆,繁复的蕾丝与钉珠,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星辰般的微光。 Vera Wang的永恒系列,江临说,只有最圣洁的婚纱才配得上他最爱的人。 当时她红了脸,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溺毙在那句从未有过的温情里。尽管那温情,她后来才明白,不是给她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酸涩,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套西装。意大利顶级手工定制,深沉的黑色,面料挺括,触手生凉,如同它主人的心肠。“微微,这件明天要用,熨帖一点,不能有一丝褶皱。 ”江临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知道了。”她应着,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夜晚的平静。熨斗蒸腾起白色的雾气,氤氲了她的视线。她低着头,极其专注地熨烫着西装的每一寸,领口、肩线、袖口,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十年。 她从青涩懵懂的十六岁,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到如今二十六岁,几乎耗尽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所有人都知道阮家大小姐阮微微痴恋江临,像着了魔。 他创业,她陪着他啃冷面包跑断腿;他应酬喝酒胃出血,她没日没夜地在医院守着;他甚至不用开口,只需一个眼神,她就能把他想要的一切捧到他面前。她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以为总有一天,她能融化他眼底那经年不化的寒冰。直到三年前,他那个自幼体弱多病、被送往国外疗养的妹妹阮清清突然回国,却是以植物人的状态。 江临的世界瞬间倾塌,他眼里仅有的、那一点点或许曾因她而泛起的微光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全然的焦灼与冰冷。他需要血,RH阴性血,罕见的熊猫血。恰巧,她就是。 他需要各种检查、配型,为阮清清可能需要的器官移植做准备。恰巧,她“自愿”签了协议。 她成了他随身携带的“移动血库”,随叫随到。抽血抽到晕倒,醒来后他第一句话是:“清清还没稳定,你再坚持一下。 ”她成了他精心准备的“备用器官库”,被他用最好的饮食、最细致的看护照料起来,只为保持“器官”的最佳状态。他甚至“体贴”地让她辞了工作,美其名曰让她好好休息,准备做最美的新娘。新娘。多讽刺的一个词。熨斗滑过西装前襟,一丝不苟。 她记得他试穿这套西装那天,站在落地镜前,身姿挺拔,眉目清俊得让她心尖发颤。 他看着她,难得地笑了笑:“微微,好看吗?”她重重点头,眼圈发热:“好看。”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发梢,那动作近乎温柔:“辛苦了。等清清好了,我们……”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她已经自动为他补齐了最美好的未来。雾气越来越重,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晃动。 她眨了眨眼,逼回那点不争气的水汽。不能哭。阮微微,不能哭。哭了,明天眼睛会肿,就不“好看”了,就不符合他对于“完美道具”的要求了。衣帽间的门被推开。 江临走了进来,他已经沐浴过,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袍,身上带着清冽的沐浴露香气。 他走到她身后,并未看她手中的熨斗,只是看着镜子里她低垂的侧脸。“都整理好了? ”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嗯,都好了。明天穿用的顺序我都跟助理核对过了,放在最外面。”她低声回答,依旧没有抬头。“好。”他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那十八套华服,最后落在她的脸上,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自然而温和,仿佛在说明天天气不错,“对了,微微,明天的婚礼,你记得提前离场。”熨斗的手柄猝然攥紧,指节瞬间用力到泛白。蒸汽呲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极慢极慢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关切:“清清刚恢复意识,身体还很弱,情绪也不能有太大波动。 她看到你……可能会受刺激。”阮清清看到她会受刺激。所以,这个陪伴了江临十年、为他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甚至明天即将名义上成为他妻子的女人,需要在婚礼仪式结束后,在众人或许诧异或许怜悯的目光中,提前默默离场。只因为,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妹妹,受不了刺激。心脏那个地方,像是被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寒气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冻得她几乎要发抖。原来极致的痛楚到来时,人是真的感觉不到锐利的疼的,只会觉得冷,无边的冷。她看着镜中的他,他的眉眼还是她深爱了十年的模样,此刻却陌生得让她害怕。十年痴恋,她原是他为植物人妹妹精心准备的“移动血库”和“备用器官库”。 一个确保阮清清能活下来的保障,一个随时准备为她献出一切的器官载体。或许,还包括一个刺激阮清清清醒、让她有所反应的“工具”。现在,阮清清醒了,她这个工具,也就到了该被彻底丢弃的时候。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被剥夺得如此彻底,如此羞辱。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许久,或者是几秒钟,她听到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堪称温顺的声音回答:“好。我知道了。 ”江临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悄然散去。他抬手,似乎想像以前偶尔那样,拍拍她的头,但手伸到一半,或许觉得不妥,又落了回去。 “早点休息。”他转身,语气轻松了些,“明天……还有很多事。”是啊,明天还有很多事。 他的婚礼,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和他最心爱的女孩。门被轻轻带上。 衣帽间里只剩下阮微微一个人,还有满室华服和挥之不去的熨烫蒸汽的味道。 她缓缓放下熨斗,冰冷的金属底座接触到熨衣板,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她转过身,背对着那面巨大的镜子,慢慢滑坐在地毯上。纯白的婚纱裙摆铺陈在她身边,像一场盛大而荒诞的雪。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没有哭声,只有肩膀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窗外,城市的灯火彻夜不息,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轮廓。 那些光有些曾经温暖过她,比如十六岁那年,江临嫌她笨手笨脚,却还是把她从混乱的酒吧街拉出来时,路灯在他身上镀上的那层柔光。如今,所有光都熄灭了。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一层模糊的灰白。 然后,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泪痕,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眼睛深得像两口枯井,所有情绪都被抽干,只剩下虚无。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抽屉里很乱,放着各种首饰、配件,还有一瓶她因为长期失眠,医生开给她的安眠药。白色的药片,小小的一粒,能换来几个小时的混沌安宁。她拿起药瓶,拧开。里面只剩下小半瓶。 她倒出几粒,放在掌心,白色的药片像小小的、凝固的眼泪。她看着它们,看了很久。然后,她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玻璃杯壁冰凉刺骨。她重新摊开手掌,看着那几粒药片,眼神空茫。最后,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将所有药片都倒了出来,堆在掌心,像一座小小的白色坟茔。她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将那一把药片尽数吞了下去。用冷水送服,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药片滑过喉咙,带着苦涩的异味。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天色又亮了一些,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是江临发来的语音信息。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甚至带上了一丝她从未听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微微,有句话,或许现在说很不合时宜,也可能晚了……但明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那头停顿了一下,呼吸声清晰可闻。“其实……我爱过你。”语音播放完毕,屏幕暗了下去。阮微微拿着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唇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极诡异的弧度。可惜啊,江临。你的爱情,来得太晚。晚到,连我的死亡都追不上了。她感到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逐渐变轻,像一片羽毛,就要飘起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褪色。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那轮挣扎着想要冲破云层的、苍白的太阳。然后,世界彻底陷入永恒的黑暗。呼吸,停止。第二章:十年黄粱意识沉浮,仿佛被卷入冰冷的海底漩涡,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尖锐的贝壳,割裂着阮微微最后的感知。时间猛地倒灌回十年前。 十六岁的阮微微,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瘦得像一根豆芽菜,低着头,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听着阮父用近乎谄媚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是是是,江少爷,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们家微微能进这所贵族学校,多亏了您家老爷子开口……她一定好好学习,不给江家丢人……好好,我带她来拜访……”挂了电话,阮父长舒一口气,转而严厉地瞪着她:“听见没? 去了江家给我机灵点!要不是你妈死得早,我又……唉,总之攀上江家这棵大树,你以后才有好日子过!江家那位小少爷,你尤其要讨好,知道吗?”讨好。这个词像一根针,早早地扎进了她的生命里。她第一次走进江家那座如同城堡般的别墅,手足无措,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她惶恐的脸。旋转楼梯上,一个少年走下来,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眉眼清冷,气质卓然,仿佛自带光环,与周遭的奢华融为一体,却又疏离于其上。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像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江临哥哥……”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他没什么反应,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微小的风,满是清冽好闻的气息。那就是江临。十六岁的江临,已经具备了让她仰望和心悸的所有特质。为了能“配得上”站在他身边,她拼了命地学习。 别人在玩乐,她在刷题;别人在恋爱,她在偷偷看他打球的身影;别人讨论最新的奢侈品,她在背枯燥的商业案例,只因为偶尔听到他提起。她考上了他所在的顶尖大学。他创业,最初只有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和几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她逃了课跑去帮他,做所有杂事,订盒饭、打扫卫生、整理资料,忙到深夜,趴在工作台上睡着,醒来身上会盖着他的外套。 那时她捧着那件外套,能偷偷开心好几天,仿佛上面残留着他的体温,能温暖她整个寒冬。 他胃出血住院,她吓得魂飞魄散,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前。他醒来,看到她熬得通红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说:“谢谢。”只是两个字,让她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她以为她在一寸寸靠近他。直到阮清清的存在,像一盆冰水,将她彻底浇醒。阮清清,那个据说自幼体弱,被江家小心翼翼保护起来,送去国外静养的妹妹,才是江临全部温柔和耐心的归属。他的手机屏保是她的照片,他的书房抽屉里锁着关于她的一切,他偶尔失神,喊出的名字是“清清”。 她见过江临和阮清清视频的样子。他脸上的冰霜会瞬间融化,语气轻柔得能滴出水来,眉眼间的笑意是她从未拥有过的璀璨。那时她还在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那是兄妹情深。 三年前,阮清清被接回国,直接送进顶级私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植物人状态。 江临的天塌了。他变得阴郁、易怒,却又在看向病房里的阮清清时,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疯狂地寻找一切可能救醒她的方法。然后,他发现了她的血型匹配。 第一次被他要求抽血时,他看着她,眼底是猩红的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希冀:“微微,只有你能帮清清了,帮帮我。”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揪成一团,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胳膊。 粗长的针头刺入血管,鲜血汩汩流入血袋,她感到一阵阵眩晕,却对他挤出笑容:“没关系,能帮到清清就好。”后来,抽血成了家常便饭。有时是在公司,他一个电话,她就得立刻赶去医院。抽到脸色苍白,头晕目眩,他会让人给她端来一杯红糖水,然后说:“坚持一下,清清还没脱离危险。”再后来,是器官配型协议。 他拿着厚厚的文件找到她,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哀求和脆弱:“医生说,清清未来可能需要器官移植……微微,你是最合适的……我知道这很过分,但我没有办法了……”他甚至,第一次,主动拥抱了她。那个拥抱冰冷而僵硬,却让她如同濒死之人抓到浮木。她签了字。想着,这样就能永远和他绑在一起了,哪怕是作为一個“备用”的存在。他果然对她“好”了起来。无微不至地关心她的饮食起居,安排营养师、健身教练,确保她的身体处于“最佳状态”。他送她昂贵的礼物,带她出席一些场合,向所有人介绍她是他的未婚妻。她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柔里,明知是饮鸩止渴,却甘之如饴。直到半年前,阮清清的病情奇迹般稳定,甚至出现了轻微的意识反应。江临欣喜若狂。他开始频繁地提及婚礼。她以为是他们的婚礼。 少女时代所有的梦想都在那一刻复苏,她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和期待里,亲自参与每一个细节,挑选婚纱,设计请柬,试吃婚宴菜品。直到有一次,她无意间听到江临和医生的通话。 “……是,清清最近对外界的反应明显增多,尤其是听到婚礼、婚纱这类词汇时会特别激动……对,计划照旧,这可能是刺激她彻底清醒的关键……嗯,她已经签了协议,随时可以……”她站在门外,如遭雷击,浑身冰冷。那些她以为的幸福碎片,瞬间拼凑出一个残酷无比的真相。 原来这场盛大的婚礼,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为了刺激阮清清清醒的“道具”。而她,是道具中最重要,也最可悲的那一部分。她踉跄着逃离,躲在角落里,哭得撕心裂肺。 可第二天,江临温柔地问她婚纱喜欢哪一套时,她看着他那双好看却无情的眼睛,竟然鬼使神差地笑了,指着最初看中的那一款:“就这件吧。”卑微到了尘埃里,还指望能开出花来。记忆的潮水汹涌退去,留下冰冷的现实。窒息感越来越重,身体的感觉正在飞速抽离。……衣帽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微微?准备好了吗? 车已经在楼下……”助理的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一声短促的尖叫,“啊——!”“阮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