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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2025-09-16 04:53:58 1 下载本文

医院的灯光惨白,照在二姑奶枯槁的脸上。她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嘴唇微微颤动,重复着那句已经说了几十年的话。“我妈妈一袋米就把我送人了...”我握住她冰凉的手,那手指关节因常年劳作而肿大变形,此刻却虚弱得连回握的力气都没有。

监护仪上的数字跳动不安,如同她即将走到尽头的人生。

“我不想死...死了是不是又要见到她,她又要卖我了...”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病床周围站着她的儿女和孙辈,人人面露哀戚,却无人真正理解这个九十岁老人临终恐惧的根源——那不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是对重遇母亲的恐慌。夜深时,她终于停止了呼吸,眼角还挂着一滴未落的泪。葬礼上,亲戚们交谈着,说二姑奶高寿而去是喜丧。我望着黑白照片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想起的却是她生前无数次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地讲述自己被一袋米换走的往事。

我没能呆满三天葬礼。上海的公司来电,说新一批服装订单出了问题,必须我亲自处理。

站在二姑奶的新坟前,我鞠了三个躬,心里默念:“对不起,我也得去忙我的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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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上海的高速公路上,我思绪纷飞。我的太奶徐清风,二姑奶的母亲,那个在我童年记忆里总是静静坐在藤椅上的老人,竟成了自己女儿至死恐惧的对象。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我们家族的女性,似乎总逃不过某种命运的轮回。

1 徐家三小姐1925年秋,上海霞飞路上的梧桐叶开始泛黄。

十岁的徐清风坐在父亲书房里,宣纸铺开,墨香氤氲。“手腕要稳,心要静。

”徐老爷站在女儿身后,指导她握笔的姿势。徐清风纤细的手指握住毛笔,在纸上写下“明月几时有”,字迹清秀工整,已有几分功底。“清风有天分,比两个哥哥强多了。”徐老爷对妻子笑道,语气中不无遗憾——为何有天赋的不是儿子。

徐家公馆是幢三层西式小楼,带着宽敞的庭院。底楼是徐家的洋装店,橱窗里站着穿西式裙装的模特,吸引着上海滩的时髦女士。徐老爷不仅做女装,还为外国侨民和西化程度深的中国绅士定制西装,生意红火。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徐清风被父母宠爱的同时,也承担着光耀门楣的期望。她上午去教会学校读书,下午跟着哥哥们学习中文经典,晚上还要陪母亲接待店里的外宾太太们,做个小翻译。

“清风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说不定能进租界里的洋行家族。”徐太太常对丈夫如此说,眼中满是期待。徐清风十六岁那年,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写字作文更是远近闻名。

她穿着最新式的旗袍,头发烫成波浪卷,有时还会偷偷试穿店里为客人定制的新式洋装,在镜前转圈。店里常有一位徐太太的远亲表侄来访,叫沈明启,在南浔经营丝绸生意,常来上海进货。每次见到徐清风,他总会多停留片刻,说些南浔的风土人情。

“清风妹子要是来南浔,肯定喜欢沈庄漾的荷花,夏天开起来,一眼望不到边。

”沈明启说话时,眼睛不时瞟向徐清风。徐太太看在眼里,心里打着算盘。沈家虽不在上海,但在南浔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与徐家算是门当户对。然而这一切精致的生活,在1937年8月那个闷热的下午,彻底结束了。徐清风记得那天天空异常湛蓝,她刚从朋友家喝完下午茶回来,手里拿着新借的英文小说。突然,远处传来隆隆声,起初以为是雷声,但随后爆炸声接连响起,玻璃窗剧烈震动。街上顿时乱作一团,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徐老爷急匆匆从店里回来,脸色惨白:“日本人打过来了,正在轰炸北站!”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徐家紧急收拾细软,父亲和哥哥们将店里最值钱的布料和工具打包,母亲则把金银细软缝在衣服内衬里。

十一月中旬,上海沦陷,日军全面占领城市。“我们必须走,去乡下避一避。

”徐老爷做出决定,上海的战事虽然暂时平息,但谁也不知道日本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家人连夜收拾,第二天黎明时分,搭乘熟人安排的货车离开上海。

徐清风最后回望了一眼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那只她最喜欢的西洋音乐盒还摆在床头,来不及带走。2 逃亡之路货车颠簸在崎岖的路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

徐家人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用包袱做垫子,依然被颠得浑身酸痛。

途中不时有日军飞机低空飞过,每次大家都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被当成目标。

一路上见到太多惨状:被炸毁的村庄,倒在路边的尸体,哭喊着寻找亲人的孩子...徐太太在途中感染风寒,高烧不止。

徐老爷用高价从路过村庄买来草药,却不见好转。一周后,在一个破庙歇脚时,徐太太握着女儿的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妈妈!”徐清风哭得几乎晕厥,两个哥哥默默垂泪,徐老爷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他们草草埋葬了徐太太,继续向南逃难。

粮食越来越难买,价格飞涨。徐老爷原本带的钱款很快所剩无几,不得不开始变随身携带的财物。1938年初春,历经三个多月的颠沛流离,徐家父子四人终于到达浙江湖州南浔镇。此时的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与逃难的乞丐无异。徐老爷原本打算投靠远亲沈家,却发现沈家也已人去楼空,宅院被日军征用。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在沈庄漾附近租下一间破旧农舍暂住。

“我会想办法的,总会有出路。”徐老爷安慰着孩子们,但眼中的光彩已消失殆尽。

徐清风尝试着用自己学过的绣工接活,但战乱年代,谁还有闲钱做绣品?

两个哥哥偶尔能在镇上找到零工,但收入微薄,根本不够四口人吃饭。最艰难的时候,他们连续两天只能喝米汤度日。徐清风看着父亲日渐凹陷的双颊和哥哥们无神的眼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痛。一天傍晚,徐老爷从外回来,脸上带着罕见的犹豫和痛苦。

他支开两个儿子,单独留下徐清风。“清风,爹对不起你。”徐老爷突然跪在女儿面前,老泪纵横。“爹,您这是干什么?”徐清风慌忙去扶父亲。徐老爷不肯起来,哽咽着说:“沈庄漾有户沈姓人家,愿意出六十大洋...买你做媳妇。他家儿子有点毛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徐清风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也是没办法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四个都得饿死...那家答应另外给两袋粮食...”徐老爷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徐清风望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破旧的衣袍,想起母亲临终前要她照顾好父亲的嘱托,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想起上海家中那个充满梦想的少女,如今却要成为被卖掉的商品。良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好,我答应。”3 六十大洋沈家来领人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雨。徐清风穿上最整洁的衣服,头发仔细梳好,尽管面料已磨损,但依然保持着上海小姐的仪态。徐老爷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只是喃喃道:“爹对不起你...等时局好了,一定接你回来...”两个哥哥沉默地站在一旁,脸上写满羞愧。他们没能保护妹妹,反而要靠她换来的粮食活下去。沈家派来的是个中年管家,带着两个伙计。

管家挑剔地打量着徐清风,仿佛在检查货物。“看起来弱不禁风,不像能干农活的样子。

”管家嘟囔着,但还是数出六十块大洋,放在桌上。银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刺痛了徐清风的耳膜。门外还放着两袋粮食,那是她和父兄活下去的希望。“走吧,沈老爷还等着呢。”管家不耐烦地催促。徐清风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和哥哥,转身走入细雨中,没有回头。她怕一回头,就会失去所有勇气。沈家是沈庄漾的大户,宅院虽不及上海徐公馆洋气,但也算气派。然而徐清风被带去的并非正宅,而是旁边一处较为简陋的院落。“以后你就住这里,照顾明启少爷。”管家交代道,“少爷身体不好,你得多费心。

”徐清风被引见给沈明启——正是当年常来上海徐家做客的那个远亲表侄。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不时咳嗽,但看到徐清风时,眼睛亮了起来。

“清风妹子...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沈明启苦笑道,语气中带着歉意。

原来沈明启半年前染上肺痨,病情日益严重,原先订亲的人家悔婚了。沈家老爷心急之下,听说徐家落难,便提出买徐清风给儿子“冲喜”。

徐清风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不仅是被买来的,还是用来给病人冲喜的。

沈家对她并不友善。沈太太觉得儿子病重全是徐清风“命不好”导致的,时常刁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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